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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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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果真想做点什么事,那会是什么呢?”叶菁儿担心地问道:“大哥,你脑袋瓜子灵活,能想到她想做什么吗?”

“这可有点难度!”高远笑了起来,“如果是我落到她这种境地,最大的可能,便是去行刺。宁氏即便还有一些力量,但也不足以掀起大风浪,但行刺这种事情。三二死士可也,要知道檀锋位高权重,手中有无数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一直关注着她,如果她有足够的耐心,并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要知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可不许你将宁姐姐说成是贼,檀锋才是贼呢!”叶菁儿不满地道。

高远哈哈一笑,抚摸着叶菁儿的秀发。“宁氏与檀锋之争,倒也不是私人恩怨,菁儿,政争就是如此残酷,我不是想偏帮哪一方,只是想让你知道,宁氏有宁氏的想法,檀锋有檀锋的道理,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有对错是非可分的,一方生,另一方就得死。当初檀锋在抄家之时放了宁馨离去,便已是心怀仁慈。很难得的了。”

“你居然这么说檀锋,他险些害死了你,还害死了我们多少战士,子民?”叶菁儿看着高远。翻了一个白眼。

“一码归一码,此人是我们的大敌,但并不能说此人就是一个坏人。立场不同而已。”高远叹了一口气,“真要说起来,我对此人还是有些惺惺相惜呢,他是个人才,可惜成了我的敌人。终有一日,是要刀兵相见的。”

“大哥,想办法将宁姐姐从蓟城带出来吧,我不敢想象,她一个弱女子,要是落在他们手中,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叶菁儿扯住高远的衣袖,仰起头,央求道。

高远点点头,“好,既然你一直想这么做,我便安排天赐和张一去想些办法,不过这不是一件容易事,最关键的是宁馨自己愿不愿意走,尽人事,听天命,可好?”

叶菁儿高兴地点点头,“大哥这么厉害,只要愿意去做,哪有做不成的道理!”

高远微笑摇头,哪有这么容易了,想当年自己在蓟城,不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将出来么?而且檀锋此举,明显是想将宁馨逼出来,很可能这里面有什么别的蹊跷,既然檀锋在关注这件事情,哪这件事情恐怕便不好完成了。

最好的办法便是宁馨不动,将自己牢牢的藏起来,过上一段时间,檀锋无功而返,不见得还多关注这件事情,但问题是,檀锋要杀的是宁则诚,宁馨的父亲,她会无动于衷么?

不过看着叶菁儿那一副期待的模样,却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这里头的难处,自也不必与她说了,低下头,在她殷红的嘴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接下来我要往扶风辽西一行,这一去恐怕要月余才能回返。你一个人在家,如果嫌寂寞,不妨多出去走动走动。”

“我如果寂寞了,就去找贺兰妹子。”叶菁儿眼中闪过一丝狡缬的光芒,看着高远,道:“让她教我骑马,射箭,还有,学她上次在孙晓婚礼上跳的那种舞。”

高远怔了怔,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只怕自己一接口,叶菁儿便又一大堆的话在后头等着自己,还是落荒而逃来得好。

“你休息吧,我还约了蒋议政几人议事呢!”丢下一句话,高远匆匆离去,看着高远有些狼狈的背影,叶菁儿不由格格笑了出来,手轻轻挥手,屋里立时响起流水一般的琴音。

积石城一片欢欣喜舞,去年秋后的丰收,随后高远又率领大军力挫来犯者,这些喜事,都让这座新近崛起的城市过了一个好年,处处欢声笑语,显现出一片勃勃生机,而此刻,远在数千里之外,有着数百年悠久历史的古城咸阳,都显得有些沉重。

秦国大军攻击韩国,在大将军李信的亲自指挥之下,进展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韩国人只能过这最后一个春节了,因为到了今年,他们便会成为秦国的一份子,只剩下都城新郑还在苟颜残喘,一开春,秦军便会发动最后的攻势,拿下韩人顽抗的这最后一个堡垒,彻底灭亡韩国。

但这个喜讯却被山南郡的覆灭而冲淡了不少,咸阳的喜悦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来自山南的噩耗,便让咸阳沉默下来。

咸阳,刑部大牢的深处,一名犯人盘膝坐在草堆之上,长发垂下,覆盖在他的脸上,让人辩不出他的容貌。

与刑部其它的牢房里人满为患的情况比起来,这里却显得很冷清,偌大的牢里,只关了廖廖数人,显然,这里的犯人的身份,有些不太一样。

这座牢房里,关押的都是秦国犯事的官员。

“开饭啦!”一名狱卒提着一个木桶,走到栅栏外,当当地用勺子敲着木桶,每走过一间牢房,便从内里舀起一勺黑糊糊的也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倒进栅栏内的一个木碗内。

长发覆面的犯人站了起来,伴随着一阵铛锒锒的声音,走到了栅栏跟前,跪坐下来,端起这碗黑乎乎的食乎,三两下便扒进了嘴里,随着他的动作,牢房里铁链碰撞的声音便不停的响起。

此人的手腕之上,戴着铁铐,而铐子上,竟然学连着长长的铁链,铁链的尽头,被深深的嵌在了墙中。

沉默的吃完,这名犯人又退了回去,默默地坐在草堆之上。

牢房里很阴沉,再加上这个天气,这些草堆早已变得润湿,坐得久了,便连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湿漉漉的极不好受,但相比起其它地方,这块草堆,仍然是最暖和的地方了,身上每一块骨头都是酸疼,在这样的地方呆得久了,都不需要别的什么刑罚,关着的人也活不了多久,病痛加身,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就呜呼哀哉了。

虽然落得这个下场,但这个犯人却没有多少怨恨,从他决定回到咸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一定是在这间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

因为秦国所有的律法,都是他的老师制定的,而作为老师的关门弟子,他自然知道,回到咸阳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这个人,自然就是从山南郡大败而回的路超。

丧师失地,连主将都尸骨无存,按照秦国的律法,等待他的将是法场一刀。

路超回来,自然不是回来找死的。

他要报仇,要将那个恩将仇报,利用他的母亲攻破山南郡城的混蛋千刀万剐,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必须回来。

心中怒火熊熊,深入骨髓的仇恨是使他能坚持下来的原因,这间牢房之中另外几间栅栏里关着的犯事官员,都已经病得快要死了,但他却坚持了下来,每天强挺着吃下这猪食都不如的东西,使自己能够有足够的体力坚持锻炼身体,用汗水来抵抗这里的阴冷,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自己不会死的。作为制定律法的李儒的关门弟子,路超对于秦国的律法有着非常清楚的了解,严苛的律法之中,还是留下了缝隙,当然,这些缝隙不是留给普通百姓的,而是留给权贵的,母亲从辽西带回来的大量钱财,便是自己走出这间阴冷牢房的依凭,秦法有罚银赎罪的律条,这一条也是为秦国国库带来大量银钱的一棵摇钱树。

只不过自己的事情有些大,但只要有这个缝隙,相信老师也不会坐视不管。

路超坚信,自己一定能走出去,踏上向高远复仇的道路。

坐了一小会儿,路超站了起来,挥动胳膊,带动着铁链,开始打熬身体,不把身体炼好了,是很难熬过这段时间的,他可不想自己出去之后,便缠绵病榻,困死床上。

第五百四十九章:小事而已

大牢之中,不见天日,路超只能凭借着一天吃饭的大体时间来推断现在是什么时辰,大牢之中,一早一晚各有一顿,吃晚饭的时候,外面应当已经天黑了。

从山南郡返回,便被刑部官员直接拿捕下狱,母亲现在到底如何,他也不知晓,但路超对此倒并不什么担心,一来路斌会照顾母亲,二来,老师现在仍然在咸阳,有老师在,母亲倒也不至于会受人欺负。

牢门哐当一声又被推开,路超抬起头,借着牢中的火把发出的光芒,他看到了牢头带了两人进来,他霍地站了起来,几步扑到栅栏跟前,卟嗵一声跪了下来。

“母亲!”

路夫人此时早已没有了在扶风和辽西时的养尊处优,脸上尽是在严冬之中奔波过后而生出的冻疮,原本斑驳的头发,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便尽数变成了白色。看着路超身上连着的长长的铁链,她不由得一声悲号。

隔着栅栏,母子两人紧紧地拥在一起,跟着路夫人身后的路斌忍不住老泪纵横。

“母亲,你还好吗?找到地方落脚了吗?”路超忍住心中的伤悲,问道。

“我好,我很好,路管家租了一处小院子,我们已经安顿了下来。超儿,你,你受苦了。”摸裟着路超削瘦的脸庞,路夫人生生地忍住了眼泪。

“我很好,这一个多月,倒是我这几年最清闲的时候,吃了睡,睡了吃,再这样下去,都快要成猪了!”路超笑着道。

“公子,你都瘦了一圈了,这里头。哪里能住人啊?”路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

“怎么不能住人?我一个待罪之人,哪里还有这么多要求!”路超摇头,“路管家,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以来,我与夫人便一直在为这些事奔波,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不过夫人从辽西带来的资财也全部都送出去了。”路斌蹲了下来,低声道:“为了能让公子以银赎罪。光是送礼,夫人就送出了十万两银子。”

路超点点头,“以我丢失山南郡之罪,应当是斩立决,拖到现在还没有判决,应当是那些银子起了作用,银子没了就没了,只要人能活着出去,就能再挣回来。路管家,你见到老师了么?”

路斌摇摇头,“李大家一直住在王宫之中,我与夫人哪里见得着?”

路超默然半晌。“我料老师不会不管我的,路管家,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去,母亲和你现在怎么过活?”

“虽说大笔的银子都送出去了。但老奴也还有些积攒,撑过这个冬天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再过几月。便会出现亏空了,我已经将从家里跟来的一些家丁都打发了,这样也能省下几张嘴,切省一些口粮。”

“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你和母亲了?”

“是!”路斌垂下头,“公子,是老奴没用,连老夫人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打发了。”

“辛苦你了!”路超微闭双眸,“等我出来之后,绝不会亏待了你。”

“公子这是说什么话,我这条命都是老爷救回来的,做这些,都是老奴应当应份的,只要老夫人平平安安,公子早险脱去这场灾难就好了。”

“等着吧,一切都回好起来的。”路超点点头,拖着铁链走到墙角,从哪里摸出一大迭纸来,“拖老师的福,在牢里,我倒没有吃什么苦头,还能要来笔墨纸砚,这是我这些时日总结的山南郡的治政得失,以及我们大秦如果再次经营这些地方要注意一些什么,你带出去,想法送给我老师吧。”

“是公子!”

“你和母亲回去吧,这大牢里阴寒得紧,母亲身子弱,在这里呆得久了,会伤身体的,母亲,您也去吧,放心,儿子很快就能出来了。”路超看着路夫人,低声道。

咸阳王宫,那位于最高处的大殿之内,秦武烈王如同往昔一般,盘腿坐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之上,那上面清晰的线条,勾勒出整个中原的地理图,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韩国版图,现在已经被纳入到了秦国的版图之内,新郑虽然还没有拿下,但在秦武烈王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在他的对面,一个清瘦的老者坐在一张棉垫上,正微笑着翻看着手里一叠纸张,而在他的侧方,另一人眼观鼻,鼻观心,安坐不动,却是黑冰台的首脑,关内候钟离。

虽然丢了山南郡,但秦武烈王看起来却还是心情不错,手指扒拉着身下的线条,兴趣盎然,的确,山南郡失去,虽然是一个损失,但对于秦国现在的战略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本是一着闲棋,用以牵制赵国而已,攻打赵国,灭亡赵国,现在的秦国还力有未逮,只有在拿下了韩魏,打残了楚国之后,秦武烈王才会将他的目光真正转向赵国。

“小师弟心高气傲,这一次受了重重一击,恐怕心里边是很难过的。“秦武烈王敲着大理石地面,当当作响,大笑着道:”特别是这个击败他的人,居然是他一向瞧不上的那个高远,恐怕更让他心里憋曲。”

对面的老者放下手中的纸张,微笑着道:“路超天资很好,又勤奋好学,吃得起苦,他这份吃苦的劲头,便是你当年也无法比拟的,当然,你们的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别。”

秦武烈王大笑起来,“知道老师你看重这个小师弟,但没有想到居然如此看重。”

“当然看重!”老者淡淡地道:“你以我之学术强大了大秦,更会在将来一统天下,但我更看好让路超来发扬光大我的学说,继承我的道统。但他太心高气傲,这一次受一个重重的挫折,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宝剑锋自磨励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吃几次苦头,安知做一件事的难处。”

“哪倒是!”秦武烈王点头道:“这一次看来小师弟的确是受了一些教训,他从牢里总结出来的东西,老师怎么看?”

“还是很中肯的,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昏了头脑,对于这一次失败的总结也很到位,并没有将一切归咎于高远的狡滑,而是反思了我们大秦在山南郡的施政的得与失,这才是最重要的。将来我们重夺山南郡,他的这些心得,倒是可以派上大用场。”老者拈须微笑。

“不错,我们当初击溃了匈奴人之后,只想着不让匈奴人再次凝聚在一起,却没有想到将这些匈奴人纳为己用,这一个失误,却是让高远抓了一个正着,如果我们能拢络几支匈奴部落加以扶持。这一次他们如何能轻易得手啊?”秦武烈王叹道。

“这件事对高远来说是极容易的,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很难。”一边的钟离摇头道:“匈奴败于我大秦之手,连他们的王庭也被赢英王子灭亡。而王逍在霍兰山口以一气杀了数万匈奴俘虏,这让匈奴人极端仇视我们,反观高远,与匈奴部落一直交好。他做此事,事半而功倍,我们。恐怕就是事倍功半了。”

“话虽如此说,但这世上不乏趋利避害之辈,高远的实力与我大秦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亡着补牢,为时未晚,钟离,这件事情,你要着手去做。高远拿下了山南郡,却转手送给了子兰,无非是想牵制我们,如果我们能扶植起一两支匈奴部落来,侵袭代郡,切断代郡往山南郡的后勤通道,那山南郡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重归我手。”

“王上这话是正理,赵国内部不靖,子兰得不到赵王的支持,以一郡之力应付我等,本来就很吃力,除了这个,还应派人到赵国,不断地就赵王与他之间的矛盾推波助澜,众口烁金,积毁销骨,时日一长,这两人之间便然会出现难以调和的矛盾,以赵无极的心胸,多半要对子兰下手,如果当真如此的话,哪代郡必乱,我军取代郡便易如反掌耳。”老者道。

“是,下去之后,我马上安排此事!”钟离欠身道。

“老师,小师弟罪也差不多受够了,而且朝中也有人提出了让他议罪纳银,以赎其罪,倒是正好就此借坡下驴,只是老师认为要将小师弟安排到哪里去,方才最合适呢?”秦武烈王笑嘻嘻地道。

“让他去李信军中戴罪立功吧!”老者道:“李大将军拿下韩国指日可待,而路超治理一方亦是极有才干,让他去韩国,为李大将军就地筹措军粮物资,让李大将军能够心无旁骛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谋算魏国。”

秦武烈王双掌一合,“老师之言,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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