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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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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燕离站了起来,自袖笼里取出一个湖蓝色的荷包,当着目瞪口呆犹如石化般的燕正天及一干同样怔怔乌眼鸡似的大臣们,打开荷包,取出里面雪脂色的龙首螭形的传国玉玺双手呈上。
“请问礼部尚书是哪位?”燕离抬头,目光越过掌心间的玉玺看向众人,轻声问道。
礼部尚书谢宗儒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下官便是。”
燕离笑着说道:“还请大人上前一验真假!”
谢宗儒抬脚便欲上前,却感觉身后衣襟紧了紧,他不由便侧眸看去。便看到同科刑部尚书成春对他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谢宗儒顿时如梦初醒,后背脊倾刻间汗如泉涌,一瞬便将里衣打了个透湿。
玉玺真也罢,假也好,左右相都在,宗人府的王爷也在,何须他一个小小礼部尚书出面鉴别真假?
再说了,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提出,让皇上派人前往京山收回玉玺,可皇上却迟迟不曾下旨。私下里,大家都猜测,皇上之所以任由玉玺流落在外,不过是想着以此来抗衡韦氏。
若韦氏擅权有取而代之之心,以护国公主的领军之能,京山富可敌国的财富,何愁不能一举歼灭韦氏?而若护国公主有异心,妄图牝鸡司晨颠覆燕氏江山,那么韦氏定然不甘皇位旁落,一定会拼死相抗。
小小一方传国玉玺早就成为皇上用来平衡韦氏和护国公主的工具。可谁能想到,护国公主却是红颜薄命早已命丧黄泉,皇上心心图之的制衡之策化为乌有。韦氏却是羽翼渐丰权倾朝野。而这个时候,公主之子,他燕离,却在这时呈上玉玺。不但呈上玉玺,还点名让他上前一辩真假!
燕离,他想干什么?
燕离眼见谢宗儒额头汗出如浆,面若白纸,鼻翼更是紧张的一扩一紧,不由便讶异的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谢宗儒闻言,心头苦笑不己。
怎么了?
他还想问,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小小的一个礼部尚书,清水的不能再清水的衙门,即不是帝党也不是韦党,只不过是想安安份份吃一份皇粮,怎么好的轮不上他,这倒霉催的事就轮上他了!
实际上谢宗儒还真是误会燕离了。
燕离到不是想为难谢宗儒,他只是觉得礼部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应该对玉玺的真假最有发言权!必竟,这种与藩属、外国来往的文书用的可就不是皇上的私玺,而是传国玉玺了!
谢宗儒吸了口气后,目光悄然的朝御案之后的燕正天看去。
此刻的燕正天,哪里还有之前的风轻云淡。虽然极力的想维持,但眼睑下剧烈抽搐的肌肉却是准确无误的表达了他此刻的愤怒。
对上这样的燕正天,谢宗儒哪里还敢再上前,只苦笑着回答燕离的话,“燕公子,下官任礼部尚书一职,不过短短几年,怕是还不敢担当此重任,您看……”
燕离闻言笑了笑,才一瞬的功夫,他已是想明白过来。
当下,便也不再为难谢宗儒,目光在众人间匆匆一掠后,含笑问道:“不知哪位大人能担挡此任?”
没有人接燕离的话。
左相丘淮到是想上前,但目光一转,对上右相房先明微垂的眉眼后,他噙了抹冷笑,重新垂了眸子,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一静谧声中,燕离刚想转身直接将玉玺扔到御案上,让燕正天一辩真假时,温晋王燕恒却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既然无人能担此任,那就由本王来吧。”
燕离目光一抬,对上温晋王,含笑道:“如此,便有劳王爷了。”
话落,将手里的玉玺递给了温晋王。
温晋王接过燕离手里的玉玺,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后,转身对崔缙彦说道:“崔大人,你也来看看吧。”
崔缙彦起身走了上前。
“本王记得,玉玺传至前朝哀帝之手时,前朝太皇太后马氏之兄攥权谋位,逼迫太皇太后交出一玺,太皇太后忿怒之下,将玉玺掷地缺了一角。”温晋王一边说着,一边将玉玺旋转,指着缺损的一角,对崔缙彦说道:“崔大人,您看,可是此处?”
崔缙彦点头,“不错,正是此处。”
温晋王便又招呼了房先明和丘淮二人上前,“左相,右相,你二人也来看看。”
不管丘淮、房先明愿不愿意,被点到名的他们,此刻都站了起来,围了上前。
不多时,殿内的大人都被温晋王喊上前,一起观望手里的这方玉玺。
燕离退出人群,重新坐回他的位置里,感觉有一道目光正锐利阴森的朝他看来。想了想,他抬起头,迎着那道目光看了过去。
燕正天对上燕离看来的目光,他下意识的便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对燕离说道:“不是说,储君定下后,玉玺才会奉还吗?”
“嗯,母亲原意是如此。不过……”燕离扬了扬眉梢,笑道:“反正玉玺都是要传下去的,储君是谁,跟玉玺有什么关系呢?”
燕正天一口气便被卡在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憋死他!
“皇上,臣等一直认为,燕公子呈上的这方玉玺便是当日公主离去之时带走的传国玉玺。”
温晋王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天籁之音般响起时,燕正天垂在龙椅上的手,生生的剥去了一块漆。木屑潇潇而下,沾染在他绣着龙纹的鞋子上,使得那条原本张牙舞爪的龙顿时失几分生气。
良久。
燕正天方开口,“呈上来吧。”
“是,皇上。”
温晋王将手里的玉玺交到了童喜手里,再由童喜呈到燕正天跟前。
下一刻。
殿内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垂眸打量玉玺的燕正天身上。
……
后宫。
韦皇后听完韦秀的话后,眸子微阖半靠在身后的软榻上久久无语。
良久,就在韦秀几疑韦皇后已然入睡,正欲悄然退下时,韦皇后的声音却幽幽的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献出玉玺……”
韦秀才拾起的脚重新放了下来,抬头迎向不知何时睁开双眸的韦皇后,满眸疑惑的说道:“是啊,奴婢也想不明白,燕离怎么会这个时候交出玉玺。”
韦皇后坐了起来,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他若是没有取而代之的心,这玉玺放他手里,确实也没什么用处。”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韦秀拧了眉头,轻声说道:“娘娘您忘了,从前皇上也隐约有要回玉玺的意思,可是燕离却说,护国公主有遗言,储君定下后,才能奉还玉玺。现如今,储君的人选并未定啊!”
“你也是糊涂了。”韦皇后嗤笑一声,说道:“燕无暇都死了,她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谁知道?我们这位燕少主,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再说了,燕正天他可从来就没真心想要回玉玺过。就算是有,也是想让燕翊能名正言顺的与轲儿相争罢了!”
韦秀默了一默,叹了口气,说道:“那娘娘,这位燕少主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韦皇后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韦秀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有种不好的感觉。
“算了,他的用意,我们暂且不管。”韦皇后轻声说道:“丽妃那边怎么样了?”
韦秀才要开口,却在这时,门外响起小宫人的声音,“娘娘,丽妃娘娘来了。”
韦皇后不由便失笑,看了韦秀说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奴婢才想告诉娘娘,丽妃娘娘这便要来向娘娘请安的,不想,还没来得及说,人就来了。”韦秀说道。
“你去迎了人进来吧。”韦皇后摆了摆手。
韦秀应了一声“是”转身走了出去,亲自迎了候在廊檐之下的丽妃蒋明怡。
不多时,蒋明怡在韦秀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娘娘金安。”蒋明怡上前向韦皇后屈膝福礼。
韦皇后笑着免了她的礼,又对蒋明怡身后的韦秀吩咐道:“给丽妃搬把椅子吧,本宫好些日子没有见丽妃妹妹了。”
原本妃子们每天都要向皇后晨昏定省的,但韦皇后不乐意见她们,便以身子不适,免了。是故,才会有这么一说。
韦秀使了小宫人搬了把椅子过来,摆在了韦皇后的右下手。
“阿秀你带着人都下去吧,本宫跟丽妃妹妹说几句体己话。”待宫人奉了茶后,韦皇后对韦秀说道。
韦秀应了一声“是”,便带着殿内侍候的宫人往外退去。
蒋明怡身边的大宫女知画不由便忐忑不安的朝蒋明怡看去。皇后娘娘有话,她自然不敢抗旨不遵,可是,留下娘娘一人……蒋明怡对上知画看来的目光,微微颌了颌首,示意她不必担心。知画这才跟着韦秀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很快,殿内便只剩下皇后娘娘和蒋明怡两人。
蒋明怡端着手里的茶盏,目光微垂,落在茶盏内根根如箭雨林立的君山银针,杏眸中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幽芒,下一瞬,却又再度恢复成一副贞静娴然的模样,温温柔柔的坐着,手里的茶盖一下一下的撇着茶盏内的浮沫。
“丽妃是不是很好奇,本宫寻了你来,所为何事?”
耳边响起韦皇后的声音。
蒋明怡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稍倾,抬头朝韦皇后看去,“还请娘娘明示。”
韦皇后笑了笑,下颌微抬,朝蒋明怡手里的茶盏,努了努嘴。
“听说你在娘家时最喜这君山银针,偿偿看这茶如何。”
蒋明怡听了,脸上绽起一抹温柔笑靥,“让娘娘废心了,其实臣妾早就喝惯这宫中的铁观音了。隔了那么长的时间再品茗旧爱,只怕却是要让娘娘失望了。”
“无妨,”韦皇后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一斤才从安溪来的铁观音,你若是喜欢,回头离开时带了去便是。”
“臣妾谢谢恩典,但臣妾听闻娘娘待字闺中时便爱这铁观音,如此,臣妾又岂能夺娘娘所爱。”蒋明怡轻声说道。
韦皇后忽然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像你一样,本宫自打入了这皇宫后,喜欢的不喜欢的其实都不是那么鲜明了。日子久了,其实到最后,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有时候连本宫自已都弄不明白。”
蒋明怡没有接韦皇后的话,而是在这时,缓缓的端起了手里的茶盏,浅浅的啜了一口,稍倾,抬目朝韦皇后看去,“茶汤清澈,茶味甘醇,好茶。”
“你喜欢就好。”韦皇后笑着说道。
蒋明怡却是在饮过一口之后,放了手里的茶盏,见袖口好似有道皱褶,便抬手试图拉平。嘴里,说着适才韦皇后的话,“娘娘适才问臣妾,是不是很好奇,您突然宣召,所为何事。不知,娘娘此时可否为臣妾解惑?”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韦皇后笑着说道:“前些日子宫里出了件事,因着本宫精神不济,便也无心过问。这两天精神好了,便想着找丽妃妹妹过来问问。”
蒋明怡闻言“哦”了一声,一脸不解的看向韦皇后,“不知道娘娘想问的是什么?”
“真宁她是怎么没的?”韦皇后突然开口问道。
对于韦皇后的突然召见,蒋明怡其实有千万种设想,但却无任如何也不会想到,皇后找她来,问的却是真宁公主的死讯!一刹那,不由便目瞪口呆的怔在那,失了反应。
韦皇后笑了笑,身子略略往前倾了倾,轻声说道:“真宁这些年行事确实荒唐了些,原也不怪丽妃妹妹下这样的狠手,只是,她终究是金枝玉叶的天家公主,妹妹这般行事,可曾想过如何向皇上交待?”
“娘娘您不会是怀疑,是臣妾害了真宁公主吧?”蒋明怡失声问道。
韦皇后一脸理所当然的笑道:“本宫可是听说了,真宁她是被毒死的。”
蒋明怡狠狠的吸了口气。
目光对上笑意盈盈的韦皇后,一瞬间,脑子里掠过无数的念头。
真宁公主是被毒死的,这原不是什么密秘,皇后会知道,也不足为奇。但,皇后却为何一口咬定便是她动的手?
“就算是真宁公主她是中毒而死,娘娘为何便一口咬定是臣妾所为?”蒋明怡无力的问道。
“丽妃,你不是第一天进宫,这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用本宫来告诉你。本宫只问你一句,真宁的死,对谁最有利?”不待蒋明怡开口,韦皇后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本宫可是有人证也有物证。”
人证!物证?
蒋明怡一颗急剧怦怦乱跳的心在听到韦皇后这句话后,慢慢的便平静了下来。
她比谁都清楚,真宁公主的死与她没有丝谊干系。但皇后却告诉她说,她有人证和物证!什么样的人证和物证可以证明一件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呢?
蒋明怡是个聪明人,只须臾间,她便明白过来,明白过来的她,霍然抬头朝韦皇后看去,失声道:“是你……”
便在这一刻,韦皇后也猛的抬眼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蒋明怡那句说了一半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好半响,她深吸了口气,撇了目光,幽幽的问道:“娘娘,想要臣妾做什么?”
韦皇后差点便要击掌轻叹“聪明,当真是聪明人”,但她没有,她只是再次轻轻的垂了眼睑,丰腴的脸上绽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本宫听说,你宫里有个叫鹤翎的宫女深得皇上宠信。”
蒋明怡顿时心头一紧。
鹤翎!
她绝不能让鹤翎落在韦皇后的手里,不然便是全功尽弃,到时,别说是自已,就是哥哥和娘亲,整个安顺候府只怕都要面临覆巢之灾!
“放心,本宫对那个小宫女没有什么恶意。”韦皇后对上蒋明怡陡然变色的脸后,“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本宫只是想要帮她帮着做点事。”
蒋明怡疑惑的抬头看向韦皇后,沙哑着嗓子问道:“不知娘娘有何差遣?”
韦皇后原不意将自已的打算透露给蒋明怡知道,但当她对上蒋明怡适才那好似破釜沉舟般的神色后,便改变了主意。
也许,她未必需要丽妃这样的盟友,但换句话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更何况,丽妃的生死还捏在她的手里,她并不认为,一个人如果可以活的情况下,却会选择死。是故,听到蒋明怡的问话后,韦皇后没有犹疑的便将自已的想法告诉了蒋明怡。
而蒋明怡在听完韦皇后的话,已经是被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怎么样?”韦皇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蒋明怡,问道:“丽妃妹妹是想以后做个富贵荣华的太妃娘娘,还是想一杯毒酒又或是三尺白绫,让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蒋明怡舔了舔干得好似要裂开的嘴,想要开口,却是因为太过惊愕,一时间,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她连忙端起了一侧的茶盏,也顾不得茶盏的水是烫还是凉,咕咚几口喝光了茶盏里的茶,这才觉得嗓子好了许多,不似刚才刀割一样。
韦皇后看着她面前空了的茶盏,亲自起身,拿了桌上的茶壶替蒋明怡续满了空空的茶盏后,又重新坐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向蒋明怡,等着她的回答。
“好,我答应你!”
耳边响起蒋明怡决绝的声音。
韦皇后悬着的一颗心顿时便松了下来。
其实,她并不是一定要找丽妃合作,但眼下却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来安排,好在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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