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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巢之妾本风华-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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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模仿他的笔迹,写几封与北齐燕翊来往的信!”
李熙猝然抬头,“这……”
“怎么了?”吕皇后垂了眉眼看向一惊过后已然镇定下来的李熙,唇角噙了抹冷笑,轻声说道:“你是不敢,还是觉得太冒险?”
李熙摇头。
他不是不敢,也不是觉得太冒险,而是……李熙抬头看向吕皇后,轻声说道:“母后,二弟自幼师从蔡翰林学的是‘飞白书’。这种字体,对蘸墨多少,用力大小还有行笔速度都有要求,没有十几年的功力,很难写出黑色中隐隐露白的笔道,便也没了那飘逸飞动的韵味。他的笔迹,想要让人模仿实在很难!”
吕皇后默了一默。
一时间,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就在李熙打算开口,说他另想办法时,吕皇后却开口了。
“有一个人应该可以!”
李熙猛的抬头看向吕皇后,“谁?”
吕皇后眸中绽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轻声说道:“容锦。”
“容锦?”李熙失声问道。
吕皇后点头,“你皇祖母素爱书法,但你几个伯父、叔叔都随了你皇祖父喜爱耍枪弄棒。而你父皇幼时因为体弱,你皇祖母心疼他,便没有让他像你皇伯父们一样勤练武艺,而是让他习字制艺。苏、黄、米、蔡四大家都有涉猎,以至于他的字,最后揉合了四家之长,自成一派。”
“当日铁城送回宫的那道圣旨,你没有看到,母后却是在父皇盛怒之时,瞄过一眼,与你父皇如出一辙。不论这矫诏是出自容锦之手,还是另有高人。只要,她肯答应帮忙,几封书信,自是不在话下!”
李熙良久不语。
这个时候,他心里其实隐隐有着一些后悔。
当日,若是他能……只是这念头才起,便被他狠狠压下。
过去的事,已然发生,他无力更改!他要做的是,怎样把握明天。
“这件事,你别管了,母后自会安排。”吕皇后对神色怔怔的李熙,说道:“出了这样的事,你父皇心里肯定憋着一把火,你这些日子自已小心些,不要招了他的恼。便是容锦那,你也不必急着去见,母后会想办法将她在宫里多留些日子,回头再想办法让你见上她一面。”
李熙点头,想了想,轻声说道:“容锦跟慧齐说,要亲眼确认那人的尸体,这件事怕是还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吕皇后点头,“这个好办,到时从宫外弄个人进来便是,将他的脸弄花了,便不是他,容锦也认不出来。”
李熙点头。
母子两人又商议了一番,眼见得天色不早,李熙这才起身离开。
他才出了凤仪殿,外面候着的古永几步赶了上前,轻声说道:“殿下,端王爷去了御书房。”
李熙步子一顿,回头看向古永,“十一皇叔去了御书房?”
古永点头。
李熙不由便拧了眉头,轻声说道:“十一皇叔向来很少会主动去见父皇,更别说是去御书房这样的地方,怎么今天……”
古永摇头,“御书房有影卫随侍皇上身侧,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端王爷为什么皇上,很难打听得到。”
李熙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忽然就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深吸了口气,他大步往外走去,边走边对古永说道:“你找个时间去见一见冯寿,看看他怎么说。”
古永连忙应下。
只原本大步走在他前面的李熙却突然步子一顿,紧接着整个人如被雷击一般,脸上一瞬间难看的好似被抽光了血,惨白惨白的,目光也是直直的瞪视着前方。
“殿下……”
古永连忙走了上前,轻声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话虽问得淡定,但背脊里却是一片冷汗涔涔。
他怎么就有一种,殿下好似被鬼上身了的感觉?
好在,他才一出声,李熙便醒过神来。
李熙抬手按了按胸口,“扑通、扑通”狂跳的心使得他原本白如纸的脸一瞬间又涨得通红,好似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
“殿下……”古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熙,轻声道:“殿下脸色这般难看,奴才去让人抬了软舆过来?”
李熙原本想摇头,但下一刻,却点了点头。
古永虽满腹疑惑,但还是当即招了远远跟在身后的两个小内侍上前,让他们去抬了软舆来,他则上前亲手扶了李熙,指了一侧的长廊说道:“殿下,去那里休息下吧。”
李熙由着古永将他扶到长廊坐下,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如惊马般的思绪,轻声对古永说道:“冯寿那里,你跟他说,只要本宫能坐上那个位置,他此时在父皇身边是什么位置,来日在本宫跟前就是什么位置!”
古永一瞬间变了脸色,但却又飞快的敛了下来,应道:“是,奴才记住了。”
“你不问本宫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李熙抬头看向低垂了眉眼的古永,喃喃失声道:“你跟了本宫那么多年,你甘心吗?”
古永脸上绽起一抹苦笑。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可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殿下这一路走来有多难。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吗?没了那个位置,他还可以做秉笔,同样是天子近臣。再说了,冯寿那个老不死的,他还有多少年活?
“殿下自有殿下的用意,奴才不需要知道。”古永轻声说道:“殿下问奴才甘心吗?奴才自是不甘心,但奴才知道,奴才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误了殿下的宏图大业!”
李熙拍了拍古永的手,轻声道:“你放心,本宫心里都记着。”
“殿下言重了,奴才尽的是奴才的本份。”
主仆间,一瞬间静了下来。
古永小心的觑了眼李熙,才想问他刚才怎么了,李熙却已经缓缓开口说了起来。
“古永,找人盯着端王府。”
古永一脸错愕。
李熙却已经站了起来,朝停在不远处的软舆走去。
而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处。
景祺宫。
元贵妃挥退大殿中的众人,笑吟吟的看了身后的李恺,轻声问道:“得手了?”
李恺点头。
“哈哈哈……”元贵妃忍不住便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笑,笑声方歇,她回头看向身侧低眉垂眼的苏芷,问道:“都处理干净了?”
“娘娘放心,全都处理干净了。”苏芷轻声说道。
元贵妃点头,示意李恺在椅子里坐下,苏芷亲自沏了热茶呈上。
李恺捧了轻薄如纸的甜白瓷茶盏,拿了茶盖拨了拨浮沫后,轻啜了一口,默了一默,放下手里茶盏,轻声对元贵妃说道:“有件事,孩儿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元贵妃看向李恺。
李恺抬头,细长的眸子眯了眯,轻声说道:“容锦说,她若是在皇宫出事,整个皇室就得为她陪葬。您说,她哪来的这样大的口气?”
元贵妃嗤笑一声,冷冷说道:“这有什么,不就应了句老话么?输人不输阵,她这是想吓唬你呢!幸好,你没上她的当。”
李恺却是抿了嘴,半响不曾言语,稍倾,犹疑的说道:“可,孩儿总是觉得这心里没着没落的,扑通扑通乱跳的厉害。”
元贵妃闻言,不悦的瞪了眼脸色略略泛白的李恺一眼,轻声道:“你放心,她要真有这本事,早就使出来了,哪里还用得着等这会子?再说了,若换成你是她,你是束手待毙,还是放手一搏?”
李恺笑了笑。
元贵妃啜了口手里已然不烫的茶,末了,将茶盏随手一放,抬头看向李恺说道:“从前,母妃是不大喜欢姚家这门婚事的,但今天的事却让母妃改观了!”
“哦?”李恺笑着看向元贵妃,“母妃到说说看,是为什么?”
“姚家的门弟是低了点,不过,这姚秀容却是个聪明的。若不是她发现了容锦对谭燕婷不一般,只怕还要多费点周折,才能将容锦引到万兽园去。有脑子,有手段,将来便能助你一臂之力,而不是拖你的后腿。再则……”
见元贵妃顿住话头,李恺笑着抬头看去,示意元贵妃往下说。
元贵妃扬了扬眉梢,轻声说道:“再则,姚礼先眼下虽只是户部侍郎,但只要母妃往后多在你父皇耳边说说,想来,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必是手到擒来的。到时,你要行事,便也无须操心钱财之事!”
若非如此,你当我为何便能同意了这门婚事?
李恺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忖道:但若论起姿色来,这姚秀容可真是差那永宁郡主十万八千里!哎,真是可惜了,若是容锦不是那样死板,六宫之主他给不了她,可这宠冠六宫,他却是能允诺她的。
想起容锦,李恺压下心头的思绪,微微拧了眉头朝元贵妃看去,“父皇召了陈季庭替容锦诊脉,紫云阁那边谁也靠近不得,母妃怕是还要多用点心思。”
“我知道,你放心吧,绝叫她容锦好不了!”元贵妃信心满满的说道。
李恺笑着微微颌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才要起身告辞,不想,耳边却又响起元贵妃的声音。
“那个王雪嫣是怎么回事?”元贵妃拧了眉头,一脸冷色的问道:“我可没答应王家,给她侧妃之位。一个庶出,便是妾侍都是抬举她了,你怎么还……”
李恺笑了笑,轻声说道:“娘还记得越国公老夫人吗?”
“记得,怎么了?”元贵妃不解的问道。
“孩儿若是没记错,那越国公老夫人李青瑶之父原是前朝内阁首辅,可是?”李恺看向元贵妃。
元贵妃点头,“没错,我听你父皇说,李家当年一门三进士,若不是王朝更替,说不得内阁还得再进李家一人。当年你皇祖父开朝立国时,几次亲赴李家,想请老夫人的父兄出仕。不过,都被拒绝了。后来,李家的人干脆便搬走了,回了他们的祖藉。”话声一顿,似有所悟的看向李恺,道:“你抬王雪嫣做侧妃,是因着李家的人?”
李恺点头。
元贵妃眉头却是越发的蹙得紧了,一脸不解的问道:“李家能给你什么好处?”
“清平候答应,只要我抬了王雪嫣为侧妃,他便前往幽州李氏家族,劝说李老夫人的长兄出仕。”李恺说道。
“姓李的出仕对你有什么好处!”元贵妃不屑的撇了嘴,没好气的说道:“你皇祖父那会子是因为开朝立国无人可用!你父皇这会子可不缺人用,而是人太多没地方塞!你把个姓李的弄来,别说想沾他的好,只怕还要被你父皇好一顿训!”
李恺笑了笑,轻声说道:“母妃怕还是不知道,李老先生回到祖藉幽州以后,办了一个书院,不论家世只论资质,若是那家境贫寒却有天赋的,李家不但分文不取,还出钱资助。李老先生在民间威望极高!”
“那就算是这样……”
“李老先生是断不会出仕的,但若是假以时日,孩儿能得偿所愿,只怕,还要借助李老先生脸上的那张嘴,和他手里的那枝笔!”
“你是说……”元贵妃怔了怔后,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有朝一日,被人口诛笔伐,干脆便未雨绸缪先布后路?”
“这只是其一。”李恺说道。
“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现如今朝中大员也不泛与李老先生有故交之人,若是能得李老先生修书一封,孩儿所谋之事便又多了几分胜算在握!”
话落,抬头看向元贵妃,笑道:“母妃,您觉得一个侧妃之位值吗?”
元贵妃笑了点头道:“值,太值了!”
李恺便呵呵轻笑。
大殿里一瞬间其乐融融。
待得笑声微顿,李恺抬目看向元贵妃,轻声道:“不早了,孩儿先行出宫。紫云阁那边,母妃怕是还要多费点心思。”
“放心吧,母妃心里有数。”
元贵妃召了苏芷上前,让苏芷替她送李恺离开。
……
紫云阁。
柳念夏和杏雨才一进了内殿,看到床榻之上,面如金纸不醒人事的容锦,两人脚一软“扑通”一声,撞在了一起。也好在这两人是一前一后,虽撞着了,但总算是没软在地上。
只,却是把正替容锦施针的陈季庭惊得手一颤,差点就扎歪了针。
“郡主!”
杏雨最先反应过来,顾不得脚软如泥,咬了牙,跌跌倒倒的走至容锦跟前,才到近前,等看到薄被之上那星星点点的血渍时,差一点就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杏雨抬眼,目光如狼的盯了陈季庭,怒声道:“我家郡主怎么了?”
陈季庭将扎在容锦百汇穴的银针慢慢拔了出来,眼见银针通体乌黑,不待陈季庭开口,杏雨已是失声道:“郡主中毒了?”
“不可能!”耳边响起柳念夏断然否定的声音,不待杏雨回头,柳念夏已经走了上来,她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捏住了床榻,目光直直的盯着床铺上的容锦,说道:“不可能的,这世上哪里有人能毒倒郡主!”
杏雨没有争辩,而是抬头朝陈季庭看去。
陈季庭拿起身侧医童递来的帕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长吁了口气,这才抬头对上杏雨的目光,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永宁郡主确实是中毒了。”
床榻一侧的柳念夏顿时身子一僵,“咚”一声软在了床榻边,喃喃失声道:“郡主中毒了!郡主怎么会中毒……快,快去找琳琅……”
话声一落,翻身爬了起来,便要往外走,只是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
柳念夏回头,对上杏雨苍白但一对眸子却黑得渗人的脸,她哆了嘴唇才要开口。杏雨却已经微微摇头,不让她开口说话。
眼见柳念夏收了步子,再不说要去找琳琅的话,杏雨这才对一侧的陈季庭说道:“这位太医,请问您如何称呼?”
陈季庭原不屑于与杏雨说话,但想着皇上要他务必救治好容锦,一顿过后,便道:“老朽陈季庭。”
“陈太医,”杏雨松了柳念夏的手,对着陈季庭屈膝福了一福,轻声道:“我家郡主有劳太医了,只却不知,我家郡主如何会中毒?再则,她中的又是什么毒?太医可否告知?”
陈季庭不见得看得起杏雨,但杏雨的温和有礼,却明显的讨好了他。是故,他脸上的冷色便少了几许,神情虽还冷淡,却也不拒人千里之外。
“你家郡主体内有两种毒,一种是产自南疆叫飞貔的毒,另外,还有一种叫雪蒿的毒。这两种毒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却因为它们毒性凶猛而彼此相克,保住了你家郡主一命!”
杏雨一听容锦没有生命之险,便长长的吁了口气,对陈季庭说道:“那,我家郡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陈季庭看了眼榻上的容锦,摇头道:“我已经替郡主施过针,清理了一些余毒,要什么时候醒过来,醒过来又会怎么样,我却不知道了!”
杏雨抿了抿嘴,再次福礼道:“奴婢替我家郡主谢过陈太医。”
陈季庭摆了摆手,“你不必谢我,我不过是皇命在身,不得不为罢了。”话落,又道:“我还要去皇上那复命,即然你俩是永宁郡主的婢女,那就留在这好好照顾她吧。若是她醒了,跟我的医童说一声,他会来通知我。”
杏雨连连点头,说道:“我会的。”
陈季庭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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