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吟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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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这么说，但孟飞龙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也许是过去任务都完成得太顺利，他头一次遇到挫折，亲眼目睹五位同志被迫跳崖，三死两伤，他心里不好受，受不了这个打击。

　　有句古话说得好：“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当然，也有地方说是站起来，总之吧，这战场上受到的打击，就必须还从战场上找回平衡来。左权参谋长太明白这个了，正巧根据情报，日军即将进攻黄崖洞，他便命令飞龙小队立刻前往支持，希望通过这一战让孟飞龙重新振作。

　　孟飞龙心情依然难受，但他毕竟是个东北爷们儿，听说要打鬼子，二话不说，立刻率领着兄弟姐妹起程。

　　说起这黄崖洞，那是日本鬼子的一块儿心病，为什么呢？因为这里有八路军创建最早、规模最大的兵工厂，一个月能生产两百门炮、三千发子弹，一年生产的武器弹药可以装备16个团。

　　也许有人会问，如此规模庞大的兵工厂，鬼子怎么才想起来攻打？这话问得对，鬼子毕竟跟傻子差一个字，既然不是傻子，当然反应也不至于太迟钝。他们并非没有早点儿派兵来，早在1940年10月就派来一个大队。八路军也很客气，心说你不就是来抢军火的吗？那就送你点儿吧，结果送了不少子弹给日军。日军也很珍惜，而且他们都是行家，知道这子弹最重要的是子弹头，所以子弹壳他们不要，把子弹头藏在自己骨头里、肉里都给带回去了。当然了，当时也有人说，他们是被八路军一顿臭揍揍回去的，要不然怎么他们缴获的每个子弹头都带着自己的血呢？

　　这种缴获子弹头的成果，当然是不能让冈村宁次那老鬼子满意的，所以他很早就筹划着再次攻打黄崖洞。八路军也没闲着，左权那是黄埔军校一期的高材生，早就在黄崖洞亲自设计部署了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并且把八路军军部的特务团调来守卫，再加上这飞龙小队的精英战士，那是不怕你鬼子犯浑，就怕你鬼子不来。

　　冈村宁次的情报网也不是吃素的，听说八路军严阵以待，心说，行啊，跟我耍横，那就来来吧！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今天要让你们土八路知道，皇军虽然没有三只眼，但比武大郎个儿高！

　　于是，1941年11月8日，以日军第36师团主力山地、葛木两个联队为主的五千多人，装备着山炮、曲射炮、掷弹筒等精良武器，以四倍于八路军特务团的兵力，杀气腾腾向黄崖山袭来。

　　孟飞龙已在特务团报到，听闻此信，双拳一握就要出战，特务团团长欧致富赶紧拦他：“飞龙同志，你们小队初来乍到，先不要着急，让我们特务团先挡上一阵，你们就蓄势待发吧！”

　　孟飞龙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何况欧团长的部署都是左权参谋长的意思，那就静待下文吧！

　　再说日本鬼子，那是很威风的，来了就打炮，阵地里的八路军刚要俯身躲炮，仔细一听不对啊，怎么这炮不打阵地，只打道路呢？仔细一琢磨，明白了，这是小鬼子怕踩上地雷，拿炮弹扫雷，看来鬼子大概是喝了脑白金了，变聪明了。这聪明不仅表现在炮弹开路上，而且鬼子以前是不敢打夜战的，这次他们要试一试了。于是就在当夜，他们趁着月黑杀人日、风高放火天，大批大批沿着白天炮火试过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攻来。

　　按道理说这偷袭，是不能有声音的，可是眼看就要接近八路阵地了，忽然“轰”地一声巨响，给那鬼子指挥官吓一跳，心说这是有人给八路通风报信吧？难道说皇军里面混入八路的人了？他这正琢磨呐，就听“轰”、“轰”响声不断，他这才明白，哦，这是踩着地雷了，可是不对啊，白天大炮打过这里，没地雷啊！

　　哎呀，他到现在还不懂，就是这炮惹的祸。八路军中专门有个小组是负责埋地雷的，本来地雷有限，又不知道鬼子的进攻路线，没敢乱埋。这大炮一轰，他们就明白了，原来鬼子要从这条路来，那就欢迎欢迎吧。所以大炮轰的时候，这里是一个地雷没有，大炮一停，没多久，这里就全都被埋上地雷了，就等你鬼子来踩。

　　地雷一响，八路军一听，哦，鬼子来了，那就表示一下吧，又送了一堆子弹头来，钻到敌人骨头里、肉里，又带回去了。那鬼子头儿山地、葛木气得够戗，心说让你们去抢阵地，又抢这么多子弹头回来，你们是不是就嫌那军医不累？

　　可没办法，事实证明，喝了脑白金你鬼子也打不了夜战。既然偷袭不成，那就明着来吧。天一亮，敌人的重炮、山炮、迫击炮一齐开火，还顺着昨天的路线，鬼子兵也不敢再拖了，马上跟着炮火延伸路线往前冲。但即使这样，也怕，怕什么，怕八路军埋雷的速度，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把地雷又埋上了？再说地雷稍微埋深点，那炮也打不着啊！所以这次，他们又多了一招，赶着羊群上。

　　结果羊群一路踩去，没事，鬼子高兴了，什么步兵、骑兵都往前冲。可是一冲，崴了，雷又响了，炸死敌人不少人。鬼子气得，心说八路军的地雷是不是长眼睛啊，哦，羊踩过去不炸，我们踩就炸，这太欺负人了，这种族歧视啊这个！

　　其实这就是他们无知了，地雷中有一种叫大踏雷，那是需要一定分量压下去才能引爆的。小羊才多大分量，这人和马是多大分量，那能一样吗？数学学得这么次，不炸你丫的炸谁？

　　好在鬼子有工兵，赶紧说都别动，我们滴排雷。他们拿着探雷器准备探测地雷位置，有的已经开始弯下身挖地雷。忽然就听见前面“咕噜咕噜”乱响。心说怎么了，山崩了？往下滚石头了？

　　鬼子们抬头一看，哎哟，要了亲命了？怎么呢？他们又多学一门学问，原来地雷中还有一种叫滚雷，这种雷埋都不用埋，可以跟石头一样往下滚，只要撞着人和东西就炸。

　　居高临下多少个滚雷往下一滚，那工兵吓得脸都白了，雷滚得太快了，来不及跑了，哎哟这轰声一片啊，把排雷的都给炸死了。鬼子前线军官急了，说，牙格唧唧滴冲，不蒸馒头争口气，不能认这个熊。

　　于是，他们沿着山路往前面阵地冲，突然两面石壁“突突”往外掉石头，掉下一个石头就出现一个孔。这鬼子们一看，哟，这是怎么着？石头坏了，被腐蚀了？正乱琢磨呐。每个孔里突然伸出一个枪管，还是机枪枪管。

　　鬼子们彻底傻了，敢情这山路两边都是暗堡，冲得太快了，太靠前了，左边、右边、前边都是八路军的火力点儿，别说只比武大郎高，就算你比西门庆高也来不及跑了。各处机枪一开火，冲得最快的那批鬼子就全交待了。

　　后面的一看这玩意儿没法玩了，连滚带爬地全部撤了。这下子，鬼子气坏了，心说我们这么强的火力，连你八路军一个小小的山口都无法突破，这还谈什么称霸世界啊！不行，一定要让你们见识皇军高科技板块的武器，给我上大炮。

　　鬼子真是气疯了，不但大炮疯狂乱炸，还有两门大炮居然推出了掩护性阵地，大大咧咧地到比较靠前的地方直接向八路军阵地发射炮弹。鬼子们一看猛烈炮火把八路军阵地、暗堡都炸得一塌糊涂，很高兴，鬼喊鬼叫地又冲上来了。

　　还没冲几步，就听“悠”、“悠”、“轰”、“轰”，那两门靠前的大炮全被掀翻了，又是“悠”、“悠”、“轰”、“轰”好几声，鬼子的冲锋群里也炸开了花。这时，鬼子才知道，哦，敢情八路也有大炮这种高科技板块武器。

　　确实，八路军特务团也有两门大炮，但炮弹只有十二发。别看黄崖洞生产的炮弹多，但都支持兄弟部队了，自己没留多少。剩下这两门炮，在飞龙小队“火龙炮”赵天宇和其他几个炮兵操纵下，炮弹一颗都没糟蹋，让小鬼子尝了个够。

　　但鬼子实在太多了，炮弹也太多了，敌人还是突破了山口，很多年轻的战士，死守岗位，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剩下的八路军指战员，撤到山上二道防线，并把吊桥割断。

　　前锋鬼子抬头一看，哟，这山崖够高的，怎么办呢？要说人家还是真有股韧劲，既然桥没了，那就拿出忍者神龟的精神，先下到山沟底，再往上爬吧！

　　要说这坚忍不拔的精神应该受到尊重，所以八路军看他们下沟没人拦，等都下到沟里了，好，鼓励你们一下吧！立即手雷往下扔、步枪往下打，机枪也闹得很欢。这帮鬼子下山沟容易，要再爬上来就难了。打得这个稀里哗啦，打得这个鬼哭狼嚎啊！

　　山沟里的日军军官不甘心啊，他下了命令：“搭梯子！”拿什么搭啊，用他们日军的尸体，看尸体不够，连那些重伤员都硬往上垫。眼瞅高度差不多了，但他们忘记了，八路军还有种武器，刚才还用过不久，叫作滚雷。那滚雷斜着滚威力还是有限的，直接往下扔可太顺手了，就听轰轰乱响，行了，谁也别上来了。

　　这下子，没下沟的日军更气了，一看风向，又拿出了没人性的新武器——毒气弹，毒气迎风一吹，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欧致富团长当时就给熏晕了。幸亏后面“洋华佗”刘苏及时赶到抢救，而且八路军也不是说没准备，你们有毒气弹，我们有防毒面具啊，戴上面具接着打。

　　这样子打了一会儿，葛木、山地心说高科技板块的武器能用都用了，没一个管用的，再这么打下去，带来这五千人，全要撂在山口这儿了。不行，必须另外想办法，于是仓促收兵。

　　他们这不打了，飞龙小队全都赶过来了，孟飞龙特意看望了刚刚苏醒过来的欧团长，要求参战。欧致富说了：“现在也是你们飞龙小队该上的时候，你们先去后面找向导，就找‘黄崖三绝’，有了向导，你们才能随时去支持鬼子要攻打之处。”

　　孟飞龙说行，没问题，问清“黄崖三绝”的所在，就直接奔去后方。到了地方一看，还真有三位同志正在待命，他上去很热情地握手：“‘黄崖三绝’三位同志，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飞龙小队队长孟飞龙，欧团长让我来请你们作向导！”

　　那三位也很热情，异口同声：“飞龙首长好，‘黄崖三绝’还在后面！”

　　好嘛，握了半天手，原来这三位不是。过来一位同志说：“找‘黄崖三绝’啊，跟我来吧！”

　　孟飞龙又走了一段路，才看见前面有位同志在组装步枪，那引路人一指：“飞龙同志，你看那！”

　　孟飞龙赶紧又上去握手：“同志，你好，你是‘黄崖三绝’之一吧？其他两位同志呢？”

　　那同志一指身后：“那两位在后面，我这儿忙，你先找他们去吧！”

　　孟飞龙往后一看，有两位女同志在那里，心说，哟，这“黄崖三绝”还有两个女的。但他可不是那有异性、没人性的主儿，这还问：“谢谢你，同志，你怎么称呼？”

　　“我啊，我是钱尘，赵钱孙李的钱，尘埃往事的尘，是‘黄崖三绝’中的武器专家。还有一位京剧专家、一位天气专家，就是那两位了，你先去找她们聊吧！”

　　孟飞龙说好，过去跟两位女同志很热情地打招呼：“两位‘黄崖三绝’中的专家，我是孟飞龙。欧团长让我来找你们的。”

　　那两人跟看怪物似地上上下下打量孟飞龙，半响才说：“首长，你刚才不是在和‘黄崖三绝’说话吗？我们可不是！”

　　啊？孟飞龙回头一看，哎呀，那钱尘不见了。这事儿怪了，是遇到神了，还是撞见鬼了？怎么人说没就没？

　　他这正奇怪，就听后边女同志说：“又要上演好戏了！”

　　孟飞龙正奇怪，忽然两道白布由上至下迎头打来，好一个孟飞龙，遇变不惊，铁拳猛挥，缠住白布，就想把对方拽下。这双腕之力非同小可，虽不能毁天灭地，却也有碎石断金。没想到，两块白布飞速环绕挥动，你就是万斤之力一样化为无形，白布主人没下来，孟飞龙“咣”地摔那了。

　　旁边看热闹的正要喊声“好”，只见孟飞龙又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双腿使劲，蹬蹬蹬，竟然踏着白布就往上蹿。一看这本事，躲在上面的傻了，心说这是武当梯云纵啊，孟飞龙怎么还懂这个？吓得赶紧一跃而下。

　　他下来了，孟飞龙不干，半空一个鹞子翻身，接着打。他早就看清对方是钱尘，这是成心试探他孟飞龙啊，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较量也就罢了，当着女同志的面儿给我颜色看，这面子丢不起。

　　孟飞龙是拳打连环，步步紧逼，但钱尘身法更是巧妙，身子转来转去，要么来个劈腿，要么来个翻身。孟飞龙打了一阵儿，明白了，这是趟马的动作啊，也就是京剧演员表演上马场景时的路数。让他不明白的是，对方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还表演“卧鱼”呢？孟飞龙要没记错，这动作好像是旦角专利，是不是这钱尘别名李玉刚啊？

　　打了一阵儿，后边备战的同志们几乎都被吸引过来了，大家越看越来劲，都忘了现在正打仗呐！这时，有人匆匆跑过来，边跑边喊：“飞龙，别打了，鬼子突破前沿阵地了！”

　　这一喊，把比身手的、看热闹的都吓着了，孟飞龙当时就停了手，一见来的是“无羽鸽”杨国威，他赶紧问：“敌人怎么会突破南口阵地的，欧团长不是亲自在那里督战吗？”

　　杨国威喘着气摆摆手：“不是从南口阵地突破的，鬼子太狡猾了，他们改冲击水窑口，把特务团前线阵地分割开，再加上敌人使用了喷火器和燃烧弹，硬是撕开了一个口子，向工厂区攻过来。为了抵抗敌人，不少同志都拿着手榴弹跟敌人同归于尽了，欧团长命令我们尽快到二线协助防守。飞龙，‘黄崖三绝’找到没有，咱们时间可不多了！”

　　钱尘虽然是个好诙谐，喜欢挑战高手的人，一听说这情况也不敢逗了，正正经经说：“我就是‘黄崖三绝’钱尘，你们赶紧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二线！”

　　杨国威这才明白，原来“黄崖三绝”是一个人，他一直以为是三个。孟飞龙也赶紧让杨国威去码人，跟着钱尘抓紧上前线。

　　在路上，孟飞龙等人才了解到，钱尘曾经在家庭资助下，20岁时出国学习了三年军械学，所以在武器制作方面是一把好手。另外他自幼喜欢京剧，12岁就秘密跟一个京剧班学习，学了8年，学会不少梨园艺术的功夫。不仅如此，在国外时，他又认识了一位专攻气象学的高人，学了一手观天测雨的精妙本领。因此，他既是武器专家、又是气象专家、京剧专家，战友们称他“黄崖三绝”。

　　让孟飞龙感到有所遗憾的是，这钱尘只会测天气不会测地震，要不然这家伙儿就更有用了，因为地震预测人才，国家更紧缺。

　　闲话不说，且表正文，来到二线战场，孟飞龙发现这里的敌人似乎没有想象得那么多。他正奇怪呐，就听到另外一边的1650高地传来激烈枪声，他心说坏了，敌人向工厂区迂回进攻了。

　　正如孟飞龙所料，鬼子攻打前方二线阵地很不顺手，又吃了好几颗地雷，于是便想攻打工厂区侧面的1650高地。他们一面放火逼迫山洞里的八路军出来跟他们肉搏战，一方面又派出少数人，让他们攀崖而上，企图前后夹击八路军。

　　这帮负责偷袭的鬼子都是攀山爬崖的好手，虽然比不上“攀山猿”刘宇轩，但也比一般人强得多。他们一路爬上，是丝毫无阻，八路军好像根本就没发现。这些小鬼子可高兴了，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