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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蝇的女帝-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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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随补给部队行动的民间人，无论是商队还是旅客都经过了仔细的身份核查，而最终审核通过的就是莱因哈德上校掌管的条顿帝国秘密警察局驻法兰克分局。也可以这么说——随军而行的民间人中，有一部分商人或旅人是通过“盖世太保”安排进来的，虽然无论从外表还是交谈活动中都看不出这些也按规矩交了钱的人与其他随军民间人有何特异之处。而对于维希男爵本人，只要有钱可刮又没什么大问题，他恨不得随军带的民间人越多越好。
即使有少许疑问，维希男爵也不敢多打听，他这个殖民地政府官员对莱因哈德上校等条顿要员巴结讨好还来患啊⒛睦锔叶辔识嗖榈米铩爸髯印泵牵？
“你们都别啰唆了，本爵自有分寸。”
瞪着眼睛，在唯唯诺诺的手下们面前摆足官威的维希男爵大声地教训道：
“区区不足千人的蟊贼叛军，有何惧之？那个‘天空的王女’莉昂叛国背教，现在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废弃公主’，高贵如本爵会和这种下贱之辈一般见识吗？她要是不来惹本爵、那算她聪明，要是她胆敢带着她那群叛贼来冒犯本爵、本爵定要她有来无回！”
帐内响起一片阿谀奉承，维希男爵甚有几分陶醉，还有几分飘飘然的美好感觉。
“咻！”的一声刺耳声音，一支羽箭在此时穿透帐篷射了进来，正正好好地扎在一个正热情拍马的骑士队长的屁股上，痛得那伙计一下子蹦起好高、还差点顶破了帐顶。
帐外，“咻、咻咻、咻咻咻！”的破空声骤然大作，几百支羽箭雨点般地密下，目标集中在正四处休息中的贝当政府军官兵身上。毕竟是受过训练的正规军，贝当政府军慌忙中举起盾牌围成防守阵型挡住羽箭，而在后面的职业雇佣兵也立刻抄起兵器围护在运粮骡车和没有战斗力的随行民间人周围。
维希男爵虽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军事将领，但也上过大战场、见过大阵仗，不是那种一遇到袭击就六神无主的废物。在手下持盾护卫下，维希男爵壮着胆子探头观望，只见来袭的箭雨虽密且准、但铺散面不广，可见敌人数量不多或弓弩有限。而且从箭势的方向来看，应是骑兵一边接近突击一边进行的先发攻击。按照常规战术，这一轮箭雨过去，紧接着的就是骑兵的接近战。
“敌人只有小股部队，保持防御阵型应战，丢了粮草补给，谁都逃不了干系！”
用恐吓的语调激发起官兵的“责任心”，维希男爵拔出佩剑指挥手下五千人马警戒备战。箭雨很快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数百匹骑影迅速驰来。只在一眨眼间，来骑便如风一般飙至，骑术之熟练已是炉火纯青。马上的骑兵和领队的骑士们大多面容枯瘦，不少人身上的铠甲制服已破破烂烂地打着补丁，显然在艰苦困难的环境中已坚持了很久，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透现出高昂的斗志和坚定的决意。
“是前王朝的王国军骑兵队！由解散和脱逃的原王国军分子组成的叛军！”
带有几丝畏惧和不安、外加一些羞愧的喊声在贝当政府军中响起。从情理上说，贝当政府军官兵眼前的“叛军敌人”许多都是曾经的战友甚至前辈长官，面对这些在如此困境中仍然坚持抗争的同胞，他们的心情并不好受。但，想到被当作人质扣押在首都一带的家人亲友，他们又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你们这群混蛋！还在犹疑什么！？叛军只有五百骑不到的残兵败将，不到我军人数的十分之一，还不赶快包围起来消灭掉！？要是敢临阵怯战、立场动摇，那么你们的三亲六族就全会被当成叛贼和背教徒处置！杀！给我杀！”
发现对方兵力和装备远逊自军的维希男爵如同看见自己往上爬的阶梯已近在眼前，他比较顾忌的“天空的王女”莉昂和叛军中的那几十名龙骑士并没出现，这使他更加放心地催逼部队发起攻击。
此次押送粮草的五千队伍中，贝当政府军和职业雇佣兵大致各占一半，全为骑兵。而其中贝当政府军有轻骑两千左右、重骑八百，剩下皆为穿着杂七杂八便装的雇佣骑兵。原本在机动性和战力上都占了绝对优势。只是为了分出兵力保护粮草补给和随军民间人，不能把全部兵力都投入战斗。不过在维希男爵看来，眼前“叛军”五百不到的残破骑兵，只要分出一队人马就能完胜了。在维希男爵的威逼命令下，披挂着精铁全身铠的八百重骑兵急速出阵。
对阵的双方在一种悲凉的气氛中静止了片刻，尔后在一片铁蹄踏地的巨响中两军开始短兵相接。
骑枪对举、战剑高挥，曾经并肩在同一面王旗下战斗的法兰克骑兵们展开了一场在同胞中的残酷战斗。带着令人昏晕的浓重血腥味很快在这片荒野上随风传开。
虽然兵力、装备、身体状态都处于劣势，但“叛军”们的强悍使人难以想象。迎着鲜血和死亡，“叛军”毫无畏惧地两人或三人一组地背靠背在敌阵中拼命来回厮杀，在一波波的攻势中杀向一个个敌人。就是在受伤落马后，“叛军”也不顾一切地盯住一个目标拼个鱼死网破，无论伤重得如何都再次坚强地站起来继续战斗、直到心跳完全停止或头颅离开身躯。即使在后面观战的人都为之胆寒，随军行动的民间人更是都捂起了耳朵、闭起了眼睛。
除了勇猛和斗志远远超出了贝当政府军，“叛军”的骑术和战技也更加熟练精湛。这些拼命的“叛军”骑兵并不是一味死拼，而是以丰富的经验和技术弥补着其它方面的不足。面对着普通刀枪箭矢难以对付的贝当政府军重装骑兵，他们手中的武器专找重骑身上厚重铠甲的薄弱环节予以痛击。十几分钟后，“叛军”倒下了数十骑，而贝当政府军重装骑兵队却付出了一倍以上的代价，战局一时难分胜负。
“废物！废物！用大笔银子装备起来的重装骑兵，竟然连那么几个破衣烂甲的残兵败将也收拾不了！上！全给我上！雇佣兵也别闲着，给你们那么多钱是请你们来看戏的吗！？留下点人照看粮草物资和那些累赘民间人，其他人都跟着本爵我去杀敌，杀光这些叛贼！一颗人头赏银币两百，叛军军官的脑袋翻倍！杀啊！”
看着手下精兵居然如此不济，恼羞成怒的维希男爵再也按捺不住了，不顾一切地下达了全军歼敌命令。纯粹为钱打仗的职业雇佣兵一听有额外重赏，如同饥饿的豺狼嗅到血腥味般什么都不顾地奋勇扑上前去，反观不少贝当政府军官兵却没那么积极，部分人马还刻意磨磨蹭蹭地落在后头。
但维希男爵刚一下达总攻击命令，“叛军”骑兵就像再也支持不住那样开始后撤。来得快、去得也快，撤出阵圈的原法兰克王国军骑兵还有四百多骑，却分散成大大小小好几股从不同的方向疾驶奔逃。追红了眼的维希男爵哪里肯放过，他沿途分派手下几个骑士队长领队追赶，自己则率军猛追其中一路人数最多的“叛军”。
一路猛追下，那路“叛军”窜进了荒野深处的一座无名山谷中。这种荒凉的山谷在这一带十分常见，两壁陡峭如刀削，只有中间一条自然形成的山道崎岖不平地展开。这种山路，只有轻装骑兵才能勉强通过。
在山谷入口处，被荒野的风吹醒头脑的维希男爵稍微冷静了些。一个人的能力和人品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道德上的恶劣并不代表愚蠢和弱智，维希男爵再怎么说也喝过点兵书墨水、懂得不可轻入险境绝地的战术常识。
由于追得太快，负荷过重的重装骑兵只稀稀拉拉地跟上一小队，但现在他身旁还有一千多贝当政府军轻骑兵与几乎全部雇佣兵骑兵。职业雇佣兵跟紧维希男爵，倒不是因为他人望出众或人品高尚、而是这支队伍中只有他才能支付额外重赏。
深怕遇到陷阱的维希男爵令手下官兵探路，却没人敢出声接令，他只好丢出几个金币鼓动雇佣兵去冒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亡命之徒骑着快马来回四处走了一遍后返回报告——山谷陡峭的两边都是光秃秃的干土枯草，根本藏不了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机关埋伏，被追赶的那路“叛军”骑兵人困马乏已经跑不动了、现都趴在山谷的出口附近喘气等死。看那几个佣兵说话的兴奋神态，如果去的不是就他们几个人，大概他们现在已将此路“叛军”骑兵的首级全割回来讨赏了。
再看看了周围的环境，这座地形并不复杂的山谷的确藏不了什么埋伏。更何况，维希男爵清楚地知道、“天空的王女”莉昂公主手下一千人都不满，而刚才来袭的五百历战骑兵是莉昂“叛军”中的老本。如这次成功铲除“叛军”的主力骑兵队，那么“叛军”中还具威胁性的战力就只剩下莉昂和几十名龙骑士而已，成不了多大气候。霞菲元帅是出色的战略家和军事指挥家，但本身战斗力并不出众，而且年纪大了、据说还伤病在身，在此形势下也再无所作为。
更关键的是，这些有丰富战斗经验和技巧的前王朝骑兵如不除掉，逃出生天后就会以其等为基础扩大“叛军”的骑兵规模。只要一有资金粮草、便可召人买马，以莉昂公主和霞菲元帅之能便可很快组织起新的骑兵军团。
为免夜长梦多、也为了让自己早日爬得更高更稳，一声号令下，维希男爵率军沿山道突入了山谷。此时跟在他身旁的主要都是急着抢割人头讨赏的雇佣兵和政府军中少数想乘机在上司面前表现“忠勇”的拍马献媚之徒，不忍看见往日战友死在这群卑贱宵小手中的大部分政府军官兵都止马叹息、没凑这个热闹。
人的命运，往往就在善恶一念间发生改变。
就在维希男爵异常勇敢地一马当先（因为敌人没有抵抗力了），即将穿过山谷时，在山谷出口处的上空、猛地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啸声，这声以前似曾相识的飞龙呼啸声让维希男爵吓得猛地勒马想要止进，但他和身后的人马都来不及停止了。
此时，山谷两旁峭壁上空也如呼应似地接连发出几十声紧密的龙啸声。顿时，随着山谷出口处席卷而下的一股苍青色龙息，各色各样的数十道飞龙吐息从山谷两侧上空同时杀到。
可供人类驯化骑乘的飞龙只是纯种龙（太古巨龙）后裔中力量和智能偏低的旁系分枝，大多没有喷吐龙息的能力，少数有的、一般威力也不远及火龙等巨型直系龙种。所以，如果这几十道飞龙吐息直接攻向维希男爵等人，虽然在狭隘的空间内能发挥不小威力，但效果依然十分有限。
但，这些飞龙吐息急中攻击的对象却不是维希男爵等正置身于谷中的两千余人、而是山谷两侧突起的峭壁。一连串天摇地动般的“轰隆”声响起，山谷两侧发出如史前猛兽咆哮般的怒响，无数巨大的碎石在剧烈的震动声中向谷中山道上迅速滑落。转眼间如山崩地裂，巨石混杂着大量散碎的泥土沙石沿着陡峭山壁落下。
令人肝胆俱裂的轰然巨响中，人的惨叫声和战马的悲嘶声都显得分外无力
正文 第九章——天空的王女（下）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29 本章字数：4663
从胜利的喜悦跌入绝望的谷底，有时真的快得难以想象。
看到从山谷两侧峭壁宣泄而下的滚滚巨石，维希男爵和其此时身在谷中进退不及的两千多手下只感到脑子里“嗡！”地炸开了锅。
维希男爵没像手下那样惨呼起来，无比的绝望和后悔使他在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完了。
荣华富贵的享乐生活、为所欲为的特权身份、飞黄腾达的官职地位，等等等等一切都在此时毫无疑义，要是有选择，他只想保住性命活下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想了！伟大的至高神耶和华，我只求活命！）
闭着眼睛从马背上翻滚下来、躲在马肚子下颤抖的维希男爵拼命在心中祷告。
可惜，世事的残酷性就在于——无论你为公为私、是正是邪，只要为了追寻自己的欲望（理想）而拼搏豪赌，那么就一定会有输有赢。而有时一次判断失误导致失败，就永无翻身之日。
谷中的两千多贝当政府人马，除了一部分急于用昔日战友的头颅邀功的正规军、其他都是忙着抢割人头讨赏的职业雇佣兵。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在谷内都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逃跑机会，很多人纷纷被压成肉泥，然后夹带在砂石中深埋于当场。
不忍跟着入谷前去杀害往日战友的政府军官兵和少数因为种种原因没“随大流”的雇佣兵，都在一念之间救了自己一命。他们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天崩地裂，只在转眼之间，两千多骑兵连人带马都非死即伤地躺在碎石泥沙之下。
这就是现实的战场，胜负往往在瞬间转变。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入谷的贝当政府人马几乎全部惨遭横死，谷内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残肢碎尸，连比较完整的尸体都没几具。毒日暴晒下的荒野之风吹过血染的山谷，阵阵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这里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大型野外屠宰场。
不知是不是耶和华大神显灵了，维希男爵是极少数在这场毁灭性打击下残存下来的幸运儿。不过他这位“幸运儿”也谈不上有多幸运，一条胳膊和一条大腿被硬生生压断，头破血流浑身是伤，陷在尸横遍野的泥沙碎石堆中动弹不得。在他远近周围，一些残存下来还活着的手下们凄惨哀号地**求助。
（完了！不单这里，另外几支追踪分队也好不了，恐怕连留在后面的粮草也……）
人在遭受重大失败挫折的时候，有时头脑和思维反而会清醒明快起来，维希男爵大概正处于这种状况。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他如今仔细想想，对方明摆着是先以有限的骑兵队奇袭并激怒自己追踪，再故意分散而逃引自己也分散兵力追踪，最后把自己诱入绝地歼灭。
除了在最后一步不用常规埋伏、而用飞龙的力量造成峭壁崩塌外，这种战术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既不新鲜也不深奥、但却很实用。也许这种百试不爽的老套战术能够往往得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总有像维希男爵这样急功近利的人愿者上钩。
“原法兰克王国的将士们！我是你们的公主——莉昂。德。菲力浦！我不是以公主的身份，而是以众多为解救同胞和祖国而战的法兰克人之一和你们说话！”
从山谷上空，一个嘹亮轻快的声音随着荒野的急风清晰地传进现场人们的耳中。由远至近的一阵龙啸和破空滑翔声响过后，在约三十几名飞龙骑士的护卫下，一名让人眼前猛然一亮的少女龙骑士骑乘着一头苍青色飞龙出现在众人面前。
旋舞中降至低空的少女龙骑士二十三、四岁的妙龄年纪，一头淡青色长发随风飞扬，容貌清秀，英姿飒然，骑在比寻常飞龙大出一号的苍青色飞龙背上显得特别地俏丽昂然。虽然不是那种惹人爱怜的动人尤物，却是有着戎装丽人风采的巾帼美少女。比寻常男性高出个头的矫健身材上披挂着一套苍空色的龙骑士铠甲，脸上和手上滑柔光亮的肌肤即使在长期的野外艰苦环境中也未失光彩，只是稳重和毅然的神情是同龄的年青少女所没有的。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那鲜明的五官和坚定的眼神，那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果断大胆和无所畏惧使人联想到在暴风雨来临时仍无惧地在空中飞翔的苍鹰。
“是莉昂公主，莉昂公主殿下！殿下果然还活着，还在坚持抗争，我等身为法兰克军人真是无颜以对……”
“莉昂殿下啊！臣等不相信你是什么叛国背教的‘废弃公主’，但全家老小的性命都被贝当公爵和条顿侵略者捏着，臣等也是、也是既惭愧又无可奈何啊！”
叹息声和自责声在原法兰克王国军、现贝当政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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