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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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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快看!”
其实在杏雨的声音响起时,容锦已经抬目看去。
许是气急攻心,又加之这些日子的不吃不喝,全赖于琳琅的药丸吊着命。在听到这个巨大的噩耗后,郦映雪在最初的怔愣后,眼睛一翻,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卡在了胸口。正涨得满脸通红,一双瘦央嶙峋的手,紧紧的抚着嗓子的地方,似是想要将那里抠个洞出来。
也许,她还不想死吧?
“你去帮帮她。”容锦对杏雨淡淡说道。
杏雨上前一步,抬手在郦映雪背心处轻轻一拍,下一瞬,那口堵着的气便被郦映雪吐了出来,她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顾喉咙口刀刮似的痛!
“是不是你?”在感觉胸口不是那么难受后,郦映雪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容锦,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你杀了他们?”
“不,不是我。”容锦摇头。
“你撒谎!”郦映雪嘶声喊了起来,颤着手指着容锦,眼泪大滴大滴的从干涸的眼窝里流出来,哆嗦着嘴唇吼道:“是你,一定是你,还有你!”话落,手指霍然一转,点在燕离的身上,悲呛着喊道:“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欢儿,杀了玉郎!”
容锦看着几近疯狂的郦映雪,唇角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淡淡道:“是,又如何呢?”
郦映雪再次如同泥塑木雕般,怔怔的看着容锦。
容锦抬目,目光不屑讥诮的对上郦映雪僵硬的眸子,冷冷问道:“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不该!”郦映雪大声道:“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杀了我的欢儿?容锦,你是不是人?欢儿他,他为了你,甚至不惜违逆他的父亲,你……”
“他的父亲?”容锦嗤笑一声,冷声道:“先帝的骨头都快化成泥了,郦映雪。”
郦映雪话声一顿,脸上绽起一抹僵硬难堪之色,但很快,她便又恢复过来,“容锦你不用讥诮我,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已,你又是什么东西?无媒苛合的奸生子……”
“呵!”容锦轻笑一声打断郦映雪的话,“原来你和楚惟一是有三媒六聘的,只不知,谁是你们的保山?”
“……”
郦映雪脸如白纸,三魂失了两魂半的瞪着容锦。
容锦敛了脸上的笑,身子往后靠了靠,淡淡的对失魂落魄的郦映雪说道:“楚惟一让玉玲珑那个假货偷袭我,李欢为了救我,才死。楚惟一临死之前,拿李欢的死,求我,放过你。”
话落朝燕离看去。
燕离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示意容锦仅管拿主意。
容锦眸光轻垂,淡声说道:“我可以让人送你离开京山,你想去哪?”
郦映雪摇头,眼泪溅得到处都是。
“欢儿,你怎么就这么傻啊!你为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搭上自已的性命,值得吗?欢儿啊……”郦映雪哭倒在床榻之上。
容锦与燕离对视了一眼,稍倾,两人同时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前,燕离叮嘱婆子,若是郦映雪提出离开,不需要去禀报他,直接让琳琅安排人送她下山便是。
婆子恭身应是。
等离了院子,容锦长长的吁口气,抬头看向燕离说道:“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好!”
燕离没有多话,领着容锦去了停放护国公主玉无暇灵棺的地方。
灵棺没有摆在第一进院子的花厅,相反而是摆放在了第五进院子里,一处叫思乡堂的地方。
而容锦到了思乡堂后,也便明白过来,这里为什么会被取名思乡堂了!
触目所及都是微雕版的现代建筑,不泛国内美景,当然更少不了世界美景,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被放置在思乡堂的角角落落,在你每一个不经意的转身间,都能看到。
思乡堂,可不真就是思念家乡的屋子吗?!
容锦的目光最后落在屋子里的金丝楠木灵棺上,淡淡的独属于原木的清香,浅浅淡淡的萦绕在鼻间,有些年头的木头,散发着独属于她的光晕。
灵棺没有封盖,许是等着燕离回来看公主最后一眼!
“葬礼定在农历二十八。”燕离轻声对容锦说道。
容锦点头,她已经从杏雨那知道了,握了燕离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去看看公主吧?”
燕离没有言语,牵着容锦的手缓缓上前,朝着护国公主的棺椁走去。
棺椁里的护国公主,容色已经不如初见时那般鲜妍,但好在因着天气的缘故,虽然透着一股死气,却也不是那般渗人。
容锦叹了口气,抬头对目光怔怔看着护国公主的燕离说道:“封棺吧,公主她也许并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凋零的样子。”
燕离点头,他自是知道,那么多年死而不腐失了,娘亲的身子与常人便无异,自是因着有本命盅守住了心口的那最后的一口气。现在,本命盅没了,娘亲她……燕离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淡淡的怅惘,最后看了一眼如同沉睡的护国公主,牵着容锦的手退了开去。
“让他们封棺吧。”燕离对守灵的婆子吩咐道。
“是,少主。”
婆子屈膝福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带着几个年约五旬,粗壮厚实的汉子走进来。
这些人先是向燕离行了一礼,待燕离摆手后,他们走至棺椁边,抬了摆放在一侧的棺盖,开始封棺。
得了消息赶来的蓝楹和琳琅几人,安静的走了上前,站在了燕离和容锦身后,目光悲伤的看着前方。
从此,真的便是天人永隔了!
三天后,燕离将护国公主葬在了,那片一望无垠据说春天时会开满紫色花朵的山坡上。
容锦陪着燕离在彼时只是一片青绿的草地上,从日出坐到日落,从日落坐到月升。最后,她昏昏沉沉的在燕离的怀里睡了过去。
容锦是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吵声惊醒的,醒来时,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一帘月光斜斜的照了进来。
耳边似乎响起有人高声惊呼,走水的声音,容锦才要翻身坐起来,外屋听到动静的杏雨已经推了门进来。
杏雨手里拿着油灯走到容锦床边,轻声的喊了一句。“姑娘,是不是醒了?”
“杏雨,外面什么声音?”容锦探手撩起帐帘,抬头看了杏雨问道。
杏雨将手里的油灯放在一侧的小几上,抬手将床上的帐子撩起挂好,这才轻声说道:“刚才之前关着的郦昭仪将油灯打翻在床上,想要放火。”
容锦才坐起的身子,不由便僵了僵,郦映雪放火?
杏雨上前拿了件披风披在容锦身上,又蹲下身打算替她穿鞋,被醒过神来的容锦拒绝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容锦问道。
杏雨抬手要去扶容锦起来,容锦摆手,示意她回答她的问题。
“嗯,婆子发现的早,不过她自已已经烧伤了,蓝姨得了燕公子的吩咐,正带着人要送她出京山呢!”杏雨说道,话声一落,又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杏花去灶上给你做碗好消化的手擀面吧。”
被杏雨这样一说,容锦也觉得饿了,“手擀面太麻烦了,你让杏花给我煮碗粥就行了。”
杏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喊了杏花,让她去厨房煮粥,她则沏了杯茶,递到容锦手里。“姑娘,先喝杯水吧。”
容锦接了,啜了一口,将茶盏放到一边,接着问道:“有没有说要将人送到哪里去?”
杏雨摇头,“燕公子只说让蓝姨将人送出京山,说别死了还脏了京山的地方。至于送去哪里,好像没有说!”
公主下葬,燕离心情本就不好,郦映雪还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真是不弄死她,都对不起自已!
左右郦映雪也是死有余辜,容锦当下便也没再多问,想起,燕离同样一天没吃点什么东西,默了一默后,对杏雨说道:“燕公子是什么时候将我送回来的,他用过晚膳吗?”
“戌时一刻的样子,燕公子将你送回来的,把你安置好后,他就走了。有没有用晚膳,奴婢也不知道。”杏雨说道。
容锦想了想,轻声道:“你去他那边看看,要是他睡下了,就算了。要是没睡,你就说,我在用宵夜,问他要不要一起用点。”
杏雨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容锦跟着起身,将脱下的衣裳穿好,又将打散了的长发,随意的编了根辫子,才想着要不要洗把脸时,外面已经响起轻重不一的步子声。
“姑娘,燕公子来了。”
杏雨的声音响起。
容锦揉了把脸,转身迎了出去。
她才到门边,燕离已经走了进来,目光仔细的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后,轻声问道:“睡醒了?”
“嗯,睡着睡着,就饿了。”容锦笑着上前,牵了燕离的手,问道:“你呢,有没有饿?想吃什么?我叫杏雨去给你做。”
“我随便,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燕离说道。
容锦便回头对杏雨说道:“你去跟杏花说一声,让她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小菜,再拿壶酒来。”
杏雨应声退下。
容锦牵着燕离的手走到桌边坐下后,抬手拿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等燕离接过轻啜了口后,她才轻声说道:“公主已经去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可自已的身子,总是要顾着些的。”
燕离点头,“我会的。”
容锦叹了口气,她并不擅于安慰人,而且,她觉得这种痛,便是用尽天下所有的语言,不是当事人,谁也不能感受的!
是故,说了几句话,她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对燕离说道:“我记得之前我在皇宫里,曾经听过你的箫声,你可不可以再吹一曲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燕离宠溺的看着容锦,轻声说道:“不过,我箫没带在身上,你派个人去我屋里问青语取吧。”
“等杏雨回来吧。”容锦只不过是想找件事分散燕离的心事,笑着说道:“回头用些东西,垫垫肚子才有力气吹,是不是?”
燕离笑着,抬手抚了抚容锦笑靥如花的脸。
不多时,杏雨和杏花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杏花煮的是桂圆红枣粥,配着几样精致的小菜,摆放在桌上,到是赏心悦目,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只这粥显然并不适合燕离,不过好在杏雨拿了一壶梨花白,厨房还留有几样晚上没用完的点心,也被她拿盘子各式装了一点过来。
燕离才要拿起杯子倒酒,被容锦阻上了。
“先用几块点心垫下肚子,空着肚子喝酒不好。”说着,容锦便拿了一块红豆糕放到燕离跟前的小碟里。
燕离照容锦的意思,用了三四块点心后,容锦放下手里的碗,对杏雨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姑娘。”
杏雨带着妹妹退了出去。
容锦取了酒壶,亲自替燕离倒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已面前的杯子也满上一杯,在燕离错愕的目光下,笑着说道:“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几杯。”
燕离摇头,他知道,容锦并不擅酒。
只是,待他伸了手上前,容锦却是推开了他的手,看着燕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喝醉的!”
燕离还待再说,容锦已经端起跟前的小酒盏,对燕离举了举,“来,我们先干一杯,你我都随意。”
燕离看着那只晶莹如白瓷的小手,心里生起莫名的温暖,稍倾,端起自已的酒盏,轻轻的碰了碰容锦手里的酒盏,磁性的嗓音也紧跟着响起。
“锦儿,谢谢你!”
容锦摇头,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她浅抿了口盏中的酒水,想起之前燕离答应为她吹箫的事,略抬了声音,对门外候着的杏雨说道:“杏雨,你去趟燕公子屋里,跟青语说一声,让她把燕公子的箫找了来。”
“是,姑娘。”
门外响起杏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她离去的步子声。
屋子里,容锦和燕离两人喝得都随意,容锦慢慢的诱导着燕离说一些他小时候与护国公主在一起的事,说到开心处,两个人便高兴的笑,而说到伤心处,则齐齐默然一番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重新开始。
很快一壶酒便见了底,容锦见着燕离并无醉意,便又让杏花再跑了趟厨房。
这之后,她便喝得极少,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着燕离大口饮尽。
“锦儿……”
燕离攥住了容锦的手,那对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因着酒意,越发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像是要吸走人的灵魂一般。
被这样的一对眸子看着,容锦只觉得整个人瞬间柔软的如同置身在云里雾里,她抬手捧住燕离的脸,深深的凝视着他,轻声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锦儿,我想娶你!”燕离目光迷离的看着容锦,将脸轻轻的贴在容锦的手上,厚薄适中的唇轻轻吐露着他的心声,“娘亲说,遇上一个自已喜欢的,而她又喜欢你的人很不容易。她说,如果遇上了,一定要大声的说出来。她还说,如果有一天,这份喜欢不在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对方,这是对她,也是对自已的尊重。”
“可是,锦儿,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就是用一辈子,我也喜欢不过来啊,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说是不是?”
容锦对上燕离那纯净的如同一汪清泉的眸子,叹息一声,微微倾身,在那对令她不能自抑的眸子上,印下一个极轻极浅的吻,柔声道:“是啊,我们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喜欢对方,一辈子不够,就两辈子,两辈子不够,就三辈子,你说好不好?”
“不好!”燕离摇头,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触上容锦因为酒意,而醉意微澜的眸子,最终停留在她如新剥石榴的红唇上,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轻声问道:“锦儿,三辈子怎么够呢?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好!”
容锦微微低头,将一个同样轻淡的吻印在燕离的手上。
燕离顺势捧住了容锦的脸,目光痴痴的描绘着眼前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他笑了笑,将容锦抱在怀里,然后下巴搁在了容锦的肩膀上,隔着一层衣料,轻轻靡梭着。
“娘离开我后,我一个人很孤独,我总是想,为什么娘亲不要我了?她去了哪里?她为什么还不回来?蓝楹说,娘亲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问蓝姨,那个人是谁,比我还重要吗?蓝楹说,等我大了就会明白!”
“我从前不是很明白,可是这一刻,我想我明白了。”
容锦往后靠了靠,轻声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这世间总有一个人,总有一份感情,能让我们奋不顾身,能让我们倾尽所有,。”燕离在容锦耳边,轻声说道:“娘从前说过,有时候,对一个人的爱慕就像自己脆弱的命门,但偏偏是这点恋慕,却能让我们不怕这个有杀伤力的世界。”
燕离在容锦边掷地有声的说道:“锦儿,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命门!”
“你也是我的!”容锦笑着轻声回道。
一时间,两人相视一笑,再无言语。
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似乎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出他们彼此之间,这一刻的欢喜!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离似是恍然想起,他抱着容锦站了起来,柔声说道:“不是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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