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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兽医奇遇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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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与老百姓私下流传的山西黑砖窑的景况不相上下。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黑恶到如此程度,老子就不信斗不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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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选票箱里,比的是权钱轻重;施政台上,较的是手段高低。卖身奴隶,朝不虑夕,砖窑煤洞偏僻角落不难找见;噬血饕餮,趾高气扬,楼堂院室辉煌处所总可显形。遭暗算,铁蹄下咬牙暂蜷缩;图报复,法网外策划逞凶残。

  陶海的斗法,首先是梦想通过村民管理委员会选举进行“夺权”。

  村委会的选举实行全体村民直接投票已经好些年了。乡政府看来对这件事情也很重视,派出了工作组下来指导监督。然而,由于宣传阵地和工具掌握在那班人的手里,公开的舆论对他们一边倒,而且从选举的结果来说,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将老班子十个人整个地一窝端掉,人们今后还要在他们的影子下生存生活,传统上思想分散而不会抱成团的农民胆小怕事,尽管想起那些人干的事情就害怕得心里发抖,但各顾各自目前利益的人仍然不少,所以陶海并没有取得明显的优势。第一次投票,在一千零二十三张选票中,陶海只有五百一十二票,比对方的四百九十张多出一点点。因为都没有超过半数,选举无效。第二次投票,对方追上了陶海,可是,统计总的票数的时候,却发现多出了几十张选票,只好整个作废。

  第三次投票之前,村里的政治空气十分紧张。有一天,有上百名来历不明的青年男子坐着数十辆轿车开进村里,身上时隐时显地露出各种凶器,逢人就询问对选举的看法,听说准备投原班人马的票便信口鼓励,否则便眼露凶光进行威胁,营造出了一种恐怖的气氛。村委会几个负责人在他们经营的私家厂子里摆开了酒席,请来了市里的厨师和跑堂,好烟好酒大鱼大肉,把所有的村民邀去大吃大喝,许以许多好处,有些人连老婆孩子全家老少都被请了去。他们的家属亲戚,则在夜晚拎着尼龙编织袋,把大把的现钞往选民的家里送。那班人根据关系远近分析了票情,至亲铁杆、中间派和冤家对头区别对待。他们收买的对象,主要是一些与双方关系均不很紧密的“动摇派”。送上了钱后,就把人家的身份证和委托书拿了过去,领取选票后由他们代为填写,或者拿出印制好的仿选票,上面有安排的候选人名单,让村民照样画葫芦,每张选票几百元到几千元不等;至于陶海阵营中有愿意倒戈“弃暗投明”的,每张选票竟出到了好几万元;各个居民组的组长则被单独请到市里的大宾馆特殊招待,分别发放了红包,交代了回去动员说服群众拉选票的任务。而陶海和他的几个参加竞选的铁哥们,则被放了暗哨或安了尾巴,走到哪里甚至坐在家中都被人监视着。陶海辗转得到消息,原村委会的那几个候选人,每人出十万到六十万元不等的竞选费,合计达到二百多万!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盯着村子里现有的几千万元征地款,剩下的大片土地被划为了开发区,将来更多的收进款额形形色色的权位好处以及工程建设项目所牵涉到的垄断承包和材料供应带来的利润,他们抛出这么大的“投资”不说是一本万利最少也是物有所值,预期当选后的收益远大于垫支的成本的。在这样强大的攻势之下,不愿贿选、没有准备贿选、同时也没有那么雄厚资金社会实力、靠一个人的拳脚更打不开局势的陶海一方明显处于劣势。

  选举的结果不言而喻,原班人马获胜。

  陶海他们不服,向上级举报,皆以“送钱的人不承认是接受指令,没有抓获被选举人直接参加贿选的证据”而被置之不理。也有领导实话实说:“贿选的法律界限不好划清,行为界定不具体,对当事人缺乏明确的处罚规定,充其量认为无效而已,所以咱北京市从来就没有判定过贿选的案例。既然处分不了人,重新再选一次无非也是老汤泡剩汤圆端出来的还是旧货,跳不出这个结果,还不如顺杆子将就着承认了罢。反正这已是普遍的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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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亮西方亮,陶海竞选失败,毫不气馁,转而想到告状。

  陶海手中本来持有一张告状的王牌,那是一个偶然遇到的叫李沙的孩子。

  李沙是外地人,初中辍学后,被别人骗来这里的黑砖窑打工。他和工友们相处得很好,工友中有一个中年汉子比一般人能吃能干,人们叫他“土山”。土山不爱说话,但跟李沙的关系还算不错,他们偶尔聊聊天。李沙渐渐得知,土山童年时父母相继去世,被寄养在别人家。数年间,他换了一个又一个家庭。大约十五六岁时,当时的寄养人把他赶出门,他只得到处流浪,受尽了欺辱。 

  土山凄苦的身世打动了李沙,土山也同情李沙柔弱的身躯干着牛马一般的重活,两个人互相关心帮助。他们干的活儿是拉砖坯,湿砖坯一车有千斤重。土山每见李沙遇到沟坎,总上前帮上一把。 

  ' 转自铁血社区 '他们每天负责拉着车来回跑,不停捡拾车上掉下来的废砖坯。12小时下来,累得话也懒得说。吃的伙食总是馒头、菜汤,工资七折八扣到手所剩无几。带班的对工人非打即骂。 

  一天,土山感冒了,发高烧吃不下饭,实在干不动活儿,便哀求要休息,带班的不允。土山拉车到砖坯架处坐下,坐下就起不来了。 带班的喝斥几句不见效,抬手就打。土山索性躺在地上,带班的抄起铁锹朝他狠打。 近百名工人看到这一幕,但无一人敢劝阻。直到最后土山勉强抬头看着李沙时,李沙再也看不下去了,跑到近前拉住带班的手哭求:“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人的啊!” 

  带班的狠狠地把李沙推倒在地,喝道:“你他妈的干活去!这小子装死!”随后继续殴打40多分钟,直到打累了才回到宿舍喝水。 

  趁这个机会,李沙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见土山纹丝不动。李沙忙唤来几个工友摸土山的心脏,没有一点儿跳动,就用打火机烧土山的胳膊,土山丝毫没反应,已经死了,慌忙去喊来带班的。带班的上前摸摸土山的身体,也傻了,立即跑去报告了砖场老板。他们密商过后, ti最终做出决定:土山是要饭的,又没亲属,干脆将他焚尸灭迹。至于工人,只要处理尸体隐秘,就不会有事。于是,带班的一边佯装给土山做人工呼吸,同时喝令所有民工回宿舍,老老实实躺着不许往外看。 

  此时天已经黑了,场区所有灯被关掉,工人们摸黑往宿舍走。 

  工人们进屋后,带班的找来两个工人,要他们焚尸。听说让他俩焚尸,二人吓得连连摇头。带班的威胁道:“如果让我亲自来,你俩想想今后的日子……”二人只得抬起尸体向西砖窑走去。因为感觉人手不够,被认为老实的李沙被唤出来安排在宿舍外巡视。他一边假意监视工人,一边用余光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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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转自铁血社区 '带班的押着两个工人,来到窑顶卡风洞口位置,把尸体丢了下去。所谓卡风洞就是排烟洞,为减少热量散失,制作时与窑内连接的烟孔上部有一段几米长的与地面平行的烟道,然后才是直立的烟囱。烟道的火力虽不如窑内,但仍很猛。三人把土山的尸体置于烟道后就迅速点火,为掩人耳目,他们把东侧窑也点着火。 

  第二天一早,场里召集工人开会。会上带班的代表场方讲话,说土山命大,昨天半夜被抢救过来了。他只吃饭不干活,场里已把他赶走了,并严厉威胁大家:谁也不许再议论此事! 

  此后工人们都对此事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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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工人们都对此事噤若寒蝉。 

  李沙每当路过这一孔窑,眼前就出现土山扭曲的身影,这一幕使他惊恐万状寝食难安。他担心自己以后在这里也遭受同样的下场,想逃跑,又觉得土山死得太冤枉,作为他最好的朋友,自己应该给他留下证据,将来也许有机会为他伸冤。他看过《水浒传》,记得苦命的武大郎死后火化时,那个烧火的老头,就悄悄地藏起几块骨骼,日后终于起到了唯一的铁证的作用。目下,自己不可能逃得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件事了。 

  有了这想法,他决定让另一个工友三儿帮忙。负责出砖的三儿胆小、贪财,但心眼不坏。 

  / '  一周以后,砖窑的火熄灭了,接下来的工序是24小时的降温。李沙提前到场里食杂店赊了一条烟,趁和三儿在食堂外空地吃饭的时间,对他说:“求你点事。卡风洞里有堆东西,你给我拿出来一些。”三儿点头答应了。 

  当晚12时许,卡风洞露了出来。三儿顺着烟孔把头探进烟道,赫然看到一堆白骨。他转身走出砖窑,吃惊地问李沙:“是人骨,莫非土山被烧了?你要它干什么?”李沙把那条烟塞到他手里说:“你别管了!你要有点做人的良心就帮帮我。”三儿战战兢兢地取了四块尸骨装进编织袋,交给了李沙。 

  李沙带着编织袋来到砖场边一侧的斜坡,挖了将近半米深坑,把编织袋埋好,做了记号,返回去接着睡觉。 

  就在李沙取骨后约两个小时,带班的得到指示,他命令原来帮他抬尸的两个工人把剩下的尸骨收拾干净,撒到砖场外的荒野中。 

  胆小怕事的三儿偷偷跑了,但他跑前和一个老乡说了捡骨头的事情经过。那老乡早想离开这里,可被扣押着自己的工资,他觉得正是讨好老板、全身而退的机会,于是马上向带班的汇报。带班的当天便把那个人打发走了,同时那两个抬尸的工人也被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带班的担心李沙这里会出问题,第二天下午,便把他叫到一边旁敲侧击。李沙咬紧牙关只字不露。见实在问不出东西,带班的十分凶狠地对李沙说:“如果和我作对,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狠!” 

  本来李沙藏骨后就计划出逃。可他手中没一分钱,打算攒够路费再行动。然而从这天起他被列入黑名单,上班时带班的盯着他,床铺左右睡的换成了带班的认为更可靠的“积极分子”,外围大门看守得格外严格,李沙不能私自出外半步。李沙后悔不迭,只得暂时打消出逃的想法,并假装出有些蠢笨的样子,还经常向带班的拍马邀宠。 

  ' 转自铁血社区 '  带班的观察了李沙半个多月,看他似乎对事情一无所知,还是不放心,打算拿钱试探虚实。他把李沙叫到办公室说:“你把骨头拿出来,拿出几块骨头就给你几万元……你也该娶媳妇了,对吧?”说完把几沓钞票拍在桌面上。李沙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然而他的眼前马上浮现出土山屈死时那双大睁着的眼睛。他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到底什么骨头这么值钱?难道咱场里挖出了虎骨、象牙?他们怎么也不多少分一些给我啊?”带班的绷起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沙一脸委屈,假装害怕哭了起来。于是,带班的相信了李沙,对他的监督也稍稍松了一点点。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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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盘问和反常对待使李沙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为防自己被杀人灭口,他决定尽早逃跑。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黎明,看到两个邻床的都睡得正香,就悄悄地起来,轻轻地拉开门,见没有人注意,撒腿就跑。因为不辨方向,跑出几里地,才想起该问一问路。就在这时,陶海的摩托车“兹”地一声停在了他的面前。 

  陶海是碰巧路过,见一个衣衫蓝篓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小伙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像要丢掉魂儿似地,心中不忍,忙问他为何这么慌张,准备往哪里去。李沙怕陶海是砖场老板的人,不敢说真话,谎称被打劫,劫贼还在到处追杀他。好心的陶海让他坐上摩托后面,把身上的雨衣牵开遮住李沙的身体,按照他说的方向,一直把李沙送到几十里外他自己认为脱险的地方。看到李沙身无分文又饥又渴,陶海又掏出二百多块钱给他买车票和吃用。李沙这才知道陶海是好人,感激之余,把自己在砖场的遭遇简略地告诉了陶海。他留了一点心劲,砖场的地名说远了几十里,以免万一陶海这个当地人与这个砖场有关系心向着他们而翻过脸来对自己不利。

  陶海这个自诩的绿林英雄,他的思想深处,这会儿占主导地位的,一是过分相信自己个人的力量,不很重视法制。附近砖场类似的事情听说的不少,也有远方的父母历经年月辗转千里好不容易在这里找到自己“丢失”了的孩子,看到受到非人的摧残虐待又拿不到工钱愤而起诉告状,但结果都石沉大海不了了之,上面没有谁追究过谁的什么责任,甚至转眼之间孩子又被转卖到另外的地方再次“丢失”;或者,那些黑砖场,事实上早已经和头上的工商劳动监察公安乡村政权联合成利益共同体,一般的告状“撑不破天”,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第二,小伙子说的地点离此很远,鞭长莫及,自己连眼皮底下一个村之内的事情都管不过来,更不敢保证这件棘手的事就能够管好,就是全国一盘棋本该到处畅通无阻的公安司法机关,去异地办案,也得仰人鼻息看当地部门的脸色屈尊行事呢,自己算哪一根葱?第三,他对小伙子的帮助,仅仅是出于同情之心。小伙子刚见面就对自己撒了个谎,那么也没有理由相信李沙后面说的这些就一定是真的,也许是信口开河逢场作戏地说说以骗取自己的信任和施舍而已,这样的事情世界上如今到处可见。俗话说“姑妄说之,且姑妄听之”,所以陶海当时根本没有把李沙说的当成一件大事,给了钱后,随便敷衍了一句自己也没想明白的话:“报案告状是个麻烦事,急切不好办,等我今后有时间,我们再联系,看怎么去帮你起诉吧”就转头忙自己的事去了,连小伙子留下的他的家乡地址陶海也忘记了,只是模模糊糊地对李沙这个名字还有个印象。

  也许是被陶海这句不负责任的话所安慰,小伙子全心全意地相信和寄希望于陶海,等着他的来信,迟迟地不到公安部门报案。

  陶海后来听到,当了省人大代表的本村支书的儿子的砖窑上逃跑了一个小伙子,各方面情况与李沙很相象,老板和工头四方八面严加搜查,久而未获,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回头一想,觉察自己太粗率了,那个李沙对自己说的可能真有其事,这里面隐藏着一件惊天大案。本来这是一个翻天覆地斗倒对手的大好时机,可是已经无法和李沙联系上,王牌等同于废纸,这个案子自己是无从着手了。对于陶海来说,这比买彩票中了个百万元大奖,只记着了号码,却因遗失了票据而无法兑领还叫他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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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海满怀信心地踏上了告状的征程。他确信即使没有李沙所说的那桩命案,单凭其他的罪证,就足够将几个贪官污吏打翻在地让他们万劫不复。

  陶海告状经历了几个阶段。首先,他和几位村民联名写信给区党委。他们绕过乡这一级组织,是因为他们觉得乡里的几个主要领导人很脏,那个彭乡长官声虽好却管不了人事,村委会成天就在乡党委乡政府的眼皮底下活动,经常看到这两级官员在一起称兄道弟花天酒地沆瀣一气,村干部的所作所为乡里不可能不了解一二,村委会甚至在群众中都不讳言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都要给乡领导上红包进贡,这贪污的数额里或多或少肯定就有乡干部的一份,他们实质上已经是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欺压老百姓,对乡这一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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