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蝇的女帝-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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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我正和斯巴达克思等人护送那些被抓的蛮族流民寻找避身之所、脑海里就突然浮现了罗森和其士兵在这里的丑行。自从本小姐“荣幸”地成为那活该诅咒的“虚空调律者”继承人后、就不定时地预见各种莫名其妙的事。而且都不是好事，偏偏都还奇准。
堕为“蝇之王”贝尔丝芭布的“命运三女神”末女希尔梅莉雅、那位相当于我灵魂正体的恶魔女王在和我初次接触后就再没现身过。我衷心祝福她在地狱的豪华宫殿里好好长眠，而且最好一觉睡到宇宙毁灭的那天——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传说中为了守护人类而牺牲自己的蕾娜丝女神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攥在手心里。无论是条顿皇帝亚历山大、还是这位恶魔女王。
来罗马元首议会制共和国（新罗马共和国）协助斯巴达克思进行奴隶起义革命、最初是为缓解本国压力的一条缓兵之计。但如今看来，却是我另起炉灶的好机会。现在的我留在条顿帝国、只能像蕾娜丝那位伤心公主那样充当“女武神再世”的政府宣传广告招牌。谢了，本小姐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样“贱卖”自己。
“蓝血大帝”查里曼。恺撒可以一度中兴新生罗马帝国、“铁血大公”齐格弗。冯。腓特烈可以白手起家地创建条顿王朝，我——伊莉安娜。冯。里奇特霍芬为何就不能拥有自己的天下？
一路所见加上明查暗访，新罗马共和国现在就像一堆塞满火药的木桶、只等谁擦亮第一颗火星。
连日来，斯巴达克思设法联络了部分可靠的角斗奴隶和解放奴隶，捕奴军中的一些人也愿把希望赌在我们这边、“格里芬”部队救出的各地蛮族流民中不少也可充当战力。不过，这群杂乱无章的乌合之众大多都没有受过什么军事训练、如果和有组织的正规军团交手——恐怕就得和历史上所有的草莽起义一样悲壮收场。
我更加不是来看草莽英雄悲剧的。
要把这些只懂得单打独斗的草莽蛮子们**成能听得懂基本命令和指挥的士兵就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们不可能等他们训练完再起事。那个什么“为了清净公正的世界”的地底老鼠们也在蠢蠢欲动、想动我们的奶酪。
谁擦亮第一颗火星、点燃这场起义革命的大火，其意义非同凡响。
最合适下口的地方，就是这里附近的那些城邦、尤其是庞贝城邦。在这个人口众多、面积广阔而且距离恺撒城不远的地方擦亮第一颗火星，效果可想而知。
但危险性和难度也可想而知。说实话，无论数量和质量、短时间内组织起来的一千多杂牌义军恐怕连非正规军团的城邦治安军都赢不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会一下就垮掉，哪怕只是它的其中一个城邦。
“格里芬”部队是很强，但加上我、卡尔玛和总教官王海峰，满打满算才一百来人。庞贝城邦中光是常驻的治安军就有足有万人、庞贝城的城防更是易守难攻。
至于我，首先在常世纷争中、我不会随意使用超出常世的力量——比如召唤出什么亡灵军团，那就是不是革命起义而是闹剧了、闹剧是不会得到民众支持的。其次，世上的力量没有白给白用的、尤其使用我这种危险力量更是代价高昂，我可不想变成渴求灵魂鲜血的狂魔。
我的那种力量，要留着对付那些已经不是人类的存在、尤其是那个尤太胖子商人格格罗和即将登上元首宝座的罗马大元帅安东尼。
不过现在，看着面前这位贵为首席执政官之侄、担任庞贝城邦治安军副指挥的罗森子爵，我透过他魁伟的外表看到一个苍白脆弱的灵魂正在如同阳痿般萎缩。
于是，我已经看到了打开庞贝城的钥匙。
灵魂的质量，也是有实力强弱之分的





正文　第八章——欲望之都庞贝城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9…2　10：50：16　本章字数：5136

富庶、繁华、风光迷人的庞贝城邦并不是罗马元首议会制共和国（新罗马共和国）中最大的城邦，事实上它的城市规模在众多城邦中只能勉强挤进前十位。但这个矗立在以美神命名的维纳斯河岸边的城邦、却是新罗马共和国内最奢华的贸易中心和游览胜地。
构成新罗马共和国的众多城邦其实就是以各座城市为中心的大小省会，居住区和生活区集中在城内或城外附近的乡镇，一般都是各等级公民和奴隶们分区居住。而在庞贝城邦，则只有家世显赫的一等公民和富可敌国的豪商大贾才能在此地安家立业。在这个城邦，只有他们和服侍他们的奴仆居住。
在这里可以购买到欧罗大陆内外的各种奇珍异宝、享受各种穷奢极侈的娱乐休闲——只要你能承担得起这里令人咋舌的物价。普通的国民、商人和外国游客一般都不会在这里逗留。在这里最便宜的饭馆随随便便用一餐的费用，就相当于一个小康生活水准的三口之家新罗马人家庭半年左右的生活开销。
庞贝城邦的中心城市、比首都恺撒城还奢华糜烂的庞贝城就是现今的新罗马共和国的一个鲜明缩影。独占了的最好的社会资源、比流行病传播还迅速广泛的腐败风气、荒淫挥毫的生活习惯已使生活在这里的新罗马人上流阶级和他们在全国的同类一样浸泡在日日萧歌和荒唐淫乐中。
人们按照大陆吟游诗人沙休的著名诗篇《无欢王子》中为庞贝城所起的别名、称此城为“欲望之都”。
庞贝城城中的常住人口有十万左右，贵族和豪商连同他们的家人子弟不过千人，其余大部分都是侍奉他们的奴隶、自由人仆役、护院、保镖、私兵等等。另有一万城邦治安军驻扎在此地，担任正副指挥的是上议院首席执政官费采侯爵的亲戚——其弟加乐富伯爵和其侄罗森子爵这对父子。
加乐富伯爵还是庞贝城的城主和整个庞贝城邦的总督，和热中权力的兄长相比、加乐富更热中于每日酒池肉林的美妙人生。而罗森则觉得那位手握大权的叔父非常值得仰仗，所以更喜欢以“首席执政官费采侯爵之侄”的身份称呼自己。
城邦内，在庞贝城周围一带的乡镇也都是贵族豪门的度假庄园和私人别墅。整个城邦除去城中十多万人、另外还有二十多万人口，人口构成则基本和城中一样。庞贝城外侧筑有坚固的石墙，还引入了维纳斯河的河水形成天然的护城河。城外已经是一片繁华奢侈，城内更是铺张得连传说中喜好排场的太阳神阿波罗都会觉得过分。主要的街道路段全由大理石铺成，更昂贵的玉石则用来修建成极其华丽的神殿、总督府和执政厅，用宝石和水晶装饰的罗马式公众浴场和歌剧戏院里云集着有钱有闲却无聊的权贵们，当然还少不了新罗马人最喜爱的娱乐场所——斗技场。庞贝城斗技场的规模虽不小但算不上很宏伟，不过恐怕绝对是最豪华、豪华得都使它有点失去了斗技场那种专有的悲壮庄严之感。
新罗马共和国纪元1200年9月12日（条顿帝国历1000年9月12日），大元帅安东尼举行宣誓仪式继承元首宝座的前三天，黄昏的寂静开始慢慢降临庞贝城。
这个时分，人们大多都正在准备晚餐、达官贵人们还在舒适而悠闲地享用下午茶。大街上依然匆忙走动着的基本都是出来替主人家办事的奴隶和自由人仆役，
此时，这些还在忙碌的人们突然停了下来、惊愕地望着一小队的新罗马骑兵正沿着宽敞的大道全力飞驰。这队身着正规军团制服铠甲的传令骑兵在胸前都标有一个金鹰——这是大元帅安东尼的嫡系部队、作为首都恺撒城卫戍部队的新罗马第一军团的纹章标志。他们在一名中尉军官的率领下直奔执政厅，连人带马都风尘仆仆还溅满了泥浆，人和马的鼻孔中都急促地喷着一股股热气，坐骑口中的马嚼铁上更是粘满白沫。这样赶路无疑人马皆伤，只有在极其紧急的情况下才有人会如此拼命。
“大神宙斯在上，我活那么多年、每次看到从恺撒城来的正规军传令骑兵如此不要命地赶路，就一定代表着有大事即将发生。难道战争又要开始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自由人仆役询问身旁的路人们，其中一人摇头否定、并悄声说道：“不对，最近没有战争的消息。倒是有两件奇怪的传闻。”
“哪两件？”
“一件是关于这次狩奴活动，据说这些天来，不断有人袭击尤太捕奴军、还救走了大批蛮族流民等被抓的奴隶。而且手段高明、不像是普通乌合之众，也不像是只搞暗杀破坏的‘为了清净公正的世界’组织所为。第二件吗……”
“别卖关子，快说吗！”
“哎，急什么？只是听说，私自参与条顿帝国内乱、事败后生死不明的首席护民官屋大维阁下回来了！据说他正在新罗马西部边疆一带招兵买马，拥戴他的军中旧部和下议院护民官拒绝承认大元帅安东尼的元首继承人身份。搞不好、我们共和国也许会发生内战！”
“什、什么！？”
如同往湖中投入一块大石，四周听到此话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路过的治安军巡逻队一来，人们立刻收声散去，但半真半假的传闻和消息已经搀杂在一起到处传播开来。
那队传令骑兵一到执政厅，带队的中尉军官下马后便立刻吩咐门口的卫兵把总督的文书官叫了出来。简明的会话后，神色慌张的文书官带着这些从恺撒城来使者们进入了执政厅，宽广厚重的大门随即再次严严实实地关上。不少好奇的人们，只能远远隔着观望、轻声地揣测着。
这一切，被一位正坐在执政厅对面一座府邸的屋顶花园阳台上享用下午茶的银发少女尽收眼底。而这座豪华庞大的府邸正是总督府。
现在在执政厅中，庞贝城邦总督加乐富伯爵正被从恺撒城上议院送来的麻烦消息搞得头痛无比。但如果他知道另一个迫在眉睫的危机——一场暴乱起义就要发生在他眼皮底下、而且还以他的总督府作为指挥中心，相信他就不只是头痛而已了。
带有西西里亚风情的黑色丝织休闲服是现在贵族令嫒和富家千金中正流行的复古款式，但无论身着任何服饰、伊莉安娜那种带着神秘雾气的凛凛之美都随时随地隐然而现。亮丽的银色马尾长发被黄昏的风轻轻吹起，焕发着魔幻光彩的黄金双瞳淡然地冷冷俯视着脚下的庞贝城，仿佛在蔑视着一堆华而不实的俗物。
她身边的淡紫发美少年卡尔玛没有她那份悠然淡定、不过在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安，举手投足自然流露出的贵公子气度使人毫不怀疑他现在的身份。现在，伊莉安娜是他的姐姐，两姐弟是西西里亚王国中富可敌国的名家——“米切尔商会”家族的成员、“米切尔商会”继承人洛基的表姐弟。这是他们在进入新罗马共和国前已准备好的公开身份，即使真的有人调查、也会得到“确有此人”的结果。
不过即使这对气质非凡的少年少女说自己是公主王子、也没人会怀疑。事实上，当罗森一路上堆起甜得发腻还发苦的笑容把他们送进庞贝城、迎入总督府、亲自做伴热情款待的时候，别人都在猜测这是国外哪家王公诸侯的儿女。
“是西西里亚王国的世家子女，看服饰就知道了。”
“应该看气品，只有法兰克王国的贵族才有这样典雅的礼仪风度。那位少爷、啊，快用力给我扇扇子，我看见他就开始发热了。”
“那位小姐还带着剑啊，好酷的感觉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在穿这种休闲服的时候佩把剑——不过就是佩了大概也没她那种感觉吧。”
“条顿帝国的贵族小姐经常佩剑，说起来他们也有点像条顿人。那种比冰雪还白皙的肌肤是纯正条顿人的特征，而皮肤苍白也是贵族的象征。”
（一群浪费地球资源的寄生虫。）
以淡淡的冰之微笑作为回答，伊莉安娜在心中鄙视地嘲笑着这群有钱有闲却无聊得发慌的二世祖们。卡尔玛的眼中流露出的则更多的是怜悯和同情——人天生就有惰性，有几人能在一出生便拥有了一切的情况下还去自我奋斗？这些可怜的天生贵胄是在温室里被蜜水灌大的，又能指望他们什么呢？而随着即将到来的起义革命，一旦这种温室被打碎、他们根本就无法靠自身的力量去生存。
想到这里，卡尔玛开始庆幸——虽然他是条顿帝国第四皇子、当今条顿皇帝的末弟，但从小所受的严格教育和长期的军校寄宿制集体生活、以及铁和血的战场磨练，都没让他变成和这些二世祖一样的废物。卡尔玛大少爷至少能仗剑为生。
事实上，物资相对贫乏的条顿帝国最大的资源、就是一代代以铁血教育锻炼出来的年轻容克（军事贵族）。在那种人人必须担负起自己责任和义务、贵族（精英阶层）要担负起更多的责任和义务的社会体制中，不适合无能的废物成长繁殖。
跟随他们一起进城的，有“私人保镖”斯巴达克思、“商团总管”王海峰、几十个“商团团员”——“格里芬”部队队员、还有四百多化装成苦力奴隶的草莽义军。所有参加这次行动的义军都是精挑细选，最重要的就是可靠。许多起义的失败不是输在计划不周，而是输在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甚至出现叛徒告密。
这支将近五百人的“商团”规模不小，拉的货里都还夹带着大量武器、进城时如果被守城的治安军查看就会有麻烦。不过有身为首席执政官之侄、担任庞贝城邦治安军副指挥的罗森子爵同行开道，有哪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会上来盘问？
罗森的那几十名亲信都由“格里芬”部队中的其他队员装扮、这些人都有着新罗马人特征，临时充充数没有问题。至于罗森，伊莉安娜在救下女药师菲雪尔和蛮族少女尤娜后、只问了他一句话：
“你想不想继续活下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
罗森的回答倒也干脆：“无论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只要能保证我个人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我愿意和你们合作。”
他也许是个心理阴暗的阳痿变态、但他并不笨，所以他提出了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菲雪尔和尤娜还在哭泣，后来赶到的斯巴达克思只想宰了这个无耻小人，伊莉安娜却非常愉快地允诺了。
斯巴达克思是个英雄，他不屑和这种反复无常的阴险小人“合作”。伊莉安娜不同，她有着英雄气概、但更有枭雄气魄——只要有用、能用、可以利用的人和东西，就要彻底地加以利用，别让其反咬自己就行了。
罗森现在坐在伊莉安娜的对面。
这是他的家、他的房子、他的地盘，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有蜂拥而至的手下赶来。
但他现在却像个卑贱的奴仆，得到女主人的恩赏才能坐下的卑贱奴仆——心理阴暗歪曲的人，外表越强悍、内心越软弱。
和很多人一样，罗森有着强烈的依赖性、许多像他这种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天生显贵比草根平民更加有着依赖性，他总得靠在某种强大的依托上。所以比起父亲，他对权力更大的叔父更仰慕。不过，他从小到大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和新罗马贵族的高傲都已经在看见伊莉安娜的第一眼时化成了对她敬畏和恐惧。
伊莉安娜仅仅告诉他；
“任何人想活下去都要付出代价、想活着享受荣华富贵更要付出代价。但我可以保证，你所付出的代价和得到的回报、绝对不会让你感到后悔。”
罗森已有预感、今天的事对他来说是幸运而不是厄运。他基本猜测出此城和全国即将发生什么事，所以他决定站在对自己有利的一边——而且还要能容纳自己。
伊莉安娜身上蕴藏的那种带着死亡和战争气息的神圣邪美，深深地震慑住罗森的灵魂、就像邪恶阴毒的小鬼遇见了掌管地狱的恶魔女王。
“……屋大维也回来了……这场革命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伊莉安娜向一直挺立在身后瞪着罗森的斯巴达克思做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