纵然缘浅,奈何情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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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越来越觉得这小家伙有意思，道：“小朋友，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
“不想！”淘淘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难道你不好奇？”
“不好奇，我有妈咪就够了，不需要爸爸。”淘淘突然打了个哈欠，他轻轻拍了拍嘴道：“老爷爷，跟你聊天好无聊，您先坐，我要去睡觉了，一会儿我妈咪回来，您跟她聊吧。”
说完，淘淘便上楼回了房间，将房门锁好，完全不理睬楼下那个无聊的老头。
一向高高在上的方浩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孩无视，被晾在外面，他险些吐血。
他起身，打开门，杨忠立刻迎了上来：“老爷，怎样？那孩子不肯走吗？”
方浩冷哼了一声，道：“不识抬举，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说着，两人离开了。团广引圾。
……
酒吧里，喧闹的音乐把人的脑仁儿都能吵炸了，唐景妍陪着许诺文一瓶借着一瓶喝酒。唐景妍不胜酒力，所以每次只喝一点儿，许诺文几瓶下肚，已经有些醉了。
“诺文哥，你醉了，我还是早点送你回去吧！”唐景妍无奈地在他耳边说道。
“妍妍，哥都不知道，你竟然暗恋哥！”说着，他便大笑起来，是那种开怀大笑。
唐景妍有些生气，有那么好笑吗？值得笑成这样吗？
“走，我送你回去。”说着，唐景妍便站起身去扶许诺文，没想到他忽然发力，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头认真地看着她。
音乐再吵，可唐景妍依旧听到了自己当时“咚咚咚”心跳加速的声音。只是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都叫她觉得全身犹如有电流经过。
“妍妍，今晚你好美！”许诺文突然笑了，他这一笑，肿起来的那半脸看起来十分滑稽。
唐景妍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笑场的，只是此时的许诺文实在太搞笑了。
“笑起来更美。”说着，许诺文的唇便缓缓地挨近唐景妍。
他要吻她了，唐景妍紧张地双手攥成了拳，捏着他的衣服，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眼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渐渐放大，放大，她闭上了眼睛。
就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刹那，一个洪亮的女声传来：“哟，这不是诺文吗？几天不见，又找到新欢了？”
许诺文立刻停了下来，抬头朝说话的女人望去，果然是苏梦儿。今晚，她化着妖娆的复古红唇妆，与她曾经呀纯情的模样呈鲜明的对比，她身上穿着低胸包臀短裙，好像稍一抬腿就会走光一样。
唐景妍也朝苏梦儿望去，自然是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和许诺文是很熟的，便也悄悄地没说话。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许诺文冷淡地道。
苏梦儿心底一震，许诺文这幅高冷的样子让她讨厌极了，她怀念曾经对她呵护有加的许诺文，他深情的眼神，还有他黑暗中的温柔，让她至今难忘。
“亲爱的，怎么不走了？”这时，肖林走了过来，在苏梦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她立刻朝肖林嫣然一笑，故意道：“讨厌，没看到有熟人在吗？”
肖林望了一眼许诺文和唐景妍，单凭他们这身晚宴打扮，就让他再懒得看一眼。
“亲爱的，我先去包厢等你，打发了他们快点儿过来。”说着肖林在苏梦儿的臀上故意捏了一把，惹得她呻吟一声，坏笑着傲慢地走开了。
许诺文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出戏，心里觉得恶心极了。
“好久不见，我们喝一杯吧！”说着，苏梦儿妖娆地走了过来，故意坐在唐景妍和许诺文中间，拿起两瓶酒，递给许诺文一瓶，还不忘跟他碰了碰，喝了一口。
许诺文很不爽，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被苏梦儿截了下来，还关切道：“别喝那么快，对身体不好。”说着用手为他擦去唇边的酒液。
坐在一旁的唐景妍简直快要被气炸了，她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可是她却连生气的份儿都没有，她又不是许诺文的什么人，根本没资格生气。
“你的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吗？”苏梦儿这才看到许诺文的脸有些肿，不过这时已经比刚才好多了，酒吧灯光昏暗，所以她刚刚才发现。
“没关系。”许诺文打开她的手，若不是今晚她喝得有点儿多，平日里，他是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再碰他一下的，他嫌脏。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缠绵了。”苏梦儿刚要起身，突然想起了什么，覆在许诺文耳边道：“晚上别太累，早点休息。”
说完，起身扭摆着腰肢便离开了。
唐景妍看了一眼许诺文，只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梦儿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更生气了，道：“诺文哥，我累了，准备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行吗？”说着，还站起了身。
许诺文连忙拉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道：“妍妍，你生气了吗？”
“没有……”刚刚还怒发冲冠的她听到这么一声温柔的声音，怒气立刻便烟消云散了。
“那，你送我回家好吗？我想，我现在已经走不了直线了。”许诺文说得格外轻松，像是开玩笑似的。
唐景妍看了看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许诺文没说谎，他确实走不了直线，确切的说，他像一滩泥一样，依附在唐景妍身上，连力气都使不出。
唐景妍咬着牙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勉强将许诺文送回家，刚一进门打开玄关的灯，许诺文就倒在了地上，连同唐景妍也一起倒地，摔在了他身上。
“啊——”唐景妍尖叫出声，紧接着，她的礼服不知为何也出了状况，整体向下褪，胸脯露出大半来。
她咬了咬唇，想起身再整理，可是突然就被许诺文给抱住了，紧紧地抱住，让她不由愣住了。许诺文见她没有挣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眼看着硅胶胸垫已经松了，而唐景妍脸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眼前的春色让许诺文立刻血脉喷嘴，立刻埋下了头，发了疯似的吻啃。瞬间一种陌生的感觉充斥唐景妍全身，她从未跟男人亲近过，这是头一次，全身痒麻让她不知所措。
“笙歌，你好美，笙歌……”
此话一出，唐景妍的大脑立刻清醒了，发了疯似的挣扎着推开了他，这个醉鬼把她当别人了，她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给他！
她狼狈地起身，整理好礼服，索性已经安全把许诺文送回家了，她是使命也算完成了，逃命似的夺门而出。而许诺文，早已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
回去的路上，方非然一言不发，慕笙歌望着窗外，也不言不语，整个车厢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等到车子停稳，慕笙歌才回神，发现方非然竟然把她送回了公寓。
她有些不可思议，转头望他，只见他目视前方，看也不看他，冷冷道：“下车。”
慕笙歌缓缓地将肩头的衣服脱下，交给他面前，道：“夜深了，外面冷，还是穿上吧！”
“不需要。”依旧看都不看她一眼，方非然干脆将头转到另外一面窗外。
慕笙歌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许久，最终将衣服收了回来，道：“好吧，那我把它洗干净，明天带去公司给你。”
“不必了，这几天给你放假，不用去公司了。”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从前他生气都是朝他吼，或者干脆身体力行的惩罚她，现在改招了，换成冷暴力解决问题，这个男人真是……让她无从招架。
经过这晚的闹剧，慕笙歌也确实有些累，不想再与方非然继续对峙下去，打开车门便下了车。
门一落锁，车子便像箭一样弹了出去，鲜红的视阔尾灯看得慕笙歌谎言，他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慕笙歌突然好想哭，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光，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回到公寓，唐景妍还没有回来，淘淘紧闭房门大概已经睡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仔细地将妆容卸掉，泡了个澡，脑子里东想西想，不知不觉中，竟然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半夜了，浴缸里的水都冷了，她连忙从浴缸出来，将睡衣穿好，想去客厅倒点儿开水喝。
客厅黑着灯，音乐可以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慕笙歌连忙将客厅的灯打开，一看，原来是唐景妍蜷在沙发里正哭着，便走了过去。
“妍妍，你怎么哭了？”慕笙歌坐在她身旁，问道。
唐景妍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扑倒她怀中哭了起来，望着她颤抖的肩头，让人一阵心疼。可是慕笙歌知道，她需要好好的发泄，认识唐景妍这么久，她都没见过她不开心过，她的心事埋得太深，哭一哭也好，总这么憋着，太难为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唐景妍终于平复了情绪，坐起身来，哭红地双眼依旧眼泪汪汪的，望着慕笙歌道：“笙歌，我真羡慕你，有方大哥那样爱你，疼你。”
慕笙歌立刻惊呆了！她才和方非然见过几面？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吗？方非然爱她？疼她？妍妍，你在说笑吧？
见慕笙歌不说话，唐景妍继续道：“笙歌，我今天才知道，我对诺文哥喜欢，一直都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法，我好像……已经不喜欢他了！”
慕笙歌再次惊讶到了！难道刚刚她在浴缸睡着受凉发烧了？怎么感觉唐景妍说的话都这么虚无缥缈的？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根本不了解他，所有的喜欢都在自己的幻想中，真的与他接触后我才发现，他的世界我根本不懂，也不想去懂，他的圈子我也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想起在酒吧遇见的女人，唐景妍就一阵恶心，许诺文竟然认识那样的人，还公然对他进行挑逗，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慕笙歌终于开口了：“所以呢？你准备放弃学……许诺文了？”她故意避开再叫许诺文“学长”，就在今晚，他们彻底决裂，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改变，他们永不相识。
“我从来就没抱过任何希望。”唐景妍苦笑道。
两个女人顿时谁也不说话了，一阵沉默，各怀心事。
“笙歌，如果我是你，一定好好珍惜方大哥，他真的非常好！”提起方非然，唐景妍的脸上终于流露出微笑。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唐景妍已经提起方非然两次，这意味着什么？
想想今晚发生的事，慕笙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或许，她该让位了？

☆、089　你是饭桶吗？

刚刚，她仔细地将酒会的经过整理了一遍，当时方非然和唐景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洗手间附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唐景妍还跟方非然亲密偎依着，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唐景妍故意将方非然引到那附近的？
“他？”慕笙歌故意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笙歌，你别不当回事，难道你不怕别的女人把方大哥抢走吗？”唐景妍有点着急了。
看她那副模样，慕笙歌更是怀疑她的动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谁呀？你吗？”
一听慕笙歌这么说，唐景妍立刻涨红了脸：“讨厌，你乱说什么呢？”
“我随便开玩笑的。”慕笙歌看她低头害羞的样子，心里越来越冷。
“我没和你开玩笑，笙歌，你一定要珍惜方大哥。”唐景妍认真地道。
慕笙歌一挑眉。终于忍不住了：“妍妍，你今天很奇怪，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提醒我要珍惜方非然了，难道你知道些什么？或者是什么人已经对他有了心思？”
唐景妍一愣，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觉得方大哥是个好人，能遇上一个这样的男人不容易，才劝你的。”
“你才见过他几次，就这么肯定他是个好人么？你若看到他拿皮带捆着我的手脚的时候，还会这么说吗？”慕笙歌的气场立刻轰然而起，眼神中也尽是凌厉，当下这副样子倒是和某人的强大气场有些契合。
“什么？方大哥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很显然，唐景妍被慕笙歌的话震慑到了。虽然在国外上学。可是唐景妍从未谈过恋爱，平日里也比较宅，很少跟同学交际，对男女之事懂得甚少。
“这个世上有他方非然做不出的吗？妍妍，难道你把他想成白马王子了？那就太可悲了，他根本就是一个骑着白马的淫僧。”慕笙歌笑出了声，果然，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若是真的让他跟方非然在一起，过不了两天估计慕笙歌就要去墓地去看她了。
唐景妍自然不相信，她虽然年轻，但她能分清真情假意，那晚与方非然共进晚餐，方非然说了许多。她就笃定。方非然是真心爱着慕笙歌，可是反观她，好像完全不懂得珍惜。
“可是笙歌……”
唐景妍还想为方非然辩驳什么，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她打断了。
“好了妍妍，你看看都几点了，早点休息吧，不开心的事情不要想，或许，你可以换一个人爱，许诺文根本不适合你，他现在已经全然不是从前的那个样子了。”说完，慕笙歌拍了拍她的膝盖，就好像曾经她拍方非然的膝盖时那样，头也没回的进房间了。
这一夜怕是睡不着了，慕笙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许诺文的纠缠，方非然的冷淡，唐景妍的反常，他们都是说好了组团来刺激她幼小的心灵吗？
想到明天不用上班，慕笙歌干脆坐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从床头柜摸出一支烟，点燃。她并不是那种有烟瘾的人，可是在过去的五年里，多少个夜晚，她都会在睡不着的时候，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却不过肺，轻轻吐出。一支烟燃尽，她将烟蒂丢弃，将手指放在鼻尖，闻着手指残留的淡淡烟草味，心里才觉得舒服许多。
多少年后，她才明白，其实，她是在夜里思念着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早已深刻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永生难忘。
“方非然，你是真的不想见我么？”她喃喃自语，夜空中，划过一颗流星，转瞬即逝，是不是就如他的疼爱一样，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
虽然很晚才睡，可慕笙歌却早早的起床，方非然说不要她去上班，那她何不利用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好好陪陪儿子？
当淘淘得知慕笙歌要带他出去转转的时候，淘淘简直高兴得快要飞起来。回国两天，出了客厅就是卧室，他早就闷死了，还是妈咪对他最好。
他们正要出门，唐景妍走了出来，问他们要去哪，淘淘说：“妈咪要带我出去玩，妍妍阿姨要不要一起去？”
唐景妍刚想说好，看到慕笙歌淡漠的眼神，立刻道：“不啦，我今天要回一趟家，你们玩得开心点儿。”
慕笙歌朝她笑了笑，带着淘淘便出门去了。
“淘淘，你想不想跟妈咪去见见妈咪的爸爸？”两人到了车站，慕笙歌蹲下身问淘淘。
“好啊，可是，外公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哦，我明白了，妈咪是想带淘淘去外公安息的地方对吗？好啊，我们去看外公！”淘淘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慕笙歌将淘淘抱了起来，泪水忍不住在眼眶打转，如今，她虽然一个亲人都没有，却还要如此懂事的淘淘，她欣慰极了。
坐着大巴来到慕景山的墓地，没等慕笙歌发话，淘淘已经跪在了墓前，让慕笙歌一阵讶异。
“外公，我是您的孙子慕宸豪，您叫我淘淘就可以了！我的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外公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妈咪，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儿伤害，外公您安息吧！”说着，还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等他再站起来，小裤子上全都是土，脑门也有些泛青，让慕笙歌一阵心疼，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也跪下身子，将淘淘抱在怀里，看着慕景山墓碑上的照片说：“爸爸，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儿子，是我最最爱的男人！我会倾尽一生去呵护他，因为他就是我的全部。”
空旷的四周回荡着慕笙歌的声音，不远处，有什么人在哭泣，慕笙歌怕吓到淘淘，带着他便离开了。
后来他们又去逛了商场，给淘淘添置了几身拉风的新衣服，又吃了一顿大餐，刷得全都是方非然刚给她的，错了，是她委曲求全辛辛苦苦赚来的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