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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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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安排下住宿,明天天一亮,送他离开。”
话落,转身便要往外走。
“表哥!”燕翊想也不想的便站了起来,急急上前一步,拦住了正要离去的燕离,“表哥,之前,我不知道你是大皇姑的儿子,我要是知道……”
燕离狭长深遂的眸子霍然一转,直直的看向了欲要辩解的燕翊。
被这样的目光看住,燕翊便是舌灿莲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他怔怔的看着燕离,抿了抿嘴,稍倾,往后退了一步。
燕离重新拾脚往外走,等走到门外时,却是步子一顿,冷声道:“燕翊,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就拿出点本事来!”
燕翊闻言,猛的抬头朝燕离看去,却只看到燕离已经远去的背影。
燕离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身后响起蓝楹平静无波的声音。
“大殿下,请随我下去安置吧。”
燕翊豁然转身,目光上下打量一遍蓝楹,末了,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彬彬有礼的往一边让了半步,说道:“有劳。”
蓝楹看着这样的燕翊,眉梢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目间掠过一抹几可见的讥诮之色。
“大殿下请!”
燕翊带来的人被安排在外面候着,这时见了燕翊出来,以沈真为首的几人当即几步上前,看了眼蓝楹后,向燕翊行礼。
“殿下。”
燕翊摆了摆手,对蓝楹说道:“还请前面引路。”
蓝楹笑了笑,目光在沈真冰冷的脸上淡淡扫过,这才领着众人往客房走去。
燕翊一边往前方走着,一边打量着沿途的风景,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与蓝楹轻声说道:“父皇说当年大皇姑离开时,只带了两名跟随她多年的婢女,可是你?”
话落,目光朝蓝楹看去。
蓝楹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还有一位呢?”
“死了!”蓝楹冷声说道。
燕翊一瞬错愕,失声道:“死了?!”
“是的。”蓝楹步子一顿,似笑非笑的撩了眼燕翊,“背主之人,死有余辜!”
对上蓝楹含讥带诮的目光,燕翊默了一默后,脸上的神色也跟着慢慢冷了下来,他朝前微微抬了抬下颌,示意蓝楹继续带路。
蓝楹冷冷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无话,蓝楹将人送到客院后,她没多作停留,吩咐了几句负责客房侍候的下人,对燕翊行了一礼后,这才离去。
蓝楹一走,沈真对跟来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各自散去,仔细检查一番后,方各自上前来报,“沈头领,没有异常。”
沈真颌首,淡淡道:“都退下吧,注意警戒。”
“是,头领。”
几人再次各自散开。
沈真这才看向神色难掩阴郁的燕翊。
对上沈真看来的目光,燕翊默了一默后,方开口说道:“沈叔,你说燕离最后离开时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真冷哼一声,说道:“没什么意思,他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罢了!”
燕翊脸色霍然一变,他沉吟着在沈真身边坐下,顿了一顿,抬目看向沈真。
“沈叔,你说,他真的是东夏逝帝李轩的儿子吗?”
听到燕翊的这声问话,沈真搁在膝上的手蓦然一紧,脸颊两侧的肌肉也跟着几不可见的抽了抽,低垂的眸子里如倒了一盆毒液般,发出幽幽的蓝光。
“既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的消息,应是不会有假。”沈真冷冷说道。
听着沈真那便是极力克制却仍旧有着颤音的话,燕翊唇角不由便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忖道:父皇说沈叔对大皇姑暗生情愫,他当时还不信,现下看来却真是如父皇所说。而,大皇姑宁可与人无名无份,却不愿选择清清白白愿一心相待的沈叔,这份爱最终也只会变成恨吧?
这样一想,燕翊不由便抬头悄然的打量了一眼沈真,只沈真眼观鼻、鼻观心如泥塑木雕一般,根本就让人窥探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思及沈真的为人,燕翊压下那份窥视的心思,说起此番前来的目的。
“沈叔,你说他会跟随我们回北齐吗?”
“会的。”
燕翊却是摇头,说道:“可是,我看他完全没有这意思啊。非但如此,他刚才还说让我们明天就离开京山。”
“他当然不会留我们在京山多呆,”沈真收拾好自已的心绪,抬头看向燕翊,冷冷说道:“我们前后派来那么多人,可曾有一次,我们的人摸上京山过?”
燕翊摇头,就在前不久,父皇还派了一拨人来,可……想起那些倾刻间被高水里的鱼啃咬得只剩一副骨架的人,燕翊不由自主的便抖了抖。
沈真只是将燕翊的惊惧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他完全可以将我们拒之门外,但他却将我们迎进京山,你说这是为什么?”
燕翊看向沈真。
沈真垂了眸子,从前那些难以言说的爱,在知晓燕离是东夏逝帝李轩的儿子后,变成了滔天灭地的恨,他甚至恨不得将燕无暇那个贱人从地底下挖出来鞭打。
为什么,她宁可与人苛且,也不愿给他一个可以靠近她的机会?为什么,她的“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最后却成了与众多女人共享一夫?她的尊严呢?难道她曾经说过的那些都只是谎言?她骗了他,也骗了所有人!骗子,燕无暇这个贱人,根本就是个砌头砌尾的骗子!
“因为他担心,东夏和北齐合而围之,京山虽险,易守难攻,但合两国之兵,一个小小的京山要想固若金汤,那是不可能的!”沈真冷声说道。
燕翊顿时眼前一亮,但很快,那抹亮光又一瞬消失。
“若是东夏监国的是睿王李恺,就好了!”燕翊叹了口气说道。
沈真奇怪的看了眼叹气的燕翊,“睿王监国和太子监国对殿下来不都是一样的吗?”
燕翊摇头,“沈叔,你可是忘了,当日与我们私下结盟的是睿王李恺,而不是太子李熙。而据我所知,李熙跟燕离似乎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话声一顿,燕翊猛的抬头看向沈真,“沈叔,既然李熙同燕离有交易,现在东夏又是李熙监国,为什么燕离还要担心我们两国会合而围之?”
“不知道。”沈真摇头,说道:“这里面应该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顿了顿,却是话锋一转,看向犹自拧眉沉思的燕翊,说道:“殿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既然,李恺败北,胜利的是李熙,你为什么不转而寻求与李熙合作呢?”
“与李熙合作?”燕翊看向沈真。
沈真点头,“殿下忘了,来之前,我就与你说过,要抓住一切有利于自已的机会。这便是一个机会!”
是啊,这便是一个机会。
他们进了京山,他们……燕翊唇角翘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来人!”燕翊略提了声音,对外喊道。
不多时,便有一名侍卫走了进来,“殿下。”
“去叫紫伊过来,我有话吩咐她。”
“是,殿下。”
侍卫转身退了下去。
很快,一抹身形看起来略小,同样穿一身侍卫服装精心易过容,不仔细看完全分辩不出是女人的紫伊走了进来,“奴婢见过殿下。”
燕翊摆了摆手,免了紫伊的礼,轻声说道:“紫伊,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行事。你现在就去找寸心。找到寸心后,该怎么做,你都知道,不用我来教你吧?”
“回殿下,奴婢知道该怎么做。”紫伊轻声说道。
燕翊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下去吧。”
“是,殿下。”
紫伊转身退了下去,她回了自已院子,不多时,换了一身女装走了出来,几个闪挪间,便消失在郁郁葱葱的花树之间。
沈真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对燕翊说道:“一路奔波,殿下怕是也累了,先行歇息吧,回头,我再来寻你。”
燕翊点了点头。
他确实也有点累了,既想要休息一番,也想要事情在脑子里理一理,看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沈真离了主院,回到他在偏厢的屋子。
他没有躺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窗前,目光远眺着远处的层峦叠障的青山,末了,又将目光落在窗户外面那一丛长势喜人的凤尾竹,久久无语。
才初初入山时,看着掩映在群山绿水间的这一派辉煌建筑,他只觉得宛若走进一幅细心描绘的江南画轴,而这一切,更像是镶嵌在群山绿水间的微雕。
沈真沉沉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燕无暇喜山喜水,更是无数次的听她说过,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到一个世外桃源,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生活。
他当时不以为然,以为以他对她的了解,这样一个喜爱权势的人,如何舍得放开到手的荣华富贵!但……沈真抚着雕花窗台的手一紧,耳边响起一道细微的“咔嚓”之声,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被他捏去一角的窗台上。
良久,似是自嘲又似是叹息般的说道,“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是李轩?我不服,我真的很不服……”
缀锦楼。
杏雨一句“燕少主来了”,容锦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她才走了几步,燕离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容锦蹙眉看向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燕离。
听到容锦的声音,燕离似是才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上前牵了容锦的手,“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容锦不相信的摇头,想了想,轻声问道:“是不是燕翊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
燕离冷哼一声,“你太看得起他了,他没那么蠢更没那个胆色!”
容锦闻言,到是越发的疑惑,既然燕翊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那你摆个臭脸,好似人家割了你的肉一样,干什么?
虽这般想,容锦自是不会问。燕离既然不想说,那她也就不再问,而是换了一个问题,“燕翊他是来请你去北齐的?”
燕离摇头。
“不是请你去北齐的?”容锦错愕的问道:“那他来干什么?”
“说是燕正天得了娘亲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悲伤过度,病倒了,他代替燕正天来祭拜一下娘亲。”燕离说道。
“来祭拜公主的?”
燕离点头。
其实,他当时也是愣了愣,但一愣过后,便也明白过来。
护国公主死了,燕正天派了燕翊这个大皇子来祭拜,权了姐弟情份!而一般来说,在知晓舅舅病了的情况下,他身为外甥,自是也应该进京探病的!
燕正天丝毫不提及玉玺之事,是笃定他会进京,还是另有谋算?
这到也罢了,皇帝当得久了,谁的心思也不单纯!
他只是就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事情搞那么复杂!玉玺,你想要,光明天上大提出来,会怎样?把条件谈妥了,各取所需,岂不是皆大欢喜?可这些人……还有燕翊,竟然敢对锦儿起觊觎之心……燕离只觉得,人还去北齐,他就有种恨不得将北齐踏平的感觉。
容锦默了一默后,轻声问道:“那北齐我们去还是不去呢?”
“去,为什么不去?”燕离接过杏雨奉上的茶,啜了一口后,将茶盏随手往桌上一搁,冷笑着说道:“燕正天打的什么主意我虽不能全猜中,但也八九不离十。”
“你是说……”
“他属意燕翊接替他的皇位,可是二皇子却占了嫡,他不提出让我交出玉玺,想来应该是想借我的手替他除去二皇子和二皇子一系。”燕离冷声说道。
容锦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燕正天当年在坐上了皇位,有护国公主保驾护航的情况下,还能为了巩固帝位,而废妻为妾,重新迎娶大将军韦世礼之女韦娅为后,可见,这人完全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现如今,他帝位稳固,却又惧韦氏外戚乱国,而有心将帝位传给势弱的燕翊,自是要借助旁的力量来剪除韦氏一派,还有谁比燕离更合适?
容锦唇角翘起一抹冷笑,看向燕离说道:“你这位舅舅到是可惜了,若是生为女子,便也不至浪费了他那一身的算计!只可惜,身为帝王,谋略有余,杀伐不足,昏君不至于,庸君却是实至名归!”
……
北齐皇宫。
正与淑妃夜话的燕正天突然就连打了几个“喷嚏”,一侧的淑妃贺兰氏,急忙起身拿了一侧的披风披在他身上,柔声说道:“虽说夏日将至,但这早起晚间还是稍有凉意,皇上当以龙体为重!”
燕正天摇了摇头,他没觉得冷啊,可这一连几个“喷嚏”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他也没有拒绝淑妃的好意,由着贺兰氏替她将披风披上后,携了贺兰氏的手,重新在花园坐下,继续之前的话题,轻声说道:“也不知道翊儿此去,能否将燕离请来皇室?”
淑妃贺兰氏三十有余的年纪,虽是美人迟暮,但却胜在一身气质经岁月沉淀,越发温婉如玉,此刻听了燕正天的话,不由柔声劝道:“皇上,翊儿机智异常,他会见机行事的,您就不必担心他了。妾身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安歇了吧,明日还要早朝。”
燕正天点了点头,起身才要与淑妃回内殿,不想,临华殿的大宫女璃茉匆匆从外面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皇上,淑妃娘娘。”
贺兰氏抬头看向行色匆匆的璃茉,问道:“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外面有什么事?”
璃茉抬头看了眼燕正天,轻声说道:“回娘娘的话,椒房殿的芳若过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心口疼的毛病犯了,请皇上过去看看。”
贺兰氏还没出声,燕正天却已经是蹙了眉头,一脸不耐的说道:“病了就去请太医,朕是皇上,不是太医,朕还能赶去替她诊治不成?”
璃茉不敢吱声,屏息凝气的退到了一边。
贺兰氏见此,上前一步,轻声说道:“既是娘娘身子不好,又派了芳若来请,皇上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妾身这里左右一切都好,您得空了再来便是。”
燕正天才要说什么,可是在张嘴的瞬间,眼前不由浮现起朝堂之上大将军韦世礼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脸,当下咬了咬牙,对贺兰氏说道:“总有一日,朕要……”
贺兰氏握住了燕正天的手,摇了摇头,示意燕正天不可再往下说。
燕正天叹了口气,与护国公主颇为相似的脸上,绽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回头对身后的璃茉吩咐道:“跟童喜说一声,摆驾椒房殿。”
“是,皇上!”
璃茉连连转身退了下去。
……
“也不怪,娘亲当日要将玉玺带离皇宫。”燕离冷声说道:“不想着自已如何担当成一个男人,一个帝王的责任,凡事都想靠别人来达成目的,这样的人,能把江山坐稳了才怪!”
容锦笑着摇了摇头。
护国公主当日肯定也知道燕正天并不适合那个位置,可是有时候,适合和不适合并不是选择的最终条件!
“姑娘,蓝姨来了!”
杏雨的话声一落,蓝楹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少主,容姑娘。”
燕离对蓝楹点了点头,指了身侧的椅子对蓝楹说道:“坐下说吧,蓝姨。”
蓝楹也不客气,在燕离指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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