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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白若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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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咳了一下,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主子!”众人惊慌。
也不知道当时是如何想的,偏要约定好在城门口处见面,还特意叮嘱留下一辆马车藏身,没想到却遇到莫名其妙的一群主仆。
一想起刚才踹他一脚的姑娘,还有那道“善意”叮嘱的目光,足以把他气死算了。
曾几何时,他受过这种委屈!
他深吸口气,说:“水……查出是谁的人了吗?”
为首者犹豫片刻,摇摇头,说:“追上了,但是死了。”他犹豫片刻,进言道:“主子,你莫要再以身试险,归根到底想让主子出事儿的无外乎那几个人。”
男孩咬住下唇,眼眶发红,默然的眼底染上一层薄雾,没有多言。
如若那几个人之中,有一位是他最为看重的父亲呢?
大夫帮他包扎好伤口,心里叹道:终归是孩子,难掩心底的情绪。
这世上敢弄他们家主子的人确实不多,但是小主子此次之所以宁肯受伤也要让对方露出马脚,无外乎是想试探那人是否真要会要他的命吧。
很多时候事实很简单,但就是愿意去相信。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皇权争位哪一次不是骨肉相残。
眼前受伤的男孩竟然是欧阳皇后小儿子。
哎……侍卫垂头,一位年龄长的老者安慰道:“也未必就是……”
“别说了。”男孩低吼:“带我去城外寻表哥,年后我就南下找穆侄儿投军。四哥生死未卜,我总是要好好活着,总不能便宜那贱人母子。”
自出京后,他便一路被人追杀,但是知晓他离京的人除了宫里头那几位,还能有谁。若是真下落不明,搞不好还会被扣在他功高震主的外祖欧阳家头上。
上个月,宫里四皇子意外坠马,很多证据表明和贤妃娘娘李氏所出五皇子有关。圣人却故作漠视,执着的为五皇子开脱,令人寒心。因此皇后娘娘决定把幼子送出京城。
百姓眼里靖远侯府权大势大,皇后娘娘三子傍身,后位稳如泰山。圣人心底却是欧阳家功高震主,皇后娘娘心思狡诈,三个儿子都不如他如今所爱贤妃的五皇子来的讨喜。
南域战事将起,统领将军是靖远侯府二房嫡出长子欧阳穆,皇后娘娘借此缘由先斩后奏,将小儿子送出京城。只要送出一个嫡子,圣人便不敢赶尽杀绝。否则就算他心爱的五皇子坐上皇位,手握重兵的欧阳家也可以另外拥立新君,寻个欲盖拟彰的理由杀回京城。
从南城回家的白若兰先是去看望母亲,碰到了李嬷嬷,两个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的撇开头。李嬷嬷戳在隋氏床边,模样恭敬讨好。
白若兰蹙眉,问道:“嬷嬷来啦。”
李嬷嬷一怔,笑道:“老祖宗听说姑娘把夫人安置在这里,便叮嘱我过来看看。这处宅子虽然离崔大夫家很近,但是常年无人居住,怕姑娘和夫人住着不适。”
白若兰哦了一声,小心观察她娘。发现她娘并未有什么厌弃不满的表情,顿时心里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她这个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善,任人摆布,别人待她多不好,事情一过就忘记了。
“兰儿回来啦,你稍后便和嬷嬷回府吧。切莫让母亲挂心。”
白若兰想反驳什么,发现娘亲轻轻摇了摇头,便没有多说。祖母不喜娘亲,却是真心为她……昨个她冒然闯了祖母的宅子,从道理来说本是应该先去给祖母赔不是的。
她不愿意娘亲思虑过重,应声道:“女儿晓得。一会就和嬷嬷回去。”
李嬷嬷明显松了口气,老太太想念孙儿,一大早就催促她来接呢。
俗话说迎面不打笑脸人,白若兰见李嬷嬷识趣的带来许多安置物品还有药草,便没有追究什么。安置妥当后服侍母亲睡去,留下绣红看守,自个随同李嬷嬷一起打道回府。
抵达后发现大门口处有些乱,外院李管事吩咐着几名壮汉搬东西。白若兰带着纱帽下车,随后上了小轿子。她命人停轿,掀起帘子问道:“李管事,家里来人了吗?”
李管事擦了下额角汗水,说:“老爷提前回来了。”
“我爹?”白若兰声音里难掩一抹兴奋,说:“那姑姑呢。”
“姑奶奶的车队尚在城外驻守。据说是姑爷有些事物要处理,暂时没有进城。老爷惦念老母亲和夫人姑娘,便先回来了。”
“哦。”白若兰眨了眨眼睛,眼底带笑,她爹怕是知道她娘被送走的事情,还不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里能忍着不回家。
小轿子一路奔向老太太的院子,白若兰被人搀扶下车。她刚才在母亲处重新梳洗过一番,亮粉色的袄裙衬托着一张白嫩的脸蛋特别光彩耀人。
她慢吞吞的走入门,见祖母和父亲正围着圆桌吃饭。
老太太见孙女归家,喜上眉俏,和颜悦色的说:“我的宝儿,快来祖母身边坐着。”至于她从何处来,到底发生过什么完全抛之脑后。
祖母装糊涂,白若兰自然不会傻了吧唧触霉头。她甜甜的叫了一声祖母,便主动入座,皎洁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埋怨道:“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呢。”
白崇礼早就想把女儿抱入怀里仔细看看,碍于母亲在场,故作姿态的扫了一眼孩子,说:“真是淘气,怎么可以让祖母等你午饭。”
白若兰挑眉,盯着父亲。爹爹好儒雅,柔弱的眉眼,俊秀的容颜,还有那一双透着几分心不在焉的眼神。他精神不好,衣服上满是灰尘,怕是路上不曾休息过。
“成啦,你别说她了。她也是担心自个娘亲么。”老太太反而替白若兰说话。
提起妻子,白崇礼眼底的忧色更深,他本是想先去看望妻子的,又怕因此母亲更加生气,后来听人说妻子已经安置妥当,便先回府了。
他身体不好,考上举人后没有继续进京赶考,而是帮助大伯打理家中事物。此次去南方办完事后沿路给妻女带了好多玩意,没想到突然收到姐姐信函,绕路去和姐姐姐夫一行人会和,此时距离他离开边城竟是过了有大半年之久。
一个月前他听说兰儿病重,妻子被母亲送到乡下养病,整个人顿时蒙了,只觉得心脏疼的不成还大病一场。病好后顾不得姐夫拜托的差事儿,一路赶回家……
好在眼前的女儿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妻子也无大碍。
若是妻女出事儿……白崇礼目光阴沉,他完全不敢想自个该如何活下去。
家里的矛盾,似乎不能再一味的逃避了。
第6章
白老太太年事已高,她见儿子和孙女都陪在身旁吃饭,心里那点对儿媳妇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她盯着儿子,越看心情越好,连带着多要了一碗稀粥。
午饭后,她躺在太师椅上,听着儿子回话,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白崇礼吩咐丫鬟拿来枕头和棉被,亲手给母亲安置好,方安心离开院子。他前脚踏出门台,便一眼看到女儿明晃晃的裙角,不由得失笑,往拱门走过去。
“兰儿?”
白若兰一怔,蹭着墙边探出个脑袋,望着爹爹一脸柔和的笑容,顿时没形象的扑过去,差点将父亲扑倒在地。
“爹~~~”娇气的声音蔓延在这寒冷的冬日,平添出几分暖意。
白崇礼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没午睡?”
白若兰点了点头,拍马屁道:“想爹想的紧,哪里舍得睡。”
白崇礼心里一暖,他弯下腰亲手将女儿袄裙下摆的杂草弹掉,望着女儿,说:“我吩咐了人准备马车,咱们一起去看你娘吧。”
白若兰嗯了一声,她娘亲若是晓得父亲回来,怕是整个人都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见到爹爹吧。自打她有记忆以来,这还是爹离开娘亲最长的一次。若是爹在娘身边,娘也不会病的那么重。
父女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白若兰年岁渐长,按理说应该避讳父亲,可是她自小在边关长大,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孩子,没那么大的规矩,所以此时白若兰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在父亲身上。
白崇礼望着女儿猫似的懒样儿,舍不得责怪她,便任由女儿一会蹭蹭他肩膀,一会拽拽他衣袖,对于他真是稀罕得不得了。他笑着摇头,心里感叹在外面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想念妻女。
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白崇礼低下头,发现怀里的女儿半眯着眼睛,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儿,吩咐丫鬟准备薄被,轻轻的放在女儿身上,大步走入内院。
女儿真是大了,没走几步他便觉得呼吸不均。孩子刚生下来时候的红猴子样子仿佛还在眼前,转眼间就长大了呢。
隋氏听闻夫君要来看望自己,顾不得身子早早起来梳头,她知道白崇礼不喜欢女子浓妆艳抹,所以只是稍加粉黛,但是她底子好,不过是抹了点粉就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靓丽逼人。
隋氏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又看,满意的坐在床边侯着夫君,脸颊莫名染上一抹红晕。白崇礼一进入就看到眼前的情景,午后的暖阳顺着书桌旁边的窗户映射进来,落在妻子娇艳如花的脸上,透着一抹诱人的光华。他的妻子,嗯,他的女人如梦如幻,令人痴迷。
“崇礼。”一道浅浅的轻唤,好似羽毛拂过心田,痒痒的。白崇礼干咳一声,他差点失手把女儿掉在地上,急忙低下头先把女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边、隋氏亦坐在床边,下人们见状早就纷纷出去,将门紧闭。
两个人对视着,脸颊红扑扑。虽然是老夫老妻,却也是小别胜新欢呢。白崇礼把手覆盖在妻子柔软的手背上,轻声说:“岚馨,可曾想我。”隋氏全名,隋岚馨。白若兰的兰字本来就要用母亲的岚字,后来被老太太否了,定下兰花的兰。
白崇礼夫妻喜欢养花,尤其情忠兰花。兰花又寓意脱俗圣洁,全家为女儿定下兰字,易是觉得他们的孩子独一无二,堪比佳人。
隋氏垂下眼眸,手背上的温度有些热,夫君的指尖摩搓着她的手背,带着说不出来的粘度。她不好意思的抬头,对上白崇礼越发炽热的目光,脸颊通红,又把头垂的老底。
隋氏看起来柔柔弱弱,加上生病越发瘦了一些,整个人仿佛随便一捏就会碎掉一般,令白崇礼心里发燥,真想一口吞下这令他念了许久的娇妻。
“崇礼……”她才开口,便感觉眼前一黑,男人依然探身过来堵住了她的红唇。半年多未见,白崇礼浑身硬的要死,憋了许久的*无从发泄,齿间咬着妻子的舌尖,一下一下恨不得立刻把她扒光了吃掉。
隋氏娇声拒绝两下,便臣服于丈夫落在自个身上游弋的双手。她娇喘连连,胸脯起伏,衣衫被白崇礼拨弄的略显凌乱,耳边碎发落了下来,映入在白崇礼眼里显得更加妩媚。他在外面守身如玉,此时只觉得血脉贲张,特别想要妻子。
“嗯呢……”一声叮咛响起,隋氏大脑一片空白,立刻推开丈夫,站起来整理衣裳。白崇礼也才意识到女儿还在呢,干咳一声,扭过头看向睡眼朦胧的女儿。
“兰儿?”
白若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责怪道:“爹怎么不早叫醒我。”
白崇礼尴尬的望着女儿,佯怒道:“半年不见,脾气倒是见涨,嗯?”
白若兰扬起唇角,娇笑道:“我想咱们一家三口难得团聚,不愿意错过么。娘?”她四处张望,问道:“娘亲呢?”
白崇礼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定是吩咐人准备糕点去了。你怎么出汗了,稍后洗一下。”
“嗯。”她穿着衣服盖被子,不出汗才怪。
隋氏稳定好情绪,这才好意思再次走入内屋,说:“绣红打水去了,你们都洗把脸吧。”
“好哒。”白若兰痛快应声,抬起头看到爹爹目光直直的盯着母亲,摇摇头,说:“爹爹。”
白崇礼回过神,脸上一热,道:“嗯?”
“娘都快被你看的抬不起头了。”白若兰小声抱怨。也难为祖母讨厌娘亲,任谁都不喜欢整日里让自个儿子失魂落魄的女人吧?
白崇礼和隋氏被女儿打趣的弄了个大红脸。
白若兰大大方方的跳下床,说:“娘,快过年了爹不会再出门,你们抓紧给我生个弟弟吧。”
噗……白崇礼才喝一口茶,立刻喷了一地。
白若兰回头看他,皱眉道:“爹,你都不晓得没有弟弟,娘亲心里多么难过。”
“咳咳。”白崇礼无语的说:“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不管?若是此次不是我管的多,爹爹以为此次回来会面对什么境况?”白若兰很认真的说。
隋氏见夫君面露尴尬,急忙拍了下女儿后脑勺,说:“姑娘家还知道羞吗!管起爹娘房中事!”
白若兰委屈的撇着嘴角,道:“娘可知晓我是多么担心您么。您就那么躺着,生死未卜,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爹爹又不在身边……呜哇。”说着说着她就又仿佛回到了梦境里面。娘亲死了,父亲出家,祖母离心,她只好住在姑姑家,后来还被男人骗……
隋氏见状,心疼的揽着女儿,想起这半年来受的苦,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更何况娘亲心里想弟弟想的都魔怔了!若不是那些胡言乱语,祖母为何送娘亲走。”白若兰哽咽的说。隋氏一怔,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弟弟?”白崇礼隐约听出几分不对劲,问道。
白若兰用力点头,说:“娘亲说我有弟弟,但是被人偷走了。娘亲心里定是想要生弟弟,如果我有了弟弟,祖母也不会老和娘亲较劲。归根到底还是爹的错,你让娘亲生个弟弟不就完了。”
白崇礼大惊,脸色苍白,盯着妻子结巴道:“你……你……”
隋氏眼神模糊,慌乱道:“别听兰儿瞎说,什么弟弟?她哪里来的弟弟!兴许是我吃药吃的糊里糊涂,才会妄言,被这丫头听了去就当真了!”
“岚馨……”白崇礼轻声念叨,眼底满是心疼。
“反正若是爹爹不能让我有弟弟,咱们家总是没法安宁的。”白若兰想的简单,娘能生下她,自然可以再次受孕。身体不好调理便是,大家总是要把目前最要做的事情定下来才是。
照她说,若是娘亲不怀孕,爹爹就不要出去当差儿,否则祖母那边永远没法交代。总不能最后白家绝户,还真是因为她的娘亲吧。众口铄金,这种名头压下来,那是一辈子的罪孽,谁能安心!
白崇礼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竟是不如兰儿,这些年来,总是逃避面对母亲和你之间的问题,认为我用真心待你,母亲那里便你替我委屈一些,不曾想差点害我失去你。岚馨,过了年后我不走了,就留在家里,若是一年内还无法……我就去和族里商量过继个男孩,总是不能再让别人再拿此事儿污蔑与你。”
“崇礼……”隋氏扑入丈夫怀里,默默流泪。白若兰见状退出内屋,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娘亲可以怀上子嗣,为她生一个亲生弟弟。
屋内,白崇礼紧紧的拦住妻子柳腰,鼻尖伏在她的额头轻轻蹭着,小声道:“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隋氏身子一僵,硬声道:“岚馨听不懂夫君在说什么。”
“馨儿……”白崇礼呢喃的说:“那个孩子、我们的儿子……儿子啊……”
第7章
白崇礼紧紧的搂着娇妻,每一言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刀片,一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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