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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蝇的女帝-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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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战场的小夜曲（下）（卡）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25 本章字数：10206
很多人都认为——性格不合的人是无法共事的，不少老板炒下属或下属炒老板鱿鱼的原因仅仅是双方在性格上合不来。比如豪迈的将领喜欢刚猛的部下，悠闲惯了的下级不希望有太勤快的上级。
如果这理论真的百分百成立的话，那么我第一个就应该被我的野蛮御姐老婆兼顶头上司炒鱿鱼，清楚伊莉安娜和我性格上差异的人都应该明白其中原因。
斯巴达克思、王海峰、西罗克、卡妙、爱玛、尤娜、希萌、亚兰卡德、洛基等等许多人的性格都各有差异，有些还曾经是敌人或竞争对手，但现在他们不是云集在伊莉安娜旗下效命、就是以协力者的身份与她一起合作。
性格不合的人其实有不少都是欢喜冤家、最佳搭档、甚至还有生死之交。不同性格的人如果能够配合默契、还可以互补其短，激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而作为一名上司领导要是只能用符合自己性格的人，那么基本上成不了什么大事——因为许多真正的人材都是有着自己鲜明个性的个体，特别是那些因长期郁郁不得志（但确有才能）而不指望误解其的人理解其、讨厌其的人喜欢其的“怪人”。
“长眠的懒虫”修依就是这样的一个“怪人”。
他用懒散不恭来回敬无法理解他才能和思想的世界、宁可在内心编织自己的理想也不折腰屈从于庸才愚人、对常世和非常世的权威法则多有疑问甚至冷嘲热讽。虽然他内心也并非表面那么超脱，但那只是本能地希望有一展才能的机会、而非追逐什么功名利禄。他当然也有欲望，但除了正常人的七清六欲，对于权力和名誉什么的并不在意。要硬说他有什么“野心”，也无非是想遇到能真正理解他、并给他施展才华机会的人而已。
这样的人其实反而很难“用”，因为诸如功名利禄等寻常之物都不能让他死心踏地效力，他也许会为了讨口饭吃而暂时栖身在某处、但在心里却不会真正臣服什么人。恐怕在大多数当他上司领导（或是下属部下）的人眼里，他都是个“又懒又废又孤僻而且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的废物”。
个人能力和领导才干都很出色、待人处事也能持平而论的“流血的铁圣女”希萌，本来只是一直同情和关照这位“废物”义兄而已、谈不上什么理解。偏激狂信的“青茄子脸修女长”塞莉亚更是把修依当成兄弟姐妹中的耻辱，根本不认他这个义弟。唯一常常和他说话嬉闹的小妹妹西瑞拉、也只是带着恋兄情结爱慕着他，并不真正懂得他的才能和思想。
我能明白他的才华、看出他内心的不甘和苦涩，但我最多也只能和他交个朋友。如果我自己当老板要请人干活、单凭我是请不来这位“大神”的。
至于伊莉安娜，我当初安排他们见面（间接推荐）的时候可是犹豫了好一会。不是怕伊莉安娜看不出修依的才华，而是担心我这位野蛮御姐老婆会——杀了他。
没人比我更了解伊莉安娜。
斯巴达克思不单有万夫不挡之勇还有将帅之才、王海峰擅长奇谋异术特种战法、西罗克在内政外交和军事上都能独当一面、卡妙等其他人也各有所长，而伊莉安娜则有着和我皇兄亚历山大类似的帝王之格——既有领袖魅力、英雄气魄，又有枭雄手腕、无情手段。抛开非常世的力量不谈、她对统军主政都能运筹帷幄得八面珑玲。而且和“流血的铁圣女”希萌这样的行为举止男性化“女强人”不同，她将作为女性的细密思维和独特魅力运用得淋漓尽致、这使她比那些优秀的男性君主更平添一层魅力。女性的身份，反而使她这位少女总帅显得更加出众。
不过，伊莉安娜外冷内热的性格有点孤高偏激（还不算太过头），恭谦有礼不失温柔的外表下、看人待物在内心总无形地有种居高临下之感。虽然她无论对任何出身和身份的人都有很强的包容力和亲和力，但前提是对方要么能为她所用、要么与她无根本利益冲突。
即便是难得的人才，如果才非我用而且将成为敌人，伊莉安娜一般的处理方式是——乘这个人才还没成为真正威胁的时候就送其进棺材。
类似这种人，她有能力及早铲除却放过的、大概只有西新罗马帝国皇帝“孤高的天狼”屋大维（参照第一篇最后两章），其实这纯粹是看在那位蕾娜丝公主的份上。但现在，这已成了伊莉安娜心中最后悔的事、虽然她只向我暗中表露过：
“那时的我，还是太天真了点。如果屋大维那时死去、蕾娜丝会很伤心也会恨我，但我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即使她恨我一辈子也不会救那白眼狼。”
也许如果当时她不救屋大维，就没有今天的形势、蕾娜丝公主也不会生死不明。有传闻说这位和伊莉安娜情同双子姐妹的公主现在惨遭封印，已变成活生生的石像。可惜至今还无准确消息，也许只有大军攻破芬莉尔城的时候才知分晓。
修依当然不是那种“白眼狼”，但却是个漠视权威、厌恶战争、向往自由、有点“民粹主义无政府思想”的人。说起来，在某些层面上与已过世的沙休老师有些相似，但没那么悲情、没那么沉重。
基本上，对于民主分子或民粹分子、伊莉安娜在内心是不太喜欢的。她认为这些人大多都自命清高却不能救天下苍生于乱世水火之中，只会一个劲地批评时世政策却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可行性建议。尤其是大部分无政府主义分子，不是骗吃骗喝、就是骗名骗利，把低俗当时尚、把无耻当荣耀、为炒作自己呕心沥血、为哗众取宠不遗余力——说白了就是群流氓无赖、粪青贱民。
伊莉安娜也喜欢挑战权威，但她是为了建立自己的权威以用于治军治国、打破旧机制的同时建立新体制，而不是让大家回到原始社会无政府主义状态。很现实的是，在没有权威的情况下去和人们扯什么人类需要自我进化革命成为新人类、别人不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才怪，谁会听你的“胡说八道”？民众凭什么相信你？
一定要扯上哲学思想，那么出身条顿“容克”（军阀贵族）骑士家庭、接受条顿式实力主义军校教育和我皇兄帝王学辅导的伊莉安娜，思想是用唯物辩证法和实力贵族主义武装起来的（我接受相同教育、有类似思想、但个性仍然不同）。而对于是非正邪的判定，她则往往首先考虑对自己有害还是无害、有用还是无用。
很明显，我的野蛮御姐老婆和修依在性格上貌似没有什么合得来的地方、甚至在很多观点上存在矛盾的对立。
就拿战争来说，修依虽然有希代的参谋军师才能，却对战争（尤其是宗教战争和政治做秀战争）十分厌恶。为了几个大人物的理想或什么神明的荣耀，把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人送进战场，将这些人和他们亲友家属的梦想、人生、命运都作为筹码去博取胜利，让本来根本不认识甚至毫无仇怨的人莫名其妙地互相拼个你死我活。即使活下来而且胜利了，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也只有少数一些人，大部分官兵尤其是最下级的士兵都只冒死当了回炮灰而已。所以，他宁可失业，也希望战争消失。
而伊莉安娜则把战争视为带着残酷美学的艺术、推进世界文明发展的动力之一、按照强存弱汰的自然进化论合理分配资源的途经、为政治服务的危险工具、还是一种“当舌头解决不了问题时就用牙齿咬吧”的非常手段。
她明白战争是种不可轻用的代价高昂手段，所以从不轻易动武。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哪怕牺牲一个人在她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罪恶行为。但反之如有必要，就是尸山血海、她也会昂然踏步而过。
我不想替伊莉安娜开脱或辩解什么，我也在预言家吟游诗人“无欢王子”沙休老师的临终前听到了其最后的预言——对黑暗时代令人发指的描述，这个预言如流传出去肯定会造成大恐慌、因为其中许多事如“戴高乐自治省事件”都发生了。沙休老师在生命的最好一刻交待过，除非人类能够在这场长年的恐怖浩劫中自我觉醒革新、否则必然会从这个世上灭绝。
如果现在欧罗大陆是睦邻友好的和平时期，那么还有可能通过沟通交流、友好合作的方式以协商讨论来共同应对迫来的黑暗时代浩劫。可惜，现在大陆是一片战争乱世，不同国家和民族间缺乏最起码的容忍和信任，根本无法进行实际而真诚的探讨。在这个非常时期，只有非常手段才能把不同种族的人们团结在一起。
信仰自由、种族平等、无论出身只看实力的自由城邦同盟就是我们建立的新人类社会雏形。最终目的是取消现有的种族国家隔阂，把欧罗大陆的人们融合在一起共克难关，构建既不听命于“神”也不受制于“魔”的大陆统一国家，并在这个过程中循序渐进地让人们觉醒自己大脑中的潜能、解放自己的思想、打下未来新人类全民民主社会的根基。这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实现的梦想，而且即使人类成功渡过黑暗时代后、人类的进化发展也将不断延续。“新人类”本身就不是狭义上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而是能够不断觉醒自身潜力并解放思想的人。
也许我们这一代还完成不了这个目标，但至少开始实践人类自我革新的思想。
而这，才是伊莉安娜不惜踏着皑皑白骨铺成的王道也要追寻的真正梦想。战争、政治、权威、常世和非常世的力量等等都只是实现这个梦想的道具。没有这些残酷而现实的东西，在当今乱世中一切梦想都只是虚幻的空想或美丽的肥皂泡沫。
问题在于，像修依这样的人、能理解并接受这点吗？如果他不接受并强烈反对，伊莉安娜会把这个“危险的种子”在发芽之前铲除吗？
他们见面了。
事实证明——即使不同性格、观点对立、甚至思想相反的人，在某个大格局下仍然可以求同存异、找到为之共同奋斗的目标。
求同存异、理解万岁。人和人之间如果能够多互相宽容理解一点，战争等非常手段就会变得毫无必要、失去存在意义，而很多原本无法避免的流血牺牲都可以避免。可悲的是，真正能够理性地求同存异的人，在这个世上实在太少太少了。
后新罗马帝国纪元1202年5月8日（条顿帝国历1002年5月8日），四国（西西里亚王国、东新罗马帝国、耶和华教会凡迪岗自治领、自由城邦同盟）的各路军队开始先后攻入西新罗马帝国。
整体气势上，这的确是场壮丽的征讨。尤其是西西里亚王国和东新罗马帝国，两国的君主都各自率领着四十几万大军御驾亲征。根据他们的行军路线，两支长度超过一百新罗马公里的队伍如同两条巨龙般一上一下地合围夹击西新罗马帝国。
而此时，由五万骑兵（主要是轻型装甲骑兵和弓骑兵组成的轻骑兵部队）的自由城邦同盟军与两万耶和华圣十字军（八千骑神官骑士、一万人僧侣战士、两千名负责魔法辅助和治疗的修女教士等等）组成的联军，却慢吞吞地落在后面。
我们与其说是在行军，不如说是在观光。一天赶个几段路，歇个老半天，和当地商会和老百姓做点买卖购置补给，“青茄子脸修女长”塞莉亚现在就是想一天做十八次祈祷仪式都有的是时间。而且我们的进军方向在地图上如同一条歪歪扭扭的蚯蚓、几乎避开所有可以避开的敌军据点。有几支不知好歹的地方驻军试图拦截困住我们，下场是在道路两旁新添了好几排圆鼓鼓的坟包。而在沿途必需经过的城镇关卡，多用武力为辅无血开城、也不占领只是以互不侵犯换取通行自由。
另外两路大军的进军却成了目前主要战场，和我们这边简直是天堂和地狱之别。
与修依在战前估计的几乎完全一样，由于事先根本就没制订什么具体的联合作战计划，那两路军队都是各自为战、既没整体性也无协调性。而且由于像是为了摆谱般把大军的进军路线拉得又宽又长，各级指挥官的命令在战斗开始后往往很迟才下达到第一线、而且常常命令到了形势也变了。似乎彼此之间也都互不信赖，东罗马帝国皇帝安东尼（这回不病了）和西西里亚国王维托这两位君主在行军作战时都周到地把对方也算在要防备的范畴内、谋算着怎么让对方消耗大一点。
坐镇于芬莉尔城的屋大维充分利用了总兵力在自己两倍以上的联军的弱点，无论其在个人道德方面有何欠缺、都并不影响其作为“后新罗马三巨头”之一的用兵天赋，况且他麾下还有像格格罗这样头脑和实力都超出人类的恶魔使徒。
要是进攻者只有安东尼或维托任一路人马，西新罗马帝国也许还会很累，但现在那两位仿佛为了争夺胜利果实才一起来攻的老君主却给了敌人绝好的破绽。谣言很快传播到各处，今天说安东尼和屋大维毕竟都是新罗马人、两人在私下达成和解要先对付西西里亚王国，明天说维托和屋大维毕竟有还没正式过门的联姻关系、两人已互相谅解要一起吃掉东新罗马帝国，后天是……
一片谣言中，被屋大维投入战场的数支“克苏鲁”强化人类（异常进化）军团也在实战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与不死生物不同，他们几乎没有不能适应和行动受限制的环境、却有比普通不死生物更强的战斗力和生命力。东罗马帝国军的前线上，侧翼先头的一支万人斥候部队与一队不到五百人的强化兵部队发生遭遇战、在数量上处于绝对劣势的强化人部队从正面攻击并占据了完全的主动性优势。毫无战场秩序和战斗美感的混战中，东罗马帝国军官兵喷涌着鲜血的残肢断体在空中翻滚，成百成千地迅速减员，那些强化兵则即使被杀死也很快“复活”继续战斗、而且每次“活”过来都比之前更强大。鏖战到后来，如果不是撤得快、这一万多东新罗马人就全成对方的经验值了。
这个时候，我们却转到了西新罗马境内的某小城邦、在里面逛了一圈欣赏初夏的迷人风光。等我们这一圈逛完，当地的 “白衫军”等地方杂牌武装四、五万人都卷了铺盖逃得鸡飞狗跳，连各处军营带粮库以及一系列配套设施都来不及收拾。照例贴出安民告示、打开粮仓救济当地民众、安抚人心稳定群众情绪后，按照伊莉安娜的“原地休整、统合部队”命令开始了实际上的战场临时整编。
战场临时整编的意思就是——调整部队的作战秩序和指挥系统，把两支在一路上不断磨合关系、逐渐互相了解的部队合并成一个整体。这个整体被重新定名为“自由圣十字联军”，总指挥官就是我的野蛮御姐老婆大人、“流血的铁圣女”希萌担任副总指挥官、“长眠的懒虫”修依被任命为参谋长、其他人员也根据实际能力做出调整。“暗夜的贵公子”亚兰卡德还不方便公开露面，继续安插在军中同行。
关于临时整编的会议是在营地公开进行的，现场有烧拷自助还有小夜曲助兴。塞莉亚一伙的脸色比铁架上的烤猪还难看，这些靠整人往上爬的圣徒实际被架空了权力，希萌派系和一些平时饱受塞莉亚等人排挤的干部控制了圣十字各队人马。
塞莉亚有监军的大权，当然不会那么老实。但现在山高皇帝远，远在天边的教皇大人和教廷都鞭长莫及，况且希萌派系等人和我们已是一条战线。先前在新巴黎城中，未来的女帝和未来的女教皇在她们各自的恋人——我和亚兰卡德的见证下就已达成了足以影响大陆历史走向的协议。
动听的小夜曲中，望着被冷落在角落中怨毒地交头结耳的塞莉亚一伙，伊莉安娜的唇角露出一丝残酷得美丽的冰笑。我清楚，伊莉安娜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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