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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后-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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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济王妃米氏对小儿子的继妻,始终不是很满意:一来济王妃一直对亲侄女小米氏被休出门感到遗憾;二来肃郡王妃冯含烟,乃是济太妃亲自挑的,这中间根本没让济王妃插手!
所以哪怕肃郡王妃对济王妃非常尊敬,但济王妃始终不怎么喜欢她。
这会宫人吞吞吐吐表示:“似乎是受不住济王妃的话……”
太子妃婆媳三个全部瞬间脑补了济王妃长年折磨儿媳妇的种种歹毒手段——太子妃跟米氏原也没什么交情,但因为老济王的缘故,对六房一直是比较和气的,此刻也不禁沉了脸:“米氏发什么疯?!别人家的女儿就不当人看是不是?!”
太子妃虽然对庶媳非常严苛,但对嫡媳可是各种维护疼爱,甚至于亲自教儿媳妇妒忌的,当然很看不惯济王妃虐待正经媳妇,正好两个媳妇都在跟前,便吩咐,“你们两个去一趟济王府,打听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家可容不得随意糟蹋晚辈的事情——尤其蓝儿好不容易盼来的嫡长子这才要满周吧?!结果亲娘居然没了,这算什么事?!”
肃郡王妃去年三月里产下一子,现在也是三月,算着过两日就要摆满周宴了,太子妃、楚意桐跟秋曳澜连贺礼都打点好了,谁想那孩子的周岁生辰还没过,倒就没了母亲——楚意桐跟秋曳澜虽然不对付,但跟冯含烟却没有过节,倒因为两人嫁进江家都是做续弦的,此刻颇有些感同身受,领命后郑重道:“母亲放心!媳妇一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秋曳澜也保证:“媳妇绝不会让十三嫂含冤于九泉之下!”
两人这么一番承诺,堂上的气氛都肃杀了几分——之前来报信的宫人想了想,还是弱弱的道了一句:“太子妃娘娘,两位郡王妃娘娘,其实……其实肃郡王妃没死!”
“嗯?”
太子妃婆媳愕然。
“……肃郡王妃吞金后不久就被陪嫁乳母发现了,那乳母恰好知道个偏方,赶紧让人去厨房找了把韭菜,强迫肃郡王妃生食下去!如今据大夫说是没大碍了!”宫人小心翼翼道,“只是肃郡王为此勃然大怒,如今正闹着要搬出济王府——济太妃年纪大了没精神,着人过来禀告,请太子妃处置此事,所以……”
其实江崖蓝有了郡王之封就该单独开府了,无奈济太妃跟济王夫妇都在,照这会的规矩,长辈过世之前,兄弟都该住一起,否则孝道上难免被议论——当然皇家例外——所以他们夫妇带着孩子依旧住在济王府里。
但现在济王妃都把儿媳妇逼上绝路了,而且这还不是济王妃头一次坑肃郡王,肃郡王忍无可忍也在情理之中。
“………………”婆媳三个无语了一会,太子妃方阴着脸道,“就算人没死,但既然小婶母要我来处置这事儿,总要知道下事情经过的!”
“媳妇这就去济王府!”楚意桐跟秋曳澜赶忙道。
妯娌两个把女儿暂留东宫,乘车到了济王府。这时候王府前院还好,后院那叫一个乱——到了正堂,世子妇管氏特意等在门口,照面之后见了礼,就压低了嗓子道:“这事情有些古怪,母妃被气得不轻,如今……”
“我们母亲气得也不轻呢!”楚意桐一听这话就觉得不顺耳,肃郡王妃好不容易抢了条命回来,你居然还说济王妃被气得不轻——被虐待的那个儿媳妇不是你,所以你安心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
当下就打断了管氏,淡淡道,“所以着我们过来问个究竟,就不劳十弟妹你多费口舌了!还请你带我们去见六婶,当面讲个清楚!”
管氏颇为无语,道:“八嫂,我是真觉得这事儿……”
“十弟妹,母亲还在东宫等消息,再说这事也不是我们可以处置的,说到底我们只是来跑个腿。你说是不是?”楚意桐不耐烦的再次打断了她——管氏知道再说也无用,只得郁闷的引她们朝里走:“母妃就在里头,请吧!”
秋曳澜瞥了眼正堂,却停步道:“八嫂既然去问六婶了,那我去看看小婶婆还有十三嫂?”
“随便!”楚意桐淡淡丢下一句,率先跨进门槛,管氏只好匆匆喊过一个管事:“你引十九弟妹去太妃还有十三弟妹那边!”
秋曳澜先去看济太妃,老人显然被这次的事情打击得不轻,精神不复矍铄,恹恹的躺在榻上,看到她来也没什么说话的兴致。所以秋曳澜请了个安就告退了。
再去看望肃郡王妃,恰好冯含烟醒着,见到她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先落下泪来:“十九弟妹,你怎么来了?”
“母亲喊我跟八嫂来的!”秋曳澜在榻边的绣凳上坐下,埋怨道,“你说你!什么事情不好说清楚,纵然六婶母性。子急,不是还有小婶婆、还有皇祖母跟母亲在?!你非要走这窄路?你想想十三哥,想想你们的孩子!你这么一气之下去了,叫他们父子怎么办?!”
“我何尝不知道这么做对不起他们?可是我也真是没办法了……”肃郡王妃才说了一句话就哽咽得讲不下去了——秋曳澜赶紧安慰——好不容易哄得她情绪平静下来,楚意桐那边已经跟济王妃谈完要走了,打发人过来问她:“娘娘您是这会就回东宫复命,还是?”
“十三嫂瞧着如今也不宜多谈,我还是告辞吧!”秋曳澜闻言站了起来,暗舒了口气,她知道肃郡王妃接下来是不会有事的,所以走得很干脆。
两妯娌再回到东宫,楚意桐禀告太子妃时语气明显带着怒意:“六婶母觉得一切都是十三弟妹无理取闹!只是媳妇请教十三弟妹怎么个无理取闹法时,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她从来没有训斥十三弟妹,十三弟妹就是在折腾!”
“她跟蓝儿好不容易才有了嫡长子,蓝儿又是个老实的,自她进门起就没纳过人!”太子妃怒极反笑,“夫妻恩爱,幼子在膝,还封有郡王妃之衔——年纪轻轻的放着这样的大好日子不过去寻短见?!米氏莫不是昏了头,这样的谎话也拿出来说?!”
楚意桐也是这个想法,道:“六婶母死活不承认,媳妇乃是晚辈,也拿她没办法。所以什么都没问出来,还求母亲责罚!”
“不是说曳澜跟你兵分两路,是去看了肃郡王妃的吗?”太子妃不置可否的看向秋曳澜。
“十三嫂只是哭,什么都不肯说!”秋曳澜叹息。
太子妃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小婶母还在,济王府的事情我也不好太插手。但既然这次的事情,小婶母托付给我,那我就做一做主吧!”
就吩咐常妈妈,“你一会着人去前头说声,让蓝儿夫妇挑宅子吧!”
这就是允诺江崖蓝夫妇单过了。
楚意桐还有点忿忿不平:“母亲,六婶母——”
“终归是你们六叔的发妻!”太子妃转着腕上的镯子,淡淡说道。
知道太子妃这是无意特别惩罚济王妃了,楚意桐暗自一叹,只得道:“是!媳妇孟浪了!”
“辰光也差不多了,你们该回府了!”太子妃看了眼屋角铜漏,就下了逐客令。
妯娌两个自然不敢再赖下去,告退之后到偏殿接了女儿,出了东宫就分头回家——由于之前在东宫门前看到听到惠郡王那急三火四的样子,秋曳澜本来以为丈夫今天会回来得很晚,结果到家后才知道:“十九早就回来了?他人呢?”
“郡王在书房。”下人跟在她身后一路禀告着,“从回来就在那里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他怎么了?”秋曳澜听了这话还以为丈夫回来时心情不好,脚步一转,就想去书房看看。谁料却被下人拦住:“娘娘,郡王召了好些人在书房里议事,吩咐过不许打扰,这……”
“议事?”秋曳澜想到惠郡王之前说的南面出了大事,心下微讶,“难道就是那件事吗?看江崖丹的样子似乎很严重,但如果真的很严重的话,十九怎么比我还先回来?总不可能是江天驰如今都不让他参与议政了吧?!”
那还留江崖霜在京里做什么?
她沉吟了下,就换回回后院的路径,只叮嘱下人:“小心伺候着!”
回到屋里之后,秋曳澜先带着女儿去看了双生子,陪三个孩子玩闹了会,眼看着暮色就降临了。
带着孩子们用过了饭,又挨个安置了他们,秋曳澜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沐浴更衣。
才在榻上躺下,江崖霜终于结束议事回来了。
他面容看起来十分疲惫,但双目炯炯,难得在妻子面前流露出几分锋芒之意,站在房门口问过子女情况,才去用饭梳洗。
等他收拾好了回房后,秋曳澜本想着他今儿个累着,就不说济王府发生的事了。结果江崖霜倒先跟她说了南面发生的大事:“那边的官吏贪墨剥削太过,激起了民变!不但如此,那民变才开始时,原本还能以安抚消弭,结果那边的官吏以为可以镇压下去,又自恃朝中有靠山,竟是一边瞒住消息,一边变本加厉……如今民变已经涉及三个大县,甚至周围州县都出现了跃跃欲试的苗头!”
秋曳澜大吃一惊:“这是谁的手下这么蠢?!该不会?”
虽然说江家是靠着军功起家、靠着兵权篡位的,镇北军如今又腾出手,不见得怕了这场民变——可是不怕归不怕,有哪个统治者喜欢民变的?!打仗,那打得可都钱啊!
尤其眼下薛畅已死,大秦到现在都没找到第二个像他那样生财有道的宰相呢!
最要命的是江家篡位才几天?一个不小心叫这场民变点燃,不定举国都会举起反秦复瑞的大旗!
“难不成是十九从前笼络的人手惹下了这样的事?!”秋曳澜本来不相信公公会把江崖霜排除出议政范畴的,但若这个激起民变还试图隐瞒且把民变逼得越发激烈的官吏,恰是江崖霜的麾下,那……
江崖霜叹了口气:“是八哥的人!”
满宫 明月 梨 花白 第二十章 麻烦上门
惠郡王的不争气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作为江家嫡出子弟,虽然他很早就荒废了功课,但束发之后,还是靠着父荫出了仕——那时候江家已经号称“江半朝”了,所以尽管惠郡王从没花过心思经营自己的势力,但总有人主动凑到他跟前。
再说同僚、旧部之类的,天然就被划分到一起了。
这次闯祸的官吏,为首的就是惠郡王还在禁军中任职时的一个部下——秋曳澜才过门那年,还吃过此人送的荔枝。
也是因为属于惠郡王的老部下了,如今惠郡王又得了太子青眼,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否则这人再蠢,也不敢在明知道新朝才建的情况下不把民变当回事,以至于酿成严重后果。
听丈夫简单的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秋曳澜道:“难怪今儿八哥那么慌张!想来这回父亲不计较,朝臣怕也不会放过他了。只是他那旧部到底是什么脑子?!若一开始只是盘剥太过,以八哥的身份倒还不难保全他,如今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八哥无事,他全家怕也未必保得住了!”
大秦才建立,正要收买人心的好不好?
慢说是惠郡王多年旧部,就算是太子的心腹,敢犯众怒,恐怕也难逃一死!
秋曳澜正觉得惠郡王的旧部是不是把智商都加在讨好上官上面,其他方面都是智障级别的,却听丈夫冷笑了一声,淡淡道:“你觉得他没有脑子吗?你可知道他请罪折子怎么写的事情经过?”
“怎么写的?”秋曳澜听出丈夫语气不太对劲,不由愕然。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怀疑民变之所以闹到现在这地步,完全是因为有人在幕后操纵!”江崖霜淡淡道,“甚至连民变的缘故也不承认是他的盘剥,而是有人从中挑唆了!”
秋曳澜愣了愣,会过意来,不禁气得脸色铁青:“他是在说你?!他好大的胆子!”
“他不把这事牵扯上太孙之争,将自己打扮成受害者,又搭上朝争这股风,不出三日,合家都难逃一死!”江崖霜拍了拍妻子的背以示安抚,慢条斯理道,“怎能不孤注一掷?”
“那父亲呢?肯定相信了是不是?!”秋曳澜想起丈夫今儿个早早归来,不禁咬牙切齿道,“所以都没让你参加东宫议事?”
“东宫议事倒是参加了,统共也没议几句——这事太大,得明儿个朝议才能决定!”江崖霜摇了摇头,道,“你不用担心,这事情经过朝中不用查都一目了然,我在南面虽然也有些人手,但新朝才建,根基未稳,作为新晋宗室子弟,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去挑民变这种事?就不怕玩火自焚么!”
顿了一顿又道,“归根到底还是太孙之争,民变这事不过是个引子——也罢,如今祖父年事已高,父亲不肯改变心意,迟早要做过一场的,我原本想着和和睦睦到底只是一厢情愿,索性趁祖父还在,一锤定音罢!”
秋曳澜愤然道:“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寻常人家盼望兄弟和睦都盼不到,他倒好!难得你跟八哥手足友爱,他愣是看不顺眼是不是?!”
难不成是当年被江天骜跟江天骐虐出了伴随一生的心理阴影?!
可这关江崖霜什么事啊!
这公公绝对脑子有问题!
“长辈有长辈的心思!”江崖霜叹了口气,搂紧了点她,“咱们安置吧!”
夫妻两个各怀心事的沉沉睡去——次日秋曳澜早早起来,给丈夫收拾好了让他去上朝,自己却没心思做事,连江徽璎起来后跑过来纠缠也不想理会,只打发人带了她到别处去闲逛。自己恹恹的坐在西窗下,望着庭院不住叹气,揣测着丈夫今儿个在朝堂上到底会遇见多少攻讦污蔑,其中多少又是来自于亲爹太子?
正觉得心烦意乱,下人来禀告:“阮家表小姐来了!”
“大表姐今儿个怎的有暇?”秋曳澜听说阮慈衣前来,只好收拾心情前去迎接——到底心情不大好,所以寒暄了几句,就直接问,“可是为了十三嫂的事?”
“正是!”阮慈衣皱着眉,脸色有些苍白的道,“我昨儿个晌午后才得到消息,去探望时她才喝了药睡着了。问她身边人个个不肯多说,但我知道含烟不是那等敏感纤细的人,尤其她孩子才多大?怎么肯走绝路?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秋曳澜心里叹了口气,请了她到屋里坐下,又吩咐闲人退避,只留心腹伺候,这才道:“大表姐若是担心十三嫂那是大可不必,十三嫂她心里有数着呢!”
阮慈衣愕然道:“表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我昨天在东宫才听到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虽然不懂得农事,但也知道,韭菜不应该是这季节就有的。”秋曳澜如今满心记挂着丈夫,可没时间耗在济王府的事情上,直截了当的道,“虽然说权贵人家在冰天雪地也能吃上绿菜,可不当时节的时候,挑选的余地通常都不会很大。假如昨天济王府的厨房不是恰好有韭菜的话,十三嫂的性命就很难说了!”
“会不会是巧合?”阮慈衣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禁沉默了一下,才道。
秋曳澜看着她道:“当然可能是巧合!不过大表姐你知道么?我昨儿个奉婆婆之命去济王府弄清楚事情经过,因为八嫂去找六婶母了,我就去看了济太妃跟十三嫂——结果十三嫂哭啊哭,死活不肯说缘故!后来八嫂回禀婆婆,道是六婶母不承认她怎么了十三嫂,两下里一对照,我倒觉得六婶母未必没有被冤枉了!不然她就是自己不好说婆婆的不是,身边人总有能开口的吧?怕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来个吞金,偏六婶母最近没找她麻烦,只得去六婶母跟前走一遭就演了这出戏!”
横竖济王妃不待见小儿媳妇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东宫才得禀告时,来龙去脉都没问呢,不都一致认为米氏又欺负媳妇了吗?
阮慈衣跟济王府唯一的交情,就是肃郡王妃,她在肃郡王妃那边打听不出什么,就再没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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