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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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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伤,刘弹子当即就被拿下,后唐殿荣念人才难得,就命人放了他,可没想到好人短命,几日之后唐殿荣伤势反复就死了。

唐殿荣一死,又就抚不成,这振东军就分成两部,一部以杨玉麟为首,仍旧号振东军;另一部则以刘弹子为首,号忠义军。两部本有怨仇,但是大鼻子大兵压境之下,也只能放下私怨一致对敌了。刘弹子后来本想就抚,谁料到就抚不成之后却被清廷联合大鼻子一起骗至吉林,威逼其令忠义军缴械,刘弹子为了保命,就下令全军投降,这忠义军就此便散了。”

原先看王季同从报纸上收集的消息,杨锐先入为主,还以为刘弹子是个英雄,谁知道此人为人如此不堪,难怪老君炉不喜欢他,看来这些草莽英雄要以现代标准去衡量却是很难的。心思稍转,杨锐又问道:“那这忠义军散了之后,十四阎王杨玉麟的镇东军去哪了,也散了吗?”

董老道道:“有人说他也就抚了,却被官府勾连大鼻子和刘永和一并绑了,也有人说他带着剩余的一千多号人马去了东库鲁投奔晋昌,但这晋昌后来却被清廷革职查办,查办之后他们这些人就不知道在哪了。”

忠义军和镇东军就这么消散了,剩余的义和拳最后也就在这猫耳山了。杨锐记得去年决定革命之后,还和钟观光、王季同在上海讨论过联络忠义军的问题,今天看来就是联络了也未必有用,甚至会适得其反,这些在后世看来的民族英雄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董老道接着又说起了义和拳的旧事,这一段倒和马师爷说的没有什么差异。杨锐听后叹道:“王首领还是太操切了,清廷和洋人一勾结,就是昔日洪杨也挡不住啊。”

董老道心下也是这般心事,他当时的意思就是保存实力,容后再战,可那时大伙都是杀热血了,止都止不住,非的要杀个痛快才罢手,如此三千人马有两千在通化五道江被围,最后被剿灭,大当家的王和达也苦战力竭身亡,剩余一千老弱根本无法守住猫耳山,是以退出之后待大鼻子撤走又回来了。若是今天还有三千人马,日俄战起可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董老道心里如此想着,但口上不露分毫,只问道:“若是大当家的当如何?”

杨锐道:“若是我,当避其锋芒,化整为零,潜入深山以待再起。如果只有队伍,没有地盘那这兵必不能持久,稳不住那势必要散去,清廷和洋人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打完的,没个十年二十年,局势难有起色。”

董老道看着杨锐侃侃而谈,心有戚戚,当日他就是这么对王和达那些说的,只是……想着那些已死多年,尸骨都不知道埋在哪里的生死兄弟,顿时悲从心中来。“哎,往事休提,往事休提。大当家的,干了这碗吧。”说罢端起碗中酒一饮而尽,眼角的泪混着碗里的酒一起吞了进去。

第五十一章土地

杨锐见他惆怅,也不敢再言旧事,只问这山东的教门。在复兴会的资料里,山东的教门数不胜数,但却对其却无法理出个头绪来,特别是义和拳被镇压之后,各地拳民都该换名头,是以教门更多。要想了解的清楚,也就只有董老道这些当事人了。

董老道酒喝碗,悲伤稍歇,见杨锐问起山东的教门,奇怪的问道:“大当家的要在山东举事?”

杨锐笑道:“不是,不是。辽东都看顾不过来,还跑去山东干什么,只是觉得山东哪地方水深的很,所以才请教一二。”

董老道在来东北之前,可是在山东等地开坛授拳的,再之前也是江湖里的一个混子,对山东各个教门各路豪杰了解的很。见杨锐请教,便抚着胡须,说道:“山东可是教门甚多,不说前朝,只说本朝,最早的教门要说到顺治年间,有无为教、闻香教、一炷香,再到康熙初年有大成教、八卦教,再之后到乾隆时期,又有皈一教、一贯道、混元教、离卦教,再后来又有九宫道、圣贤道、红阳教、天理教。这些都是大的教门,小的则不计其数。这些教门不少和白莲教有些牵连,但又有不同,每一教都有创教之人,信奉虽都是无生老母,又加了别的东西在里头,平日基本都是焚香敬神、贪图财利,也有些招纳亡叛,以图不轨。以上都是文教,还有一些专门练武的教会,如顺刀会、大刀会、金钟罩、铁布衫、神拳、梅花拳等拳社。这义和拳其实就是梅花拳。”

虽然杨锐只想了解山东现在的情况,但对于义和拳的来历还是有些兴趣,见他说的和自己知道的不同,便问道:“这义和拳、梅花拳这几个是什么关系?这义和团不就是义和拳么?”

诲人不倦似乎是董老道的爱好,虽然很奇怪杨锐为什么对庚子年的事情那么的不了解。其实对于杨锐这个现代人而言,义和团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纵使网络上会有这方面的消息,他也是选择跳过,不想去直面那段惨淡的历史。

“要说这义和团啊,就得先说这义和拳,要说义和拳就得先说梅花拳。据传这梅花拳第一辈祖师乃明朝嘉靖年间的人物了,至于姓甚名啥,早就不知晓了。到第三辈传人邹宏义时正值康熙初年,这邹宏义祖上在大明洪武年因功赐一等指挥职,屡受国恩,素有反志,他见天下倾覆,清廷渐稳,就拜师学拳。这拳到他这里却是一变,先是把拳之名改做“梅花拳”,取的是“寒梅傲雪”之意;再是把拳分为文场和武场,讲究以武诱人、又以文治武,由此这梅花拳就在各地传开了。传拳之后,为什么一直没有起事,这就不知道了。只说这第五代传人杨炳为了刺杀满清皇帝,在康熙末年参加武举,中了武探花,被康熙封为二等侍卫,但最后为什么没有刺杀成,也是不得而知了。

这梅花拳在广平府一地习者甚多,第十四代传人赵老祝在威县素有威望,先后收徒两千余人,后来临近的冠县梨园屯玉皇庙,被受洋毛子教士指使的教徒私卖,要拆毁改修天主堂,屯民不肯,官府又护着那帮洋毛子,便由屯上打头的十八魁找到赵老祝,拜其为师,求其庇护。这赵老祝几经思量,收了十八魁为徒,但为了不连累同门,便把梅花拳改为义和拳。

这义和拳保民拒洋,威势越来越大,却也只在直隶山东交界的广平府一地,但己亥年朱红灯起事之后,山东西南曹州一带的大刀会、西北景州、阜城的神拳,直隶静海、青县一代的红门这些个大大小小的教门都冒出来了,这些人从此才被人称作义和团。”

董老道说完,已经是口干舌燥了,连忙的和杨锐一起喝了几口酒。杨锐边喝酒就边记忆他之前说的那些内容,鲁西南的大刀会,鲁西北的神拳,各地多不胜举的教门……看来此次来此不虚此行,那八十杆枪和手榴弹还是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不由的心下畅快,碗里的酒喝完之后又和董老道干了一个。

在猫耳山又呆了几日,杨锐便辞行回通化总营了。复兴军现在有三个大规模营地,一个是抢占胡匪大江东的老巢红石砬子,其实也就是后世的红土涯;再是柳河县红石镇的翁圈岭;第三就是新建的五女山营地了,这几个营地构成一个三角形把二道江新城和通化县城稳稳的护着里面。

这红土涯营地如今是整个复兴军在东北的总部,之前在抚顺收的那两千多矿工经过简单的训练之后,淘汰那些不合适的就全部调入这里集训,之前的第一营和灭掉林七收的那一千六百名新兵完成训练后都调往另外两个营地。为了不使各方势力注意关注通化,红土涯只作为训练和后勤基地,而五女山及翁圈岭作为进攻营地;同时是为了隐蔽,两个进攻营地报号也是不同,五女山城这边报号黑山老妖,翁圈岭这边报号座山雕,红土涯则从不报号,在钟观光和刘建云的庇护下,通化自去年之后从没有胡匪。

已经过了中秋,长白山的景致颜色开始变幻,黄的杨树、红的枫树、绿的松树使的整个山林如在油画之中一般,杨锐端着杯茶,立在窗前,长长的呼了口气。适才作战室内的争论很是激烈,以雷以镇为首的保守派和以李烈祖为首的激进派就俄军突入怀仁的应对办法争论不止。

月初的辽阳大会战早就落下帷幕,在日军的决死进攻面前,战意寥寥的优势俄军再一次的撤退至奉天,日军则进而占领辽阳。俄军的再次失利让沙皇颜面扫地,日本满洲军总司令官大山岩对英国随军记者汉密尔顿说道:“俄军撤退的太熟练了。”面对如此情形,沙皇连续向库罗巴特金发电命令其不得再退,并且派格列别伯戈中将赶往远东,表露出对库罗巴特金指挥能力的不信任。恼怒的库罗巴特金十分恼火,他决定在格列别伯戈中将到达之前,向人困马乏的日军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攻势,洗刷自己受到的耻辱,重获沙皇的信任。

当然,这些是俄国上层的博弈,哪怕是穿越者也未必能明白库罗巴特金的心态,杨锐只知道下周或者下下周俄军就要对日军发动进攻,这就是历史上的沙河会战。因为熊岳城的突袭,杨锐所掌握的日俄战争时间已经不太准确了,但是该有的还是会来了。从奉天、抚顺等地传来的情报也肯定了这一推断,俄军已经在整顿人员,储存军资,估计马上要对日军发起战役级别的进攻。而且,在新宾堡、怀仁等地开设出现俄军的侦骑,一支由马德利多夫上校率领的四千人的部队,正在抚顺以东的南杂木一带集结,按照俄军部队里花膀子队里面一个头目的说法,这次他们是要向东进入怀仁以威胁日军侧翼。

刚才的争论就是针对这四千俄军的应对发生的,雷以镇为代表的保守派认为不应该和俄军针锋相对,而是应该骚扰为主,让日军和俄军互相厮杀,己方再视看情况捡便宜;而李烈祖一些人却认为,必须抵制住俄军的进犯,部队现在有四千八百余人,又熟悉地形,内线作战之下不全歼俄军也可以把它赶走,由此可以向俄日两军表明复兴军控制宽甸、怀仁、新宾堡三地的决心,除此之外,部队现在大部分是新兵,第一营以外的部队都没有打过战,借此机会历练队伍也是好的。虽然通过战争会使部队有很大的损失,但现在日军控制鸭绿江,把屯在大孤山的所有木材都没收军用,使得沿江上下几万几万的木把子全体失业,这些只要一吆喝就来了,兵源完全不是问题。

平心而论,双方所说的都是很有道理的,差别就是一方是以保持实力为主;另一方则是想在两头猛兽之前划下道儿,告诉它们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双方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服谁——复兴军现在有一百一十个排长,二十四个连长,五个营长,这些军官大部分是洛伦索马贵斯军校毕业生担任,剩余主要来自当初的护厂队和有过两次实战的第一营士官。士官军官虽然配置齐全,但基本都是没有打过战的雏,为此每一次战后总结及战前定策,都会尽量的把排以上军官集中起来研究讨论作战计划。

当然,这主要是杨锐的意见,雷奥的主张是作战计划应该由参谋部负责制定,军官只要按照命令执行作战任务就好了。杨锐则死活认为这些军官还是学生,这些讨论只相当于一次战术课程罢了。在他的眼睛里,这些人里头可是一定有金子的,所以要使劲的磨砺他们,把属于复兴会的军神磨砺出来。

“雷奥,你说我们对上那四千俄军,胜负如何?”杨锐看着同样为了脱离争吵,站在窗边欣赏通化秋天的雷奥问道。

见杨锐问的是专业问题,雷奥紧皱的眉头有些松懈下来,他最近一直在忧心在通化营地已经训练完毕的两千余新兵,和之前心甘情愿投奔的胡子木工不同,这些矿工积极性太差了。这也正常,这些人说的好听是被解救来的,说的难听其实就是被抓丁抓来的,而且新兵训练的苦不比挖煤差,是以在清源那边临时营地训练的时候就有逃兵,处理了几个处理之后到了通化营地还算好些,但仍然是战意不佳。若不是有从其他部队抽调的基层士官以及第二批军校生作整个部队的基干,估计一次野外行军这队伍就剩不了多少人了。

“如果钟的火炮能按照计划到位……”说到这里,雷奥轻轻的摇摇头,像是推翻自己之前的观点一般,说道:“杨,这批新兵……”雷奥很难找到一个什么词来形容这些由矿工而来的第二批新兵,“你知道吗,他们不想做一名士兵,他们只想回家,他们更不愿意打战打仗!如果这些都不改变的话,那么我们没有办法去战胜四千俄军,虽然那些俄国人也是不想打战打仗的。”

听到雷奥所言,杨锐也是叹了口气,矿工闹着想回家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越深入这个时代,他就越是知道很多在后世想当然的事情在这是完全行不通的。当时把这些人找来的时候以为只要一入军营,教育教育,那么这些饱受苦难的矿工就会思想觉悟,然后立马献身革命,但是现在范安组织的宣讲队把杨锐能想到的办法都试了一遍,也没有取得什么好的效果,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比家里的婆娘孩子、比那几亩地更有吸引力了。在中国,革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是被逼的无地容身,中国的百姓是不会想造反的,就是想造反那也是被裹挟的居多,见了血之后才一心一意的真的干。

几种心思在杨锐的心中转了一圈,他没有回雷奥的话,第二天下午,他把负责宣讲的范安叫来了。“你介绍下新兵的思想情况吧。”杨锐抽着烟,用不紧不松的口气说着话。

随着部队的扩大,范安的早就不再是上士了而变成一名少尉军官。当然,这个军衔也是因为其负责宣讲队而来的。现在矿工出身的新兵的思想状况不容乐观,作为宣讲队的负责人他是有很大的责任的,虽然他什么办法都是用过。

“报告长官,矿工多来自黑龙江哈尔滨那旮旯里,只有少数是俺们辽东的。俺诉苦大会、秧歌队什么的都上了,但是他们就是想回家。”说到这帮子新兵,范安有一种说不出的苦,自己头发都抓掉了不少,可这些人就是不想当兵,一心只想着回家。

诉苦大会只杨锐亲自指导的,各地被老毛子、小日本祸害了的百姓都特意调了来,当初给其他部队做动员的时候效果非常好,而现在却是没有什么效果了。其实这些矿工也不是不知道俄毛子坏,他们来抚顺挖煤就是被半骗半强迫来的,只是这些人身在辽东家在黑龙江,所以根本不想当兵,而且杨锐这里不会像大鼻子那样凶残,所以结果就是好人被欺负。

杨锐想了一整天,总算想到了一些办法。说道:“这事情也不能怪你。他们家不在这边,要想在这里安心卖命还是很难的。不过你也要好好想想动员工作有那些改进的地方,做的不好的有在哪,以后碰到这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这些都很重要啊。以后我们什么人都会遇到,什么人听什么话还是要总结归纳的。你回去之后写个报告给我吧。”

听到处罚只是写一个报告,范安心里松了一口气,复兴军因为杨锐的原因,很注重文书工作,各类统计表格之类更多不胜数,他作为负责部队思想工作的干部早就习惯了。

“还有,就是我们的方针也要改一改,你回去和那些士兵说,只要在这里安心当兵的,那么部队给他们每人家里两垧地,有立功的另奖,还有就是他们的婆娘孩子什么的都可以搬到通化来,后勤这边会接应安排的。”现在这些新兵和部队没有任何的瓜葛,但是如果给每家土地那就另当别论了。

范安一听到每个士兵家里发两垧地就呆住了,半响没得反应。杨锐见他傻了,又补充道,“其他的士兵也是如此,军官按照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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