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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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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二胖子!”
“我是你丈夫,怎么不敢!”
再来封大人和封夫人对女儿的教育,是从她会记事的时候,就开口贤惠,闭口淑德。早晨恨不能温柔当早饭用,下午恭敬夫君是开胃菜。
所有的潜台词都是,你的丈夫是你终生依靠。但是,你得学会夫妻相处之道,说白了,得会在他生气的时候讨好他,在他喜欢的时候锦上添花。
过去的女子,除了个性特别另类的,大多这么过来。
出嫁要从夫!
慧娘当时还烦,看水多了恨它流长,对花久了恨它浓香。坐姿,与夫家喜不喜欢有关。喝茶,与夫家喜不喜欢有关。就差吐个口水,也和夫家喜欢与否有关。慧娘的逆反心理,就表现在看兵书习功夫,心中独自忿忿,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
值得别人那么夸!
直把慧娘看成无物。
有些话是这样的:“我的儿,你生得也算不错,嫁了这样一门好亲,要系得牢才行,”这是偶然得见的一家亲戚出于妒嫉所说。慧娘回绣楼呲牙:“他怎么不系住我?”
现在想起来,自己也有一对娇纵自己的双亲,把自己娇滴滴养着。
郡主的娇滴滴,与她的父母亲有关。
也一定是一对疼爱如珠的父母。
封慧娘先失去了一条依靠。
后来逃难,痛失双亲痛失了家,从天下直摔到云端,换成任何一个娇滴滴姑娘只怕摔趴下,慧娘撑起一腔仇恨颠覆于流离中。昨天香闺临水,眨眼黑山乌林。
肮脏满身,受人嘲笑,担惊受怕,看人脸色,还能苦苦坚持,就是她从小被训练出来尊敬的那个人萧护还在。
可怜她逃难途中,萧护是她唯一的希望,心中唯一的光明。
为见萧护费尽煎熬,好容易见到萧护,他身边多了一个衣着鲜明,美貌过人的郡主。郡主是过于天真了些,可她也是郡主。郡主摆出来正大光明跟随萧护的姿态,随便想想就明白她有家人支持。
而慧娘有什么?只有一个钦犯的罪名!
见到者,格杀勿论,再领赏银!
当时慧娘万念俱灰,欲寻萧护去说又不能,心中每转一下,滴下无数心头血。
新的仇恨在此时支撑了她。她要报仇,她要出人头地,她要向这不公的世道怒喊一声:“不!我不答应!”
接下来的事都不由她掌控,郡主的刁难,去苦役营,前锋营中萧护的回护,让慧娘受伤的心好转不少。他毕竟是她生命里深刻的印痕,有人童年记忆或甜美或悲惨,至死不忘。慧娘的心在两可中,不管她每夜拼命去想萧护也许是促成父母亲死的仇人,感情最后占了上风。
然后少帅有千般好,她自以为的理智总偏向一旁。
青州相会,萧护为她受了伤;身为小厮,少帅百般体贴;慧娘当然清楚。
几回欲告白被萧护挡回,再把“钦犯”这两个字反复掂量,慧娘到最后怕提自己是封慧娘。公文看的越多,就越清楚萧护的难处,慧娘用妻子的心肠体贴了他,只有仇恨还牢记心中。
报仇的路是一步步的来,慧娘要杀乌里合的心从来不忘。合兵大战,萧护几次护她去杀未遂,生死关头,萧护还记得:“回我家去!”给了她印信表记。
慧娘一天比一天更对少帅情重,要知道风雨过后彩虹更炽。没了家的她对丈夫的渴望经过重重怀疑,又被萧护百般的温情扭转回来,越发的如春草着雨水,热烈的生长着。
作为一个古代男人,又是拿主见多的少帅,萧护对慧娘的体贴不是俯首听命。
在外面强硬的男人,在家里忽然没了主见,这不符合逻辑。除非妻子比他更强,除非妻子压着他,而慧娘不是。
如果没有封家的遭难,两人成亲后,慧娘会是个好妻子,外加使使小性子。萧护会是个说一不二的丈夫,他在军中就是如此,让别人听从他的是少帅的本职工作!
听从别人的建议也在其中,就如萧护如成亲后也会听从慧娘对持家的建议一样,但最后拍板,是少帅的意思!
不管女人怎么喊女强,都愿意找一个能驾驭自己的男人。男人不管怎么喊女人柔弱,也愿意找一个知心了解自己心意和自己心思合拍且看懂自己的妻子。
萧护无疑是能驾驭妻子的男人,他都能驾驭十几万的兵将,何况是慧娘。慧娘如在老母鸡翅膀下,心中自在许多。
避而不提封慧娘就是。
也曾想过以后怎么办,十三少难道一辈子当下去。再皱皱鼻子,家中冤案能扳回来更好,扳不回来少帅身边也不能呆,何必拖累于他。也许离他而去远走高飞。
这只是孩子气的话,但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也许设想就成真。慧娘有了答案,安心呆在萧护身边。不然她去哪里?离开萧护翻案更无指望。
慧娘到底是个古代姑娘。
她乖乖的侍奉他,老实的受罚,享受少帅的体贴,也和他赌气,又骂了自己,最后不了了之。
然后的今天,郡主来了!
再次提醒慧娘,你是个钦犯,而人家,是位光明正大追丈夫的郡主。
这对比惨烈的扑入人心中,如三昧火中火,千年冰上冰。无处不极寒,无处不灼人!
心,剧烈的痛起来。
旁边戏码继续。
“萧哥哥,你别记恨寿昌,”身边寿昌郡主几乎快给萧护跪下,当着这么些人她还真的能作出来。女人一旦动情,总比男人更傻。萧护得罪不起这位失心疯病人,依礼推辞:“郡主说哪里话,”且要避让。
这一避让,寿昌郡主更疯了似的纠缠上来,双手甚至揪住萧护衣角往上攀。萧护扯,扯不开,当着人拘出一身汗,当然天也热了。
他脸上极下不来,还要委婉地劝,还不能是喝斥腔调:“郡主,有话好好说,国舅怎么发落,自有他的道理,我心中无怨,郡主……”
“你气了我,你定当气了我,舅舅这么对你,他全然不管我,舅舅不疼寿昌,你也不疼我半分……”寿昌郡主且哭且求。
萧护从里到外衣全汗湿,又气又羞又恼又忿。这不是看了自己光身子的十三,打不得骂不得,少帅脑子里全是火气,除了想把寿昌这郡主一脚踹开到阴山背后,再没有别的主意。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人看得出来少帅忍气吞声,少帅很不耐烦,少帅十分讨厌。可郡主苦苦的:“你气舅舅,不能气了我,”……
将军们就拿眼珠子对着袁为才瞅,袁为才难堪到极致,只能头垂着看鞋面。几个侍女还不放过他,低声嘀咕:“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就是,分明是个草包。”
“就这他还说十三哥不好,往十三哥身上泼冷水,”
袁为才恨不能仰天长吼一声,天呐,到底谁草包?
因为是郡主,有男女大防在,没有人敢去劝或是拉开。
足足纠缠了有一刻钟,萧西从外面回来,救星来了!
萧护马上对萧西使个眼色,萧西只一眼就看出少帅的危险来。郡主借机往少帅身上撞,和少帅有肌肤亲也不是头一回,萧西滚鞍下马,往寿昌郡主和少帅中间一跪,硬生生插了自己这个人进去。寿昌郡主虽凶猛纠缠,萧护不想和她身贴身还是行的。这中间空儿不大不小,多了萧西马上满了。
险些撞到萧西头上的寿昌郡主大怒,心事被撞破,岂有此理!
松开萧护,扬手重重给了萧西一个巴掌,脸上刚才是苦苦哀求,挂着有几行泪珠,现在变成带泪毒刺:“找死的奴才,你敢冲撞我,不想活了!”
萧西敢这样做,也拼着一死。
郡主是女,他是男人,虽然是少年也是男人。
要碰到郡主的身子,他就是死罪。
可他坦然受了这一巴掌,给郡主怦怦叩头:“奴才该死,只不知少帅怎么见罪于郡主,少帅纵有不是,降罪给奴才吧。”站起来就要寻死去:“兄弟们,我去了,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再来相聚。”
自然有人拉着他。郡主还没发话,你死什么?
不能拉扯郡主,萧西还是可以拉扯的。几个将军们抱住萧西手或腿,连声地劝:“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好容易拼杀过来,你死了,少帅心里怎么过得去?”
当兵的全看了稀罕,还有这样求亲的?想国舅无端对待少帅,郡主又来逼亲,少帅这日子过得艰难。
可怜的少帅!
萧西大叫大嚷:“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见自己的马在一旁,手脚虽被制,他身子一耸,用脑袋对马肚子就撞:“怕死的不是英雄好汉!”
要不是郡主木呆呆看着,伍思德差点儿要骂他,有撞马肚子寻死的人?
娘的,你怎么不对硬泥地撞。
寿昌郡主在小厮第三次寻剑抹脖子,寻马肚子要碰死时,她总算清醒一部分。她怎么敢逼死萧护的小厮?最多发发脾气。
郡主迅速恢复身份,傲慢地道:“罢了,跪两个时辰也罢。”寻帕子擦泪水,萧西早跪下来给她磕两个头,原地直挺挺跪下。
萧护恼得头上三尺高,见慧娘在一旁,过去就踢一脚,看着重,落下来却轻,嘴里骂道:“不当差,只是看!”先把慧娘打发走,免得那位失心疯病人又要牵连人。
寿昌郡主眸子在慧娘身上转几转,居然忍住没说。十三是萧护的男宠,袁为才去朱雀军中接她,路上说得一干二净。
慧娘走开几步再回头看,见是正常迎接场面。袁为才清嗓子:“少帅来迎,请郡主和少帅进帐说话。”
萧护忍气,寿昌露出笑容,两个人往大帐中来。
这种情形更让慧娘明白,萧护动不了郡主分毫。既然动不了,郡主要求成亲,可能性很高。郡主无赖人人看得清楚,她正常求亲不成,就寻衅和萧护有肌肤亲。
这一回萧西回来得及时,下一回呢?
回帐篷后,萧护头一件事,就是快手快脚先把慧娘发作了。大家落座,先喊来慧娘,少帅厌烦地道:“你就这么笨!你哥哥见你腼腆,求我收留你!说得都动听,我身边出息人,你就怎么出息不了?性子这么坏,打也打不改!滚滚滚,进去反思,不喊不许出来!”
他是不等寿昌郡主发难的意思,而寿昌郡主张张嘴,对侍女们看看,她们全红了眼圈。十三哥挨骂了……
慧娘进来,也知道萧护的为难。她咬着嘴唇把以后的安排再想一遍,末了叹气,总是要离开的。
寿昌郡主还是问出来,为自己侍女们问的:“萧哥哥你不是很喜欢他?”袁为才又想钻地缝里,能不能问得技巧一些,这位不会套别人话,只会中别人话。
“也跟了这么久,”萧护皱眉:“我拿他和萧西萧北一样待,总气得我心慌。”再冷笑:“我身边有个他,拿我的错这也算一条!”把手中茶碗顿了一顿。
寿昌郡主怕怕的缩缩头,对萧护的冷脸儿觉得更英俊,陪笑道:“我就说不会的,以前从没听见萧哥哥爱小子。”
袁为才到处找地缝钻。好歹也是天潢贵胄,说话能斯文些吗?
“这话不好,郡主金镶玉贵的,怎么倒提!”萧护开了口,他到此总算扳回几分,把寿昌教训。寿昌郡主嘻嘻:“我听人说的,我才不爱说。”这就丢下不提,因关心萧护,眼珠子在他身上瞄来瞄去,柔声道:“可疼得好些?”
萧护也想找地缝钻,也许钻了就不用看到她。他心里大骂邹国用,让她来干嘛!教你外甥女儿对男人身体思来想去?
寿昌郡主半垂面庞说过,见萧护不回答,就羞羞答答地再次道歉:“出正月我就要来,母亲说三月三宫里太妃过生日,斗花的时节没有我,别人以为我认输,”
这个别人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萧护半垂着眼皮。
“过了三月三,我说必成行,我还要来监军呢,”寿昌甜甜的一笑,袁为才叹气,你不来监军也罢。郡主笑盈盈:“路上见园林好,下去玩了,才耽误了,萧哥哥不要怪我。”郡主怎么会快马而来,必然是走一处玩一处,玩累了再住几天。
萧护微抬眼皮,有气无力:“我不怪你。”那园林还是太差,留不住你!
他无精打采的一眼就看得出,寿昌问道:“你心中不快,哦是了,你不舒服,舅舅全然不疼我,把你打得这么重,我要和舅舅……”萧护恨不能掩耳朵,说一次就行了,别人全记得住。又不能走,谁叫她是监军,多少要有礼节,只能强打精神。
听不下去,就装不舒服:“我还是睡会儿去,”对马明武道:“给郡主安排帐篷,好好招待。”自己往内帐中去,见到十三可以舒舒心怀。
没走几步,寿昌郡主翘首跟上:“我,我陪着你。”她又有了泪:“全怪我路上贪玩,不然可以来陪你,”萧护心想你来了老子还能好得快?没病就不错了!骂了一句粗话后,还要打起精神溥衍:“这这怎么可以?大帅知道,我又要……”
“舅舅再这样,我再也不认他……。”
萧少帅吓得要死,再不敢抱怨,双手连摆,就差低声下气:“我的郡主,你让我安生吧。”这话说得可怜,寿昌郡主破泣为笑:“那你不怪我了,”萧护在心里破口大骂,不怪你怪哪个!嘴里还要说:“与郡主无关,”再扶额角:“我累了,见天儿我头还痛,郡主恕罪,容我告退。”
少帅钻回内帐。
对于少帅挨军棍挨成见天儿头痛这个理由,郡主只能认可。她一面嘟嘴怪舅舅,一面跟着人出去。
帐篷里无人时,袁为才抹汗:“我的郡主,您这就轻轻放过去?”郡主明睁双眸:“什么?你说十三,”侍女们先不依,雨儿过年都在宫中想十三,宫中多少王孙公子都不如十三小哥好,王孙公子们哪有真情意,郡主嫁给少帅,必定专房专宠,当侍女的嫁给姑爷小厮,一般剧情是这样的。
“你胡说!少帅是那腌脏人,郡主会看上他!”
“就是,郡主也疼咱们,难道咱们也是那样人?”
“昨儿郡主赏我一件首饰,少帅就不能赏十三哥衣服?”
袁为才败退。
自知自己对付一帮子没见识,又花痴的主仆没理讲。
寿昌郡主不放过他,让他帮着看药材,煮汤,准备送给萧护。
萧护一进内帐,先出了一口长气。解外衣,解里衣,往床上一趴:“十三,快来。”他身上淤积肿块,慧娘每天帮他热水敷,用手推开。
上半身全伤痕,下半身反正让十三看光光,索性着长裤,但是让十三挽起裤腿,能揉的地方全揉上。
光屁股再也不能给人看。
萧少帅此时特别要安慰。
慧娘轻咬嘴唇打热水,给他敷身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慧娘是想心事,少帅是真的累了要休息。对付郡主,比对付一群猪都累。虽然是猪,却是一群,胜在数量庞大。
“呀,”慧娘忽然想到没报的消息,轻轻说了。萧护正眯眼待睡,一听就坐起来,差点把慧娘撞到。他眼中目光闪动,慧娘跟他这么久,一看就知道意思,问道:“少帅想什么?”萧护笑得神色灿烂:“十三,我们可以早回去了。”
起来去取衣服,又停下来笑嘻嘻:“给我穿衣。”慧娘是习惯性的白眼儿,您自己都去拿了,为什么又缩手。白眼儿过后,一阵心酸。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丈夫,可……那边来了郡主。
说曹操曹操到,萧北在帘子外回话:“郡主让人送点心来,说是关内带来,小心保存着还中吃,又说汤药她看着煮,自送来。”
慧娘收慑心神,给萧护着衣看着他出去。萧护嘱咐:“别出去,外面汗巾子荷包鞋全等着你。”慧娘强笑:“我不出去。”在帘内再想何去何从。
帘子再动,是萧北进来,一脸笑容捧着点心:“十三少,这给你,”小声道:“才试过,可以用。”慧娘到此柔肠百结,竟没有一点儿回转的地方。
怎么办?该怎么去想?
天大地大,对人来说国法最大。国法大,又大不过那宫中的主人,皇帝!若他要少帅成亲事,少帅怎敢不从?
她痴痴痛痛中,揭帘去看萧护。和萧护一进来就要十三安慰一样,十三百结愁眉中也依赖少帅笑容。
萧护正和马明武低声说话,他们坐得离这边近,慧娘听在耳中。
“得找个妥当的人,”
“少帅明鉴,乌里合一定想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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