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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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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小宫人转身便要跑出去请太医。
贺兰氏的声音却在这时乍然而起。
“站住!”
小宫人步子一顿,颤颤瑟瑟的抬头朝贺兰氏看去。
这宫里,哪个女人不是将自已的一张脸看得比命还重?
自家娘娘这张脸毁了,往后可怎么办?
贺兰氏喝止了小宫人后,目光一垂,落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林嫔身上,稍倾,眉眼间绽起一抹郁色,对玉梅说道:“她带来的那些宫人呢?”
玉梅虽然不明白贺兰氏为什么这个时候将重心放在了林嫔带来的人身上,但她素来忠诚于贺兰氏,闻言,当即说道:“适才还在外面候着,这会子……”
这会子只怕已经趁着刚才的乱,去搬救兵了吧?
贺兰氏唇角绽起一抹幽冷的笑。
在这后宫,除非韦婧芬那个贱人愿意出手相助,否则,她还真想不出,林嫔的人能搬到什么样的救兵?
“玉梅,你让人去尚书房接五皇子,就说林嫔不知道何帮,晕在了我的临华殿,让他赶紧过来看看。”贺兰氏说道。
玉梅猝然一惊,这个时候把五皇子接来,娘娘她想干什么?
见玉梅愣在原地不动,贺兰氏挑了眉头,“怎么还愣着不动,快去。”
“是,娘娘。”
玉梅转身退下。
贺兰氏又对束手束脚站在一边的璃清吩咐道:“去找根绳子,把人捆起来。”
“是,娘娘。”
不多时,璃清找了一根一丈来长的白绫,合着另外几名宫人,将昏迷不醒的林嫔捆棕子似的,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切弄妥,贺兰氏这才让宫人打了水来侍候她梳洗。
看着铜镜里的自已,贺兰氏的手轻轻的触上脸上泛着惨白的皮肉,幽深的眸子里暗芒轻织。站在她身后侍候梳妆的璃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扑心房,冷得她两股占占不说,就连手也都开始打起抖来。
头顶忽的响起贺兰氏的声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皇上那不可能不知道,你去趟乾宁殿,告诉皇上,就说林嫔在我这闹了一通,已经没什么事了。”
能暂时的离开这里,璃茉不由便暗暗的吁了口气,应了声“是”,转身便退了下去。
待璃茉退下后,贺兰氏对着镜子坐了坐,稍倾,又高声喊了一侧领着小宫人看守着林嫔的璃清。
“前些日子皇上不是赏了些番帮上供的人心果吗?”贺兰氏问道。
“是的,遵皇上的嘱咐,奴婢问御膳房寻了米糠捂着,这两天应该就可以食用了。”璃清轻声说道。
贺兰氏点了点头,“去取些出来,洗干净了,再去请了宁妃还有康嫔。”
宁妃到也罢了,多年前因着四皇子之事,自家娘娘对她有恩,这些年来,明里两殿来往的并不密切,但私下里关系却是尚可。可这康嫔……璃清不免暗自揣测,自家娘娘,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但,即便心里再有疑惑,却也不敢不听从贺兰氏的吩咐,应了一声,便急急退了下去。
贺兰氏一个人又怔怔的坐了会儿,直至耳边响起一道若有似无的轻吟声,她似是才醒过神来,醒过神来的她,抬头朝被宫人束缚在椅子里的林嫔看去。
四目相对,林嫔的恨意触目惊心,只,这样的恨在贺兰氏眼里看来,却是无异于飞蛾扑飞,她定定的看了林嫔半响,才抬手示意宫人退下。而她,就顶着那半张不曾上药毁了脸朝动弹不得的要嫔走去。
“林歆瑶,你恨吗?”
林嫔瞪圆了。
她恨吗?
她当然恨,她恨不得活活撕了她贺兰馨。
可是……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林嫔抬头,目光哀求的看着贺兰氏,因为嘴唇被堵住,她只能呜呜咽咽口齿不清的叫喊着。
贺兰氏伸手攥住了林嫔的下颌,目光深深的看着泪流水止的林嫔,“后悔了?”
林嫔呜呜咽咽的点头。
“可是,晚了怎么办?”贺兰氏呵呵笑着,缓缓伸手拔下发间的金簪,金簪在林嫔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来回摩挲,“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儿子怎么还能活着呢?”
一瞬间,林嫔的瞳孔急剧睁大。
贺兰氏的声音犹在响起,“不但是你的儿子,这宫里所有人的儿子都得死。”
林嫔摇头,她哀求的,绝望的看着贺兰氏。
她真傻,她怎么就会相信这个疯子她会有怜悯之心?
她真傻,她怎么就会……尖利的簪脚刺破肌肤,白皙如玉的脸上,顿时血如小蛇般蜿蜒而下,可是林嫔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只知道,因为她的无能,她的儿子要死了。
许是因为林嫔的麻木使得贺兰氏突然的就失了兴致,她扔了手里带血的金簪,目光冷冷的看着林嫔那张伤口纵横被血糊满了的脸,对上林嫔如一潭死水的眸子,冷冷的哼了哼。
“你这双眼睛真让人讨厌,要不是为了让你看看,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我真想戳瞎了它!”
林嫔忽然就呵呵的笑了起来,血浸透了眸子,她就那样瞪大眼,血眸死死的盯着贺兰氏。被这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便是贺兰氏这般已经疯癫的人,也由不得心头一颤,贺兰氏正想着要不要干脆将这对让人讨厌的眼睛一不做二不休,也给戳了时,外面响起玉梅的声音。
“娘娘,五皇子来了。”
神情麻木的林嫔在听到这一声时,突然的就惊醒过来,她染血的眸子疯狂的抽搐着,人也跟着急急的扭动起来,转了头,神情急切的看着殿门外。
“呵呵……”
贺兰氏看着这样的林嫔,不由得便笑了。
对了,就要这样,才有趣嘛,是不是?
她伸手扼住了林嫔的粗粗喘气的咽喉,附身凑在林嫔耳边,一字一句道:“怎么办呢?五皇子这会子,怕是插翅也难飞了哦!”
林嫔猛的一回头,额头对着贺兰氏便狠狠的撞了过去。
有着防备的贺兰氏脚步轻轻一退,避开了林嫔的这最后一击,而林嫔却在是因为用力过度,整个人连椅子“砰”的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她绝望的朝门口看去,头顶响起贺兰氏幽幽的声音,“请五皇子进来。”
……
乾宁殿。
童喜挥手斥退了殿门口回话的宫人,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燕正天止了与温晋王的话头,抬头看向童喜,“什么事?”
童喜上前,轻声说道:“皇上,淑妃娘娘使了她宫里的璃茉来报,说是林嫔娘娘去她闹了一通,这会子已经没事了。”
燕正天拧了拧眉头,本就阴沉的脸上,神色越发的阴沉了几分。
摆了摆手,童喜低眉垂眼的退到一侧,站好。
燕正天揉了揉酸酸涨涨的额头,看向温晋王,轻声说道:“王叔,朕适才所提之事,您怎么看?”
温晋王默了一默,似是沉吟着该如何开口。
燕正天也不催他,就那样安静的等着。
良久,就在燕正天以为温晋王不会开口表态时,温晋王却缓缓开口了。
“皇上,立储这种关乎国本的事,微臣的意思还是遵循古制,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之前是因为大殿下居长,二殿下占嫡,皇上左右难以决策,现如今,大殿下没了,照例,应该是二殿下才是。”
燕正天拧了眉头,“王叔,您可是忘了,翊儿的死,轲儿有嫌疑。”
温晋王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可五皇子之前不是还有四皇子吗?”
“嗤”燕正天嗤笑一声,冷声说道:“王叔,当年若不是淑妃代为求情,照律,康嫔是要被贬为庶人的!”
温晋王叹了口气,摇头道:“皇上即是圣意已决,微臣又岂能拂逆圣意?一切当遵从皇上之意。”
也就是说,他支持立五皇子为太子的事了!
燕正天眉宇间绽起一起几不可见的笑。
“林嫔的身份着实低了些,朕想将五皇子交由淑妃教养,您看如何?”不等温晋王开口,他又接着说道:“对着王叔,朕也无须说那些假的虚的,朕已经深受外戚之苦,不想朕的子孙重走朕的老路。所以……”
温晋王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燕正天。
燕正天脸上绽起一抹苦笑,“王叔,这江山是我们燕氏的,朕便是再昏庸无能,也不能将它白白的送给别人。”
“皇上言重了,皇上……”
温晋王正寻思着找些什么好听的话来奉迎燕正天几句,只,他素来不习惯这些奉迎拍马的话,且加上心里原就不怎么待见燕正天,这会子要违心说几句好听的,还真是为难他,想了想半天,才拣了些寻常的,如“皇上圣明”“文治武略不逊先帝”什么的。
燕正天摆手,示意温晋王不必给他戴高帽子,也不必为难自已,“王叔不必如此,朕是怎样的人,朕心里清楚的很。”顿了顿,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无晦涩的说道:“朕虽一生平庸,但朕之心却可昭日月。”
温晋王挑了挑嘴角。
“王叔,立五皇子为储君的事,朕还要请王叔帮个忙。”燕正天看着温晋王犹疑的说道。
“皇上请说,为皇上尽忠,是臣应尽的本份。”
燕正天目光灼灼的看着温晋王,“王叔,朕虽属意五皇子,但皇后和韦老将军那怕是不能轻易就范,若是能让护国公出面支持,五皇子的胜算会不会大点?”
“这是自然。”温晋王点头道。
“那可否请王叔代朕向护国公陈情,请护国公为我北齐千秋百代提请五皇子为储君?”燕正天问道。
温晋王默了一默,沉沉说道:“皇上有令,臣莫敢推辞,但臣不敢保证一定能说服护国公。”
“无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王叔的这份情,朕都铭记于心。”燕正天松了口气,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不胜疲惫的说道。
温晋王连道不敢。
两人又坐了坐,温晋王眼见燕正天脸色难看,人也虚弱不堪,不由颇为担心的问道:“皇上,臣看你精神不是很好,可曾召过太医?”
“前两天耳朵里总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钻,脑仁子钻心的痛,这两天好多了。也曾召了太医,可太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想着,或许是朕大限将至吧!”燕正天沉声说道。
“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年,有个头痛脑热的召了太医问诊便是,切不可讳疾忌医。”温晋王温声劝道:“若是这宫中太医不得力,大可张布皇榜遍寻天下名医便是。”
“谢王叔关心,朕记下了。”
温晋王又坐了坐,两人闲话了些许家常,眼瞅着天色不早,再不出宫,宫门便要落钥了,温晋王才打算起身告辞,不想,殿外忽的便响起一阵不小的喧哗声。
燕正天之所以宿在乾宁殿,便是因为这里是前殿,无召谁也不能擅闯。殿外突的响起这片喧哗声,两人不由齐齐怔了怔。
童喜不待燕正天吩咐,便急急的走了出去察看。
“这宫里真是越来越没个规矩……”
燕正天的话声还没落下,抬头便看到童喜急赤白脸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话头一顿,抬头朝童喜看去,脸色一沉,才要开口喝问,童喜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跪下去的童喜哆嗦着嘴唇,嘴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可是,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童喜,你莫不是见鬼了?”燕正天黑沉了脸不悦的喝问道。
童喜越想越说,却越是说不出来,情急之下,他抬手便给了自已狠狠一个大耳括子,这才嘶声喊了出来,“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燕正天霍然翻身坐起,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童喜,一字一句道:“该死的奴才,到底出什么事了,还不快说。”
“淑妃她,她,她……”
一听是涉妃出事,燕正天本就像刀子一样的眼睛,这会子简直就像是刮肉一样了,一脚便将跪在地上的童喜踢翻在地,厉声对外喝道:“适才是何人在外喧哗,带上来!”
燕正天的话声才落,殿门口匆匆忙忙的走了个人进来。
等看清眼前之人后,燕正天砰砰乱跳的心忽然就静了一静,他目光直直的凝视着急行几步跪在地上的安北,咬牙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起童喜的慌张,安北就好了很多,当然,安北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但却不至于连话也说不出,他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说道:“皇上,康嫔身边的宫人跑到椒房殿,说淑妃娘娘令人将几位皇子的骗到了临华殿,并且当着几位贵人的面,将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给毒死了!”
“你说什么?”燕正天怒声斥问道?
安北呜咽着一头捣在地上,嘶声喊了起来,“皇上,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他们都死了!宁妃,林嫔,康嫔,她们,她们也没了!”
燕正天虽说从前对这几个皇子都不上心,可必竟是都是他的骨血,再说,他之前还在筹划着要如何将五皇子扶上储君的位置,可是冷不丁的,却突然这些他喜欢的不喜欢的儿子都没了。眼眶顿时便红了,怒吼一声,“胡说,你胡说,朕杀了你这个欺君辋上的阉狗……”
话落,转身就要去拔悬在墙上的龙泉剑,只是转身没走几步,身子晃了晃,下一刻,“扑通”一声,便一头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皇上!”温晋王一马当先抢上前,一边去扶昏倒在地上的燕正天,一边对呆如木鸡失去反应的童喜吼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乾宁殿,顿时人仰马翻。
寻常人乍然昏迷,要么就是掐人中泼冷水,但眼下昏迷的是九五之尊,这些简单粗暴的法子,谁敢用?
好在,不多时,太医院的太医们背着个药箱,急急的赶了来。
太医院首取了个青瓷小瓶,拔了塞子放在燕正天鼻下来回晃了晃,燕正天悠悠的睁开了眼。
“皇上,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温晋王率先上前急声问道。
燕正天摇头,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最后停在温晋王身上,“王叔,朕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您刚才昏倒了,这会子太医们在商议着药方,您……”
温晋王话没说完,燕正天神色却是陡然大变。
是了,他之前是听说几位皇子被害的噩耗才昏迷过去的。
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没了,储君之位……燕正天抬手一把攥住了燕正天的手,因为激动,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王叔,朕要去临华殿,朕……”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殿外响起宫人的声音。
燕正天扶着温晋王的手一僵,猛的抬头朝外看去。
而就在他抬头的刹那,无召而入的韦皇后已经一脸苍白三魂好似去了两魂半的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
“皇上……”
韦皇后喊出这两个字,便僵在了那。
前方,燕正天的目光恨不得能将她凌迟般,恶狠狠的看着她。
韦皇后停住了脚下的步子。夫妻多年,没有感情,却有了解。燕正天的这个目光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所有的皇子都死了,她的儿子却还活着。
储君之位,舍他取谁?
韦皇后忽然就想笑。
是啊,从此以后,在这后宫再没有人可以跟她的轲儿抢太子之位了吧?
她真的得好好谢谢贺兰馨,要知道,这一切可都是贺兰馨替她达成的!
韦皇后想笑,唇角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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