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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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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杀人,他都留下沙子雕成的花,作为某种标记,那是在暗示和警告我们,我们将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我忽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这些标记是我们团队的某个人制造的,也许,他或者她的真实身份是个雕塑家,或者某种手工艺制造者。

这个人戴着一个正常的面具,其实内心极度凶残,极度变态,他混入我们的团队,然后借助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罗布泊,把同伴一个个干掉……

这个人是谁?

浆汁儿?她没那么深邃,她在爱情上的幼稚,足以显露出她的清浅。最重要的是,她曾经恨恨地对我表示过,她很想杀死情敌孟小帅。一个真正的杀人狂,绝不会告诉你他想杀人的。

布布?

她千里迢迢来寻找老公,眼睛里只有焦急和盼望。

孟小帅?

这个女孩心直口快,其实很阳光,内心没有任何看不见的死角。

几个女性中,只有衣舞的气质比较接近杀人狂,但是她死了。

白欣欣?

这家伙毫不掩饰他的自私,而杀人狂给人的感觉,往往很老实,很善良。

魏早?

这个人受过部队的洗礼,不应该是法盲。而且他有上进心。

帕万?

他的年龄太小了,不会有那么狠的心机,迷路之后,他嘴上长满了水泡,那不是化妆化出来的,能看出他很自责,很愧疚,很着急。杀人狂是不希望找到出路的。

张回?

我越来越相信张回是个警察,没听过哪个警察是杀人狂。

号外?

他爱狗,一般说来,这样的人不会那么仇恨生命。

徐尔戈?

他要是杀人,只会杀孟小帅,不可能杀衣舞和李兆。

郑太原?

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陌生让人最不信任。

也许,浆汁儿故意制造了一个情敌,并表示要杀她,伪装清浅。

也许,布布的老公根本不存在,她用不存在的老公做杀人的遮掩。

也许,孟小帅的直率性格只是一个假象,真实的灵魂却七拐八弯。

也许,白欣欣的好色也是伪装的,为了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其实他只喜欢女人的尸体。

也许,魏早根本没有当过兵,他为大家做的一切,都是一种伪装。

也许,帕万其实会说话。

也许,张回是个变态警察。

也许,号外正因为对人充满仇恨才爱狗。

也许,徐尔戈杀掉衣舞和李兆,只为了以后杀死孟小帅混淆视听……

我轻轻碰了一下这朵沙子雕成的花,它立即就变成了一堆散沙,不复存在了。然后,我和张回把李兆从车里抬下来,平放在地上。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凝视着这个世界,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在看张回。

我想把他的眼睛合上,但我真的不太敢。

我看了看张回。

张回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伸出手去,把李兆的眼睛合上了。

我走到大家跟前,看了看每个人的眼睛,然后问:“我们刚才挖完盐壳,每个人都在哪儿?”

孟小帅说:“我在被人骂。”

布布说:“嗯,当时浆汁儿在给孟小帅算卦,我在旁边。”

徐尔戈说:“我和张回、号外、魏早都在旁边。”

魏早说:“帕万去看地形了,他和你的车是相反的方向,我作证。”

白欣欣说:“我在房车上。”

我看了看郑太原,他说:“我在布布的车上,没下来。”

布布说:“嗯,他身上有伤,我没让他下来。”

我看了看车辆的位置,我的车在最前面,第二辆车是白欣欣的房车,第三辆车是布布的三菱帕杰罗,第四辆是孟小帅的悍马,第五辆是魏早的绿色切诺基。

如果,郑太原要去我的车上,中间大约有70米距离,他必须经过房车,而我们都在房车前轮下挖盐壳。

我转头找张回,他正在顺着我的车慢慢朝回走,看脚印。

终于,他走过来。我探询地看了看他,他摇摇头,很显然没有任何收获。

我沉默了半晌,才说:“李兆死在了我的车上,可能是某种突发的急症,大家同行一场,给他挖个坑吧。”

几个男的再次拿出工兵铲,就在我那辆路虎卫士旁边选了个位置,开始挖坑。

太硬了,我们挖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挖出一个像样的墓坑,张回和魏早把李兆抬过来,放在墓坑里,然后开始填土……

这时候,布布把车开到了我们旁边,她下来,走到我跟前小声说:“给他立个墓碑吧。”

我忽然想起了她拉着一块无字的墓碑。

她接着说:“那是我给老公准备的,我想了,这次我来罗布泊,如果再找不到他,就在湖心给他立个墓碑。现在我相信,他还没死……”

我对填土的几个人说:“等一下,我们把布布车上的墓碑搬下来,立在这儿。”

他们照做了,把墓碑搬下车来。

布布说:“要不要给他刻上个名字?”

我说:“这个人一直在撒谎,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算了,立个无字碑吧。”

就像是天意,布布拉来一块墓碑,没刻名字,来到罗布泊之后,她却听说他老公有可能还活着。结果,李兆死了。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可能叫李桦,可能叫李兆,可能叫钱立民,可能叫吴易沙……只能立个无字碑。

墓坑填平之后,布布拿来一瓶矿泉水,默默地摆在了李兆的墓碑前。

然后,大家纷纷上车,离开。

车上没了李兆,只剩下我和浆汁儿了,陡然显得空了很多。

浆汁儿表情黯淡地说:“我觉得我们会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我说:“纯属胡扯!”

浆汁儿说:“你和孟小帅穿一条裤子。”

我说:“我和她穿一条裤子?”

浆汁儿说:“你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好吧,我胡扯。”

我发现,浆汁儿总是时不时地朝后座看一眼。

我说:“你是不是害怕?”

浆汁儿说:“你是暗示我换车吧?”

我说:“要不,你开车,我去后座上躺着睡觉。”

她说:“算了,刚刚死过人,你不嫌晦气呀?”

停了停,她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人,竟然跑到了罗布泊!”

我说:“狂热呗。”

她说:“你说爱情和生命哪个大?”

我说:“生命大。”

她说:“那为了爱情付出生命的人,都是不值得的?”

我说:“当然不是。”

她说:“那就是爱情大。”

我说:“爱情大。”

她说:“你怎么总是自相矛盾啊!你说爱情大,那么如果有个女孩,为了爱情准备付出生命,你不会觉得她蠢,对吗?可是,你说过我蠢!”

我说:“生命和爱情哪个大,这个问题本身就是错的。其实,它们的关系是这样的,生命就像大地,爱情就是大地上的花草。如果没有大地,根本不可能有花草。如果没有花草,大地就会变得毫无生机。”

浆汁儿说:“你跟他一样能说会道,都不是好东西。”她说的他就是指吴珉。

聊起了爱情,似乎暂时赶走了死亡的恐惧。

我们走了一个多钟头,地面的起伏终于变得平缓了,沙土越来越软。

走着走着,白欣欣突然在后面使劲按起了喇叭。

我赶紧把车停下来。

徐尔戈跑过来,对我喊道:“房车上的电视自己打开了!”

我赶紧问:“收到信号了?”

徐尔戈说:“出图像了!你快来看看!”

白欣欣的车载电视出图像了!

死气沉沉的荒漠陡然出现了希望!

我立刻跳下车,朝房车跑过去。

说不定,电视正在播放旅游卫视的新闻,讲述我们11人进入罗布泊之后,跟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已经过去了8天……

能收到电视信号,就说明我们已经离开了那片可恶的磁场,离开了梦魇般的迷魂地,甚至瞎猫撞上死耗子,已经接近了罗布泊的边缘!

浆汁儿也跟着我跑来了。

我,浆汁儿,白欣欣,徐尔戈,号外,房车上总共5个人。

我死死盯住了屏幕。

屏幕上只有画面,并没有台标,画面是一片盐壳之地,俯瞰角度,应该是从天上拍的,灰茫茫的荒漠上,像虫子一样爬行着五辆车——

第一辆是绿色的切诺基。

第二辆是黑色的三菱帕杰罗。

第三辆是粉色的悍马。

第四辆是天蓝色的房车。

第五辆是白色的路虎卫士。

当我确定这是我们的车队之后,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难道有人在记录我们一路的行程???

第53章 诡异的电视在播放我们的一举一动……

大家都惊呆了。

我低声问:“刚才你们看到什么了?”

白欣欣说:“我们走过那个木牌了,你不让我带走。”

他说的是那个写着古佉卢文的木牌。看来,录像是从我们走过那个木牌开始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天应该是4月23日。

五辆车一路爬行,镜头在高空紧紧跟随。镜头一直不拉近,就是两只天眼悬挂空中。

没有一个人从车窗探出脑袋,朝天上看一眼。如同我们和命运的关系,我们总是低头赶路,根本不知道命运正在某个方位注视着我们。

走着走着,画面出现了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我们已经搭起帐篷,吃完晚饭,然后各自回到帐篷。号外在捣鼓电台,声音极其刺耳。

风很大,布布从帐篷里走出来,到我的帐篷前说了几句什么,又回去了。

再次出现雪花……

过了会儿,画面再次回来——房车里亮起了灯光,橙色的,在漆黑的罗布泊十分显眼,孟小帅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粉色睡衣,从房车里跑出来,白欣欣在拉扯她。我第一个跑出帐篷,大家陆续走出来,孟小帅和白欣欣争吵,徐尔戈冲上去把白欣欣打了……

此时,白欣欣和徐尔戈都在看这个画面,有点尴尬。

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车队继续在无边的盐壳地上爬行,这应该是第二天了,也就是4月24日。看天色,大约是下午2点多钟左右。

我的心提得越来越高:如果这样演示下去,我们就能看到那双方孔铜钱的鞋是怎么出现的了,就能发现号外是怎么失踪的了,就能知道李兆是怎么死的了……

走着走着,车队依次停下来,休息。

布布站到一个高处,举起望远镜四处眺望。她就是不看天上。

我走到她跟前,和她交谈了一阵子。

填饱了肚子,大家原地铺睡袋,午休。

就是这天中午,营地里出现了那双恐怖的脚印!

我不知道其他几个人记不记得日期,反正我死死盯住了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都睡着了。一个人从睡袋里爬起来,颠儿颠儿地跑向营地之外,是浆汁儿,她在一块很高的盐壳背后蹲下来……

浆汁儿叫起来:“嗨嗨嗨,你们还看哪!”

她的位置在画面左下角,我只是扫了一眼,继续紧盯营地中心:“嘘……现在你不是主角,没人关注你。”

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寂静的营地上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竟然没有穿衣服,只穿着一双鞋,看起来十分怪异。他始终低着头,看不见他长什么样。他慢慢地走着,看不出有什么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制造脚印……

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来的,怎么走的!

营地又变得安安静静了,只有时间在缓缓流淌,要不是偶尔掠过的风沙,我都怀疑画面是不是定格了。

白欣欣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人是谁啊……”

有人来了,是布布和张回,他们爬上房车,布布问:“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我说:“布布,你来看看!”又对张回说:“你去跟大家说一声,临时休息一下!”

张回意识到我们发现什么东西了,赶紧去通知大家。

张回在画面上出现了,他是第一个睡醒的,他蹲在营地上查看脚印。

布布站在我旁边,她看着看着,惊讶地溜出一句:“我的天!”

画面中,我开始检查每个人的鞋底,搜查每辆车……

张回通知完大家,急匆匆地跑上来,跟我们一起看。显然他也惊呆了,不过,这时候没人顾得上议论,全部盯着电视,生怕漏过一个镜头。

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我们在攀爬雅丹土台。从高空看下去,真的有一张脸,它任凭我们像蚂蚁一样爬上爬下,始终面朝东北方向,表情木讷……

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黑夜,我们的营地,帐篷里的灯都灭了。

如果这是我们攀爬雅丹的当晚,那么正是这天夜里有人钻进了布布的帐篷,试图掐死她……

时间慢慢流逝,我盯紧了布布的那顶帐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画面中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活物,我根本没看见他从哪里冒出来的,画面太黑了,最早的时候,只是营地外多出了一点浅色,他如果不动,我都不确定那是一个活物。他动了,四处转悠,最后慢慢接近了布布的帐篷。我渐渐看出来,那是个没有穿衣服的人!

他贴近布布的帐篷,有动作,看不清,接着人就钻进去了,很快传来布布的惊叫声,几十秒之后,这个人影钻出帐篷,那点浅色渐渐变黑,终于跟黑夜融为一体,不见了。

雪花……

布布小声说:“这是人是鬼啊!”

没人说话。

画面再次回来——响起沙尘暴的吼声,听起来那么恕F聊缓诤模皇敲挥刑舻哪侵趾冢侨展獗徽诒瘟说哪侵趾凇

号外探出身体,瞪大双眼盯着电视——他正是这天在沙尘暴里失踪的!

然而,沙尘暴淹没了一切,遮挡了一切,画面中根本看不见营地。直到十几分钟之后,沙尘暴渐渐停了,营地才渐渐显现出来——帐篷东倒西歪,很多拉绳被刮断,号外那顶帐篷彻底坍塌。半米多高的沙土差点把车轮埋住了……

雪花……

号外说:“我就——就这样没了?”

我说:“魔术都需要毯子遮的。”

画面再次回来——我们的营地,大家都睡了,一轮月亮挂在天上。这一天应该是4月25日,我们迷失的第一天。号外丢了,淖尔来了。

电视画面经过了剪辑,它似乎被某种力量操控着,专门为我们演示我们不了解的一些细节。

我知道,今天夜里淖尔会录像。

果然,很长时间之后,画面上有个小东西从衣舞的帐篷里钻出来,他没穿衣服,步伐极其敏捷,行走速度快得惊人,他的手里抱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应该是录像机,他钻到房车下,不见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白欣欣从房车下来,跑到我的路虎卫士旁边,撒了泡尿,然后回到了房车上。

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白天,营地,大家在午休。这一天应该是4月26日了,我们带着淖尔。

白欣欣、衣舞和那个小孩,留在了房车上。

浆汁儿留在了我的车上。

帕万留在了魏早的车上。

魏早、布布、徐尔戈、孟小帅、张回,他们蜷在车里睡不着,拿来睡袋,躺在了车下的阴凉中。

我从车上拿出号外的金属探测仪,在沙土上寻找磁场。十几分钟之后,我发现了什么,取来工兵铲,挖出了那把七七式手枪。大家醒来之后,我没有说枪的事儿。

雪花……

画面再次回来——夜,营地。我正在捣鼓号外的电台。录像者在天上,听不到营地的人说话,但是电台的声音却非常刺耳,可能因为电波正是朝天上发射的:“吱啦吱啦……呜……哇……呜……吱啦吱啦……哒哒……”

张回在营地里转悠,一个黑影在营地东方出现,快速跑过,甚至看不清是四腿奔跑还是两腿奔跑。张回听见了什么,冲过去张望,然后迅速跑回来敲房车门,对白欣欣说着什么,接着,两个人一起朝营地之外跑去……

他们离开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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