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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宅女初长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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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悠悠？”
从远处传来的声音终于把自己从地狱拉回了现实，悠悠顺着声音看到远处一个穿着学士服、带着眼镜的男人，原来是韩梓墨的同学李想。
“小丫头还记得我吗？”李想说。
“记得，李想哥哥好。”悠悠打着招呼，声音里夹杂着哽咽声。
“你怎么会来这边？”刚问出来，李想注意到悠悠刚才一直在看橱窗，立刻了然。“悠悠，是来找你梓墨哥哥的吗？”
悠悠掩饰了一下情绪，“嗯，李想哥哥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我今天也是刚到，一直没联系上他。”
李想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孩儿，没想到程悠悠对于韩梓墨的近况一无所知，纵使自己平时如何能言善语，此时竟然不知如何措辞。
“你梓墨哥哥，本来是准备留人民医院的，后来英国爱丁堡大学那边的一个教授极力推荐梓墨和可歆他们课题组成员去英国留学进修，这边也是大力支持。五月份通知书下来时，梓墨应该是怕你听到消息影响你考试，一直没告诉你。后来就是那边导师要召集学生参加论坛，他们俩刚办完毕业手续就走了，走的很匆忙。”悠悠的眼眶越来越红，李想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恰巧这个时候悠悠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方叔叔打来的，悠悠整理好心情，接通了电话。
“悠悠，刚才B大招生办打电话过来，闺女，他们说你今年的分数可以调剂到音乐学院的另一个专业，问你想不想去？”
此时的悠悠已经惊异的说不出话来，命运有时就是喜欢和自己开玩笑。要是以前的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可以开心的蹦起来，可是现在，自己被通知可以来B大上学了，哪里还有以前的喜悦？
“韩梓墨，你一定要在B大等着我！”
“悠悠，你的梓墨哥哥一定会等着你。”
往日说过的话语如过眼烟云一遍遍浮现在脑海。电话那边方志听这边半天没动静，焦急的喊着：“悠悠？悠悠？”
回过神来的悠悠坚定地回答：“方叔叔，我同意调剂。”
回去的路上，李想一直陪着自己，可能是怕自己太过伤心难过想不开。
“悠悠，你也别太责怪韩梓墨。其实他们走的时候，正好赶在你高考那会儿，没办法也不可能通知你的。”
“嗯，没事，我能理解，我也在想他可能一直很忙，才没办法告诉我实情的。”
“你能这样想最好。他们这会儿估计也刚在那边落脚，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我这边现在也没他们的联系方式，韩梓墨应该还随身带着国内的手机，他要是有空一定会想办法和你联系的。”
“我知道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和他联系试试好了。李想哥哥你不用担心我。”
“呵呵，既然你都一口一个哥哥的叫我，而且又是韩梓墨的妹妹，刚才听说你能来B大上学。首先先祝贺你，等你来B市这边，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谢谢你！”
李想送自己到学校门口，本来说要请悠悠吃饭，悠悠拒绝了，说还有朋友等着自己，李想也不强求，便帮她拦了辆出租车送她回去。
看着车尾消失在路口，李想想着刚才那个一直隐忍的女孩儿，沉重的叹了口气。韩梓墨你倒是为了事业拍拍屁股就跑到大洋彼岸了，可是这边却欠了一屁股债，等你回来有你偿还的时候。
悠悠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包里的手机就叫个不停。
“程悠悠，老娘快饿死了！你是不是准备和你的梓墨哥哥去吃烛光晚餐，把哀家一人扔在宾馆啊！”里面传来乐乐怒吼的声音。
“你消停会儿，我在楼下，马上回去。”
乐乐听到悠悠果断挂电话的声音，感觉气氛很不对，还没等自己细想，便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悠悠一下子就向自己扑来，嚎啕大哭。乐乐顿时手足无措，自己认识悠悠三年，从没见她如此伤心的发泄，这样的悠悠还是第一次见到，哪怕以前考试考得再烂也都没见她如此哭过，听她这么哭，自己的心里也开始难受。
把悠悠扶到床边坐下来后，悠悠才道出了原委。
“乐乐，其实我能理解韩梓墨不告而别的原因。要怪只能怪当时时间太特殊，韩梓墨除了瞒着我也别无他法。”
听着悠悠抽抽搭搭的哭声，乐乐实在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
“悠悠，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不相信你们家难道没人知道吗。就算是怕影响你高考，那你现在都已经被B大录取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提这件事呢？”
悠悠实在不想再去深想这个问题，“不管有没有人知道，反正人都已经走了，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只是想不通，乐乐，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这一天，可是到最后人去楼空，我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乐乐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么自责的悠悠，“你哪儿都没做错。悠悠，你现在要记住，你走到今天，考上大学，不是为了那个韩梓墨，是为了你自己，是你自己努力了，不要再把韩梓墨当成你唯一的目标，离了他地球照样转，以后的路都是要靠你自己走的！”
是啊，自己早已不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了，这么简单地道理为什么碰到韩梓墨后就不懂了呐？韩梓墨并没有任何义务在原地等着自己，是自己一直奢望太多，最后现实与理想落差太大，一时难以接受。
“乐乐，我想通了，是我一直把自己圈禁在韩梓墨的圈子里，把一切都想象的太美好，想那么多干什么，B大一直都是我想来的学校，这也多亏韩梓墨一直鼓励我，要不我可能就放弃B大了。”
“就是就是，程悠悠同学，你马上就要开始嗨皮的大学生活了，一定打起精神，什么韩梓墨，我给你说B大的帅哥多了去了，咱们班的大才女难不成还发愁找不到男朋友？”
“我说你除了这个还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可以啊，那就是我干女儿！”
“……”
（十八）放弃
从车站出来，相隔很远就看到方志和王沛一起来接自己。这次出去旅游一周，感觉像是过了很久。看到王沛的那一刻，悠悠上前紧紧地抱住她，“你这孩子，都多大了，也不害羞！”
“这才离开一个星期，就开始恋家了。”一旁的方志也笑着自己。
可是悠悠什么也不想说，王沛觉得应该是孩子跑了一圈太累了，就让方志把行李放到车上，一家人开车回家。
本来王沛方志决定带悠悠去饭店解决晚饭，悠悠各种心交力瘁，就说想喝妈妈做的绿豆汤，于是让方志送自己到家旁边的超市买菜，然后让爷俩回家休息。
悠悠这次出去玩儿还不忘记给家人带些特产，方志看着悠悠给自己带的最喜欢吃的核桃酥，乐的都合不上嘴，直夸悠悠长大了。王沛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爷俩开心的笑着，“笑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
“悠悠给我买了核桃酥，你看，还给你带了珍珠粉。”
“妈，这是我和乐乐一起挑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王沛看着手里精致的小盒，“你就乱花钱，我什么都不缺，瞎买什么！”
“哎呀，孩子的心意你收下就行了！”
虽然王沛嘴上那么说，可是看到懂事的悠悠，感到很是欣慰。
晚饭做的全是悠悠最喜欢吃的菜，一家三口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斟酌了许久，悠悠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妈，从我高考完到现在，好久没听你提过陆家那边的事儿了。”
“我和你陆姨经常唠些家长里短，没什么事儿，也就没什么好提的。哦，最近听说陆尧那小子考的还不错。”从王沛平静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异常。
“除了陆尧呢？梓墨哥哥也毕业了，陆姨没提到他吗？”
“啪”王沛把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吃饭就是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悠悠倒是没有什么异议，静静的吃完自己的饭，最后帮着收拾了饭桌，王沛去收拾厨房的时候，悠悠站在一旁，“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一直瞒着我？”
王沛看了眼悠悠，沉吟了一下，“事情到了现在，悠悠，我也想问你，你是不是也有事一直瞒着我？”
悠悠顿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我说着你听就好了。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喜欢着韩梓墨？”悠悠的心“咯噔”一下，心事突然被妈妈说中下完全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妈妈，你……”
“你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算是个失败的母亲，自己女儿这么长时间喜欢一个男孩儿都没发现，况且那个男孩儿自己还认识。悠悠，妈妈的思想没那么顽固老化，而且梓墨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那么优秀的孩子谁不喜欢。你现在也考上了大学，如果你们俩互相喜欢，妈妈绝对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可是，梓墨那孩子从小父母不在身边，所以成熟的早，考虑问题也很长远。妈妈实话和你说了吧，很早之前我就听说梓墨有意出国，没和你提这事儿那是因为我们没想到你对他有了这层心意。不过现在说也好，妈妈是不赞成你和他在一起的。”
“妈，这和他出国有什么关系，他既然这么优秀，我不理解您为什么不同意。”悠悠在韩梓墨身上的坚持是王沛所没见过的，如果不是看到了两人发的信息，也许自己会一直把悠悠当做一个还在自己保护下的孩子看待，现在的悠悠，王沛是真的发现，她已经长大了。
“悠悠，暂且不说韩梓墨的事业心早就应该大于对你的关心，男孩子，在外历练是很有必要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韩梓墨要在英国几年？异地恋都已经不可靠，异国恋难道靠几条信息、几个电话就能维持下去？再有，”王沛不知道该不该对悠悠说这些，接下来准备说出的话比较残忍，但是她不希望看着自己女儿陷入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梓墨知道你对他的心意吗？”
“妈你不用说了，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儿，他都已经走了，知道与不知道也没什么意义。”悠悠无奈道。
王沛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傻姑娘啊！“我听你陆姨说，梓墨有个同学叫冯可歆的，一直很喜欢梓墨。那丫头的父亲是人民医院的院长，也很喜欢梓墨，本来说好梓墨这边一毕业就让他留医院的，后来梓墨有机会去英国，冯可歆也跟着一起去了。我听你陆姨的意思是对那个女孩儿也很满意，这次两人又能一起去留学，两家也是开心得不得了，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人各有志，命里该是你的，怎么也跑不掉，不该是你的，咱们也不强求。悠悠，你也这么大了，大道理我也不想讲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书桌上摆着的唯一一张自己和韩梓墨的合影，韩梓墨从小不爱照相，这张还是在自己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强拉着他一起照的，照片里的女孩儿笑的是那么开心，旁边的少年仿佛也被感染，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这张照片看了那么久，早就深深印在了脑海里，青梅竹马，郎才女貌，也只有小说、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吧！
打开抽屉，把相框合上收放在最里面的位置，睹物思人，思念了这么久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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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书寄到家的那一天，Y市正逢夏天里最难熬的桑拿天，可是这些都挡不住一家人的喜悦，方志一忙完工作就赶快带着一家子跑到新开的饭店吃饭庆祝，饭间一直询问悠悠想要什么礼物。方志家里从没出来过一个大学生，都是早早的参加工作，养家糊口，悠悠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女儿，这回考上大学，自己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王沛也说过几天抽空要带悠悠去置办大学的物品。
彻底放下心来，悠悠便开始计划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该如何度过。乐乐已经被家里人送到上海那边去学托福了，根本没空答理自己，妈妈和方叔叔最近工作也很忙，估计接下来的时间自己只能宅在家里吹空调了。
打开电脑，照例查看乐乐给自己的扣扣留言。乐乐去上海那边以后，每天都会给自己发信息抱怨托福有多么的变态难学，后悔高中没好好学英语了种种。
“悠悠，我前两天收到信息说咱们班长把那天聚会的照片发到邮箱了，你记得去看一下。”
自己的邮箱自从有了手机后都很少用了，除了以前为了赶新潮，给韩梓墨发个卡片什么的，很久都没打开过了。登录邮箱的时候，也是试了好几遍密码才打开。悠悠点开收件箱，除了一堆广告以外，最近的有两封邮件，一个是打包好的照片文件，还有一个，看到发件人那里，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时间提示是一周前，悠悠用颤抖的手指点开了邮件：“悠悠，首先要先祝贺你考上了大学！当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英国爱丁堡大学。三月份的时候我接到了斯内普教授发给我的邮件，说希望我和可歆能去英国攻读肝胆外专业的硕士学位。我也想过留在B市人民医院工作，但是我的梦想一直是像我爸爸妈妈一样做一名优秀的肝胆外医生，所以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于是就接受了这个提议。很抱歉之前没有告诉你，而且，也没能遵守咱们俩的约定，在B大等着你。请原谅我的自私，对你不告而别。你应该知道我从小最受不了离别的感伤，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我的离开。悠悠，虽然我不在你身边，我国内的手机随身携带，有什么事儿电话不方便说的话还可以给我发信息。”
已经有段时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可是当看完整封邮件，悠悠心里有个声音在蠢蠢欲动，一直对韩梓墨的想念就这么轻易的破土而出。本已对那个印刻在大脑里的十一位数字不抱有任何希望，可是这一刻，即使是欺骗自己也好，还是想再试一试，悠悠说服自己，只要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赶快抓起手机，拨出了那个电话，当输完最后一个数字，悠悠用颤抖的手指犹豫地按下了通话键，想想对自己的担心感到可笑，已经听了那么多次机械的女声，结果最坏也不过如此。可没想到，也许是命中注定，无数次无法接通的电话，这次竟然打通了！
听着听筒传来的“嘟－－嘟”声，就好像自己也随着电流漂洋过海了几万公里，想到马上就能听到久违的声音，悠悠此刻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当电话终于接通的那一刻，悠悠听到里面的声音，欣喜地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喂？”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听到这边没有反应，那边再次说话，“喂，是悠悠吗？”悠悠定了定神，冷静下来后回答，“对，我是，我想找韩梓墨。”
“悠悠，我是你可歆姐姐。梓墨现在在做饭，不方便接电话，让我替他接一下。你有急事吗，要不晚会儿我让他给你回过去？”
啪！仿佛一颗玻璃球从高空跌落到谷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坚固好的心墙，此时如同玻璃球一般，裂痕从中心向四周衍射开来。冯可歆一直很喜欢韩梓墨，两家的家长彼此也都很满意，两人一起去英国留学，生活、朝夕相处，无数的片段此时在悠悠脑海中重演，不断拼接在一起，心中像是有一头压抑很久的困兽，不断向外叫嚣着想要挣脱而出。握着听筒的手不停的在抖，如果说看了韩梓墨的邮件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话，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一切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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