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石记-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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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破梦者
　
　　“司徒云阳，你这家伙难道真是神霄派的人？！”东方承拔出宇天剑质问道，“我之前还难以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神霄派？”司徒云阳背着手悬浮在空中，通体散发着黑气，“这种可笑的名字也配在我面前提起。”他张开双臂大笑，“这种蛆虫一般的货色在吾主上威名之下不过是无边大海之中的一滴水，真是微不足道。”

　　“你在说什么？”东方洛招呼出元气剑，“你的主上……难道是……蚩尤？”

　　司徒云阳转过身，万分虔诚地向那座漆黑混沌的高塔朝拜，“主上，属下以吾之性命加以少女之血将这两名神石的持有者带至您的面前，希望您以无上的宽容将他们引入亡者的不灭之河！”

　　灵界开始轻微颤动，漆黑的高塔内伸出许多黑色的触手，在空中扭动着。

　　“司徒云阳！快给我拿命来！”东方承催动玉佩之力，浑身散发出银光，他举剑向司徒云阳冲去。

　　“哈哈哈！”司徒云阳急速下坠到地上，引起四周土地的崩裂，他施法将周围大小不一的碎石悬到空中，然后朝东方承打去。

　　“休想阻我！”东方承毫无畏惧，将这些迎面冲来的石块尽数一劈为二，随后挥剑产生一道剑气，剑气将焦黑的大地劈开一道深痕，直奔司徒云阳而去，后者轻轻一跃，在躲开剑气的同时施法打出一条火龙还给东方承。

　　东方洛不声不响，在预估了司徒云阳的落点后，偷偷召唤出绯红之雪的法阵，在他落下之后将这些红色的雪花引爆，火球顿时就将他吞噬。而在东方承这边，他举剑将火龙挡住后，继续向前冲去，挺剑朝身处火焰中的司徒云阳刺去。

　　“叮！”无法看清被火焰所包围的司徒云阳的动作，但能确定的是，他此时用剑格挡住了东方承的进攻。

　　东方洛见势不妙将手中的元气剑打出，剑扬起一阵沙尘奔向司徒云阳，谁料火球中伸出一只焦黑的手，将元气剑定在空中，随后炸裂开来。其产生的冲击波在瞬间就将大火吹灭，露出底下的司徒云阳，他的皮肤被严重灼伤，不少地方也已经变形，但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见一丝痛苦。

　　“你们真以为我就会这么完了吗？”他大笑着，“魔界的守卫啊！快来帮助你们忠实的仆从！”随着他一声令下，身边一左一右凭空出现两只魔卫士，承洛二人之前领教过这些大块头的厉害，现在决不可掉以轻心。

　　“啊！——”两只怪物咆哮着举起手中的举剑，一边拍动着翅膀分别朝二人冲去。东方承将宇天剑掷向空中，令其与司徒云阳纠缠，随后自己召唤出元气剑迎接来犯之敌。

　　“来尝尝我的新招式！”东方洛得意地笑着，在手中招出更多的元气剑，两根手指间夹一把，两只手就是八把，他将剑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射去，大块头虽然身手敏捷，但面对东方洛经过计算的攻势还是无能为力，他虽然躲开了其中一些，但最终还是被其中一把剑刺中肩膀。

　　“哪里逃！”东方洛趁它被击中而分神的一个刹那接连不断地射出元气剑，这个可怜的家伙最后浑身被插得像个刺猬似的，伏在地上哀嚎了几声后彻底没了动静。

　　再说东方承那边，他与魔卫士开始近身肉搏，见东方洛已经结束战斗，他以眼神示意其转而攻击司徒云阳，东方洛点点头照办。

　　魔卫士精力无穷，他接连不断地挥动手中的巨剑，在荒原的土地上留下数道痕迹，东方承此时则躲而不发，他此时在酝酿对它以及司徒云阳的突然一击。耐心的等待终于换来绝佳的时机，当大块头再一次挥剑砍向东方承的瞬间，他整条右臂都化为一条金色的龙头，承一击贯穿其胸膛，随即对后面十多步之遥的司徒云阳喷射出熊熊火舌。正遭受东方洛与宇天剑夹击的他自是无暇顾及，他的身体再次陷入火焰的包围。“唔……”这一次的火龙焱威力更甚，火焰如同发狂的蚁类，不断地撕咬他的皮肤，并奋力向下蔓延。

　　于此同时，东方洛左手打出一记弹弹波，右手的震天神印紧随而至，被打飞在空中的司徒云阳虽没有被打得灰飞烟灭，但也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整个身体都快难以维持形态了。最后宇天剑刺入他的心脏位置，他就四肢张开，仰面被钉在地上。

　　“就这么……”东方洛还未说完，被刺穿心脏钉在地上的司徒云阳突然大笑起来。

　　“无上的主啊，万能的主啊，至尊的蚩尤大神，您的仆从自生命诞生之处就被您选为光荣的勇士，现在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肮脏的凡人企图亵渎你的神迹，请您赐予我力量，让我再一次站起，用无边无际的黑暗宣告万物尽灭，众神归一！”

　　“少在那唧唧歪歪的废话！”东方洛不耐烦地对他的头部连续打出元气剑，将他的头打得像是一颗杨梅，“这下总该消停了吧！”

　　“哈哈哈哈！”司徒云阳竟然又发出他那奸邪的笑声，刺在头部的元气剑像是忽然被蒸发了，冒着缕缕白烟，留下无数个丑陋的洞，刺在他胸口的宇天剑也弹了出来，被东方承接住。

　　从高塔伸出无数根触手，将司徒云阳的身体团团裹住，随后带着他收回，将他至于塔尖。

　　“灵界是蚩尤大神的天下！是吾主伟大意识的化身，黑色的高塔就是吾至高无上的神！”司徒云阳高声大喊，从那些触手的尖端向底下二人射出紫黑色的光束。光束所经之处，留下道不知多深的沟壑。

　　“如果没错的话，那高塔就是蚩尤意识的本体，若是能将其破坏，蚩尤的意识就能彻底被消灭，这样我们才能从灵界逃出来。”东方承说的时候连续躲开了数道光束。

　　“师兄说得在理，我们去把那个塔砍爆了！”东方洛进一步催动玉佩的力量，他的身后出现一个火焰般的翅膀，散发着耀眼的白光，他的身体四周出现三个巨大的圆圈，圆圈各自绕着不同的轴在转动，将东方洛牢牢包住，而圆圈的边缘处旋转着天界文字。

　　“这就是玉佩……真正的力量？”东方洛疑惑地侧过头看东方承，他此时亦是这般模样。

　　“我们走！”东方承手持宇天剑，飞入空中。“好！”东方洛紧随其后，两人直奔高塔而去。

　　从高塔伸出的触手更加密集，它们不断地射出光束试图将承、洛二人击落。

　　“颤抖吧，在真神的力量面前颤抖吧！”身体被千万触须所包裹着，已是千疮百孔的司徒云阳立于塔顶呼喊着。

　　二人越是前进，前方的触手就越是浓密，仿佛是人的头发，扭动着发出破坏性的光束，组成的密集火力网几乎要将他们阻挡。

　　“师兄，我负责引开这些触手，你去一击将那个家伙以及高塔一起切开。”

　　“好！”

　　东方洛飞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嘿，打哪儿呢？看我！”他说着轰出两掌震天神印，底下的触手被粉碎掉许多，但很快又生长出来，他不断变换位置并施以打击，将那些触手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在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东方承加快速度，向高塔冲去，当那些触手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位于司徒云阳的正上方。

　　“什么？！”司徒云阳瞪大眼睛，瞳孔中映出东方承的挥剑劈下的身影，他急忙控制触手去迎击，东方承毫无畏惧，敏捷地闪过这些恶心的东西，偶有几根触及他，也被包裹在外圈的圆环化作灰烬，东方洛在远处以神印或是元气剑援护，触手的数量不断缩减，连高塔本体也经受不住轰击，开始出现裂痕。

　　“啊！——”东方承高喊着，携势不可挡之气从空中劈下，宇天剑幻出超过本体数十倍大的真气剑刃，划着金色的流苏，如天外坠下的陨石，破天裂地般朝司徒云阳而去。

　　“轰！”巨大的爆炸声，整个高塔开始变得四分五裂，从裂缝处射出金色的光芒，那些触手在刹那间化为黑烟，碎裂的高塔变为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逐渐往中心凝聚，最后再一次猛烈地爆炸，化为尘埃朝四处炸开去。

　　“我们成功了！”东方洛拍了拍东方承的肩膀。

　　“嗯！”东方承点了点头。

　　头上的乌云翻腾着，传出司徒云阳最后的声音，“主啊，我以我卑贱之血换来您君临之光！愿天下万物臣服于您无上的荣光。哈哈哈，聆听我的欢笑，末日在歌唱，黑暗滚着鲜血，才暮色下……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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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　　　第一百六十章　解脱
　
　　“唔呼——”东方洛眼睛的视线忽然又回到了舰桥，身前的司徒云阳被三把宝剑刺穿心脏，鲜血将他白色的袍子染至鲜红。他已没了气息，但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羽月！”他忽然想到被偷袭的羽月，她此时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羽月！”东方洛拼命用手摇晃她的身体，但已无济于事，她也已经没了呼吸。

　　正当此时，东方洛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回过头是东方承，“师兄……”

　　东方承冲他点点头，“师弟你……莫要太过悲伤。”

　　整个房内静得可怕，只有东方洛在轻轻哀叹，“羽月啊，是我害了你……”羽月和司徒云阳的尸体随后就被抬了出去，被分别放在两个不同的小房间里，东方洛则默默地低着头跟了出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感觉到这个人有在施咒？”等东方洛走后，易惜缘询问道东方承，“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嗯，是他。”东方承在脑中回想着先前在灵界的事情。

　　“他？”

　　“是蚩尤。”

　　“什么？”整个舰桥的人都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他刚才以自己的性命以及羽月的血施咒将我与师弟传入了灵界。”

　　一直沉默不语的竹幽突然说话了，“竟会有如此进入灵界的方法？”作为鬼王的徒弟，他大概只知道一种进入灵界的方法——就是依靠那张特制的床。

　　“他是蚩尤的手下。”东方承继续解释道，“他之前说灵界是蚩尤意识的产物。”

　　“若真是这样，他知道些独特的手段亦是正常。”易惜缘说道。

　　“可是……”冷蓉不禁插了一句，“我们对灵界知之甚少，我此前也不慎被邪物引入其中，但我并不觉得灵界就是蚩尤所创造。”

　　“这……”东方承皱起眉头，“我与师弟在里面共同打败了司徒云阳，并且将蚩尤意识的化身，一座高塔给击破……可是……可是我忽然觉得像是做错了什么。”

　　“上古邪神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击败？”冷蓉说完，绷着脸向甲板走去，“也许预言终究不会被改变。”她出门前道。

　　“唉……”东方承叹了口气独自走到窗前，湘儿则担心地拽着他的衣角紧跟在他身后，“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如此开心？”

　　竹幽的笛声再次响起，舒缓的旋律从舰桥飘出，在云海上传开。东方承倚着栏杆，心绪平静不少。坐在羽月身边的东方洛也因为这笛音平缓了悲伤，却仍觉得自己有愧于她。羽月一直将自己作为脱离苦海的依靠，但想起来自己一直对她冷冷的，甚至有时还会厌烦她，好不容易对她有些感觉时，她就撒手而去了。

　　东方洛起身，再回头看了眼羽月，像是睡着了一般，他轻轻关上门，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快步走回舰桥。

　　“启禀长老，九层佛塔已进入可视距离。”

　　易惜缘点头，“减缓航速，到达佛塔后低空悬停，我会亲自去会见槐中明的，他是燚影手下的人。”

　　“槐中明！”东方洛推开门大喊一声，“他没死？”刚说完，他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鬼地方？”东方洛从地上爬起来，底下古旧的木板吱吱嘎嘎地发出声响，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流淌的黑纱，弄得一切都混沌不清，他心中隐隐有丝感觉，这里是在某个梦境中。

　　他重新站立起来，地板紧跟着狂响一阵，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什么古老的塔中，眼前的破败的楼梯缠满了蜘蛛网，一直向上延伸。

　　“往这走？”东方洛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轻轻踩在这楼梯上，生怕一脚将其踩断。他一步一步，终于顺利地走到上面一层，这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他探出头小心地张望，发现在幽暗的走廊里来回游荡着好几团黑影，内心有种感觉告诉他这是某种怪物。他悄悄地返回去，因为这种感觉也告诉他，在这里他无法施展出任何的法术。

　　当退到底层的时候，东方洛忽然迷糊了，“这里本来不是塔中吗？怎么变成山了？”眼前有条蜿蜒的小路在山峰间穿行，“看来应该走这里。”他小心地走在这仅有肩宽的山路上，飞沙走石令人感觉提心吊胆的。

　　他沿着小路一路前进，最后来到一处山洞中，洞里摆着些简单的家具，一张石床上盘腿坐着个中年人，“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东方洛警觉地问道，“我记得我之前还在飞船上，怎么忽然来到这里了？”

　　“我是槐中明。”中年人坐在床上动也不动，“这里是我的梦境，我……我试图将你牵引过来是希望，你……你能帮我一个忙。”

　　“华清镇的槐中明！？”

　　“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身份早已尘封许久了。”

　　“这个过会儿再说，你要我帮什么忙？”

　　“在下面一层，有个束魂者，他控制了我大半的魂魄，使得我必须听命于那可恶的燚影之命。”槐中明从床头取出一杆弩枪，“我自己无法完成这个……我到了下面就完全不能受自己控制。”

　　东方洛接过他手中的弩枪，“连根箭都没有？”

　　“你将弓弦拉到位置自然会有箭矢。”槐中明说着起身，将垫在身下的草席掀开，露出一块木板，再将木板翻开就显出一个不大的黑色密道，“你从这里跳下去，找到他，将其射倒后，下面那层自然就会崩塌，你就会回到这里，到时候我再将你送出去。”

　　“如果我没杀掉他呢？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下界的吸力太大，除非你将束魂者铲除，否则你就无法回来。”

　　“这样啊。”东方洛将弓弦拉到位置，果然产生了一支箭，经过南风泉的事情后，他做事不再那么莽撞，至少会留个心眼，“忽然想起来你妻子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我妻子？”眼前的槐中明似乎很意外。

　　东方洛将弩枪扛在肩上，“怎么，难道你忘了？”他心中隐隐察觉到丝异样，“要不我提醒一下？叫凌紫熙。”

　　“哦……哦！对对对，凌紫熙，凌紫熙。”槐中明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被困在这里，好多记忆都……丢失了。”

　　东方洛偷偷算准了射中他眉心所要的位置，在心里反复盘算如何快速出手，“是吗？对了她有话让我捎给你。你欠那小六子的钱，什么时候还啊？”这是他故意编造出的谎话。

　　“小六子？小六子……小六子！对对，等我回去就会还他，就会还他。”

　　现在，东方洛心中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对于他的身份，以及一击将其毙命的手段，“不对，我说错了，是小六子欠你钱。”

　　“嘶，原来是这样。”槐中明眉头紧锁，“看来我在这里记忆也有些……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