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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明媚-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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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沉香阁的内室,一位小姐拿着书坐在窗户边上,刘娘子带着几个绣娘上去行了一礼,就见那小姐抬起脸来,刘娘子只觉面前似乎有霞光熠熠般,照得睁不开眼来。
“这便是我们家十小姐。”管事婆子笑着介绍:“快些来量身子罢。”
明媚笑着站了起来:“有劳各位了。玉箫,快些沏茶,送几碟点心上来。”
刘娘子见着明媚如此客气,不免惊诧,这位十小姐与那位九小姐年纪相仿,可待人处事完全是两种风格。明媚很是配合的让绣娘们给自己量了身子,又听着刘娘子推荐点了几件衣裳。刘娘子出去的时候,明媚还叫玉梨给绣娘们每人发了个如意荷包:“这大过年的要辛苦各位了。”
这春节里头回雪坊生意本来很是冷清,可英王府的赏梅会帖子一发,回雪坊昨日就有不少生意上门,竟是比素日还要热闹,京城里的贵女们一个个都想把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要在乔景铉面前露个脸儿——这哪是赏梅会,分明就是赏人!
刘娘子心里暗暗好笑,英王府乔世子英俊无俦可是在京城闻名了的,各府夫人都卯足了劲想把自家女儿送进侯府去呢!这种游园盛事英王府最好每个月都有一次,那回雪坊可会赚得盆满钵满!
“十小姐委实客气。”刘娘子手中紧紧的攥着那个荷包,心里头估摸着里边的银锞子该有半两重,这打赏还真是丰厚。
几个人从沉香阁走出来,刘娘子对着那管事婆子道:“妈妈辛苦了,我们一定会在十三之前赶制出来,就请老夫人放心罢。”
管事婆子一脸的笑:“放心,刘娘子做事素来是个稳妥的,老夫人自然放心!”说完拿了一双眼睛望着刘娘子,里面有意味深长的神色。
何娘子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心中暗暗骂了一声“老刮子”,从系在腰间的荷包里抽出明媚打赏的那个银锞子塞到管事婆子手里:“还请妈妈帮我们回雪坊在府上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多来裁几身时令衣裳。”
管事婆子用手摸了摸那银锞子的大小,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笑着把刘娘子等人送出了柳府的角门。
一出门,何娘子就朝身边的几个绣娘瞪了一眼,几人也不需她交待,已经把刚刚明媚打赏的银子交了出来,虽然觉得有挖心般的痛,可架不住刘娘子乃是掌针娘子,若是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裁退了,一家老少的生计就成问题了,所以再心痛也只能乖乖的交了出来。
第二日明媚一早去给柳老夫人请安,在玉瑞堂里却遇着了父亲柳元久。
柳元久在初九就已经走马上任,每日里早出晚归,明媚竟是有几日都没见着他了。前世都说朝九晚五辛苦,等到了大陈皇朝,明媚才知道其实那些根本谈不上辛苦。衙门里都是卯时就要点名,所以才有“点卯”、“应卯”之说,而这卯时初刻却是五点整,天都还未大亮。
“父亲,你也来给祖母请安了?”明媚望着父亲笑了笑,心中知道柳元久该是溜过来看杜若兰的,这两人在云州时总是腻歪在一处,现儿回了京城,柳老夫人将杜若兰挪进了碧纱橱保护起来,反而让他们没得见面的机会了。
柳元久冲明媚慈祥的笑了笑:“明媚你也起得甚早,孝心可嘉。”
“父亲今日不要应卯?”明媚调皮的笑了笑,瞧着柳元久的脸渐渐的红了几分。
“皇上昨日说身子有微恙,今日不上朝,所以得了空,衙门那边可以晚些去。”柳元久望了望坐在主座上的柳老夫人:“母亲,若兰一切还好罢?”
柳老夫人笑着答道:“如何会不好?吃得好睡得好,瞧着脸都圆了!倒是你……”柳老夫人心疼的看了看柳元久:“怎么却瘦了些?”
明媚坐到旁边心中暗道柳元久的消瘦还不是心理压力大?现儿他看似风光,实际上远远没有做云州知府时那般轻松惬意。那时候在云州他就是老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现在身居朝廷中枢机构,反而束手束脚,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因为身后就是万丈深渊,而脚下却又是如履薄冰,根本不敢放开手脚大步往前走。
“两部里头每日都有不少事情要做。”柳元久每天皱到一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总怕做错了会被人捉住把柄。”
“元久,不管现在朝堂里如何议论你,你只管放开手脚去做事情,用不着这样畏手畏脚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是你站在这个地方就怕了,别人会如何轻贱于你?你是柳府的男儿,自当用自己才能去博个封妻荫子,如果一点风险都不敢冒,那何必回京任职?不如就继续在云州府呆着做你的土皇帝!”柳老太太见儿子叹气心中不爽,就劈头盖脸好一顿说,震得柳元久脑子嗡嗡作响。
“儿子知道了,谨遵母亲教诲。”柳元久突然心里一片轻松,母亲说的不无道理,自己许是过分谨慎了些。
“你去看看若兰便去衙门罢。”柳老夫人见柳元久的脖子伸了老长,心中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即便今日不用上朝,也别去晚了。”
看着柳元久快步走进玉瑞堂左边那条小道,明媚抿嘴一笑:“祖母,也就是你才能说得这般痛快淋漓呢。”
“本来就是如此。这世上,若是你一味退让,定会让别人小瞧于你,若是始终是一种意气风发的姿势,人家不知道你底细,反而不敢来招惹你。既要信息妥当,又要无所畏惧,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柳老夫人眼里有着一抹坚毅的光芒:“这人生如战场,自是要意气风发又要谨言慎行,两者兼备则无所畏惧。”
“老夫人,光禄寺卿家有人递了拜帖进来,说是他府上小姐要来拜访老太太和十小姐。”就在柳老夫人拉着明媚的手说得起劲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管事娘子,手里拿着一张拜帖呈了上来。
“光禄寺卿家?我们素日里都来没有往来的,今日怎么便无缘无故的来拜府?”柳老夫人拿着那张拜帖看了下:“人可来了?还是先派人送的拜帖?”
“回老夫人的话,马车已在柳府门口,想来那小姐已经来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明媚蓦然便想起一个人来,是不是刘玉芝来了呢?这京城里边,自己也就只认识玉芝了!想到这里,明媚向柳老夫人行了一礼道:“祖母,那小姐闺名可是唤作刘玉芝?”
柳老太太拿着拜帖又看了下:“确是,媚丫头,是你的故交?”
明媚兴奋的点点头,用盼望的眼神看着柳老夫人:“她是我在云州府的手帕交,一起坐船来京城的,光禄寺卿是她的外祖父。”
“那就速速差人去请了进来。”柳老夫人朝那个管事娘子点点头:“切忌不可怠慢了贵客!”
不多时,刘玉芝便带着金柳金梅和一个婆子走进了庆瑞堂,向柳老太太请过安,便在曼青的引导下坐在左首的椅子上。柳老太太仔细打量了下,倒也是个知礼的丫头,一举一动无不符合大家闺秀的举止,坐在那里娴静大方,目不斜视,身子笔直。
“哟,好个俊俏的丫头。”柳老夫人瞧着刘玉芝,微微笑了笑:“光禄寺卿左大人的外孙女?”
“是。”刘玉芝低声应了一句,瞧着柳老夫人目光灼灼,颇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往明媚身上瞧。
明媚笑了笑,对着柳老夫人道:“祖母,玉芝不似我是个顽皮的,她十分害羞,祖母你可别吓了她。”
柳老夫人吩咐曼青端茶给刘玉芝:“看媚丫头说的,好像我就是那青面獠牙的鬼怪一般!”笑着望了刘玉芝一眼:“左大人,左老夫人身子可还康健?”她嘴里问着话儿,心里头却在暗地里思量着这位刘小姐怎么会单独来柳府找明媚,究竟是怀着什么心思。
人的举动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总是有自己的考虑与思量,这位刘玉芝小姐来京城投靠外祖家,怎么才这么些天便跑来太傅府了,莫非找明媚只是一个借口?柳老夫人瞅了瞅刘玉芝,心中不免有几分戒备。
试探着与刘玉芝说了些话,又觉得她十分单纯,不似是有心机的,柳老夫人越发迷惑了起来,见着明媚与刘玉芝互相眨着眼睛,坐在一块儿,手指摇摇,知道两人有体己话儿要说,索性也不留她们:“媚丫头,你带着刘小姐去你那玩,不用在这里陪我这老太婆了。”
明媚得了放行牌子,心中暗道柳老夫人算是体贴人的了,朝她行礼以后便带着刘玉芝走出了玉瑞堂。
“太傅府真是气派。”刘玉芝四处看了看,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瞧着地盘儿,可真大。”
天子脚下,寸土寸金,只不过柳老太爷乃当朝正一品,柳氏满门天子重臣,倒也算有点权势,所以还能建个大宅子,加上后街那户人家搬走,正好又给柳府腾了块空地出来,这就显得更大了些。瞧着刘玉芝那羡艳的眼神,明媚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是碰巧后面那户人家要卖地罢了。”
“总之,比我外祖父家大了许多。”刘玉芝微微叹气。
明媚转脸看了过去,虽然刘玉芝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明显的看得出来她眉眼之间的惆怅:“玉芝,你外祖父家对你不好吗?”
“没有的事情,他们对我很好。”刘玉芝脸上有略微的惊慌:“明媚,你别担心,外祖母和舅母都对我很好的。”
可她身边的金柳已经忍耐不住,大声的说了出来:“姑娘,你为什么瞒着柳小姐呢?他们……分明就是在欺负你!”一边说,一边气嘟嘟的翘着嘴,眼圈儿都发红了:“原本想着来京城可以过点安生日子,却没想还不如在云州呆着,好歹发嫁了二小姐,就只剩大姨娘和她那个小的了,再捱得两年,出嫁了也就没事了,可现在……”
“现在怎么了?”明媚听着金柳那话里有话,不由得有几分焦急:“究竟怎么欺负你了?玉芝你快说说,若真是欺负你,我怎么着也该替你想个法子才是。”
寒风吹过,树枝上簌簌的掉下了些雪花,飘到了刘玉芝的头发上,她转过脸来,一片凄清的颜色:“明媚,你得帮帮我。”
原来这刘玉芝的外祖父任光禄寺卿,是一个正四品的闲职,几个舅父虽在也任着四品五品,可放到京里一比,不过是芝麻大的官儿,难得有人能瞧上眼。这次刘玉芝上京,原是李同知夫人打算着看能不能打点着送她去进宫候选,结果舅母们个个以为她带了不少的钱财来京城的,一味的试探她究竟有多少身家,到了外祖父家堪堪才过了二十多日,刘玉芝梳妆匣里值些钱的东西都被几个表姐妹弄去了大半,就连明媚送她的一支簪子都差点没有保住,还是金柳拼力护着梳妆匣子,假说是一位长辈所赠,这才没有叫她们得了手去。
“明媚,不瞒你说,我来京城之前,母亲给了我一大笔钱叫我放钱庄去存好,可是到了京城才知道束手束脚,放到身边又不妥当……”刘玉芝的眉尖蹙到了一起:“我今日把那些值钱的倒都带了过来,可那赶车的是舅母的人,若是见我要去钱庄,定会去禀报舅母,恐怕这些钱财都保不住了。”
说到这里,刘玉芝不禁打了个寒噤,想起了大舅母那张圆圆的脸。她瞧着该是个和善的,可说起话来就如用刀子割着肉般痛。今日她见自己要出去,叼着一根银签子在嘴里,皮笑肉不笑:“哟,外甥女儿在京城里竟有要好的?也不早些告诉我们,还让我们为你操这么大一份心!”一边拿眼睛偷偷看了看刘玉芝的穿着,心中掂量着究竟还能在她身上捞多少油水。
这刘同知虽是五品的官儿,但在云州就是土皇帝,比京城里的五品可要神气多了,手中不知道攥了多少银子呢。这外甥女来京城的时候,瞧着好几个箱笼,里边的衣裳件件精致,自己的女儿都没穿得如此好呢。
只不过来了二十多日以后,东西渐渐的少了,也不见她还有什么金贵物事,左大夫人总觉得外甥女儿肯定有什么金贵的物事没拿出来露脸,可却总不好逼得太过,心里想着细水长流的来刮比较好,于是堆着一脸笑:“要不要舅母陪你出去?”
刘玉芝赶紧摇了摇头:“舅母,我去柳太傅府找我的手帕交姐妹。”
听了这话,左大夫人不免泄了气,她倒是有心想要与柳太傅府攀交情,恐怕柳家的门房都不会替她递名剌儿进去,瞅了瞅刘玉芝:“那你自去罢,见了柳老夫人替我们问安。”顺便又瞅了瞅刘玉芝身上那件簇新的披风:“这衣裳可真不错。”
回想到这里,刘玉芝抬手望了望自己身上的披风,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明媚见她那披风破旧,上面的毛边都磨得秃了,被雪色映着,亮亮的发光,用手捻了捻那披风的衣料道:“你什么时候有件这样的衣裳?如此破旧了,还穿着上京,可不叫人看了笑话?”
听到这话,刘玉芝一顿,低下头去,站在另一边的金梅也红了眼圈:“柳小姐,你也知道我们刘家虽然比不上柳府,可我们家姑娘何曾穿过这样的衣裳?因为今日要出来,我们姑娘特地穿了新做的披风,可刚刚出了主院就被表小姐夺了去,说要和她换着衣服穿!”
刘玉芝低声道:“金梅,别说了,这点小委屈我暂时受着,谁叫我是寄住在舅舅舅母府上呢!”抬起头来朝明媚勉强一笑:“我是想来拜托你一件事儿的。母亲交给我的那些钱财,我自己是没有机会去钱庄存着了,你可有时间帮我去存入钱庄?”
明媚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玉芝,那可是你母亲给你的积蓄……”
“柳小姐,你是不知道了,若是再不把这钱带出来,过得几日,那几个舅太太恐怕就会打着主意来翻箱笼了!这几日,她们总是带了一帮丫鬟婆子来姑娘屋子里边,口里说是看看要有些什么添减,眼睛里可把我们姑娘的箱笼都瞧了个七七八八。幸得太太给的,大部分都是银票,姑娘都贴身带着的,倒还不是很显形,否则早想着法子来抠钱了!”金柳越说越气:“今日那舅太太还想跟着出来,还不是怕我家姑娘去把银子给存了?我们家姑娘说是来柳府,她自知认不得门,这才放了姑娘出来,出门前还派她身边的婆子和那车夫好一阵说话,还不是要他盯紧些!”
明媚听了这些话,半天合不拢嘴:“玉芝,你竟然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可我只是一个外人呢,这些钱不如交给你外祖母,你总归是她的外孙女,她总会要护着你一些罢,更何况这钱是你们刘家的,谁又能那么没脸没皮的来侵占外甥女的东西……”
刘玉芝紧紧握住明媚的手,眼中含泪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只相信你,明媚,今日我把那些都带了过来,你若是能出府就帮我去钱庄存着,若是我要用了,我自会派金柳金梅或是我贴身妈妈来柳府找你。”
明媚听得心酸,连连点头:“既你这般信我,我定不负重托。”
“秦妈妈!”刘玉芝回头招呼了声,那个一脸憨厚模样的仆妇就走了过来:“姑娘,我就等着柳小姐答应呢,这回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
把刘玉芝带来的金银财物交割清楚,明媚叫玉箫取出一件新披风:“玉芝,在云州府四夫人替我添置了些新衣裳,这件披风不巧做长了些,穿着竟拖到地上去了!你身量比我长些,穿了刚刚好——你可千万别嫌弃我这旧衣裳!”
刘玉芝心里知道明媚是在变着法子送东西给她,虽然有点微微的尴尬,心里却一团温暖:“明媚,你别这么说。这披风我也不能要,若是我穿着回去,过几天恐怕也不会是我的了,平白费了你这片心。”
明媚想了下,叹了口气,叫玉箫取把披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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