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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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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夜离的最佳场所。也许；在心底他始终害怕的是别离。
有种朋友叫相见恨晚。相遇的第一眼便会在心中将欲望击穿。北斗的心中像北极盛燃的火焰。冰与火的冲撞。是一种因太过珍惜而蜕变的小心翼翼与亢奋不安。
当北斗与夜离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过于冲动的情绪竟将空气冰冻。周围有一刹那的寂静。人们方才反应过来；那个成府的宝贝疙瘩终于露面了。大家如获重生。成府的老管家上去一把抱住北斗从上摸到下；像是检查身体的各个零件是否周全；在确认确实没有少胳膊断腿之后；方才老泪纵横道；我的爷啊；您跑哪去了；您老再不回来；我们可都活不成了。快去见见老爷太太吧都急疯了。
北斗大咧咧的笑道；老钱；瞧你吓得。我这不好好的嘛。说着指指身边迷迷糊糊的夜离道；你们都记住了；我的命可是他救的；你们给我上上下好好伺候着；我这辈子可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了。以后你们见他如见我；他的命就是我的命。。。
那老管家平时听北斗的疯话也听的多了；此时早顾不得什么了；只是想赶快让老爷看到宝贝儿子；满嘴应承着拉着北斗往里走。
北斗的老爹这时正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半分安稳气；对举家上下花了一天的功夫却依旧没有找到宝贝儿子而正在心下发狠；恨不得全都抓过来人人打个半死方能解恨。眼见有人连滚带爬抢进屋内；回道：北。。。北斗少爷回来了。
成老爷的一颗心仿佛爆炸般；壮烈而灿烂；闪电般冲向前院。竟连鞋都跑丢了一只。
没有经历过与最亲近的人离散的痛苦便不会了解那种重逢的喜悦。仿佛天空充满永不消逝的烟火。那种绚丽的美足令生命消逝。
老爸抱着儿子的头哭的像个孩子。眼泪与鼻涕齐飞；没有半句成形的话语。
夜离沉醉不已的脑袋；此时也被这震天动地的哭声灌得瞬间清醒。面对眼前抱头痛哭的父子；竟也无法控制的流下泪水。未曾领略的父子之情；却在心中清晰的懂得与体会。夜离的心中很是酸痛；像是一种宿伤被猛然揭开。没有来由的疼痛；痛的欲要逃避。
只仿佛此时此景曾几何时在自己的梦中出现。如此的陌生而熟悉。哭泣；拥抱；重生或死亡。。。
难以企及难以求证。又是如此难以控制的欲裂的头痛。夜离的眼中充满了仓皇。于是；转身。离开。
却被一只手重重的抓住胳膊；可以留下来吗。哪怕一天也好。
夜离泪流满面；他已没有了思考的力量；除了痛到麻木的脑袋。他无法感受其他。只是任由摆布。
老爸当然要全力感谢儿子的救命恩人。于是；夜离疲倦而安稳的睡在北斗的床上。而北斗一边忍着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踏实的笑容。同床而卧；少年的心事。
北斗看着身边睡熟的夜离；想这种感觉真得好奇怪。是那样的温暖而元气充沛。像炽烈燃烧的小宇宙；无法熄灭无法停歇。海阔天空；荡气回肠。如沐春风；桃之夭夭。
有一种杀不为仇恨只为完成。这便是做为杀手的使命。三个少年的生与死的冲撞在清凉的天空下显得分外狰狞。溅起的血将眼睛映成红色。空气中腥气弥漫。这里是死亡的国度；没有哭泣与犹豫；一切只是完成。是刀起刀落的简单重复。
生命在刀下成为一种儿戏。没有恩怨情仇；在记忆的末端只是一道闪光。或者没有痛苦；因为回忆也将不复存在。从始至末；只是起点与终点的会合。
窗外腥风血雨中的逆飞之蝶。成为一种凄美的预言。在死亡的尽头；一切将被原宥。不相信神的佑护。如果死亡是一种归宿；我将没有丝毫犹豫的奔赴。以我的灭亡来平息一切的杀戮。
面对众多高手的围捕。玉殇平静的如一颗欲要垂落的水滴。
他的脸色如冰雪般寒澈透明。随风扬起的发梢滑过脸庞轻抚过那不断渗出的鲜血。白色的蝶徘旋于空中；如一首绝响。玉殇望着它；眼中泛起一道浅浅的泪光。
玉幂玉幂。。。如果我还活着。我将忘记所有的一切。爱情如血管爆裂般痛苦；重生或死亡；由我来做主。。。
那夜的樱花纷乱的漂撒。有着血的意味。
杀戮；不间断的挥剑。血是记忆的颜色。
。。。
成府的后院。玉殇的最后一站。他竭力稳住手中颤抖不已的剑柄。身上的伤令他千疮百孔。失血后的深刻疲倦只令他欲睡。
一步步；他迈向他的目标。是生的光芒还是亡的深渊。他停止思考。此时的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一个维护残留躯壳的机器。
此是夜深时分。本应与前些府邸一样酣然入梦的成府；此时却灯火通明。玉殇并不知；不久前成府刚经历过一场动荡；尚未整饬完好。那样的灯火在玉殇看来；有着恁般绝望的意味。
拖着沉重的步伐。玉殇在通向前厅的道路又一次被团团围住。没有半刻的犹豫。没有任何的语言。只有剑与血光的交合。
剑起人亡。这个世上这个少年的对手并不是很多。只是此时他已如强弩之末。
惨叫惊起了床上安心入睡的北斗与夜离。
夜离下意识的一跃下床。听到有人喊叫刺客。转身抽出挂在墙上北斗的佩剑。
夜离。。。
别怕。我去去就来。
可是。。。
人已离开。北斗的心狂跳不已。他不知这究竟意味什么。只是一种不详的预感弥漫心头。
看着遍地的尸体；夜离不禁皱了皱眉头。
一个少年正步履蹒跚的走向正堂。四周的护卫已被惊得不敢贴近他的身边。只是密密的围着他。寻找着他身体不经意间露出的破绽。间或不知从哪而出的几剑只能给他以不重的皮外之伤；却丝毫对他够不成威胁。
少年一边小心的戒备着随时而出的剑招。一边沉着的向大厅走去。这些人并不是他的猎物。他从不浪费自己的力气。只杀该杀的人。而今天他最后的目标就在前面的屋内。
那里有成北斗的父母。这个城市的太守。
夜离当然知道这个刺客的目的。他也当然不会让他得承。于是他毫无犹豫的飞身而去。身体直直的挡在玉殇的前面。
你是谁。为何要杀这么多人。。。
。。。。。。。
玉殇绝然而然的挥出一剑。寒光四射。换作别人；结果只是又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而夜离只是轻轻一晃；剑梢擦着他的衣襟而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破口。
好快的剑。夜离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白衣染红的少年。心中暗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二十四 执剑
可是却有着那样一双无辜的眼睛。眼中的空洞令人心伤。浓密睫毛下的阴影掩蔽表情中真实的忧伤。
夜离的剑在蠢蠢欲动间犹豫踌躇。
又是一道寒光。玉殇的剑却是那般的绝决孤掷；封住所有的退路；以一种自戕的凛冽；令人骨寒。非你死；即我亡。
夜离摇着头；心中是被渲染的绝望。剑下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要知道那样的剑式会另任何一个轻视它的人付出死亡的代价。
可是面对一步步的威逼；全面的防守已是露洞百出。高手间的过招；不进则败。夜离显然已被带上了绝路。玉殇的剑始终是绝杀的味道。
萧杀的剑气已将周围的人群隔绝；二人的世界中；没有出路。
夜离无法不出招。他曾说过自己的剑不会没有理由的使出。而今天面对的却是一个他很不情愿出招的人。
那是很诡异的一剑；玉殇几乎没有发现它从何发出。很多人都在追求至高无上的武功；认为那是如何的华丽而层出不穷的招式；其实；却或许仅仅是一个简而至极的转身挥出的姿态。当然这样一个玩笑式的剑招；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发挥它的威力。所以；大道至简。
无招胜有招。这是高手间的潇洒传说。
玉殇觉得胸口一恸。手中的剑几乎不曾落地。右面的胸前已被鲜血透湿一片。一支箭直直的钉在那里。深深的刺入。夜离的心中大惊。不知何处而来的冷剑；已与他的剑招同时发出。
玉殇用尽全力闭过了剑招；却中了那支冷箭。一时体内血气上涌；口喷鲜血。脑中晕眩。他用剑支撑着地面；令自己不曾跌倒。而身体却是筋疲力竭。
一切已经结束。自己始终逃不出的命运。
他的唇边现出了一种轻松的笑意。他看着夜离的眼神；是那样的释怀而放松。似是一个背负着偌大包袱的人终于卸下了这份沉重。
夜离的心像被人用针狠狠的扎着。这种没有原由的痛；令他觉得彷徨。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少年；未曾谋面；未曾有过一言一语的对话。却在心里由然而起了恁大的怜惜。
玉殇流血的唇在月色中是那样的凄艳而迷离。
杀了我。。。。
每一个字都是血的意味。
四周的杀手正团聚而来；要一涌而上。
玉殇盯着夜离的眼睛；挥出一剑；清冽绝杀的剑气；冲得夜离的脸有一种凛凛的痛。周围便又多了几声惨呼。
夜离读懂了那双眼中的含意。出招；我宁愿死在你的剑下；也绝不会死于霄小之手。
玉殇用尽了最后的一分力气。温柔而绝望的脸在夜离的心中是一种重创。
于是；夜离终于挥剑。 。。
二十五 山虚水深
那一剑挡住了同时来自两个方向射向玉殇的冷箭。
夜离一个回身将剑斜斜抛出；那柄剑死死钉入放箭人旁边的柱子上。因为用力；剑身的震动有一种嗡嗡的回声。四周一片寂静。
夜离环抱住欲倒的玉殇；提气跃出成府的大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廊檐下；看着于一瞬间消失的夜离背影；一个少年泪流满面。北斗的心刹时像缺了一块。
失血的脸庞；无色的月光；寒冰的空气。
夜离始终还是背叛了那份友情。因为那是一个他不得不救的人；像一种宿命的牵涉。
破庙。草席。一碗清水。有时生命可以如此的简单而坚强。
死神在犹豫。少年的生命得以持续。
那支插入胸口的箭被用力的拔出。伤口喷出的鲜血溅入夜离的眼睛。消融在夜离的体内。玉殇的口中顿时涌出一股鲜血。
夜离将师傅给予的所谓的天下最好的金疮药倒在少年的伤口之上；眼见涌出的血将药粉冲的四处纷飞。没有丝毫凝结的意味。于是狠狠的咒骂着这该死的药粉。此时的他显然有些慌了手脚。因为从未见过那样的鲜血迸流。心中像被人割了几片。没有办法。夜离只得点了少年的阴维；阴跷二穴；以阻血脉。
眼见有些效用；夜离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紧紧缚上少年的伤口。终于血液渗出的速度逐渐变得迟缓。
夜离擦擦头上渗出的汗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深深的疲倦令一股难敌的睡意慢慢袭来。望着身边始终昏迷的少年；终于；也睡了过去。
黎明前的涯边；苍茫雾霭笼罩天地。像永远也无法看透的心事。是一种窒息的残酷。
要来的人始终未来；要等的人未曾露面。一切都是预想中的结果；没有任何力量去改变。世界是被隔绝起来的。似潜伏在五千米的海底深处；是只属于我和你的幽黯沉冥的空间。仿佛可以长久交欢。直至死去。
有一种痛可令肠穿肚滥；成为永恒。
玉冥寂静的脸上满是泪水。无法抑制；连绵不绝的眼泪；仿佛要令体内的血液枯竭。可是几经痛到麻木的心失掉了疯狂的意味。
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心；是如此如此的安静。没有一点点声响。如同万籁俱寂。如同永恒。终获自由。
一个声音响起；
他说会回来见你和我。
。。。
他现在未来；以后会来。我相信。。。
有时我们需要赌上一把。用掉所有的筹码。
很长很长的梦。玉殇看到他们牵手飞奔过一个个街口。身后扬起的尘埃在光线下有一种绮丽的光芒。像飞鸟一样张开翅膀；迎着初升的太阳；飞驰而去。仿佛重获新生。玉殇的脸上是一种温柔而沉寂的笑容。因为他看到了玉冥脸上灿烂的幸福。那亦是他的幸福。
如果我们能够在接近凌晨的京城；跑过灯火阑珊的黑暗街口；穿越过寒冷透肌的大风；然后开始起飞。我们的界限究竟在何方。是从此漫无边际；还是沉落于那片海洋；是否可以最终到达那片属于我们的海际；五千米的海底深处；长久相守；直至逝去。
我只知道；这个世上；因为有了你而有了希望。这样的一丝希望；足令我的生命历万劫而终有喜悦。足令我的飞翔因喜悦而无限壮阔宏大。而不是如此日复一日的盲目沦陷。沦陷于这寂寞的山涯。
就如此。如此这般拉着手。一起飞越过每一个城市的上空。飞越过时间与空间；飞越过万千灯火游离人间；飞越过绚烂烟花升起的时刻；飞越过悲欢离合恩怨情仇；掠过沁凉的寒风沉默云霭；最终回到我们的初识。樱花翩飞的那片深海。让我们紧紧拥抱；长久的缠绵；忘怀生死。我们会做彼此最深刻的爱侣。可以经历无数波折坎坷与死去活来。只用来彼此伤害或者告别。而不能用来彼此生活。
当我们相遇的时刻；仿佛已然穿越几万光年；奈何桥上同说誓言。这样清晰而分明的相恋。没有退路；失却机会。如此确定。今生再无二人可以令情感如此猖獗而嚣张。我没有质疑。我相信你的真诚；就如同相信我的软弱。相信你的美；就如同相信我的罪。相信你的决定；就如同相信时间。
可是；当一切回到最初；却只是梦醒时分；灰飞湮灭；物是人非。情深罪重；无法原宥。。。。。。
二十六 困
晨光初起。随着人们逐渐苏醒过来的街道；有一种清冷慵懒的氛围。
随着一家家户门洞开；倒马桶的；洗涮的；卖馒头包子的；鸡鸣狗吠；人声扬扬。街的心才开始欢腾。所有的色彩与气味慢慢荟拢成一片海洋。于是新的一天开始。诱惑的红色朝日渐渐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令所有的房檐上有一种辉煌的意志。平凡的城市也因此而流光溢彩无限闪耀。
金色的日光透过窄狭的窗栏映上祠堂中两个少年的脸颊。
夜离一夜无梦；被这光芒扰乱。阳光透过手的缝隙依旧刺得眼睛酸痛不已。他眯着眼睛解除目盲。看看旁边尚在梦中的玉殇；气息平稳；知是性命无忧。心中如释重负。他起身打开庙门。阳光立刻倾泄而入。是那样的不留余地。铺满玉殇的身体。洋溢着温暖。
玉殇似被这阳光惊扰；努力的睁开眼睛。
高高的屋顶；蛛网；灰尘；落寞的祠堂。纯木结构；里面有一尊不知名的将军像。应该是这个村落居民的祖先。华丽精细的雕刻；残损而又栩栩如生。不知缘何而被废弃。
门口强光之下的身影。。。玉殇的头脑在飞快的转动。他想到了昨晚的一切；和方才的梦。一切依旧如梦之延续。
他微一动身；一种深深的疼痛令他顿时清醒。不由的咳了几声。只觉胸中气闷。嗓中发腥。四肢无力；脑袋昏沉。
喂；不要动。要不伤口会迸开。夜离听到声音飞跑回玉殇的身旁。抱住想要坐起的玉殇。
玉殇心下吃惊；他想不出被救的理由。
为何要这样做。你本该杀了我的。
夜离看着玉殇悠悠道：没错；本来应该杀你。但后来改变了主意。当时你满身是伤；毫无抵抗能力。看起来可怜兮兮。我这个人最正直又公平。从不占弱小便宜。既然不能杀你；就只有救你这条路可走。
玉殇苦笑一下说；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会说一个杀手可怜。你不觉得那些无辜死在我剑下的人更可怜吗。
时间紧迫；哪有时间想东想西的。难不成我不该救你。即使你不谢我；也不必如此质问我吧。
玉殇又是几声深咳；嘴角浸血。
夜离的心一下又紧了起来。怎么样。你伤的太重。必须要找个医生来医。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玉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摇头道；不必费心。说完从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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