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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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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少让陆鼎元有些不爽快,但这回他基本就是出力跑一趟。什么本钱都没出,也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过了二月半,天光日日见长。十六日稍晚的时候,天色尚未全黑,徐贺和陆鼎元过了湖,到达商榻镇。
两人尚未下船。远远就看到码头上不知何时兴造了一座三丈高的龙门,架着一块硕大的横匾。横匾上从右到左写了一排字,正是:“前方三百五十步,有家客栈,官府报备,阁老夸赞。”
“元佐哥哥说的就是这‘有家客栈’。”从船舱里钻出一个少年来,穿的也算周正,就是有些过于厚实了,显然是没出过远门的。
此人正是徐元佐给徐贺安排的账房小先生。萧安。
论说起来,徐贺、陆鼎元都是萧安相熟的人,以为朱里就那么大,有陆夫子这层关系,绝对不算外人。只是徐贺把萧安视作儿子派来监视他的耳目,心中不悦,所以冷脸相对。
陆鼎元却想示好,谁知萧安浑然没有反应。便也不拿热脸贴人冷屁股了。
从朱里出来,萧安这才是说了第一句话。
“就住这儿吧。好歹不要银子。”徐贺道:“只是今晚得有人守夜,生店里不敢尽睡。”
萧安觉得有些奇怪:这店是元佐哥哥主持开的,为何他父亲反倒颇不信任呢?
陆鼎元直接问道:“这不是世兄经营的客栈么?何须如此小心。”
“哼,他懂什么?”徐贺冷声道:“看人开客栈坐地收钱,就想自己也开一家。哪里知道这世上营生都不是好做的。”
萧安有社交障碍,很难听懂徐贺的潜台词。并不接口。
徐贺只好直白道:“萧安就负责守夜看货吧。”
萧安也没想到这是徐贺因为徐元佐而整治他,只是道:“好。”
徐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非但没有丝毫爽快,更添了气,便阴沉着脸不说话。
船到码头靠案。陆鼎元自觉地找人搬货,徐贺则负手而立,像是在享受这种有人服其劳的舒畅。这在以前,前前后后可都是他一个人打整。
萧安仔细点着货物数量,神情专注,丝毫不嫌繁琐。
赶车的车夫也知道商榻新开的有家客栈,不消多说便连人带货拉了过去。只是一里来远,等卸货的时候,萧安又清点了一遍货物数量,倒像是乐在其中了。
徐贺从车上跳下来,仰头竟看到一座两层楼高的楼房,横竖两块店招,都写着“有家客栈”,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得清楚。
再看敞开的门脸,直接能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桌椅,以及正对大门横着排列的前台。
前台后面的墙上钉着一个木框,木框里嵌着两块可以滑动的木板。
前一块是“酉”,后面一块“三”,中间又有固定的“时刻”两字,合起来便是酉时三刻。在这时辰之侧,还有稍小的活板上抄着“己巳年丙寅月庚寅日二月十六”,以及当天的宜、忌。
不等徐贺走到门口,跑堂的已经迎了出来,躬身行礼:“客官,欢迎光临。”他又道:“里面请,可有随身的行李要小的效劳?”
徐贺已经将萧安视作打杂、长随了,理也不理跑堂的。他迈步进门,却见这堂屋打通了两栋楼房,比外面看着还要更大些。在大堂两头都摆放了五七套细木桌椅,零零散散也坐了几个客商模样的人物,却只是在喝茶说话,没有饭菜。
——哼,果然生意惨淡!连个吃饭的都没有!
徐贺心中暗道,信步走向前台。
前台后面站着一个少年,似乎有些面善,仿佛哪里见过。他一直脸上堆笑,像是招待熟人一般。
“先生您好。”那少年等徐贺走近,打躬下去:“小的陈翼直,正是此店掌柜。您在店中有任何吩咐,只管唤小的便可。”
“你认得我?”徐贺有些吃惊。
陈翼直笑道:“尚未有幸得知先生尊号。不过先生既然进了此门,咱们便是有缘了。”
徐贺干笑一声,原本内心中的排斥感也消减了不少。
陈翼直指向台面上放着的水牌,上面有各个客房的标价,以及剩余的房间数量。他道:“先生是头回来?”说罢,他便为徐贺介绍起各等客房的配置和优点。
徐贺一看标价,不由咋舌,心中暗道:我就说那小子不懂经营!哪有客栈收这么高价格的?如此一来谁还住这儿?若是让我自己出银子,打死也不住!
他掏出一纸文书:“这是你们大掌柜给我的。”他也不知道徐元佐在行里的头衔,只说大掌柜多半不会错。
陈翼直一愣,心道:大掌柜从来不管事呀,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有客人要来?他双手接过书信,展开一看,登时笑得更灿烂了:“原来是经理的贵客,怠慢怠慢。”他将书信收好,又笑道:“请您这边上楼,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第154章 住店(二)
跑堂的连忙过来,为徐贺领路。
陆鼎元正好进来,也被柜台暗后面的时辰牌子吸引了目光。他见掌柜的从柜台后面出来,为徐贺带路,心中不由钦慕:到底是自家开的客栈服务周到。
却不知道只要住在上等套间,掌柜的都必须亲自送到房里。
陈翼直在外人毫无知觉的情形下,已经扯了直通后院的铃铛,召唤伙伴前来顶班。自己走在徐贺身侧,顺便介绍套间的情形,让这短短几步路显得不闷。他生怕碰到嫌烦的客人,一路上都观察徐贺颜色。
多亏了这些日子的锻炼,察言观色的功夫日有长进。
徐贺紧跟着跑堂的进了门,顿时一股幽香扑鼻,绝没有别处客栈里的霉味。再放眼望去,套间自分内外,外间有榻,有圆桌,有两张太师椅夹着高脚茶几,正是个小小的会客厅。奴婢等人晚上就睡在榻上,与豪门势家的卧室、阁间并无区别。
徐贺朝里间走去,手指在桌面上看似不经意地划过,却落在了陈翼直的眼里。
陈翼直心中暗笑:果然是经理哥哥派来暗访的客人,我这些天生怕有掉落的浮灰,都叫人一个时辰一擦,看你能摸出什么。
徐贺进了里间,果然偷看手指,却见指尖上没有半点灰尘,心中暗道:算你擦得干净。
他索性放开面子,在里间的桌椅、床凳的木格之间摸索起来,不把手弄脏算是不罢休……最终只好罢休。
“客官,咱们这儿一日三五次打扫,绝不会落灰的。”陈翼直上前笑道。
徐贺撇了撇嘴,也不说话,往床上一看。被褥也是干干净净。素雅清香,摸上去挺括适手。
“我自己带了被褥的,若是帮你这儿省了,能退补钱么?”徐贺突然问道。
陈翼直接待的客人还不多,虽然也有客人要用自己的被褥,却没人提出退钱的问题。不过他终究是在徐元佐身边受了数月的商业熏陶。脑子里转得飞快,缓缓道:“客官,照理说您用自家被褥,是帮小店省了浆洗被套的钱……”
徐贺一听是这道理啊!眼中不由发亮。
陈翼直一笑:“不过小店可不愿如此。您想啊,小店每洗一床被套要给浆洗妇三文钱,床单两文钱一条。您住这店里一天,她便能得五文钱,于您是九牛一毛,于她却是一顿饭菜了。所以说小店还是愿见客人用店里的被褥。也好照顾乡里穷人。您说是吧?”
徐贺嘟囔道:“屁大点事,说得好像是天大的善举一般。”
“客官,对您是屁大点事,对她可不是天大的善举么?”陈翼直笑道。
徐贺觉得这少年也算是会说话,心情不由好了许多,脸上也缓和下来。他坐在床沿上暗暗使劲,床板不动分毫,不由吃惊:“硬木床?”寻常客栈哪里用这么好的木料?用竹子的都算不错了。
若是大通铺里。几块砖石堆砌,横搁一块木板。照样睡人。
“小店就算是三人房,用的也都是细木家什。”陈翼直笑道:
“啧啧,这得花费多少银两置办家什!”徐贺不由替儿子心疼。
“光是置办家什器皿,这个店就用了将近六百两。”陈翼直道:“东家只求客官们住得舒适,是真下了本钱的。”
徐贺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见桌上是上好的青瓷壶、杯。角落里有漆木的恭桶,架子上的水盆也是铜的。
“这些,就不怕打烂了?”徐贺指着这些细小,心中真正想问的是:就不怕被偷么!
陈翼直顺势取出一张清单,笑道:“客官您看。这上头都有登记,若是不见少了,请签个字。等您退房的时候,若是有什么毁损,只需照价买下便是了。”其他人在入住时是要多付一夜房钱作为押金的,徐贺因为拿了徐元佐开的介绍信,便免了这一环。
徐贺接过清单,果然见到上面写着某处某物,价值几何,清清爽爽。他更没想到,屋里就有笔墨纸砚,放在书桌上的文具小柜里,当下就签了字。
读书人和往来大商贾是有家客栈的目标客户群,日后口碑打开了,或许还要接纳朝廷官员。这些人群对文具的需求都较高,所以徐元佐才在上房里置办了一套文房四宝。在标房和三人房那边,则有公用的笔墨。
徐贺放下湖州笔,心道:难怪要花几百两,光这笔就得多少银子!
陈翼直收起了清单,见到陆鼎元,倒是认得他是陆夫子的儿子,必然不能睡外间当人小厮的,便道:“陆先生,您就住隔壁吧。”
陆鼎元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面子,顿时笑道:“你认得我?”
陈翼直道:“我等都是陆夫子教了几年的学生,哪里能够不认识您?”
“那你们倒是不认得我?”徐贺有些吃味。他外出经商一走一年,人面哪有陆鼎元这样走姑苏、南京的熟?
陈翼直搪塞过去,请徐贺休息,又带着陆鼎元去看房间,重复这么一套说辞。
跑堂的在有家客栈有个学名:客房服务员。这其中也有高低之别,级别高的可以进屋打扫,听从使唤。级别低的只能做粗活,帮着搬行李,送热水。
徐贺等他们都出去了,又走到窗边探看。
窗外正是客栈的后院,隐约能够看到堆货的棚子。后院里又有几栋小屋,从走进走出的人来看,该是烧水烧饭的厨房。这里做工的却都不是少年,而是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他们身穿统一的黑布短衣,看起来倒是有些规模。
正看着,却见萧安从后面的货棚出来,与店里一个少年看似颇为熟络。徐贺心中一动:是了,这里的管事都是那个逆子从朱里带出来,他们之间肯定都认识。哎呀,刚出门就欺负那萧安,倒是叫逆子笑话我!
尤其还是欺负未遂。
“安哥儿就放心好好睡觉,在这儿就跟园子里一样,哪里用得着叫你守夜?”走在萧安身边的少年道:“何况咱们还签了契书,明日你若是发现短少了什么,尽管叫我赔就是了。”
萧安沉默不语,倒是很放心自己人,关键是:“徐家伯伯叫我守夜……”
“以后这一路有得你守了。”那少年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萧安:“今日还是好生休息吧。对了,陈哥哥晚上要请你一起吃饭,你可别自家先吃了。”
萧安仍旧只是点点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第155章 赚吆喝
翌日一早,徐贺起床,拉了拉床头的绳索,结果清脆的铃铛声从外间传了过来。
这是召唤自己小厮长随的铃铛,徐贺拉错了。
于是徐贺换了一根,用力拽了拽。过了片刻,门口便传来客房服务员的声音:“客官,请问有何吩咐。”
徐贺过去开了门:“倒些热水来,我要洗漱。”
服务员已经总结了这些天的服务内容,很快提着半桶热水过来,麻利地倒进了铜盆里。又客气地问了徐贺对早餐的要求,等徐贺洗了脸漱了口出来,外间的圆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热腾腾的米粥和软饼。
原本这个时候,徐贺应该急急忙忙去检查货物。不过在儿子的地盘上,他倒是不担心货物出事。甚至暗中还希望出事……这样就可以好好教育一下那个目中无人的忤逆子了。
就在徐贺刚喝了一口粥,捏着软饼放进嘴里正待咀嚼,只听到一阵敲门声,就有人喊道:“徐家哥,你家元佐中了县案首!”
徐贺浑身一僵,任由软饼盖在了喉咙口,旋即一阵猛烈的咳嗽将他唤醒过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拉开了门,只见到满脸堆笑的陈翼直,以及相熟的邻居站在门口。
“你家元佐中了县案首!”邻居大哥热情叫道。
徐贺喉结滚了滚:“中了?案首!就他……竟然还中了案首!”
陈翼直眉头微皱,但是碍于徐贺的身份,也不好插话。昨天他还只道徐贺是元佐哥哥的贵宾,不过晚上跟萧安吃饭,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元佐哥哥的父亲,今日自然加倍奉承。
“真的中了!昨日郡城里传来的消息。”那邻居也是听到报信。但是深信不疑,倒是比徐贺还要激动些。
徐贺总算是考过试的人,知道掏出几个大钱谢人家连夜赶过来。然后嘛,他很想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却总觉得心里一团乱麻。
论说起来,儿子有出息应该是件高兴的事。然而为啥就觉得有些堵呢?自己的确算不上心胸开阔。但是嫉妒自己儿子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正想着,乍听到外面鞭炮声响,起身朝外走去探看。
原来是店里的掌柜、伙计们在门外庆祝,高声宣告:“本店贵客徐大官人令郎高中我县县试案首!”
徐贺脸上筋肉跳动:客人的儿子中了案首,你们也好意思拿出去大张旗鼓宣扬?
——不过为什么我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呢?
就在徐贺扶栏纠结的时候,二楼上几间客房的房门也打开了,走出些个客商打扮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想打听谁是那位案首的父亲。
本来客人也不多。三五个人互相一问,目标自然就缩小到了徐贺头上。
当下有人上前,笑吟吟行礼,自报家门,又问道:“您便是徐大官人吧?”
“正是区区。”徐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自身形象的。
“恭喜恭喜,令郎能够得中案首,可见阁下教子有方啊!”那人笑道。
“呵呵。”徐贺干笑一声。
“愿一闻教子妙方。”那人倒是不叫人讨厌。
徐贺突然满面杀气,凶狠狠道:“就是一个打!狠狠打!不听话就打!不背书就打!打死再生!”
那来套近乎的客商打嘴角抽搐。呵呵干笑两声,缓缓退开了。
徐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轻松了许多,好像真的狠狠揍了徐元佐一顿。
……
“阿嚏!”
徐元佐轻轻按了按鼻子。
罗振权侧头道:“可是到处跑中了风寒?我看你老是喜欢站在船头吃风。”
徐元佐摇了摇头:“只是鼻子痒,大概进了灰。”
罗振权不以为然,嘟囔一句:“一天擦三遍都还有灰……”旋即又埋头跟自己的文化教科书做斗争。
为了照顾这个老海贼的年纪,徐元佐并没有叫他读四书五经,甚至连三百千的启蒙教材都没读完。径直给他收罗了百十来个最最常用、字形简单的字,叫梅成功教他读写。每日只需记住十个字,积累下来也颇有可观。
起码罗振权已经觉得自己大有长进了。
徐元佐拍了拍案上的书册,振起一团灰尘。
这些书里有准备考试的时文制艺,也有书肆买来的经商宝典。
相比之下。经商宝典更加有意思。
嘉靖年间商业繁荣从量变到了质变,商人的社会地位一涨再涨。而原本就有文化崇拜的中国商人,赚钱之余,不甘寂寞地编写起了商业著作。这些著作大部分都是偏向于商业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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