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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黎斯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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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打扰他,却又丢不开对那张脸的迷惑。
「你说,他长什麽样子?」尼克问道,他的手在烤火,掠过他的肩膀,见到窗外某处雪覆的屋顶,我似乎浑身发冷。我不喜欢像这样的谈话。
「更糟糕的是,我只看到他的脸——」我说:「他一定穿得一身黑,大披风加上兜冒什麽的,脸好像戴上面具,白皙又十分明亮,我的意思是说他脸上的轮廓极深,好像用黑色油漆刻上去似地。一眼看去,俨然灼灼发光,再想细瞧,却又倏忽不见。我的形容挺夸张,其实情形很微妙,他的模样嘛——嗯——」
这样的描述对我和尼克都形成困扰,他没有多细问,只不过脸上表情温柔了一些,好像他已忘怀自己的悒。
「我不想让你失望。」他说着,口气慈蔼而诚挚:「不过,你看见的可能真是面具,也许是法国剧院里的谁,来观摩你的演出吧!」
我摇头说:「我也这麽希望,不过没有人会戴那样的面具——再说,我还有别的话想告诉你——」
他等待我再开口。看来我的虑已波及到他,他拿起酒瓶往嘴里就灌,又在我的酒杯添加了一点点。
「无论他是谁,他知道杀狼的事。」我说道。
「什麽?」
「他知道关於狼的事。」我的口气迟疑,恍若在回想一个早已遗忘的恶梦。「他知道我在家里杀死了狼,他知道我穿的那件披风毛皮里,毛皮乃剥自那些狼的身上。」
「你在说什麽,你是指你跟他谈过话吗?」
「没有呀。」正因为这样,我感到惶惑不安,糊涂迷惘,昏眩的感觉倏然又起。我说:「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从来没和他谈话,从来没靠近他,但是,他知道一切。」
「哎,黎斯特——」他说着,坐回椅子上,用最亲切的笑容对我说:「再下来你就要说遇见鬼啦,你的想像力之丰富,我认识的人无一能及。」
「鬼是不存在的。」我轻轻回答。对着火炉皱皱眉,我丢进一些煤块。
尼古拉斯的幽默全没有了。
「该死的,他怎麽可能知道狼的事?你又怎麽能……」
「我已经说过,我根本不明白。」我说。我坐着冥想,没有开口。真恶心,这一切简直太荒谬无理性了。
我们沈默相对。室内只有火光闪动於细微煤燃之声。猛然间,「狼煞星」的称呼极清楚地响在耳边,好像有人在对我说话似地。
可是没人开口呀!
我瞅着尼克,苦恼地发觉他根本连也没动一下。血色自我的脸上尽褪,内心波涛起伏,那不是许多夜晚担心无知而死的六神无主,而是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激情:真正的恐惧。
我仍然呆呆精坐,信心尽失而说不出一句话来。尼克吻着我轻柔地说:「让我们上床去吧!」
第二部:梅格能传奇1
这应该是清晨叁点钟。我在睡梦中听到教堂的钟声。
跟老巴黎头脑清楚的人一样,临睡之前,门窗一定仔细关好琐好;在密闭的室内烧煤当然不妥,幸好我们的窗子可以直通屋顶。总之,我们是琐好门窗上床的。
我梦见拿些狼。我在山上,狼群围绕环伺。我用力甩着古老的连枷,然後狼死了,梦也没那麽可怕了;只是我犹在雪路上跟跄挣扎,马的尖嘶也在雪地响起。接着,小母马变成讨人厌的昆虫,血肉模糊地踩进石头地板里。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响:「狼煞星!」声音低沈而悠长。仿佛有人又似传唤,又似致敬的呢喃悄语。
我睁开双眼——或者我以为睁开双眼了,屋里有一个人站着,一个高瘦而弯着腰的人影站在火炉前。火炉馀烬犹然,火光在上微闪,清楚地映着他的身子;在火光将暗未暗之际www。③ü ww。сōm,又映现出他的肩膀和头颅;我察觉到自己正定定凝视着一张脸,剧场观众当中那张白森森的脸。心里清澈澄明,确切知道房里是琐着的,尼克睡在我身边,而这个人却不声不响潜入屋里。
我听到尼克的呼吸匀息,我审视这张在眼前的白脸。
「狼煞星!」声音再度响起,他的连动也没动一下。身影靠近了,我看见那张脸并未戴面具,漆黑的眼珠,灵活而精明算计的黑眼珠,绝对白皙的肌肤。他的身上传来令人作呕的味道,就像是潮湿房间腐烂衣服的霉味。
我想我起身而立,也或许我是被举了起来,反正双脚落地的刹那,睡眠已如衣服滑落而去。我倚墙站立。
那个家夥手里拿着我的腥红披风。危急之间,我想起自己的剑於枪,然而他们却摆在床底下。红披风下似有尖锐的东西指向我,透过毛皮天鹅绒,我更感到有一双手正抓住自己的衣领。
我的身子往前移动,双脚似被拉拽离地而行。我对尼克大声吼叫:「尼克,尼克!」我看到半开的窗子,突然间,玻璃撞裂成千万碎片,木头窗框随而整个破碎。就在六楼高的天空,我飞越过了小巷道。
我拼命尖叫,手脚乱踢,红披风裹住了我,我用力扭动,企图松开身子挣得自由。
然而,我们已飞过屋顶,正往高耸的砖墙攀爬,我的身子在那个怪物的胳膊里摇摇荡荡。猛然地,我被抛掷在高楼的顶层。
躺在那里,我看到巴黎在眼前延伸——白色的雪,直的烟囱管,尖的教堂钟楼,低垂的天空,构成一个大圆圈。站起身来,挣出裹紧的皮毛披风,我拔腿就跑,跑到屋顶边沿往下瞧,只见一片几百尺的高墙;跑向另一边,情况一无二至,我差一点摔了下去。
我绝望地回转身子,气喘不已。我们身在不知何处的高耸方形搭顶,面积宽直不迂五十尺。四周没有更高的建了。那个家夥站在一边盯着我,一阵刺耳笑声正如先前呢喃悄语一般,在我的耳际响起。
「狼煞星!」所说依然相同。
「该死的人!」我大叫道:「你见鬼的是什麽人?」愤怒之下,我挥拳击出。
他动也不动,我的拳如打在砖墙上。我跃起身子却跌在雪堆上,奋身爬起又再次出击。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在蓄意的嘲弄里,还隐含着强烈的得意,那种猖狂比之嘲弄更令我愤怒。我跑向塔顶边沿,转过身又再次面对着怪物。
「你找我做什麽?」我大声质问:「你是谁?」除了张狂的笑声外,仍没有任何回复。这回我的手伸向他的脸和脖子,手如爪子般扯下他的兜冒。我看见怪物的黑发,一颗像人的头颅和柔软的肌肤;他依然冷漠无动於衷地站着。
然後他後退了一点,举起胳膊逗弄我,像大人推小孩似地,将我前後推拉。动作迅速得我什麽也看不见,只觉他的脸忽而在右忽而在左;正当我极力想抵抗他时,他的一切动作也似有却无;俨然我的用力,只不过拂到白色柔软的肌肤,偶尔一两次,轻轻扫过他美好的乌发。如此而已。
「勇敢的小狼煞星!」此刻,他以浑厚深沈的声音说着话。
我直直站立,汗淋气喘。两眼瞪着那张脸的细部,在剧场,我只瞄到深沈的轮廓,如今,他的嘴却拉扯成小丑似的笑容来。
「哦,上帝保佑,保佑我——」我一边说一边往後退。太不可思议了,这麽一张脸竟会动,竟会呈现表情,竟会以恋慕的眼光看着我。「上帝!」
「什麽上帝?狼煞星!」他问道。
我转过身,忍不住惊恐大叫。但觉伸近我肩膀的手其坚似铁,我死命挣扎,他猛一挥拳,我一转头,面对的是双眼园睁漆黑似墨,双紧闭隐带笑意。然後他弯下身子,我只觉他坚硬的牙齿,戳刺进我的颈子。
儿童时听到的故事,古老的神话,在那瞬间浮上脑海。一个名称随之闪现,好像东西掉进漆黑的水面,闪起一阵亮光一般。
「吸血鬼!」我发出最後一声凄厉惨叫,倾全身之力推撞了怪物。
四周一片静默,无边的死寂。
我知道我们仍在屋顶,我知道他的手臂仍抓住我。然而感觉上却恍如我们双双往上浮升,十分轻灵地在黑暗里浮升遨游。
「是的,是的!」我渴望说道:「太棒了!」
一阵强烈的声音,环绕着我回响共鸣,声音像是深沈的锣,在缓慢用力的敲槌下,发出完美的节奏;声音似洗濯着我,使我的四肢洋溢着奇特的慵懒於无上的愉悦。
我的嘴轻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又有什麽关系?所有我想讲的话已清晰浮在脑际,此刻说或不说出来有什麽要紧?往後多的是时光,甜蜜的时光;那时,我能说任何想说的话,做任何想做的事。现在急什麽呢?
魂销魄荡!我好像说出这句话,说得很清楚;虽然我不可能开口,也不可能真正移动嘴 。我察觉到自己已不在呼吸,有什麽东西却让我气息犹存,他为我呼吸,他的气息伴随着锣声的节奏吞吐起伏。锣声跟我的身体无关,然而我喜爱他,他的节奏旋律恍若绵延不绝;从而我不必再呼吸再说话,不必再有任何认知。
母亲对我微笑。我对她说:「我爱你……」她也说:「是呀,永远的爱,永远的爱……」然後我坐在修道院的图书室,我只有十二岁,修士对我说:「一个伟大学者。」我翻开每一本书,我可以阅读每一本书;拉丁文、希腊文、法文全难不倒我。这种启发智慧的文字,充满难以言宣的高妙美好。猛一回头我看见瑞诺剧场观众,他们全都起来欢呼,有一个女人移开脸上绘着图饰的扇子,她是玛丽安东尼皇后。她说:「狼煞星!」然後尼古拉斯对我跑过来,喊叫着要我回去。他的脸充满焦虑,头发披散,眼眶带血,他试图抓住我。我说:「尼克,离开我!」声音焦虑又痛苦。此际,锣声渐弱渐远渐逝。
我忍不住叫了出来。我恳求着,不要停止,拜托,拜托;我不想要……我不要……拜托你……
「雷利欧,狼煞星!」有声音这麽说,他抓紧我的手臂。咒语魅力解除,我哭了。
「不要,不要!」
我的身躯恢复重量,肉体还原为我,却伴随着苦楚、伤痛於窒息难过的叫声。我又被举抬被抛掷,身子垂挂在怪物肩上,他的手抓住我的膝盖。
我渴望说上帝保佑我,我渴望竭尽所能来求上帝保佑,却无法说出来。小巷道又在下面,远在几百尺的脚底下,整个巴黎以一种惊人的角度倾斜摇摆。雪在飘,风在刮!
第二部:梅格能传奇2
我清醒了,觉得口乾舌燥。
我渴望能有一堆清冽的白酒可喝——冷冽一如从秋天的地窖里刚取出者;我渴望有新鲜而甘甜的东西可吃,一个甜熟的苹果倒不错。
我突然觉察自己已失去理性,为什麽呢?我并不明白。
睁开眼睛,我晓得此刻刚步入黄昏。光线有些像清晨,但时间经过许久了,应该是黄昏没错。
透过一扇宽阔,围着栏杆的石头窗子,我看得见远处山丛於树林全掩盖着白雪;无数细小的屋顶和尖塔隐约在望,告诉我离城已远。自从那天搭乘驿车以来,我已没见过这种景色,闭上眼,幻象历历犹在眼前,恍若我从来没睁开眼睛似的。
这可不是幻象,这是真实的。虽然有窗户,室内却很暖和,室内应该有火,我闻都闻得出来,火却已经熄了。
我想恢复理性,却没办法仰制对冷冽白酒於苹果的渴望。我似乎看到苹果,觉得自己滑落在苹果树枝底下,我还闻到身边新割的青草味道。
阳光闪耀在青翠大地上,闪耀在尼古拉斯棕色发丝,更闪耀在小提琴深色的亮漆上。曼妙的乐声飞翔至柔软飘浮的云端。在那里,我看见父亲古堡上的高耸城垛。
城垛。
我又睁开了眼睛。
我知道自己躺在离开巴黎好几哩外,一座塔楼里的小房间。
在我面前,一张粗糙小木桌上,正摆着一瓶冷冽白酒,一如我梦里所见。
好长一段时间,我定定地望着酒;酒瓶上满布结霜了的小水滴。我能够拿到酒而喝了他吗?难以置信!
我从未尝过如此口渴的痛苦滋味,不仅口渴,全身都在渴,偏偏四肢软弱无力,浑身又感到寒冷。
当我移动时,房间似也跟着转动。天空在窗外闪着微光。
我终於拿到酒瓶,拉开软木塞,一阵美妙、辛辣的酒香扑鼻。我拿起酒就往嘴里灌,一口气没停,未加思索也不在乎;我人在哪里?为什麽会有酒?喝了酒又会发生什麽事?
我的头向前摇摆,酒瓶几乎已空,遥远的巴黎城,在黑色天空里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小小的灯海忽明忽灭。
我把手放在头上。
我睡的床只是石头上铺着草罢了,我可能被关在牢房里。
可是酒从哪里来?对监牢而言,这个酒未免太好了,谁会供应美酒给囚犯?除非是对死刑囚有此有待吧!
又有另外味道飘送过来。浓郁强烈而芳香可口,引得我垂涎呻吟不已。
我四周张望,或者应该说我尽力张望,因为身子太软弱而动不了。不过香味的来源近在眼前,仔细一瞧,果然有一大碗牛肉汤在那里。汤浓又有肉,碗上热气腾腾,汤还挺热呢!
不管叁七二十一,双手端了碗就往嘴里送,我贪婪地喝汤如刚喝酒一样。
我狼吞虎咽,好像这辈子从没尝过如此美食。碗光见底,我躺回草堆;吃太饱了,胃感到微微不适。
黑暗里似有东西走动靠近我,我依稀听到玻璃叮当声,却不能确定。
「还要酒吗?」有声音对我说,我认得这个声音。
慢慢的,我记起每件事。攀墙而上,上方屋顶,那张微笑的白脸。
那瞬间,我思潮起伏。不,不可能的,那一定只是一场恶梦。摇摇头,不是恶梦,这一切全是真实。我突然又记起那种魂销魄荡的感觉,还有锣的响声;我的头开始晕眩,我清醒的意识又要失去了吗?
意识不可以失去,不准昏眩;心里想着,然而恐惧却再度侵袭,我不甘稍动一下。
「还要酒吗?」声音又起。
一转头,我看见一瓶新的酒,瓶口紧塞,但就放在那里,瓶身对着窗子发出诱人的光辉。
我又口渴了,因为刚刚喝了咸的肉汤,这回尤其口渴难当。擦擦嘴,抓起酒瓶,我又大喝特喝起来。
我倚石墙而坐,用力猛张眼睛,企盼在黝暗里能看得清楚些,可是又害怕看不到不想看见的景象。
我酒意恐怕太浓了。
我看见窗子,窗外的城;我看到小桌子,当视线慢慢转向室内幽暗的角落,我看到他就在那里。
他没穿黑色加着兜冒的披风,他的姿势也迥异一般男人。
他好像只斜斜歪着身子,一只腿膝盖微弯,靠着窗子的厚实石头框,另一只细长的腿,懒散地伸在另一边。手臂恍如垂挂在身体两旁。
他给人的印象好像慵懒无力,脸上的表情却生气勃勃;眼睛大而漆黑,白皙的眼角,爬满深深的皱纹;鼻子长而窄,嘴巴呈现独特的小丑笑容,尖尖的獠牙碰到无血色的;一头黑色闪着银光的头发,覆在白皙的额上,也披散到肩膀於胳膊上。
我猜他在笑。
我惊恐得甚至叫不出声音来。
酒瓶从手里掉了下去,滚到地板上;我想移动身子,想让自己恢复理性,不再酒意恍惚而反应迟钝;这时,他瘦长的四肢立刻活跳起来。
他迎前而来。
我没叫,只发出惊恐愤怒的低低咆哮声,翻身下床,撞上小桌子,尽快跑离他。
他用冰冷强有力的白手指,一把就拽住了我。
「放开我,你该死,该死,该死!」我结结巴巴着,理性高耸我应该哀求;我改口说:「我只想离开,请求你,让我出去吧,你总得放开我呀!」
他瘦削的脸阴森森逼近,他的嘴咧得好大好大,不断发出疯狂的笑声,笑声似是无休无止。我挣扎着,徒劳地推着他,一边哀求一边结巴说着抱歉的废话。猛然间我忍不住大叫:「上帝保佑我!」他巨大的怪手蒙住我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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