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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纪元-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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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妖精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闪着微光。
传说中，埃兰族能轻松的看透黑暗，似乎所言非虚。
“也没什么不好吧。”董成说着，他可没有黑妖精的视力，只能打开动力甲的照明灯，靠着灯光引路。
“唉，你就嘴硬吧，早晚有一天会吃亏的。”雷茵轻声嗔怪道，“也许就是这次。”
两人说着，穿过闸门进入了黑船内部的通道。
这艘巨舰的内部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修建的，看上去阴森森的，就像是金属搭成的墓穴。墙壁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鬼火不断明灭闪动着，给周围的一切罩上一层惨淡的绿色。
“虾米，虾米，报告你的情况！小乐，你们在哪里！”一脱离了危险区域，机动部队的中校立刻通过通讯频道呼唤着，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也许船内用了什么屏蔽材料，机动部队的通讯系统里一点讯息也没有。恶业军团的副团长和他的部下完全失去了联系。
董成和雷茵只能小心的行进，头盔上的灯光照出近处地面凹凸不平，墙上也有一些不明用途的金属装置。
走了一阵，好像脚下稍微平坦些了，两边的墙壁也光亮了许多。照向远处时，看到墙壁上出现了一些图案，好像是由圆圈和棍棒组成的浮雕。董成和雷茵走近的时候，发现战舰内的地面仿佛是被刻意修整过，明明是金属之物，却凸显出类似岩石堆砌的纹理，隐隐显出一圈光亮。
“没错……我认识这些……这就是长眠者的徽章。”雷茵？哈斯塔只觉得手脚冰冷，她失声说道。
埃兰族口口相传的歌谣，庆典时候的舞剧，古籍中记载的种种传说，黑妖精现在真实的看到了。
“是你说过的那些太空亡灵吗？”董成重复着她说过的话，进入这一圈光亮中，“这真的是一艘属于亡灵的船？”
“是的，超强的机动能力，金属甲虫，还有这些符号。这是一艘亡灵的太空战舰。没错的，一艘亡灵的墓穴舰。你没办法控制这艘船的，我的契约者。它很可能是活的，一只有独立灵魂的亡灵，一个只为杀戮存在的战争机器。”雷茵颤抖着。
“听上去有点意思，雷茵……”董成把黑妖精拉到自己的身边，“我们已经失去了飞艇，没办法离开了，必须想出控制这艘船的办法。”
“我不知道……”雷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是我让她损失了自己的飞艇，是我把她带进危险的境地，董成不由自主的抱紧雷茵。
一时间，两个人一动也不动的紧紧相拥。
此时，围绕着他们的光圈却偏移了一些，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墙壁分裂开来，出现了一个隧道口。就像地面一样，拱门也意义不明的修饰成了巨石的样子。这回，通道内没有发亮的标识了，有的只是一片漆黑。
他们向里面走了几步，鬼魅一般的东西从黑暗中浮现。看上去好像金属的幽灵，它的上半身像是《终结者》中机械人的骨架，而构成脊柱的金属像是蛇一般支持着他的身体。那东西的双爪尖利，眼窝中黯淡无光。
董成举起了爆矢枪，而金属鬼魅却动也不动。难道是一座雕像？
他转头望向了雷茵：“这是什么？”
“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雷茵也是长鞭在手，做好了攻击的架势，“不过，我怀疑这是一只‘长眠者’。”
“看上去，它还在沉睡中。”
“我们最好别吵醒它，没睡够的人脾气肯定不好。”黑妖精说道。
“说的没错，”董成说道，“要偷果子，还要等到看果园的人睡着呢，我们没必要自找麻烦。”
他的话还没说完，通道中突然传来了枪声，连续好几声，是爆矢枪的声音。
“虾米！小乐！”董成在通讯频道内呼喊着，可频道只有一片嘈杂。
该死的，通讯依然无法使用吗。董成拉着雷茵，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我们过去看看。”
动力甲的光亮似乎在通道内瞬间被吞噬了，脚下的道路在黑暗中无限延长着。
董成仿佛听见有一个柔滑的女声，附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着。“你迷路了吗，中校。”
那个声音非常熟悉，是啊，他似乎已经听过好几次了。
周围渐渐的亮了起来，还有风声。
黄色的沙海取代了黑暗，一切景象都改变了，董成似乎离开了虚空中的巨大战舰，来到了另外的地方，来到了沙漠之中。周围沟壑纵横的沙丘，远处是遮天蔽日的沙暴。
而董成自己，则走入一条长长回廊之中。回廊被黄沙掩埋了大半，只剩下立柱。身边的雷茵不知去向，只有他自己形单影只。
恶业军团的副团长一直走着，无论怎么改变方向，始终都会回到立柱构成的道路上。
又是幻象吗，还是亚空间的恶梦？董成意识到有问题了。我的精神又受到干扰了？一定是虚空飞行是透支了大量的灵能，才让人有隙可乘。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董成集中精神，试图摆脱眼前的假象。
可毫无作用，这次的幻象似乎牢不可破。即便朱尔丝的灵言幻想也不曾有这样的效果。
好像眼前的景象变了，回廊走到了尽头，董成来到了一座神殿外面。大门的两侧是高大的石像，就像他在穆斯贝尔海姆的地面，在悲恸山区巨人花园见过的那些。只是石像的头部的位置，像是被安放了一只巨大的章鱼。
神殿的大门紧闭，董成却像是获得了超自然的神力，如同幽灵般穿透了面前的障碍，进入了神殿之内。
在神殿的中央，他看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是一名女子，光亮透过神殿高处的气窗把她的剪影射了进来。地面上的影子长长的，背后有一对蝙蝠翅膀，脑袋也是用章鱼替换掉了，就像门口的雕像。
想起来了，董成曾在恶梦中见到的，那个与他一起吊在火堆上的女子，就是和这里的她一模一样。
“似乎又是你。”董成叹了口气说道。
“你在找我，我也在找你。”她轻声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而我却不知道你。”董成想要走近她，却发现无论向前走了多少步，都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希望靠近，得先远离。如果你想要得到虎子，就要深入虎穴；若是你想要得到温暖，须先迎向寒风；假设你打算成为人上之人，应该远离权力的中心。”
“又一句箴言？”董成想起来在穆斯贝尔海姆曾听过好几次的那些话，“之前的一句还没人解释呢，‘从极西之地到极北之地，然后直至起源之城，赤红色为见证，众神之子建造，凡人之子毁灭’，我记得没错吧。”
“每句话都有它的含义，而有些事情，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很快！董成像是寻得了戳破梦幻的银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神秘的女子，沙漠中的神殿，漫天肆虐的风沙，都像是倒塌的墙壁一般，胡乱的垮了下去。
董成回过了神，发现自己已经穿过黑暗的隧道。黑妖精雷茵？哈斯塔还在他的身边，一直拉着他的手，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四个穿着火红色铠甲的恶徒在黑暗的另一端，听到董成他们的脚步声靠近，其中三个迅速把爆矢枪、飓风机枪和地狱火喷射器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第二卷 虚空鬼船 第一百一十三章 鬼船疑云
那些恶徒如同惊弓之鸟，神经紧绷，受不了一点风吹草动。
唯一没有举枪的是虾米，他只是迅速的起身站好。
“你们在干什么，没发现来的是自己的长官吗？”支援连的代理连长注意到自己的士兵的举枪动作，对他们嚷道，“难道还想把刚才的蠢事再重复一次？”
其他人这才发现穿透黑暗走过来的，是自己的团长，慌忙放低了枪口。
“听上去，有人已经做了蠢事？”董成透过扬声器，让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声音。他与雷茵靠近对方，确认虾米和这几名恶徒不是自己的幻觉。
“听上去，你们似乎有所发现。”机动部队中校觉得自己也变得多疑了。
“很抱歉，老大，我们都有点紧张，他们不是有意的。”虾米向董成解释道，“脱离飞艇的时候，有几个可怜的家伙被甲虫，嗯……”
虾米停了差不多一秒钟，又继续说道：“好不容易我们四人凑到一块，在黑暗中还不时出些状况。这不，刚刚打中了一个机动步兵，嗯，是一个机动步兵的尸体……”
“打中了一个机动士兵？”董成要再确认一下。
虾米补充说道：“是的。不过，还好不是自己人，感谢地球。”
“可它刚刚真的动了一下。”一名士兵辩解道。
“我可以证明。”还有人帮腔。
“活动的尸体，机动步兵，就是这个？”董成也看见了虾米之前蹲下去检查的东西。
那确实是一具机动步兵的尸体，它安静的躺在地上，身上至少中了三发爆矢弹。爆弹导致铠甲外部严重破损，黑色的甲胄包裹下的尸体也四分五裂。
董成还看到让人恶心的粘液从铠甲的的缝隙向外渗出。还好不是血液，这样至少说明铠甲里面包裹的真是个死人，他想着，是黑色的动力甲，有墓碑和提灯构成的徽章，看样子这名士兵属于守墓人军团。
恶业军团的副团长想起了守墓人的连长丹尼斯？奎德说过的话，他的一个排丢在了黑船2309号上面。
“另外的人类的武士？”黑妖精雷茵？哈斯塔探出头来问道。在一群两米多高的巨人之中，她显得那么的娇弱。
“是七年前失败的守墓人。”董成说道，“与我们不同，另外一种部队的士兵。”
“另外一个家族？”雷茵似乎对“部队”这个词，有她自己的理解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董成说道。
雷茵用“家族”来转述“部队”，让董成觉得有那么点意思。部队，家族，对他来说真的几分相似之处。
丹尼斯是董成在慕斯贝尔远征时期的酒友。在这艘巨舰与海拉号擦身而过的时候，那位机动部队的资深连长一度情绪失控，看样子对自己损失的部下耿耿于怀。
“嗯，是的，老大，看样子守墓人他们也成功的来到了这里，可结果……”虾米怀着遗憾说道，“真是神秘莫测的公主啊……”到现在他还不肯对这艘凶狠的鬼船改口。
“检查一下铠甲的记录，要弄清楚，他们当时遇到了什么，避免重蹈覆辙。”董成向自己的副手吩咐道。
拼尽全力，破釜沉舟的登上了这艘船，却也只是摸到第一道门槛吗？他可不甘心沦为第二批“守墓人”。
“还愣着干什么，来干活！”虾米命令他的士兵。他们开始检查守墓人士兵的动力甲，希望读取铠甲的记录，了解那名士兵生前所遭遇。
七年时间的亚空间漂流，让记录的讯息已经支离破碎，虾米通过不断的过滤，才发现了少量可用的片段，并且通过数据线，把资料发到了每件动力甲中。
“什么情况呀？到底是怎样啊？”雷茵连连问着。急于知道结果的她只能干巴巴的望着，直到董成将资料通过全息投影播放出来。
那是几段模糊的影像。
一段是在黑暗的通道内，几个守墓人的士兵一边射击一边后撤。模模糊糊的微光中，只听得，一个撤在前面的士兵高声提醒着：“小心那些骷髅！”，“远离绿光！”，殿后的那个士兵端着枪不停的向后面点击，他喊着：“快撤！那些家伙的武器太可怕了”，接着，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跑在他前面的士兵立刻过来扶他，一声惨叫后也倒下了。
影响中只能分辨出慌乱逃跑的守墓人士兵，却看不到和他们战斗的敌人。
“完全没有机动部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呀。看上去，他们遇到了大麻烦。”虾米说道。
雷茵急忙问道：“是太空亡灵吗，能看到它们的样子吗？是不是我们刚刚看到的东西？”
董成摇了摇头说道：“图像里什么都没有，太模糊了。”
第二段影像要清楚很多，是在一处有白色光亮的走廊内。三名守墓人士兵正在处理一名伤员，伤员的动力甲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穿了，正在大出血。他的队友安慰他说：“坚持住，你会没事的。”“保持清醒，没事的。”。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铠甲，为伤员进行紧急处理。
看上去这次救护还算成功，伤员的情况慢慢稳定下来。一个像是小头目的说道：“这一次探索又失败了，我们应该回营地，把这次的数据传到‘蜗牛’上去。”他对另外两个人说：“走吧，搀着马克。希望我们还能走得回去。”
看的出，守墓人还是秉承一贯的老传统，不放弃一个队友。
最后一段影像只有声音，是由枪声，呼喊声与惨叫声组成。只能分辨出如“快射击！”“它穿墙了！它穿墙了！”之类无意义的语句。
“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们也快了吧……”
恶徒们小声嘀咕着，之前的遭遇和守墓人的经历，似乎挫伤了这些小伙子的士气。
虾米分析着三段资料，说道：“看样子，守墓人的登陆应该挺成功，至少他们带上来了一台蜗牛通讯车，建立了临时营地，还能多次派人出去探查。”
“据说他们上来了一个排，资源配置应该也比较好。”董成说道，记得丹尼斯说过，他丢了整整一个排。
蜗牛是机动部队常用的小型通讯机械，大概三米长，履带式，用于建立前线信息和通讯中心。蜗牛依靠强效输出信号，可以在复杂环境下的维持通讯顺畅。
“一个排的守墓人最后也没办法控制这艘船，敌人是超乎想象的难对付啊。图像上连个他们影子都没看见。”虾米说道，“我们下一步做什么，老大？”
“也许可以先去找到守墓人的营地，如果蜗牛还能用的话，我们就能恢复通讯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能获得守墓人之前获取的信息。”
董成在脑海里回想着几段影像，一一琢磨其中的细节，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他又回放了第二段，为伤员治疗时，一个地方很值得回味。
“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在其他恶徒忙碌的时候，雷茵的声音进入了董成的思绪。
“嗯，一个发现，有点意思。他直接暴露在了铠甲外，而且没带呼吸装置。”董成指着全息图像上的伤员说道，“我刚刚检查了一次舰内的空气。猜猜看，我有什么发现？”
“舰内的空气可以直接呼吸。”黑妖精一点就透，“这不太对，”她立刻明白问题所在，“‘长眠者’是不需要呼吸的，它们是机械亡灵。”
董成点头表示认同，说道：“所以非常奇怪，对吧。我不认为守墓人能在短时间改换整艘船的空气成分。能让一艘战舰长年维持可呼吸的标准空气，可不是一台小仪器能做到的。”
机动部队的中校稍作停顿，说出了自己的论断：“这艘船上一定还有亡灵之外的人到过！他们的抵达是在守墓人之前。这些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需要呼吸，所以在舰上安装了空气维持装置。”
“那些人还在这艘船上吗，是不是他们攻击并杀死了你们这些早到的另一个家族的同伴？”黑妖精提出了问题，“你现在也不知道，对吧。”
“是的，我们需要进一步探索，来获得答案。如果有其他人能够控制亡灵之船，说不定我们也就能做到。”董成说道，“你看，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吧。”
“我们找到了‘蜗牛’发出的信号，“虾米兴奋的说出自己的发现，“不过，它在不断的变换位置。”
“可能是在移动。”董成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循着从死去的守墓人铠甲上获得的讯息，董成与他的队伍沿着走廊慢慢行进，他们来到一座横跨在悬空区域之上的扭曲吊桥上。吊桥下面的黑暗静如止水，动力甲的传感器也显示出二十米内没有任何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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