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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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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福慧长公主说话,又命陆明珠与陆文逐:“你们先下去,这里有你们祖父和我即可。”
陆明珠早已羞愤难当,后悔了不知道多少次方才自己没有听老国公爷的话离开,如今听了陆老夫人的话,如蒙大赦,连礼都顾不得行,已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余下陆文逐却不肯走,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想着他是男孩儿,也就没有再坚持。
陆中昱被福慧长公主说得火起,冷笑道:“别以为你自己龌龊,这世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我与萧姑娘的确是清清白白的,她不过只是想求我帮着拿回田产,找回弟弟而已,这样的事谁听见了能狠心不搭一把手的,更何况于我来说只是与顺天府尹打个招呼的举手之劳而已!我不想再与你做无谓的争吵,反正此番我是和离定了,便是到了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我也是这句话,要杀要剐,悉听皇上和太后尊便!”
福慧长公主刻薄的冷笑道:“只是与顺天府尹打个招呼的举手之劳?呵,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可别忘了,你出去人人见了你都要给你几分面子,并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是因为你是我的驸马,得先有了我,才有你这个驸马,也才有人人都捧着你供着你,若没有我,你不过一个国公府吃闲饭的幼子而已,谁会正眼看你,还有脸说什么举手之劳,真是好大的口气!”
“你既这么大的口气,那我们就到皇兄和太后面前评理去,看到底皇兄与太后会站在我一边,还是站在你一个私德不修,见色忘义的老不修这一边!我此番不打杀了那个贱人,不治得你悔青肠子,我再不活着!”
陆中昱霍地站了起来,冷笑道:“去就去,我会怕你不成,像你这样的搅家精,若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儿上,我早不想与你过下去了,谁知道你还变本加厉,我此番若再像以前那样息事宁人,勉强委屈自己再与你过下去,我也再不活着!”
二人说毕,便要即刻进宫找皇上和太后评理去。
陆文逐拉了这个拉不住那个,拉住了那个这个又要往外跑,急得都快要哭了,只能求老国公爷和陆老夫人:“祖父,祖母,求您二老说句话呀……”
老国公爷见他实在可怜,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唤住陆中昱,沉声发了话:“你真主意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了?”
陆中昱前所未有坚定的道:“是,儿子主意已定,还请父亲成全!”
☆、第四十回
“是,儿子主意已定,还请父亲成全!”陆中昱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说着指向福慧长公主:“这个女人不敬翁姑,数度顶撞我父我母,还好几次将我母气得晕过去,是为不孝;不敬兄嫂,待下人更是严苛无度,是为不善;不敬夫君,对夫君想骂便骂,想折辱便折辱,如今更是动起手来,是为不贤;将自己的儿女当宝,别人的儿女都当草,将珠儿惯得无法无天,后半辈子堪忧,是为不慈……似这等不孝不善不贤不慈的妇人,即便她身份再尊贵,即便因为她我们父子三人都有了爵位与封诰,我也绝不会再与她过下去,还求父亲母亲成全!”
陆中昱对福慧长公主可谓是积怨已久了,且不说当年因着尚主的关系,他不得不放弃科考,不然指不定如今他早已是两榜进士了,只说福慧长公主下降定国公府十几载,可曾有做过一件人做的事?镇日里在两府作威作福,无事生非,连公婆都敢顶撞,惟她独尊,对他这个夫君从来没有半分尊重,她以为她是谁,还是当年那个备受先皇宠爱的公主吗!
所以自去年陆二夫人去世,他也被老国公爷打了一顿后,陆中昱先是因要养伤只能歇在书房,待伤好了以后,便顺势没有再踏足过福慧长公主的房门一步,想着你不孝顺我父母不尊重我这个夫君,我碍于你的身份奈何不得你,我不进你的房门,不碰你,我就当自己自此出家做了和尚总可以罢?
此番救下萧姑娘之事纯属意外,不过是他偶尔发了一回善心罢了,当然,也不能排除有萧姑娘生得柔弱,看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感激与希冀,让他觉得自己一下子高大起来了的原因在内,他这些年被福慧长公主压迫得太彻底,几乎早已忘了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本该对妻子来说,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的男人了。
但他可以发誓,他真的与萧姑娘没有任何苟且之事,他待她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因为知道自己家中的情况,若他真与萧姑娘有了什么,福慧长公主迟早都会知道的,到时候便是害了萧姑娘,所以他一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着等到萧姑娘拿回了家中的田产,找回了弟弟之后,他便送他们姐弟回去,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却没想到,他这般克制自己,到头来还是害了萧姑娘,且不说名声闺誉了,萧姑娘被打成那样,能不能保住性命尚且是未知……此事就好比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本就深深厌弃了福慧长公主的陆中昱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次他一定要与这个毒妇和离,再让他与她多过一日,他都宁愿去死!
福慧长公主没想到陆中昱的态度会这么坚决,她本来还以为他只是在虚张声势,心下不由有些慌张起来,但更多的还是气愤,怒声道:“明明是你做了错事在先,倒反咬我一口,说我不孝不善不贤不慈,历朝历代哪个公主不是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不成?既然当初你没有抗旨不尊,如今也别想把这些罪名强安到我头上,不过是欺我父皇早去,今上不待见我这个妹妹罢了,所以便作践起我来,换成我父皇还在时,借你八个胆子你也未必敢!”
越说越火大,一开始还有些色厉内荏,想着自己是公主,全天下哪家的女儿都得受委屈,惟独天家的女儿不必受委屈,渐渐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现在说的是你背着我私养外室之事,你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别以为你不承认与那贱人有苟且之事,我便奈何不得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了,你们抵死不承认没关系,服侍那个贱人的那些下人总没有你们嘴硬,我还不信重赏之下,她们也会与你们一样嘴硬了!”
说完便要命人速去本司胡同提那些被她的人看管起来的下人们过来公主府。
陆中昱却冷笑道:“不必去提人了,我可以发誓我没有碰过萧姑娘,萧姑娘一个弱女子,至今也没有定亲,自然也是清清白白一个人儿,你若是还不信,只管使个有经验的老嬷嬷去验一验,便知我是不是在嘴硬了!”
福慧长公主见陆中昱说得笃定,不由又心慌起来,若那贱人至今仍是处子之身,那她今日便是在无理取闹,理亏的人也变成她了……但她从来就不是个会对人示弱的人,冷笑道:“验就验,难道我捉贼的还怕你做贼的不成!”立刻叫人去传了当年她出嫁时,宋昭仪特地为她准备的一个燕喜嬷嬷来。
陆中昱却留了个心眼儿,看向陆老夫人道:“为表公正,还请母亲让张嬷嬷一块儿去。”
如今陆中昱恨屋及乌,对福慧长公主的人一律没好感,自然信不过那燕喜嬷嬷,万一她在给萧姑娘验身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他岂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老夫人与儿子想到了一块儿去,宫里燕喜嬷嬷的本事与手段她是知道的,尤其对方还是福慧长公主的人,她就更信不过了,因与张嬷嬷道:“你便随了这位嬷嬷一块儿去瞧瞧那位萧姑娘罢。”
张嬷嬷屈膝应了一声“是”,与那燕喜婆婆一前一后去了暂时安置萧姑娘的厢房。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二人回来了,张嬷嬷是一脸的轻松,那燕喜嬷嬷却是一脸的沉重,结果如何,已不言而喻。
果然听张嬷嬷道:“那位萧姑娘伤得不轻,但的确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想来到底出身大家,最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知道的。”
陆中昱立刻冷笑着向福慧长公主道:“如今你总算知道冤枉了我,可以口服心服了罢?”
福慧长公主没想到那贱人都被陆中昱养了大半年了,昨夜陆中昱还留宿在了本司胡同,竟然还会是完璧之身,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陆中昱这一年多以来一直都素着,面对那样一朵年轻鲜嫩的娇花,他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不由越发的心慌,但嘴上却仍不肯示弱,冷笑道:“我冤枉你,这件事只怕任谁听了,都会‘冤枉’你,又是赁了宅子安置,又是帮助四处打点,又是找了人服侍,前前后后少说也花了几千两银子,她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就敢跑进京城来状告自己的族人,身无长物却能安然无恙,清清白白的活到今日,还一晕就晕倒在了驸马爷的面前,这样的人,你说她什么都不懂,说她可怜,你说出去听听,看有没有人会相信!我看她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更大的企图,一直在把你当冤大头收拾,只有你,掉进了她的陷阱里还不自知,反把她如珍似宝的供着,为了她还想抛妻弃子,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陆中昱脸色铁青,冷冷道:“我坚持与你和离,是因为你本身的问题,你别扯旁人,也别说什么我‘抛妻弃子’,珠儿与小五姓陆,我与你和离以后,他们自然还是姓陆,也仍是定国公府的四姑娘与五爷,只不过是身上的荫恩没有了而已,我虽不才,为他们挣不来同样的体面,但要养活他们还是不难的!好了,我不想再与你多说了,这便进宫求见皇上和太后娘娘去,求皇上和太后娘娘下旨让我们和离,只要他们同意我和你和离,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包括我的命!”
事情发展到现下这个地步,福慧长公主哪里还敢同他去见皇上和皇太后,方才她之所以有恃无恐,嚷嚷着什么‘去就去’,不过是想着此番理亏的是陆中昱,便是皇上与皇太后再不待见她,也断没有公然袒护陆中昱的道理罢了,如今理亏的变成了她,谁知道皇上与皇太后会怎么样,万一真就判了她与陆中昱和离呢?
到时候她成了大周开国以来第一位与驸马和离的公主,说穿了就是被夫家休弃的公主,注定史书上都会记上一笔,让她遗臭万年也就罢了,以后她的一双儿女也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虽恨陆中昱,却从没想过真与他和离……福慧长公主心下恐慌不已,高傲了一辈子,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陆中昱说软话认错儿,却仍是做不到,兀自嘴硬道:“明明就是你做了错事在先,如今倒倒打一耙,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看向老国公爷和陆老夫人:“驸马做了错事不知悔改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想抛妻弃子,与那贱人双宿双飞,父亲与母亲您二老难道也不管管吗?”
陆中昱不待父母发话,已怒声道:“我说了我与你和离是你本身的问题,让你别扯旁人,还有,你别逼我的父母,我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自己早能做自己的主了,你逼他们也没用!”
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闻言,心里毕竟更偏向于自己的亲儿子,更何况这些年来福慧长公主的确闹得不像样,见陆中昱态度这般坚决,便是一开始并不赞成二人和离的老国公爷都忍不住有几分动摇了,就更不必说本就深恶福慧长公主的陆老夫人了,不由暗自冷笑,需要时便是‘父亲母亲’,不需要时便出言不逊屡次顶撞,从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遂都充耳不闻,不发一语。
福慧长公主心下大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又看向了陆文逐,眼里不自觉带上了一抹哀求:“逐儿,你来替母亲评评理,此番到底是你父亲错得多,还是母亲错得多?”
想让陆文逐帮着劝一下陆中昱,无论如何不能将事情闹到宫里去,不然到时候就算皇上与皇太后念及皇室颜面不同意陆中昱与她和离,事情也会传扬开来,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人!
陆文逐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的,心下虽觉得母亲这一二年的确闹腾得太过分,但也不希望父亲就此与她和离,抿了抿唇,上前一掀袍子对着陆中昱跪下,便要开口为福慧长公主求情。
不想陆中昱已先道:“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不是你小孩子家家的该管的,况你若顺了你母亲的意思,便是对我不孝,顺了我的意思,便是对她不孝,总之左也难右也难,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说,明白了吗?”
陆文逐已到嘴边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他不管是帮着父亲还是帮着母亲,必定都要对另一个人不孝……罢了,闹到宫里便闹到宫里罢,母亲也该得个狠些的教训了,至多到时候他以死相逼,求父亲再给母亲一次机会,想来以后母亲一定会收敛许多,他们这个家也不至于就此散了。
眼见陆中昱满脸的坚持,老国公爷与陆老夫人乃至自己的儿子都不帮自己,福慧长公主又是恼怒又是恐慌又是绝望,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已是骑虎难下,只得梗着脖子与陆中昱并大家伙儿一块儿进了宫去,想着今上与皇太后再不待见自己,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女儿们考虑,若此番陆中昱真与她和离了,以后公主们在夫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这一场大闹定国公府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就仅限于主子们并少量得脸的下人们而已,众人表面上因着老国公爷一早便下了封口令不敢多说多打听,但暗地里却无一不密切的关注着此事,毕竟这样的大八卦实在扣人心弦,让人想不关注都难。
如此一来,不出两三日,众人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当然,当日陆中昱与福慧长公主一行进宫之后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众人仍无从知晓,他们知道的,是此事的结果。
皇上与皇太后并没有同意陆中昱与福慧长公主和离,就像福慧长公主当日进宫前想的那样,皇上与皇太后就算不待见她,也不顾及天家体面,总也要为后面的公主郡主们考虑,有这样一个“榜样”在,万一将来别的驸马郡马也有样学样,行动就将和离挂在嘴上,公主郡主们为了体面为了子女,岂非只能忍气吞声,岂非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女儿还要不如了?那天家还下降什么公主郡主,还给驸马郡马什么爵位,还不如就留着她们一直不嫁呢,她们生来可不是为了受气的!
但皇上与皇太后虽没有同意陆中昱的和离请求,为了补偿他,皇太后却开金口将萧姑娘赐给了陆中昱做妾,说是如此便能保住萧姑娘的名声,不叫她白受委屈了;为了不让福慧长公主以后有机会磨搓萧姑娘,还做主将新房设在了国公府,当然这样的借口不好直接说出口,便说是让萧姑娘代福慧长公主尽孝于陆老夫人跟前儿,将来若萧姑娘有了孩子,也按国公府的大排行序齿,长公主府的一应产业可以与他们无关,定国公府却不能不管他们。
这样的结果不必说福慧长公主极不满意,然相较于真与陆中昱和离,如今她至少还保全了体面名声,保全了一双儿女,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又因皇太后发话将萧姑娘赐给陆中昱做妾时说了:“虽说本朝的驸马们大多洁身自好,鲜有纳妾娶小的,但也不是没有先例,文帝朝时,湖阳公主便主动为驸马纳了两房妾室,湖阳公主自己生的一双儿女也与庶出弟妹们相处和睦,一时传为佳话;还有景帝朝时的乐平公主,也为驸马聘了一房良家妾室,妻妾相得,就更不必说其他驸马就算没有公然的纳妾娶小,屋里也不是没有通房姬妾的……如今你下降定国公府已近二十年了,驸马膝下却只得一双儿女,难免单薄了些,也是时候该添个人与驸马开枝散叶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记得以后待那萧氏和善些,驸马自然念你的好!”
福慧长公主气恨不已,却也不敢表露出来,皇上与皇太后没有顺势答应陆中昱与她和离已是他们母子所能为她做的极限了,而湖阳公主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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