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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特工小宠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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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夜凉似水,流萤扑面。
初秋的夜,露气有些重。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草丛中时不时传来几阵若有若无的虫鸣。地上树影斑驳,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夜空里只闪着几点微弱的光亮,皎月露出半边,映照着月下的人儿。微风拂过,吹起衣裙的一角。
夏如安最终来到一间古朴的屋子前,里面仍是烛光透亮。当下示意芊素等在外头,从她手上接过一件袍子,抬手“吱呀”一声推开陈旧的木门。
只见一抹背影正跪在佛像前,一动不动。
皇祐景辰见到地上的影子,知道是她,也不回头。
“皇上还在生臣妾的气?”夏如安走至他面前,将袍子替他披上。“夜里凉,当心……”
“谁教你的?”皇祐景辰看着正替他系着颈间的线绳的夏如安,打断她道。
夏如安抬起头,对上皇祐景辰的眼眸道,“让皇上保重龙体,乃是臣妾的应尽职责和义务,需要人教么?”
“少给朕打马虎眼,朕说的是之前的事。”皇祐景辰盯着她的眸子道,“先是捡风筝,再是喂死荷花池中的锦鲤。后来还抓了只蟾蜍放朕床上,言民间视其为吉祥物。昨日和今日的事就更不必说了。所有你做的这些事,不就是有意惹朕生气么,甚至还让朕怒打你一顿……好让别人说,皇后因顽劣异常,惹了皇上生气,在宫中不受帝宠……是也不是?”
见她沉默,心想自己猜得没错,又继续道,“而刚刚又让母后那般护着你,是为的借她背后的势力,其父护国大将军的兵权,来牵制那些人。朕说得可对?”
本来他以为她那般闹腾,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后来虽觉得不是如此,却百思不得其解。可就在刚才,母后突然来了的时候,自己就想通了大半。那时间,哪能凑得这般巧。定是那小丫头早就安排设计好的。不得不说,她真的相当聪明。到底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暗中教的她?
夏如安脸上不做表示,心中却泛起了波澜。他说得一点不错,自己最近做的这些事,的确都只有刚刚他所说那样的目的。他竟能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果然还是自己低估他了。
“那皇上……方才为何要配合臣妾?”不要告诉她,他纯粹只是为了报复之前的事。
皇祐景辰沉默不言。前不久,他曾让弈枫去调查过那替她接生的产婆,得知她左臀部有个菱形胎记。打她,是早在计划之中的,只为了验证她的身份。只不过,她主动为自己制造了一次机会。
但总不能向她全盘托出,于是便避开这问题道,“小丫头,你可知……若要保护你爹爹他们,其实还有别的法子。”
夏如安低垂眼睫,轻声道:“皇上忘了吗?如安……还是个孩子呢。”
皇祐景辰直勾勾盯着她看,“孩子!?哪有你这么精的孩子,连朕都想算计。朕本来倒还想……”拖长了音道,“将那东西给你的。”
夏如安先是疑惑着,那东西是什么东西?后又突然想到了答案,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望向皇祐景辰,若她所猜无误,应该就是那件至今还在太后手里的东西了。
她倒的确是需要那东西的。“皇上的条件……?”
皇祐景辰将手抚上她的鬓髻道,“不知朕的小皇后,可有兴趣……同朕做一笔交易?”他那琥珀色的眼眸中透射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深邃得如一汪深潭。语气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丝戏谑之意和若有若无的诱惑。让夏如安觉得,他就像是……一只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不过,她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小白兔。
“皇上要同人做交易,何必在臣妾一个小孩子身上动心思。”夏如安一脸淡然地答道。
皇祐景辰见她不上钩,随即开口道:“都还没听朕的筹码,就急着回绝作何。”
夏如安不以为意地挑挑眉,“说来听听。”
“朕可以答应你……”皇祐景辰将手收回,紧紧盯着她的脸道。“撤销对大皇子的通缉令。”
夏如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很快又收敛了去。只一瞬,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却没有逃过皇祐景辰的眼。
“臣妾不明白。”夏如安脸上故作疑惑,实则心里早已擂起了鼓。
他发现了什么?那天晚上所有见过她的人,她都已经灭口了。按理,他是不可能查到的。
还是……他在和自己打心理战,想要套自己的话?
“夏如安,不要将朕当成傻子糊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朕不知,宴会那天,是你派了身边那个会武功的宫女,去天牢里劫了大皇子吧。”
本来他是没怎么怀疑她的,但那晚,所有可能会有所行动的人,他都派人盯着,皆无风吹草动。宴会上也只有几个女眷离席。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那个嫌疑。直到那天,弈枫告诉自己皇后身边有个会武的宫女之后,自己便想到了她。那晚,她也是离了席的。当时他就在想,像如安这么细心的孩子,怎么会将那茶壶打翻了的。不过,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教的她?
夏如安听此,心稍安定了一些。他既然这样说,应当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似乎并无治自己罪的意思。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倒失去主动权了。
她怎么也没猜到,皇祐景辰能够猜到是她。而且有一点他说错了,大皇子并非她派芊素去救的,而是她自己去的。
“那皇上,想让如安做什么?”居然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她帮忙的。
“登基之前,父皇曾从各大臣家中选了一些千金给我为妃,”皇祐景辰缓缓开口,见夏如安脸上未有什么表情变化,才继续往下道,“其中有一位邵惠妃,是兵部尚书邵进亭之女……”
“皇上的意思是……”夏如安向他传递一个眼神,略带几分询问的意味。
皇祐景辰凝眸,微微点头。小丫头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夏如安见此便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收回放在他脸上的视线,游移到别处。“为什么臣妾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亏啊……”
皇祐景辰伸出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小野猫应该改叫小狐狸了,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稍顿了顿,一脸认真道:“朕答应你便是,若你做得让朕满意了,朕会考虑……将那东西给你。如此可好?”
夏如安不言,她岂会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他说的是“考虑”而非“承诺”。说她是小狐狸,他自己才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金黄的烛光跳动,映照着屋中人的脸。气氛几乎陷入了僵持状态。
夏如安静静地注视他一会儿,心中斟酌了良久,抛下一句“君无戏言”,转身便离开。
皇祐景辰因达到了目的而心中暗喜,望着她那纤小的背影补充道,“各嫔妃三日后从太子宫搬来此。”
大门关上,只听得从外头隐隐约约飘进来一句,“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皇祐景辰拢了拢身上夏如安给他披上的袍子,勾勾嘴角。小丫头会用什么法子来帮他呢?他倒很是期待……
……
七月十六,各妃嫔迁入西宫。
是日,阴雨连绵。整个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雨丝,混着初秋特有的泥土味。
“你们,你们,别偷懒,把这箱子搬到那边去!”
“大总管,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你是哪个宫的丫头,怎么在这儿休息起来了,快干活去!”
一大清早,夏如安便被外面一阵阵的嘈杂扰醒。她本就是个浅眠的人,稍有些细微的声响就能够让她察觉,更不必说这么大的动静了。
待夏如安洗漱完毕,到玄阳殿外时,看见的便是许多宫娥和太监正搬运着各种物件,有大到能装人的箱子,也有小巧精致的手饰脂粉盒。这才记起上回皇祐景辰曾说,今日是那些个妃嫔搬过来的日子。
站在隐蔽处,芊素一手翻着手中的册子,一边向夏如安汇报着各妃嫔的家世背景。那是应了她的要求,这几日熬夜整理出来的。
“那边的那个……”芊素一手指了指远方一位着浅黄色宫装的女子,“是崔美人,父亲官至户部侍郎。”
“那个旁边有人帮扇扇子的,是杜淑妃,先皇薛贵妃的外甥女……”
夏如安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却是暗暗将她将的都记下了。
“还有站在树荫下那个,是邵惠妃,兵部尚书之女。”
听至此,夏如安便上上下下端倪了她一番。鹅蛋脸,柳叶眉,长得极秀丽,行为举止也端庄得体,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有教养的千金。
只是……
“可惜了。”
芊素放下手中的册子,望向夏如安。“主子,您打算……”
夏如安目光一直锁定着那邵妃道,“到时,我自会吩咐你。秋鱼那边……你还是先别让她知道。”说罢,转身进了侧门。
要说她在这宫中,最担心的就是秋鱼。那丫头心思太简单,不适合在皇宫中生存。
等再过几年,她就将秋鱼送出宫去,找个好男人嫁了,让她远离这是非之地……
☆、中毒
是夜,月稀星疏,风清云敛。
当人们差不多都已经沉沉睡去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却往来穿梭于宫墙之间,一袭黑色的夜行衣衬得她如一只动作敏捷的小黑猫。
利落地翻过宫墙,下落,不着一点痕迹。
夏如安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悄悄潜进邵妃的寝宫,不作出丁点声响。
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门,取出几只雕刻精美的木盒。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铁丝,随意地捣弄了几下,便轻易地打开。
在现代,那些高级防盗密码锁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更别提古代这种落后的铜锁了。
夏如安接连打开几个箱子,首饰、珠宝、脂粉……竟没有一个合她意的。直到看到最后一个箱子中,一本书籍吸引了她的目光。
《驭夫之术》?取出来随意地翻了几页,见到上面那些香艳火辣的场面,便立即明白了其中含意。嘴角勾起一缕邪恶的坏笑,她要找的就是这个。将一个棕褐色的小瓷瓶放进了里头,锁上放回原处,关好柜门,按原路退了出去。
算一算时间,这个点皇祐景辰也该回去睡觉了。夏如安迅速地回到玄阳殿换好衣服,躺到床上佯装熟睡的样子。
一夜,相安无事。
……
直至第二日晌午,弈枫才火急火燎地跑到御书房报告消息。“皇上!出事了!出事了!”
皇祐景辰眉头微蹙,弈枫从不是个容易惊慌失措的人。“何事如此惊慌?”
“皇后娘娘出事了……”
待皇祐景辰火速赶到玄阳殿的时候,里面正一片混乱。听到一声“皇上驾到”更是慌得不行。一干人等齐齐跪在地上,秋鱼靠在芊素的怀中,嘤嘤地哭泣。
三四个太医正跪在床前,或苦苦冥思,或交头接耳。
床上,额上敷着毛巾的夏如安正平躺着,面色发白,了无生气。让他的大脑停滞了一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祐景辰朝着地上的人问道。今早去上朝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地在床上熟睡着,正常得很。
秋鱼抬起满面是泪痕的脸,肩膀一颤一颤道,“今早从太后娘娘那里请安回来后,主子突然说……要吃莲子……莲子银耳羹……奴婢就去准备,谁知道……谁知道……喝下去就昏迷不醒了。本以为是发烧了,喊来太医……太医说……说主子是中毒了……”说完又趴到芊素肩膀上哭泣。
“芊素,如……如果主子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交待啊……”秋鱼断断续续地对芊素小声道。
“放心吧,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芊素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道。
皇祐景辰眼神闪了闪,转头看向床前的太医们,“可查出是何毒?”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只有一位约六十岁上下的老太医,双手搭在夏如安的脉上,脸上流露出几分胸有成竹。
皇祐景辰见此道,“胡太医,你在这宫中是资质最老的,你来说。”
胡太医站起身,踌躇一会儿,拱手道,“依老臣拙见,皇后娘娘中的乃是‘子鸣’之毒。”
“子鸣?”皇祐景辰疑惑道。他记忆里,宫中是无此毒的。
胡太医点点头,“若估计没错,便是那子鸣。由西域一种名曰‘水萝’的植物提炼而成。放入食物中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浑身发热,仿若感染风寒,熬不过两天时间。民间的大夫一般都查不出来,因此有的大户人家常从西域商人那里买了来,用作处死妾侍或者丫鬟之用。”
听着他的解释,皇祐景辰眉毛拧起。妃嫔进宫才第二日,竟然就有人想要害她,那往后……
“可有解?”皇祐景辰见他不慌不忙,这毒许是能解的。
“民间尚且还未有……”胡太医颔首道,“不过老臣先前曾研究过此毒,自己配置了些解药,还是有些成效的。现就存于药库之中,请皇上稍等,我这就去取来。”
皇祐景辰默许,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就在胡太医去取药的空档,来玄阳殿前派出去搜查的人也有了结果。
“报皇上!”一个小兵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到皇祐景辰面前,“发现此物。”
只见那盒中央的一本册子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褐色的小瓶子。
“何处寻到的?”
“兰仪殿邵妃处。”那小兵沾沾自喜,邵妃那般强烈阻拦,他就知道有鬼。幸好自己强行打开来看,这下子可以好好邀一功了。
“邵妃!?”皇祐景辰微惊,“没弄错!?”
小兵拘谨地点点头,心中疑虑不已。皇上反应怎么那么大,有什么问题不成?莫不是……皇上对那邵妃有意?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心上浮起一层寒意。这么一来,自己不是捅了马蜂窝吗!?
“皇上!”正在这时,胡太医一脸焦急地一路小跑着回来了。
“禀皇上,药库中子鸣的解药都不翼而飞了!”胡太医低着头,内心惴惴不安道。
听到此话,皇祐景辰心沉了沉。想起几日前如安那句“不会让皇上失望的”,更是心中有了几分肯定。这几件事,恐怕不是巧合……
当即对胡太医示意道,“胡太医,你过来瞧瞧,这是否是子鸣之毒。”
胡太医接过瓶子,打开来仔细地嗅了又嗅,略思索两秒钟,才对皇祐景辰点了点头。“此确是子鸣。”
“去将邵妃给朕带上来!”皇祐景辰厉喝一声道。
“是。”那小兵听此终于松了口气,好在非自己所想那般……
“皇上,”胡太医适时开口道,“配置解药至少需三四天时间,只怕皇后娘娘……”
“朕明白了……”皇祐景辰负手立在床边,望着夏如安那张苍白无力的小脸,最后终于沉声道,“弈枫,去密库,将上次东褚进贡的那株金苜莲取来。”
弈枫稍愣了一下,才应声出去。
金苜莲,生于崑山之巅,乃是百年难遇的珍贵药材。只一瓣,便可解百毒,治百病。即使无病之人服用,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屏退其他人,皇祐景辰静静地坐在床边。
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心中浮起一丝怜惜。“那个人,对你而言就如此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让你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
若要对付邵妃,方法可以有很多种,她却选择了这样的一种。只因为,这方法是最快的。
那通缉令一日不撤销,大皇子就多一日危险。
这点,他明白。她亦明白。
俯下身子,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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