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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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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撒在冰冷的地上,升腾起袅袅淡淡的烟。

那自然不是饭菜的热气。

热气淡淡如雾,那烟也是淡的,却是淡的苍白色,同热气相互缭绕着。被缝隙里透来的光线一照,如同在两人之间笼了一层纱。当然那也不是纱。

淡淡的白烟,只是一瞬。却仿佛在两人之间点上了一把火,挑明了一点什么。

那人一直半低着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可是几乎同时,两人的视线从满地狼籍上收回,在半空里对视了一眼。

水滴被浔蜎吓唬过一次,就算这次换了人送过来,自然也是不肯再去随便去吃那饭食的。可上次吃了东西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只当是那个坏心的姐姐有意吓唬自己,可是眼前却真见了这人送来的饭食里,竟然是真下了毒——他虽然还不能明辨,可是也知晓,会有那样子淡淡的烟,必然是因为有毒!而且那人藏在背后的手里,分明还拿着刀!

孩子的眼,依然是幽幽的深碧,却渗透了恨意跟愤怒。看向来人,也看到来人一直藏在背后的一道冷光。

那人的眼,虽不如那双暗夜生辉的眼一般带着深寒。其中的意味,却正写着恶向胆边生。

饭食是浔蜎亲自吩咐了让他送过来的,可是分明就是下了毒。不论是下毒的分量,还是种类,都足够致人于死。浔蜎大夫的意思,是想要这个有双邪异眼睛的孩子死?

手里所着的刀,不由得紧了紧。

原本他带着刀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壮壮胆而已,以防有什么不测——当然他是希望最好什么不测都不要有的。

可是眼前的形式,却又可以另当别论。浔蜎大夫已经有意要这只小怪物的性命,而这小怪物有攻击在先。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有一双认他望而生畏的幽冷的眼,那日被对了一眼之后,只觉得阴森可怖。总会在看后心生寒意,无端恐惧。被那双眼睛盯着,就仿佛心里被什么猛兽的爪牙,牢牢的捕捉住了一样。

既然浔蜎也有意要杀他,可是下毒不成。不如自己来动手,把那双看后日日压在心上的冷森眼睛彻底除去,如此一来,回去对浔蜎也好回话。

反正这不通言语一声不吭的小东西,有那样妖异的一双眼睛,也必然是妖邪不详之物!

倒不如杀了!

眼看着那名医士无声狰狞地举着刀,一步步的逼着过来。就算不用问也看得出来那人想要做什么。

已经避到了角落里,再也退无可退。手边能够抓得到的都不过是些枯腐的枯叶,没有一样是可以用来自卫的。而且半麻木的手脚根本使不上劲。

他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从前无因无故挨打被骂的遭人欺压事没少遇过见过。可是这一次,自己又没有做下什么大错的事情,为什么那个漂亮姐姐也好,眼前这人也好,都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就威胁要杀他?就动手要杀他就难道他是所谓贱民,就是这般轻贱?可以这般随意的想杀就杀?

口不能言,就连想要呼救谩骂几句也不能够——而且,就算是呼救了,也未必有人会来管他。

可是心里边的愤怒却已经达到了极致!虽然口不能言,他心里边,眼睛里边还可以写着他说不出来的话。

那一双眼睛还是恨恨的凌厉的瞪着那个执刀的人。眼眸中的碧色越加的重了,仿佛有两朵冷冷的莹火在眼中郁郁地烧起来。

你不要过来!

你才应该去死!

你自己去死!

……哥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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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怎样?你真当我不能够怎样么?至少,真的不能够把那只小野猫怎么样么?”浔蜎看他的眼中瞬间有一丝愠怒愤恨。然而很快收敛。依然是笑得璀璨生花。略微有些暗哑的声音,放得柔甜。手上却不曾放松,劲力一直循着脉门催吐。

“你把他怎么样了?”他任着浔蜎的气息在体内肆意冲击,隐忍着肺腑内的气息翻腾,却是一声不吭。半天才缦缦聚得一分气力,也只是淡淡的问。仿佛是浔蜎提起来了,才那么不经意的可有可无问上一句。

“你不担心么?”浔蜎仿佛看着什么很有趣的事情,满眼的兴高采烈。他分明就对那孩子着紧的很,若不然,就凭着从那孩子手中夺来的半本书卷,未必就能够设下圈套把他制服。

他没有再开口,浔蜎扣着他腕脉的手一直不曾稍放。他只冷冷淡淡的回了无奈一笑算作回答——反正担心也没有用。合上了眼再不理会她。

那笑只微微一现,立即就因为浔蜎的手指一紧而淡去。

浔蜎最见不得的就是他的笑,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浅草还依然淡静,还能够笑得如此清澈冷寒。而且就算是人扣在自己手里边,却似乎一直不落下风。那淡淡一笑,更是笑得叫人心里不踏实。

当下只冷笑一声,也不再开口,一手控着缰绳,另一手指加力,在浅草脉息当中恣意催吐。

走的倒也不是什么偏辟小径,径自一直大摇大摆的驾着车子回了医馆。从偏门一直把车驾了进去。经了几个院落,直到车子不能再行之时,方才牵了浅草下车。下了车,仍还是挽着浅草的手,脸上依然是群芳吐艳般的笑,意态亲密。可是袖下的手,依然是明目张胆扣着不放。

偶尔也看得到几个医馆中人,却人人神色淡漠,对着浔蜎携了浅草同来竟是不闻不问,真如同没有看到一般。

这座府宅竟远比外头看起来还要大上许多。绕过风光正盛的前院,后庭竟大得有如一个小小村落。却又是另一番荒凉景致,房舍庭院也不如外头华丽。东一座西一座不成规矩的座落着,其间甚至还小块的分布着小地的菜地池塘。有些房舍看来早以弃置不用多年,无人料理,透出些残败不堪的觉腐气息来。

这条路已渐行渐偏,他任由浔蜎拖着走,就算见到人,对方如同没有看到人一般。他也沉默的一声不吭。只冷眼看着这个院落,竟然隐隐沉伏着阵法。

浔蜎把他带到一个残破得毫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小院门户掩着,诡异的安静,连虫子的响动也无。

浔蜎一路也在提防着浅草突然反击,或者出什么意外。直到把带到此处,才似放松下来。可是算来那一分迷药的力道也应该到尽了,扣着脉门的手指一直不曾放松。本应该接着下另一份药。可是看着浅草一路受仇内力撞击。精致容色间虽然惨淡。神色却还是淡静从容。视得她如同无物。看不出丝毫受制于人的窘处。

心下不由得一阵愠怒。伸向户外石桌上小杯的手也就一顿。这一次,这药却不甘心自己动手硬来。非要迫着浅草自己噶下去,折辱一番那般的淡静不可。

“自己喝。”浔蜎一指小杯,还是笑着道。

浅草只抬眼淡然看她,似乎不解其意,神色间仍是冷冷清清的无动于衷。

浔蜎见浅草不加理会,当下也不多言,另一只手已经将虚掩着的院门推开。

就仿佛一个密封的盒子被打开来。本来很安静的院子里陡然就传出了些声音。阴恻恻的有如非人非兽的东西动物哀哭。一眼看去,满院中黑雾翻腾。透着雾气,隐隐约约只看得见一个小小孩子依着里屋的门槛缩作一团,双手紧抱着头正簌簌发抖,似乎全然没有看到两人。黑幕仿佛生着爪牙,时时的想要冲扑到孩子的身上,而孩子身上另有一道透明光泽,伶俐流转着。不等到近身,已经将全部攻击消解去。那孩子身上倒也没有见什么伤,却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水滴惊魂未定的从那间小黑屋里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可不料一出门来,不见了小小的院落。却是漫天的血肉模糊的嘴脸,张舞着爪牙向着自己扑来。还伴着腐烂腥臭的血味向着自己吹气。饶是那孩子胆大固执,终也不见得不怕鬼神。而且满眼只看到到狰狞模糊的画面向着自己扑来,竟是全然无路可走,只剩得唯一一条退路——他好不容易才逃离的那间屋子,向着他张着黑沉沉无声大笑的巨口。

只是那间屋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退回去。更何况还有那人尸首横在门口。——他是胆战心惊的从那人尸首上跨过来的!

那是被自己杀死的人!

他杀人了!

虽然那人是突然自己停下来,然后在满脸惊骇莫名以及不能置信的神色里挣扎着,慢慢地掉转刀身向着他自己扎下去的。居然还没有立即就死,一直挣扎着爬到门口,方才不动了。

那人是自己杀死自己的!可是也是他杀的——那样子清清楚楚的感觉还一直记得,仿佛是自己手里边所握着刀子,然后再有些茫然的直插下去。甚至从刀柄传来的那人体内血脉的波动,震颤。全都留在手指间擦也擦不去。

而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人所做出的不可思议的动作,反像是成了假的梦境。最真实的感受,是自己正在做着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人举刀自决的举动一般。

上一次也是这样,让这人不知不觉的如了自己的意几乎要打开了屋门。再上次落水的时候,也是自己太过于害怕,拼命的想要挣脱那些缠上来的妖异油腻的东西,而使得那水里边的东西消退去的——在哥哥抢来之前,就已经悄退去。

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杀了人!他杀了人了!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哥哥,我怕!

比怕眼前的鬼怪还要害怕!比怕死人还要害怕!怕我自己!

若是你知道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却是连哭喊都发不出声音来。他只能万分恐惧的进退不得。蜷缩在门前抖成可怜的小小一团。

浔蜎却是看得大为开心满意。游目顾盼之下不见过来送饭的那人,情自这只进不出的结界谅那人也没本事走得出去,却也不在意那人是不是给这满天的恨念给撕了。只盯着那怕得发抖的小东西看上一眼。转过头来看着浅草盈盈地一笑。

“没想到毒不死他,倒还叫这小东西逃到这儿来了。”她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得轻柔。满意的看着浅草的神色间渐渐冷凌起来。仍是笑着接口。“你放心,上次也没有毒倒他,只不过不试一试的话,我总是不甘心的嘛!而且,你看,送饭的那人也没有能够对这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还叫他逃了出来不是?至多也不过是受了点惊吓?”

她一边笑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那雾气仿佛得了令,更加翻腾,杂着的尖啸阴哭也越加的凄厉起来。那孩子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倦缩颤抖得更加厉害。“我还真没有见过有人是吓死的,你说要不要试试看?”

“退回去。”浅草并没有回答她,只来得及扬声喊了一句。就因浔蜎手上一紧,气力一泄而没了声息。

他不知道那孩子看到了些什么,可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有狐狸的结界护着,那些怨念并不能实质上伤到那个孩子,浔蜎看来取到半本书卷之时已经知道这一点。所施的大都是一个幻境。而这一个结界也不过是不让里边的东西出来,一旦不试图出来,只要退回屋里。就不会受到攻击,也不会再看到幻像。

浔蜎一听他开口,神色一沉,手下发力,阻住了他的下半句话。

那孩子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茫然的抬头四下看了看,满脸都是惊惧莫名的神色,一张脸上,是怕到扭曲的哭泣的表情,泪水纵横。却偏偏发不出一声哭喊来。却似乎看不到就在对面院门之外的两人,没有看到他。在满脸的惊恐害怕上又加了一层重重失望,却是拼命的摇着头,死活不肯后退一步。

“你若是自己喝了。我现在可以暂时放过他。”浔蜎微笑着看浅草,话却说得直接——只是暂时。反正那盏麻药喝不喝也由不得浅草。可她就是非要想迫使浅草屈服,自己喝下去。

他冷着神色,终是缓缓放松了手指。伸向了那一个杯子。并不是无力反击。——即便是药,也不一定封得了他的幻术。只是追查至此,尚不想先行露底以至功亏一篑。

浔蜎微笑看着,仔细的确定真的把那一杯淡淡无色的药汁喝下去。放才缓缓放松了一直紧扣着他脉门的手。

“那孩子有些傻气,也是一样乖乖的什么都肯吃下去,原来是像你。”她觉得有些有趣的笑起来。一边却并没有撤去小院里的结界。“你就不问问,这杯子里边是什么吗?那可不仅仅是麻药而已。”

浅草腕脉一松,缓过一口气,抬眼看她。对她言而无信,不曾放了水滴的事也不感到惊诧。他只是问:“你是谁?”

话音没落,他手中杯子一扬,本来握在手中的杯子已经僻面向着浔蜎飞去。

浅草脉门一直被扣,方才又中了麻药,这一只杯子想来也没有多大气力。浔蜎当下冷笑,毫不介意地扬手去接。

却接了个空!

只因杯子在半空中突然碎裂,变成细小尖利的瓷片,纷纷刺向浔蜎脸面。便是算准了浔蜎最是受惜容颜,自然慌忙去挡。

浔蜎不想浅草还有碎杯的气力,可是也似乎仅止于此。除此之外,那些碎片也确实没有多大力道。可正因为没有多大力道,才更加纷纷洒洒,全无着落。只听得浔蜎万分惊惶的一声轻呼,却还是有几片透过衣视的空隙,把那雪玉也似的皮肤略徊划破两处,但也不见流血出来。

而他的本意也不是要袭击浔蜎,杯子一出手,他随即乘浔蜎闪避的空隙。抢入了小院中,径直的穿过黑雾,毫不理会黑雾在身边的飞袭。掠到门前,一手拉起水滴,闪身退入了室内。

浔蜎站在院门外,也不急着追赶。只是阴狠狠的摸着自己的艳如芙蓉的脸,摸着脸上的伤痕。那伤痕没有流血,伤口如同撕破的上好绢绸。白惨惨的翻着。

摸了片刻,她猛然发狠,顺着伤口把自己整张脸撕裂下来。整张脸连着大块的皮肤完完整整的撕裂下来。脸下没有出血,而是另一张脸。是另一张清秀小丫头的脸。只不过脸上是一样的想要把人挫骨扬灰的咬牙切齿。一边还狠狠的笑着。

那两份虽是迷药,看来虽没有完全制住浅草,混在一起却有别的功效。——伤了她喜欢的脸,她定然会让浅草美美的,却不是轻易的去死!连同那孩子的眼珠,也要一并挖来。

而且她的本意,也是要把浅草送到这小屋子里边。送到下面去。

不妨先任着两人进去,反正也逃不到天上去。就只待她细细思索了怎么来报伤容这恨!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拉着孩子才一入门,那些纠缠的黑色怨气果然没有再没有了动静。

可方才一进门,就有一股血味扑鼻而来。他拉着孩子一面退进门来,同时已经一眼扫见俯在地上的那人。自然也看到了插在那人身上的刀。当下停也不停,掠过去查看。

无论从流血量,还是血液凝结的程度。抑或下刀的位置,深度。这都应该是个死人。可是有前车之鉴,他仍是不曾大意。一及近前,一脚将那人勾起踢到一旁,却只见得那人确是毫无动静。细看也不见有些微的脉搏及呼吸的迹象。

而那孩子从他拉着掠入这屋子中来,就一直死命的挣扎着不肯上前一步,另一方面,又不肯放开他的手,此时正拼命的缩在他身后。同时也想努力的不想让他靠近那人一步。

只一眼,他大概也可以推测出那人死亡的时间,下刀的角度。刀应该是他自己扎下去的。而且不知是出于慌乱还是受制于人,刀势虽狠,倒似全然不谙打斗,刺的并不是要害。所以才让那人能够从自决的地方一直挣扎滚爬到此,任血迹一路从暗处一直汪延到此。

水滴自从进了门来就一直在他手中挣扎不休,想来这孩子着实受了不小的的惊吓。不由回头安抚的看了他一眼。水滴见他一眼看过来,猛然颤抖了一下,停下了想把他拉远一些的举动,只知道痴痴怔怔的看着他,满眼却都是楚楚的绝望和哀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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