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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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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她们对她做了什么?
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人见人怕的怪物!
“咯咯”一串银玲似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燕文素猛的抬头。
这才发现,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人。
一袭大红色绣黄色芙蓉花的衣裙,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瓜子脸,尖尖的下颌微微翘起,琥珀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那种玩味的隐隐带着兴奋的目光叫燕文素恨不得剜了她的双眼。
“你是谁?”燕文素的目光最终落在花千束如雪的长发上,她下意识的垂眸看了眼自已散落在榻上的长发,紧接着问道:“外面的人都死了吗?怎么会让你随随便便的进入本王妃的寝殿。”
话落,作势便要喊人。
花千束再次“咯咯”轻笑,一瞬便移到了燕文素跟前,目光像钩子一样牢牢盯着燕文素的脸,轻言细语的说道:“王妃不知道吗?我是替你看病的人!”
燕文素想起韩铖说的“神医”,眉头一紧,抬手攥住了花千束的手,失声问道:“你是神医?神医,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告诉我,我的脸,还有我的手……”
花千束嫌弃抖将燕文素抓住她的手,冷冷淡淡的说道:“因为你被人下毒了啊,所以你就变成现在这模样了!”
燕文素怔怔的看着花千束。
她当然知道她被人下毒了,可是……可是什么,她却说不出来。脑子里明明千头万绪,但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她再度抬手攥住了花千束的手。
花千束微微倾了身子,笑盈盈的看着燕文素,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把你毒成这样的?”
心里却想着,当年的自已是什么样子的?
她好似已经忘记了自已当年被燕无暇毒成了什么样子,但她却清楚的记得,那些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如果不是师兄发誓说,一定能救好她;如果不是想着要向燕无暇那个贱人报仇,她早就一死了之了吧?
“你知道?”燕文素看着花千束,沙哑着声音问道:“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花千束抬手,尖尖的涂着大红丹蔻的指甲,滑过燕文素凹凸不平的脸,“我当然知道啊,你应该也知道的啊!”
她也应该知道?
是谁?
谁会那样的恨她?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在脑海闪过,燕文素扭曲变形的脸上,一对猩红的眸子猛的绽起两簇疯狂的火焰。
“容锦!”
“是啊,可不就是她嘛!”花千束呵呵笑着,手指滑过燕文素的脸,停在她麻灰色的头发上,“啧啧”轻声叹道:“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燕无暇那个毒妇生的儿子,找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论亲,你除了是她的继母,还是她男人的姨母呢,怎么就下得了这样的手啊……”
燕文素气得眼前发黑。
偏花千束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王爷一定告诉了你,说是我师兄能把你治好吧?”
燕文素不解的看向花千束,喃喃着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噗嗤”一声,花千束笑了,“确实是这样,我师兄自是也能治好你,可是,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从前遭了燕无暇那个贱人的毒手,容貌尽毁,直到三年前,我师兄才把我治好。可是,你看……”花千束抬手撩起垂在胸前白的刺眼的头发,递到燕文素跟前,“我这头长发,却是怎样也黑不了了!”
燕文素目光落在那刺目的一缕白发上,头发白了便白了,她的脸才是最紧要的。
但转而想到花千束说的那句“直至三年前”却是心头一阵哆嗦,她颤抖着眸子看向花千束,“要多久?要多久才能把我的脸治好?”
“治不好了!”花千束“咯咯”笑道。
“不可能,你刚刚还说……”
“是啊,我刚刚还说我师兄治好了我,”花千束打断燕文素的话,“可是,王妃,我师兄为了救我,遍偿百草,早已是毒入肺腑,这些年不过是靠着他自治的独门药丸撑着罢了。若是,他再为你解毒治毒,只怕你的毒还没治好,他便一命呜呼了。”
“这怎么可以呢?我师父门下,现如今就只剩我师兄妹俩人,连个继承衣钵的人都没有,他怎么能把命扔在为你解毒上呢?”花千束眨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燕文素缓缓说道。
燕文素张大嘴,她怔怔的看着花千束。
花千束抬手,戳了戳木着脸的燕文素,轻声说道:“不过,你放心,虽然解不了你的毒,但你的仇,我却是替你报了!”
燕文素捂着脸,愣愣地看着花千束,眼眶水光闪动。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的脸再也好不了!
……
“嗯,她以为她解了茈石草的毒,但其实我又在她解毒的药里下了断肠草。”琳琅挑了眉梢,笑得好不得意的说道:“她又开了解断肠草的方子,我就又下了凫葵。等她解了凫葵,我就再下青蕃,等她解了青蕃,我就再下虖毒。”
容锦瞪圆了眸子看着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的琳琅,末了,轻声问道:“花千束她应该知道是你动的手脚吧?”
琳琅坐了下来,对上容锦不解的目光,点了点头。
容锦默了一默,“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出入战王府?”
“哎,容姑娘,这就你不懂了。”琳琅嘻嘻笑着,往容锦身前凑了凑,说道:“这就叫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容锦错愕的看着琳琅。
琳琅重重点头,“没错。”
容锦差点就气极而笑了。
“容姑娘,你不懂。”琳琅不予理会容锦脸上的难看,端了桌上的茶壶替自已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后,继续说道:“像我们这使毒的,不怕遇上对手,就怕没有对手。怎么说花千束,她也算是用毒的大家了,能跟我斗上一斗,她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容锦扯了扯嘴角,“你可别忘了,她和花和成可是燕帝请来替燕翊治伤的,燕文素除了是战王妃,还是天家骄女,堂堂公主。你拿她来斗毒,你想过后果没有?”
“我……”
“再说了,你家少主也说了,花千束与我们是敌非友。”容锦打断琳琅的话,“凭着她与公主之前的宿怨,只怕,她对你不是惺惺相惜,而是杀之而后快!”
琳琅张了张嘴。
是啊,花千束与公主可是仇恨滔天,哪来的惺惺相惜?
见琳琅一时无语,容锦便也打住了话头。
屋子里一时间便静了下来。
琳琅不想承认花千束对她是别有用心,但却又不得不往深里想,花千束不惜满天过海让她公然出入战王府,除了有与她一决高下的心外,另外的目的又是什么?
“姑娘,燕少主来了。”
杏花的声音才落,燕离已经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容锦和琳琅同时站了起来。
燕离见琳琅也在,本就含笑的眸子,笑容便深了几分。
“你今天怎么没去战王府?”
琳琅闻言,不由侧目朝容锦看去。
燕离顺着琳琅的目光看向容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先坐下再说吧。”容锦将身侧的椅子挪了挪。
燕离便不再问,上前在椅子里坐了下来。
“杏雨给燕少主沏一盏热茶来。”
“是,姑娘。”
不用燕离起身,杏雨才托了红漆描海棠花的托盘进来,琳琅先一步,上前,端了托盘里热汽腾腾的茶放到了燕离面前。
这可不是个勤快的主!
燕离不由便挑眉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琳琅一眼,忖道:难道是在战王府闯祸了?可是,只听说战王妃人虽醒过来了,但却容颜尽毁。没听说发生别的什么事啊?
别说燕离一头雾水,其实连琳琅自已都有些搞不懂,自已这是怎么了,她好端端的去讨好少主干什么?她又没做错事!
这么一想,脸上才绽起的谄媚的笑,又被她生生的收了起来。
燕离干脆也不打心底官司,直接看向容锦,问道:“她今天是怎么了?”
容锦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你来之前,我也正在跟琳琅战王府的事呢。”
燕离点了点头,“你都知道了吧,燕文素毁容了。”
“嗯,听说了。”容锦看向燕离,“燕离,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容锦点头,将她之前与琳琅的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末了,轻声说道:“花千束不是别人,既是使毒的行家,不可能会让琳琅一而再再而三的得手,再则说了,不说她与公主的旧怨,便说她是燕帝请来的人,她也不可能帮着我们去害燕文素。”
燕离不由便笑了笑,“这人行事向来没有章法,也许,是战王府的人不知觉的得罪了她,她干脆将计就计借着我们的手来整治燕文素,也不是不可能的。”
容锦摇头,她可没有这么乐观。
她有一种直觉,花千束一定没安什么好心,也许燕文素不过就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这都该用晚膳了,先吃饭再说吧。”燕离说道。
容锦这才发现,天不知不觉的都黑了,外面廊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起了灯笼。
“杏雨,传膳吧。”容锦对一边候着的杏雨说道。
“是,姑娘。”
杏雨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和杏花一人拎了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姑娘,头前御膳房来了个人,说是今天皇庄里有人送了新鲜的鹿肉来,皇上吩咐给我们也分了些。您看要怎么个吃法?”杏花问道。
北边的天不似南方四季鲜明,这边,似乎夏天一完,秋天才见了个头,一夜起来,屋外寒风呼啸,处处结起了冰花。
用容锦的话说,北齐确切的说只有两季,那就是夏和冬。春和秋,短的就像兔子的尾巴,摸不着。而即便是韶庆殿有着自已的小厨房,但等膳食做好往这边送过来,也已经冷了。是故,这些日子,燕离若是不来一起吃饭,容锦都是吃烫锅(其实就是后世的火锅)。
而这鹿肉性热,是纯阳之物最适合冬天吃了。
容锦当即抬头看向燕离,笑着说道:“难得吃鹿肉,不如让厨子片薄了,我们烤着吃?”
“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我都好的。”
燕离他对吃食其实不挑剔,只要容锦吃得高兴,他都好。
见燕离没有意见,杏雨留下生小炉子,又让人去准备铁锅子,杏花则将那新得的鹿肉拿去小厨房,让厨子帮着片成薄肉。
“你只知道这鹿肉是纯阳之物,却不知道最好的其实是鹿血。”燕离对容锦说道:“这种寒冷的天,喝上一杯鹿血,你十天半夜都不畏寒。”
容锦闻言,却是一脸古怪的看着燕离。
他难道不知道,这鹿血的功效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壮阳强身的功效么?
燕离见容锦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不由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
容锦摇头,笑了笑说道:“没有,虽然是好东西,但这茹毛饮血的我可受不了!”
燕离原就是随口一说,容锦的拒绝也在意料中,当下便放到一边,不再提。
到是一边的琳琅听了,颇有些跃跃欲试。
只是,杏花也说了,皇上只赏了鹿肉,可是没赏鹿血。
杏花的手脚很快,杏雨这边才生起了小炉子,将铁锅给架好,她那边已经拿托盘将片好的鹿肉送了进来。
又是烤肉,又是烫锅的,还没吃上,就让人觉得一身暖融融的。
“杏花姐姐,来了位公公,说是奉上的口谕给燕少主送些才取的鹿血来。”
外面响起小宫人的声音。
屋子里正吃得欢畅的几人不由便怔了怔,既是要送鹿血,怎的不先头一起送过来?
杏花才要起身,杏雨已经先她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很快,杏雨手里提了个食盒去而复返。
“说是,这鹿血得新鲜取的才好,一头鹿,各处分了分,姑娘这也就这半碗。”
话落,打开食盒,自里面取了装着半碗血的斗彩莲花瓷碗出来。
鹿锦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才要叫杏雨拿下去,一侧的琳琅却是在看到这半碗鹿血时,目光陡然一亮,不由分说的站了起来,上前道:“杏雨给我看看。”
虽然容锦说了不要,但燕离还没发话,杏雨不由回头朝燕离看去。
燕离摆了摆手,示意他也无意。
杏雨这才将手里的碗递给了一侧等着的琳琅。
琳琅接过,目光乍然对上白瓷碗里那极鲜极艳的一滩红上时,心里一瞬间好似有种被羽毛滑过的感觉。酥酥麻麻轻轻柔柔的,她才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耳朵里却突然有种被塞了两团棉花的感觉。
周遭的一切突然就好似被断开,她抬头,目光掠过正将烫好的鹿肉放到燕离面前瓷盏里的容锦。
琳琅摇了摇头,为什么容姑娘的脸突然间变得模糊?
“琳琅,琳琅……”
耳边响起杏雨轻脆的略带焦急的喊声。
“轰”的一声,周遭的声音陡然再度入耳。
“琳琅,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琳琅对上杏雨略显焦灼的眸子,摇了摇头,“没事,我刚才好像突然就听不见了,现在又好了。”
杏雨闻言,不由便松了口气,说道:“你刚才可是把我吓坏了,人跟个木头似的,两只眼睛更是猩红猩红的,只狠狠的盯着我们家姑娘看。”
“哦,是吗?”琳琅笑了笑,说道:“你肯定弄错了,我怎么会狠狠的盯着容姑娘看呢……”
话没说完,脑子里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她不由的便抬手扶额。
“怎么了?”杏雨一脸关切的上前。
琳琅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刚才多喝了几杯酒,感觉头有点晕。”
杏雨瞄了眼琳琅面前空了一半的酒壶,笑着说道:“叫你少喝点,少喝点,你偏不听,现在知道难过了吧?”话落,却又不无关心的说道:“我让人去替你要碗醒酒汤,你是再在回屋里去歇会,还是再吃点菜垫垫肚子。”
琳琅想说,她还是回屋里去歇着吧,但出口的话,却成了“嗯,我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杏雨点了点头,上前要扶她去坐下。
琳琅却是抬手挡了,说道:“我没事,你去吃饭吧。”
杏雨见她除了脸色白了一点外,没有其它大碍,便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去吩咐外头的小宫人去厨房要碗醒酒汤来。
只是,等她转身回来,却发现琳琅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容锦身边,正嘻嘻哈哈的将她手里的那半碗鹿血凑到容锦嘴边,说道:“知道你不喝鹿血,我拿这鹿血兑了酒,试试吧,味道还挺不错的。”
容锦因着没有防备,被琳琅这么一弄,虽然当即抬手便推了,但嘴里还是喝进了一大口。扑鼻的血腥味,差点便让她当场“呕吐”出来,嘴里更是如同吃了一把沙子一样……那感觉要说多不好,便有多不好。
“琳琅!”
燕离原本含笑的脸在看到容锦刹那惨白如纸的脸后,顿时便沉了下来,厉声喝斥着琳琅。
只平时素来悚她的琳琅,却好似不曾听到一般,一手扣住容锦,一手将手里的碗往容锦的嘴里灌着,嘴里重复的说着,“喝吧,真的很好喝的。”
“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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