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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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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人精细,这些问题在脑子里微微一转,当下含笑道:“二位师兄如此抬举我,我哪能不知好歹,再说,这里我也实在住烦了!”
柳川嘿嘿一笑道:“师妹,你这才算是想通了!”
柳玉也似甚为得意地笑道:“有师妹你,我们这边是生力不少,大师兄就算他是处心积虑,也只怕他双拳难敌六手!”
说着怪笑了一声,把身子附得更近了一些,小声道:“小师妹,这件事,你可不能对别人说,走漏了风声可不得了!”
于璇一掠额前秀发,笑道:“你放心,绝不会有人知道。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说着她首先飘飘身而下,在七八丈的悬崖上,她身子飘下去,真比四两棉花还轻。
她身子飘下之后,柳玉含笑向柳川道:“老三,这丫头咱们可得抓紧了她,用她来对付大师兄,是再好不过的了!”
柳川向着崖下一嘟嘴道:“小声点,别叫她听见了!”
遂又冷冷一笑道:“你也不要把小师妹看得太简单了,不要忘了,她是师父的心爱徒弟!”
说着身形腾起,紧随着于璇,也自崖上飘身而下。
柳主也随后飘下身子,眼前立时又回归了寂静。
蒲天河悄悄自石后出来,那匹沙漠豹也跟着他走出来,一个劲地打着噗噜。
无意间,他听到了这些话,的确是出乎意料。
这短短的对白,也使他了解到,白雪山庄内自老魔之下,是如何一种混乱、各自明争暗斗的局面。
当然,最使他感到有所收获的还是那颗五岭神珠的下落,现在他知道,这颗珠子是在丁大元手中似已无有疑问,眼前自己必须要混入山庄,待机下手,否则迟了,变故就多了。
想到此,他忙向崖下注意望去,就看见柳玉、柳川及小白杨于璇,这时都已上了马匹,闪闪的灯光里,这群人马,又向来路上飞驰而去。
蒲天河忆起方才那蒙面少女所说之言,似在暗示自己,跟踪他们直入白雪山庄,倒不可轻易错过了这个机会。
当下,忙骑上了那匹沙漠豹,他用手轻轻在马颈上拍了一下道:“下去,远远地跟着他们,不要太近了!”
那匹马,径自尾随前行的人马,远远缀了下去!
蒲天河想不到此马如此通灵,此行有了它,倒为自己帮了不少的忙,为恐马颈上的银铃发出声响,他小心地把马颈上的铃子,慢慢地解了下来,用布紧紧包扎藏好,才继续策马上前。
这时他见前行人马,共有八匹,在雪地里已跑了开来,滚滚的雪中,似已消失了他们的影子。
所幸人马之中,有数盏马灯,远远望去,就像是几颗流星似的!
蒲天河就认着这几盏灯光,远远地策马尾随着。
这时天上的雪花停了,只是吹来的寒风,却令人有些忍不住,风吹在脸上,真像是小刀子在剐皮一样的。
渐渐地,愈走山势起伏度愈高,又转了几处峰头,遂来到一大片窝集的树林子前面。
这丛树林子,占地颇广,月夜之下,看过去只见密密的树干,其上覆的白雪,宛如是一张白色大伞!
这时候,前行的八骑人马,全数的都停了下来。
蒲天河已远远地停下来,用一株树遮住了身子。
前行的八骑人马停下来,似在等待什么,其中一人,以手上马灯,向着林内晃了几下,立时就听得一人宏声嚷道:“什么人,口令!”
八骑人马之内,一人回答:“天狼星!”
林内立时响了一声唿哨道:“候着!”
接着是一阵响声,似乎是有人在拉动一座木栅子。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惊,暗忖道:“糟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一手,当下把马向前策近了些。继续观察前面的情况。
就见林内闪出了一片红光,两个步行的汉子,各持着一盏红灯,走了出来。
这人用手上的灯,向着八骑人马各照了照,其中之一笑道:“原来是柳二爷、三爷及于四姑姑,路上辛苦了,请快进去吧!”
于璇冷冷一笑道:“关照各处卡子,今夜晚风紧,有两个人,可别叫他们混进去!”
两个拿灯的汉子,各人答了一声:“是!”
八骑人马,就这么浩浩荡荡直行了进去,接着唿哨声又吹了一声,隐隐听得一阵咔咔之声,木栅子似又放了下来。
那两个提灯的汉子也重回林内,眼前望去,又复是静悄悄的一片林子。
如非是蒲天河亲眼看见,他真不敢相信,这个地方竟有如此一个严密的暗哨卡子,自己幸亏是亲眼看见,否则冒失走进,就不知如何了。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当下,他慢慢地放马,向林边行去,只见树林两边,长有数十里左右的范围,全是峭立如壁的千仞高峰。
换句话说,如果想向前面行走,惟一的通路,仅仅也只有这一条——必须要穿过这片树林子。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当下他硬下心来,一抖马缰,座下神驹,猛地直扑了过去。
待到了这片林前,他蓦地把马勒住了,这匹沙漠豹发出了唏聿聿一声长啸。
只见林内匹练似地射出了一道黄光,一人大声道:“什么人?口令!”
蒲天河朗声应道:“天狼星!”
林内灯光一收,又听得“咔、咔”一阵响声,似乎拉起了极重的一层栅子。
接着响起了一声唿哨,只见那两个提灯之人,又走了出来,为首一个头戴皮风帽,一面走一面道:“怪事,今夜晚怎么这么多人?”
说着二人已来到了近前,蒲天河看这两个人,都有一把子年岁,为首那个人,生着一双招风耳,鹰鼻子鹞眼,貌相甚是狰狞。
他身后那人,约在五十开外的年岁,身着一袭黑色翻毛的两截袄裤,两腕两膝上,皆用结实的布条扎着,看起来还相当的有股子傻劲!
蒲天河见二人行来,大声道:“二位辛苦了,快让我过去,丁大爷还有急事等着我办呢!”
那个头戴风帽的人,用手上灯光,向着蒲天河照了照,微微一怔道:“你是……我怎么看着你怪眼生?”
他身后那个人,却道:“兄弟,你是丁大爷的人吗?”
蒲天河面色一沉道:“你二人居然连我也认不出了?岂有此理!”
头戴布帽的那人咳了一声,道:“爷!你可得原谅,这可是丁大爷定下的规矩,方才四姑也交待了,说是有两个生人要混进庄子,我们可不能不小心!”
蒲天河冷冷笑道:“我本是跟大爷一块出去的,后来为捉那个老花子,就落了后啦,怎么你还不相信?”
二人对看了一眼,有些举棋不定的样子,蒲天河朗笑了一声道:“你们若是不信,只管去招呼问去,看看我是什么人,想不到跟大爷出去几个月,居然没有人认识我了。”
他这几句话,想不到竟真的发生了效力。
就见为首那人口中“哦”了一声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就记起来了……”
说着上前一步,小声道:“你是大爷在内地交上的朋友吧?”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我姓黄,是河间来的!”
二人立时面上带出一些笑容,头戴皮帽的那人,连连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朋友你要是早说河间来的,早就叫你过去了,何必还费这个事!”
另一人龇着牙笑道:“娘地,我这个脑子叫狗叨了,丁大爷早就关照我说,有河间两淮来的朋友,叫我只管放过去,你看看……”
二人说着,就让开了身子,蒲天河冷冷一笑,随即抖开缰绳,这匹马,飞驰着投入林内。
蒲天河飞马入林,但见正前方,十几个劲装汉子合力拉着一扇极大的木栅子。
那大栅子高有数丈,是用整根的松木,重复排列做成,其上有铁链子铁辘辘绞盘等设施,十几个人拉起来都显得很吃力。
他飞马过了栅子,哨声再起,那扇大栅子,才咔咔有声的,慢慢放了下来。
蒲天河这时侥幸过关,才发现里面好大的地势,在一列夹着浓阴的窄道内,悬有两列红灯,为数约在百盏以上,看起来极为醒目。
也许是为了照明之故,否则人马冲行其间,极易入林道之内,失了方向。
蒲天河低头策马,约莫有小半盏茶时间,才走出了这片林子,眼前又重新看见了林外的雪原。
当他急促策马,方自出林的刹那之间。
忽然当头之上,“嗖”的一股尖细风声,猛然破空而至!
蒲天河猛然转过身来,右手微微向上一翻,已用中食二指,把所来的暗器打落在地,是一只“瓦面透风镖”,劲道十足。
紧跟着,树梢子上哗啦一响,飞洒下了大片的雪花,雪花散落中,一条人影,如同燕子似的,已自树上猛窜了下来。
这条身影,向下一落,不偏不倚的,正正落在了蒲天河马首前面。
只听他哈哈一笑道:“下来吧,好朋友!”
他口中这么叫着,双手猛地探出,直向着一双马耳之上猛抓了过去!
沙漠豹唏聿聿发出了一声长啸,只见它一双前蹄猛地扬起,蒲天河如非双膝紧扣,当时就得摔了下来,顿时大怒。
这人是一个年在三旬左右的长身青年,背后系着一口窄面鱼鳞刀,身手颇是不俗。
蒲天河在马上身形一转,就势五指在鞍上一弹,整个身子拔起了八尺左右。
他上身向前微微一伏,足下一个折翻,已落在了这人身边,由于心恨这人暗中伤人,他不由甚是气恼。
只见他右掌向下微微一按,直向这人小腹之上印来。
来人一声大笑道:“好小子,你有几个脑袋?”
他说着双腕一分,吐气开声:“嘿!”一双肉掌左右同时向着蒲天河两肩之上打去。
蒲天河右腕向上一荡,叱了声:“去!”
这人如何当得起蒲天河神力,当下一连退出了七八步,噗地一声,坐在了雪地里。
就见他身子猛地一翻,哧哧打出了两个雪团,直取蒲天河面门而来。
这两个雪团夹着两股风力一闪而至,蒲天河一声冷笑,只见他右掌向外一翻,两团白雪蓦地反弹而回,雪花散了满空都是。
来人微微一怔,面上立时现出惊愕之色。
只见他向侧边闪出了一步,大声道:“小子,你的胆子不小。白雪山庄,岂是你可以胡乱进来的!”
蒲天河见来人年岁不大,一身功夫却是不弱,他生着一张“同”字脸,杂灰的一双眉毛,微微下搭,现出过高的一双颊骨,说话时,目光闪烁不定,不时地打量着蒲天河全身上下。
蒲天河勉强忍着气道:“我是来见丁大元的,朋友何故暗箭伤人?”
这人面上带出一副戾气,闻言冷冷一笑,道:“既是大爷朋友,怎地不知庄内规矩?出入灯道,却连个招呼也不打!”
蒲天河一怔道:“什么招呼?”
这人哈哈一笑道:“如此一问,更透着外行了。朋友,你贵姓?大名如何称呼?”
蒲天河冷冷地道:“我姓黄。朋友你大多疑了!”
这人冷冷一笑道:“既如此,你少候,待找着人请丁大爷来此见你就是!”
说着自怀内摸出了一个口笛,正要就口吹去,蒲天河至此,已无法再忍受了。
他微微一笑道:“朋友,你且慢!”
身子向前一凑已到这人身边,只见他剑眉一挑,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这人面色一变,他手中铜笛不及就口,猛地向着蒲天河面门之上猛击了下来。
蒲天河掌力向外一撤,只听见“咔”一声,来人这支铜笛,已为他掌力一劈为二。
这人口中“噢”了一声,由不住倒翻而出。
可是当他身子再次翻起之时,掌中已多了一口明晃的鱼鳞刀,口中冷叱了一声,一抡掌中刀,飞身而前,迎面猛劈而下。
蒲天河这时已安下心来,绝不能放此人逃开掌下。
这时候见他刀来,微微冷笑道:“朋友,你这是何苦!”
他右手霍地向前一送,不避反迎,直向对方刀刃之上击去,那人面色一青,正要抽刀换式,却已为蒲天河“噗”的一声,正正地抓在了这口刀的刀刃之上。
他鼻中哼了一声道:“撤手吧,伙计!”
只见他右手一转,五指上所发出的内功真力,迫使得这人身子猛然摇晃了一下。
这时候,他如果硬抓着刀不放,只怕他这只手五指尽裂,就别想再要了。
当下口中惊呼了一声,这口刀足足的被蒲天河翻出了十丈以外,“噗”的一声,深陷于白雪之内。
这人乃是老魔蒋寿的一个师侄,姓秦名子威,因在江湖上作案大多,为官家缉察太紧,不得已才干里迢迢,来此投奔老魔。
不想白雪山庄内,人才济济,容不下他这么一个人,才屈居了一个内防三舵的舵主职位,每夜负责看守庄门直通内庄一段距离的来往安全。
他就了这职位之后,始终太平无事,自己也实在觉得无聊。
今夜也该他倒霉,想不到一时小心,竟为他遇见了蒲天河这位煞星,满打算可以借此立些功劳,却不料来人武功竟是高得出奇。
秦子威钢刀拉出,未施出一招,已为对方震出了手,不由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当下哪里还会再有心情与对方纠缠,他猛然一杀腰,直向着一株大树上猛然扑去。
可是蒲天河的身法,一经展开,显然是比他要快多了。
秦子威身子方一扑上树,蒲天河已如影附形地跟踪而至,秦子威只觉得一股绝大的劲风,猛然向着背心上冲撞了过来。
他身子还没有站稳,只觉得口中一阵发甜,顿时已为这股掌力震得足足窜出去丈许以外。
在空中他大咳了一声,呛出了一口鲜血,待落地时已一命归天!
蒲天河微微呆了一下,他想不到自己如今功力竟然会有如此威力,对于秦子威这个人的死,他也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伤!
当下微微发了一会呆,才过去把这个尸体拉在了一边,随便掩盖了一番。
这时,东方已微微现出了一些鱼肚白色,天色透出了一些儿灰淡的明来。
蒲天河试着向前面望去,但见远处有一些房舍的影子,三面的高山,形成了三座屏障,当中圈成了一块千丈见方的盆地!
这种形势,看来却是相当惊险!白雪山庄处此地势,真可谓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莫怪雪山老魔能够雄踞于此十数年之久,而不虑外敌来犯!
正当他聚精会神观察之时,忽然耳边听到了一阵马嘶之声,不禁使他吃了一惊,慌忙回身张望时,才发现自己所乘骑来的那匹沙漠豹,竟自向着林内飞驰而去,其快如矢,一闪而逝人林内。
蒲天河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这匹马乃是自己借来的,一旦走失或为别人所擒,自己怎好向娄氏兄妹交待?
想到此,不由腾身就追,只是当他进入莽丛的林内,早已失去了那匹沙漠豹的踪影。
他独自在林内找了一圈,仍不见一些踪迹,当下真要急昏了。
忽然,他想到,这匹马早已通灵,别是它送自己到了之后,自行转回去了,或是藏匿了起来。
这么想着,他内心倒好受一些。
他出来之时,自己原本带着那口家传的宝剑,后来无意中,又把娄小兰那口剑带了出来,现在娄小兰那口剑系在马身上,已为沙漠豹带走,下落不明,所幸自己那口家传之物,尚还紧紧地系在背后。
他在林内足足找寻了一个更次,仍不见那匹沙漠豹的踪影,虽感懊丧,却也莫可奈何!
一夜的奔腾,总算让他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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