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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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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龙江船厂早已遗弃,太祖禁海之后,这里几乎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只为水师建一些舟船。而如今,那里却显得极为重要了。所以规模逐渐庞大,除提举司、帮工指挥厅和一所专门打造海船风篷的篷厂外,还设有细木作坊、油漆作坊、捻作坊、铁作坊、篷作坊、索作坊、缆作坊等七个作坊及看料铺舍等。船厂的督造官员,除位居五品的工部郎中外,还有员外郎、主事、提举,帮工指挥等人员。仅下设的厢长、作头等低级班头就将近百名。
近来由于朝廷对此格外看重,所以巡查的太监、还有户部、工部的一些高官也时常出没,也正以为如此,纪纲才拿捏不定主意。
现在满京城都知道,船厂如今是最热门的地方,朝野上下都看着那儿,便是天子也三番五次过问。而现如今却是下旨查问,这查问是必定的,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陛下是想见血还是不见血?
假若只是轻轻敲打,为何要锦衣卫出动?这显然是杀鸡来用牛刀。可若是真要打算闹翻天,岂不是是耽误了船厂的工期?人心惶惶的,这船还怎么造?
眼下陛下日夜都在问工期的事,料来是不满船厂的拖沓,所以想要敲打,可是陛下的心思多半也不愿棒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毕竟惹翻了皇帝老子,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可又不能耽误工期,不能使船厂的生产停顿。这里头的度就需要仔细权衡了,轻了,宫中不满意,重了。耽误了天子的大事。这是自己做事。可是这个度在哪里呢?
纵是揣摩了圣心这么多年的纪纲也感觉有些为难。
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
此时外头有胥吏道:“指挥佥事郝大人到。”
纪纲精神一振,道:“请进来。”
郝风楼进来,先是行礼,道:“卑下见过大人。”
任何时候,郝风楼在纪纲面前都是不卑不吭,既和纪纲保持一定距离,同时也保持着足够的敬意。
纪纲如沐春风地笑了笑,早已习惯了和郝风楼打交道。压压手道:“郝佥事,快快坐下说话。”
郝风楼只得依言坐下。心里则是猜测着纪纲的心思。抿嘴笑道:“大人唤卑下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纪纲便拿了旨意给身边的胥吏,这胥吏递给郝风楼,郝风楼看过之后,心里了然了,这是天子想要敲打一下船厂,就好像赶驴拉磨一般,时不时抽上那么几鞭子。
锦衣卫就是鞭子,而很快,郝风楼便意识到,锦衣卫虽是鞭子,可是下手如何轻重,显然又成了难题,你不能将驴打死,也不能打的太轻,这里头,却需要极高的技巧。
纪纲见郝风楼脸色变幻不定,心里便清楚,郝风楼应该看出了圣旨背后的文章了,他也懒得解释,索性道:“郝佥事,你怎么看?”
郝风楼笑道:“这圣旨中说,让锦衣卫和都察院一同查探,麻烦的就在这里,若只是锦衣卫办事倒还好说,咱们查出点什么,不轻不重的拿去交差就是。可眼下的问题是,假若锦衣卫查出点什么,都察院又查出点什么呢?这样一来,咱们锦衣卫岂不是在陛下眼里就成了办事不利,或是敷衍了事?”
纪纲颌首点头,叹道:“不错,不错,你继续说。”
郝风楼继续道:“这其二就是轻重的问题,拿捏的不好也是不妥,轻了则堕了我们北镇府司的威名,重了不免延误工期,拿捏不住都可能坏事。”
纪纲不由感叹道:“孺子可教,你虽是年轻,高升为指挥使佥事,卫中兄弟倒是有一些不服气的。可是老夫却从来不听这些议论,便是因为你固然年轻,可是看事却是通透,这圣旨算是一眼就看出利弊了,哎……自锦衣卫筹建,老夫可谓殚精竭力,可是圣心难测,所以功过皆有。今日这份圣旨也确实令人为难,拿不准是要坏事的啊。”
他发了一阵感叹,旋即又道:“郝佥事,术业有专攻,既然此事你拿捏得住,看得透,老夫少不得给你加加担子,这事儿就归你来处置吧,你放心,需要调用什么人手,老夫会极力配合,好生办事,办得好了,北镇府司上下与有荣焉,即便是坏了事,这干系,老夫也替你担当。”
我靠……
郝风楼差点没直接脱口出一口国骂。原本他还以为纪纲是来试探一下自己,好借此来琢磨一下宫中的心意,他远远低估了纪纲,因为这老家伙分明比这更加直接,直接就把这左右不讨好的事加在了自己的身上,须知这种事最是吃力不讨好,弄个不好,极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若说整人,固然是锦衣卫的职责,可问题在于,圣旨里分明不想把人整死,你把人整的半死不活,人家还会和你笑脸相迎?
可是纪纲终究是指挥使,虽然腹诽,却是无可奈何,郝风楼只得道:“卑下遵命。”
从纪纲那儿出来,郝风楼也懒得去佥事房了,而是命人给东城千户所传命,让他们抽调一些人手。
既然要查,那么只好查一查,郝风楼今日入宫,看出朱棣对船厂很是记挂,因此此次探查,倒是不能轻视。
次日清早,郝风楼便抵达了这龙江船厂,手头上带着的,是三十多个识字的书吏和校尉,王司吏也跟着来了,盖因为查这龙江船厂,需要的武士倒是不必多,能看懂账目的人却是必须。
听闻锦衣卫到了船厂,督造的工部郎中朱谦自是领着员外郎、主事、提举等官员前来迎接。
这郎中别看只是正五品,可是在部堂里头却只在尚书和侍郎之下,握有实权,就如眼前这郎中朱谦,负责的就是船厂事宜,不但管理龙江船厂,天下各处的船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船厂就有船工,还有船匠,更有大小无数官员,足足十几万人,不但掌握着这么多人的生计,还掌握着朝廷拨付的近百万纹银,这样的职缺,可谓风光无限。
朱谦对待郝风楼的态度不卑不吭,显然他早就收到了消息,像他这种官员,若是上头没有哪个大佬在背后支撑,绝不可能委派这个肥缺,所以不但消息灵通,而且也有足够底气,腰杆子直得很。
朱谦对郝风楼有几分客气,拱手作揖道:“大人远道而来,下官不能远迎,实在惭愧,请大人入内说话。”
这都是一些官场上的俗套礼仪,表面上客气,却未必会有多少敬意,郝风楼察觉到,朱谦的骨子里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有一种轻视的意味。
其实这也难怪,连自家锦衣卫都知道,这只是宫中敲打,所以要掌握分寸,人家难道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你是来玩假的,还怕你做什么?
况且以朱谦这样的立场,也不愿意和郝风楼过份亲热,盖因为在朝廷和读书人的眼里,郝风楼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得太近,这是找死。
郝风楼心里想定,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我等是奉旨前来核查船厂,虚礼客套就不必了,还是先办公务,大人何不立即带我们先去查一查账目?”
朱谦神色泰然,莞尔笑道:“好极,大人请。”
于是朱谦领头,众人浩浩荡荡的进去。
这船厂的规模足足相当于一个小镇,附近都是错杂的匠人棚子,给匠人们居住,往里头,便是细木、油漆、捻、铁、篷、索的作坊,无数脱光了上身,露出黝黑肌肉的人或是肩扛,或是手提着各种工具来回走动。
帮工指挥们则是穿着皂隶的衣衫,一个个挺着大肚,来回巡视。
这里已经清出了一条道来,郝风楼随船厂的官员入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自觉的退避,连几辆拉料的马车也在旁停靠,车夫们听垂着头,不敢去看上官们一眼。
偶尔会有几声女人子的声音远远出来,郝风楼不由皱眉:“朱大人,为何工场中会有女子?”
朱谦正色道:“有的,是一些匠人的家眷……”
郝风楼逼问道:“还有呢?”
朱谦捋了捋须,倒也不瞒道:“还有一些却是各取所需,郝佥事,这儿不是干干净净的庙堂,多数都是粗鄙贱民,这等事虽是有碍观瞻,却也是禁止不绝,不过本官既然担负的造船,那么这些许小事,自然也就不好过问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闲人退避
郝风楼懂了。
是男人都懂。
无非就是这些匠人们辛苦,所以在这船厂里免不了有一些需求,而对这方面的需求,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郝风楼看来,纯属理所应当。因此他不怎么做声了,继续前行。
倒是那工部郎中朱谦却是从尴尬中恢复过来,深深地看了郝风楼一眼,抿嘴不语。
继续前行便是船厂的核心,自是数个船厂的衙门,衙门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此刻一干胥吏、差役纷纷到了外头,静候诸位大人。
朱谦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大人先请,且先高坐,一应账目,下官这便命人取来。”
郝风楼背着手,当先入内,在衙内正堂高坐,周司吏则是在旁作陪,其余书吏、校尉、力士人等自是分列两边。
过不多久,一箱箱的账目便来了。
郝风楼不由皱眉,这么多的账目。
可是这表情也只是稍闪即逝,却是道:“周司吏何在?”
周芳忙道:“学生在。”
郝风楼道:“带人开始查吧,每一笔的开销,还有朝廷拨发的钱粮,都要仔细核算,核算不清楚,本官唯你是问。”
周芳正色道:“学生遵命。”他顿了一下,却是又道:“只是这么多的账目,只怕要旷日持久,这个……”
郝风楼抿嘴微笑,却是看向朱谦。
朱谦却是落落大方地道:“这却是不难,船厂自然安排住处。便请诸位天差不吝这里简陋,安心下榻。”
郝风楼颌首点头道:“这就好极了。”
于是事情便定了下来,郝风楼询问了一些事。也就不再理会其他,自顾在这里吃茶,其他人等则是搬了书案,拿了算盘、账簿、笔墨开始记账。
带来的这些书吏都是顶尖的算数高手,东城千户所的书吏,每月大量的银钱入账、出账,久而久之。这算账便成了他们的本行。
那郎中朱谦,索性便去办公了,倒是留下了个船厂的提举在此随时备询。
书吏们很认真。因此查起账目都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倒是那提举显得有些焦头烂额了。
“大人且看这里,同样是铁力木,为何这里的账目是七十料九百三十纹银。到了这里却是百料八百五十两纹银?”
“这……各地的木料价格不同。这七十料的乃是孰料,后头的却是生料。”
“生料和熟料有什么不同?”
“生料是砍伐的树木,熟料已经加工、暴晒、脱水,生料要用,需要加工和暴晒三年,熟料只需匠人费些功夫,便可直接应用。”
“哦……”
另一边又有书吏招呼:“何以同为铆钉,价格相差却是如此巨大?大人且看……”
“铆钉分许多种。有的甚至要长曰三尺,有的不过小指大小而已。用料不用,大小不一。”
“那么便请大人领我去瞧瞧吧。”
提举只得道:“这些尽在看料铺舍里,就怕那儿污浊不堪……”
“无妨……”
一日折腾下来,那提举是实在吃不消了,少不得跑去郎中朱谦那儿抱怨:“大人……这些锦衣卫查起帐来事无巨细,连几个铜板都追根问底,下官几次都是语塞,实在不成……”
郎中朱谦的脸色很不好看,天色已经暗了,可他还留在船厂里,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现在听这提举抱怨,那眼眸更是不断闪烁,显得有几分骇然。
他眯着眼,抚案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不过……这些人还得你照应着,你不必抱怨,老夫固是知道你辛苦,可是这船厂的账目,你最是熟稔,只好辛苦你了。”
提举只得苦笑道:“这样的查法,就算是没事都要查出事来。”
朱谦莞尔一笑道:“好啦,你不必抱怨,好生伺候着天差就是。”
打发走了提举,朱谦显得有些不宁了。
他的脸色阴沉,忍不住站起身来,在这公房中来回踱步。
沉吟良久,朱谦便唤了人,道:“准备车轿……不,不必官轿,想办法寻个寻常的小轿子,本官待会儿要出门一趟,让老刘他们来抬轿,那些个轿夫,老夫不放心,这件事不要告知任何人,本官的公房也不必熄灯,就这么亮着。”
一炷香之后,朱谦便启程了。
他的目标却是一处府邸。这里很僻静,也很不起眼,只是一个寻常的院落。
下轿之后,朱谦先叫人通报,紧接着,便有个老仆过来领着朱谦进去。
内堂里坐着一个披着外衣拼命咳嗽的老人,这老人肤色带着几分病态,头上白发苍苍,见了朱谦,忍不住道:“朱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朱谦客气道:“刘公公好。”
这老人压压手道:“不必叫公公了,咱们……咳咳……咱家年迈,天子体恤咱家,已命咱家出宫养老,既然没了皇差,这公公二字就免了罢。”
朱谦的脸色却是凝重地道:“下官来,是为了船厂的事,今日,锦衣卫的人来了?”
这老人顿时一副打盹儿的样子,干巴巴的下巴拧起,冷冷地道:“锦衣卫去了,与咱家何干?”
朱谦淡淡地道:“可是和萧公公却有牵连。”
老人的眼眸一抬,那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冷锋:“你想说什么?”
朱谦连忙毕恭毕敬地道:“这件事牵连着萧公公,只是如今,下官和萧公公却隔着一面宫墙,想要联络,却也不易。萧公公曾经拜公公为假父,萧公公的事自然和公公也有牵连了。所以下官才冒昧前来,为的就是好教萧公公早做打算,防范未然。”
老人叹口气道:“原以为出了宫就可以不理这些杂事了,谁知道事儿还是会找上门来,你说罢,那锦衣卫找上门又如何?圣旨的事,咱家是知道的,你们尽管放心,陛下的意思只是敲打而已,不过是让你们手脚麻利些,省得耽误了事。既然如此,锦衣卫上门又有什么干系?他们……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寻常的百姓怕那锦衣卫,难道你这堂堂郎中也怕这些人?”
朱谦的脸色依然凝重,道:“公公想错了,本来一开始,下官也是这样的认为,以为这些锦衣卫不过是来走走过场,所以下官也做了一些安排?”
老人笑了,道:“安排,什么安排?”
朱谦道:“既然是来找麻烦,走过场的,自然要让他们挑出点错来,好给宫中一个交代,所以下官特意让人安排,让平日里不敢随意出没的娼x甚嚣尘上,在场中随意出入,这督管不严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论起罪来也不算是罪,可是拿捏着这个,给锦衣卫们交差却也足够,如此,他们挑到了错,也就不会再继续纠缠,宫中有了名义借机敲打,少不得也要下旨到这船厂里申饬一番,而下官自然是唯唯诺诺,上一份请罪奏书,说几句自此之后定要好生办差,不敢辜负陛下重托,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老人一听,倒是不由笑了:“你们这些读书人,什么事都要玩出一朵花来,不过你这方子倒是对了,陛下既然是要找个错漏督促下船厂,与其放任他们去查,倒还真不如自己找点错送到他们手上,他们省了麻烦,你不是也省了麻烦?”
“是这个意思。”朱谦脸色露出苦笑,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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