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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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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尊者很喜欢展凝儿这小丫头,展家之所以派展凝儿来。而不是由展家的当家人亲自赶来恭候新的尊者诞生,还真有利用尊者喜欢凝儿这一点,想影响他作出决定的意思。
因此格格沃一直十分警惕展凝儿,阻止她接近尊者,结果现在就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个叶小天,这么快就和格哚佬拉扯上关系,并且取得了尊者的信任,如此种种,站在格格沃的角度。当然认为是展凝儿的迂回之计。
“展家果然是有所图谋的,这个小子十有**就是他们找来的说客,不行,煮熟的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我得找他商量商量。”
格格沃越想越不安,走到一半忽然站住脚步,反复想了想,转身又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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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与格哚佬一家分乘三条竹筏荡过湖水。刚刚穿过水雾层,就看见对岸有几条人影正站在那里向这边眺望,再驶近了些。叶小天便看清楚那是华云飞、毛问智还有邢二柱。
邢二柱是他们的俘虏,可这苗寨都是四处透风的木屋,连锁都没有一把,这些生苗家园的锁就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森林,根本没有可以关押邢二柱的地方,苗人更没有帮俘虏看俘虏的道理,所以他只能和毛问智、华云飞形影不离了。
除了这三个人,湖岸边还站着两人,其中一个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闪闪发光,就像一身银鳞的美人鱼,尤其是她身形舒展移动的时候,那一身银光闪烁,耀得人两眼发花。
都不用看脸,叶小天就知道那必是展凝儿无疑。这人若是展凝儿,那她旁边那个男人自然就是安南天了,竹筏再驶近了些一看,果然就是她兄妹二人。
叶小天心中掠过一丝暖意,这展凝儿看着虽然凶巴巴的,其实倒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姑娘,她原本可以不必在乎自己死活的,但是华云飞和毛问智回村里一说,她就迎出来了。
叶小天远远的就向他们招了招手,毛问智也马上兴高采烈地向他招起手来,等竹筏靠了岸,展凝儿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先向格哚佬拱了拱手,道:“哚大哥,你好。”
格哚佬跳上岸道:“啊,原来是展姑娘啊,你可是要去神殿么?”
展凝儿撇撇嘴道:“我才不去呢,还是避避嫌疑吧,省得每次去了,格格沃就像防贼似的。”
格哚佬看着是极粗犷的一条大汉,却是粗中有细的人,否则如何能做得了部落酋长。格格沃长老和展家的那些纠葛他也略知一二,格哚佬不想掺和其中,因此只是憨憨一笑。
展凝儿道:“我是来接我朋友的,听说哚大哥请他做了孩子的干爹?”
一听这话,格哚佬便笑起来:“啊!原来他就是你托我关照的那位朋友啊,不错,他就是我家娃娃的有缘人,这孩子本来哭闹不止,一到了他的怀里,马上就咧嘴笑了呢。”
展凝儿诧异地看了叶小天一眼,道:“真看不出,你不只会哄女人,还会哄孩子。”
叶小天傲然道:“我是谁?除了生孩子,还没什么能难倒我的。”
展凝儿似笑非笑地道:“那么……哄老丈人呢,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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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太阳妹妹
这一下可戳中了叶小天的死穴,叶小天张了张嘴,苦笑着叹了口气,道:“哎,我如今想哄也没机会啦。”
毛问智大嘴巴,开口就说:“大哥啊,你就别假假估估地尽整事了,那死老头子忒不是东西,死就死了呗,死了正好,省得他从中作梗。”
叶小天瞪了他一眼,道:“什么话!以后不许再说这种浑话了!”
毛问智撇撇嘴道:“不说就不说。常言道,女儿哭,真心实意。女婿哭,黑驴放屁,那老头儿死翘翘了,你真伤心才怪呢,指不定还心里偷着乐呢,偏不准俺说,真是虚伪!”
叶小天假装没听到,对格哚佬道:“哚首领,一时半晌,我怕是无法离开此地了,这是你的地盘,还请你多多关照。”
格哚佬拍着胸脯道:“你放心,你是我儿子的干爹,在我的地盘上,你就是我,没人敢冒犯你的。只是尊者他老人家发话之前,你可不能离开此地,这一点还要请你多多见谅。”
叶小天又叹了口气,心中暗暗担忧:“此时再追,我也无从追索了,掳走乐遥那丫头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他们又把乐遥带去了哪里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遥遥不会有生命危险……”
格哚佬带着叶小天几人来到了他的家,虽然他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但是这个部落在某些方面还保持着近似于原始社会的生活状态,生产、生活资料基本上是共享的。
作为酋长的格哚佬,也只是房子比别人大了些,用材什么的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就地取材的山中大木,房舍院落不要说没有雕饰,就是用做家具的木料都没有刨得平整,充满了山野气息。
因为格哚佬刚刚生了儿子。家里大摆酒宴,肉和菜都是山中所猎所采,酒则是自酿的糯米酒,流水席已经开了三天了,在那儿喝酒吃肉的都是村中的乡邻,见到格哚佬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向他表示祝贺。
格哚佬也甚是豪爽,同乡亲们一一打着招呼,从一桌桌酒席间穿梭而过,大声道:“太阳妹妹。太阳妹妹,快摆一桌酒席出来,我要请孩子的干爹和展姑娘他们吃酒罗。”
随着格哚罗的一声呼喊,一个系着青布白色小碎花围裙,头系青布帕,颈上戴着个银项圈儿的俏丽少女从里屋走了出来,青葱儿般挺拔,柳眉杏眼、腮凝新荔,生得非常标致。
叶小天对展凝儿悄声道:“格哚佬长得这般粗犷。没想到他妹妹倒是柳枝条儿一般水灵。”
展凝儿抿嘴一笑,道:“谁说那是格哚佬的妹子来着?那是他的女儿。”
毛问智道:“一个女孩儿家,咋个叫太阳呢,多难听啊。应该叫月亮妹妹才对。”
那小苗女大概也懂几句汉话,听出毛问智嫌弃她名字,有些生气地瞪了毛问智一眼,这才转向父亲说话。
安南天摇着折扇。对毛问智道:“毛兄你有所不知,这苗人习俗与汉人有所不同。有些比喻是恰恰相反的,比如说。苗人是用金子比喻女人,用银子比喻男人,用太阳形容女人,用月亮形容男人……”
毛问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哎呀妈呀,用月亮形容男人,俺全身上下哪有像月亮的地方啊,哦!也就这大腚……”
叶小天赶紧道:“别胡说,你找个地方坐着去,这么多酒肉都堵不住你那张破嘴!”
这时那位太阳妹妹已经走到格哚佬面前,格哚佬笑呵呵呵地向女儿吩咐了一番,那小苗女脆生生地答应一声,便折身回了屋。
毛问智吃叶小天的,用叶小天的,对叶小天就服气的很,叶小天训斥了他两句,他就不说了,这时有个苗家汉子站起来,端了碗酒送到他面前,毛问智眉开眼笑,马上接过来,大声道:“哎呀,闻着就香,俺这一路尽喝山泉啃野果啦,都快变成猴了,这位大兄弟,谢谢啊。”
毛问智说着,迫不及待地把酒凑到唇边,“咕咚咚”地喝起来,一碗酒下肚,敬酒的那位马上竖起了大拇哥,拉着毛问智就要让他与自己同坐,毛问智也不含糊,抢过去一屁股坐到席上,很快与这些语言不通的生苗汉子打成了一片。
这时那位太阳妹妹又从屋里走出来,后边跟着几个苗家妹子,有抬桌子的,有搬板凳的,很快又成了一席,那菜都是大锅炖的,装了满满几大盆放到桌上,又捧来几坛子自酿的糯米酒。
叶小天、华云飞、安南天和展凝儿与格哚佬同席坐了,邢二柱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格哆佬不清楚他和叶小天等人的关系,豪迈地笑道:“来来来,一起坐,客气什么。”
邢二柱看了看叶小天,见他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也别着身子和他们坐到了同一席。
格哚佬笑道:“小儿出生第三天,家里正摆酒庆贺,各位能来,就是我的上宾。太阳妹妹,快给大家把酒满上,再替爹向这位小天兄弟敬上一杯,请他给你弟弟取个名字。”
太阳妹妹脆生生地应了,敲开一坛酒的泥封,捧起酒坛子一个个斟起酒来,他们用的碗都是粗陶的大碗,叶小天看了便有些打怵,一抬头,就见毛问智正在另一席上捧着酒坛子牛饮,忽然便羡慕起饭桶酒鬼的长处来。
太阳妹妹给大家逐一斟着酒,轮到叶小天时,因为他是弟弟的干爹,太阳妹妹格外瞧了他一眼,叶小天注意到姑娘的目光,眼光一抬,与她碰个正着,太阳妹妹甜甜一笑,很大方地对叶小天道:“干爹好。”
太阳妹妹这句话说的是汉语,只是腔调儿远不及她爹自然,还带着些生苗本族语言的味道,听着更是特别。叶小天酒还没喝,就先有些飘飘然了:“唔,认个干儿子,还饶个这么漂亮的干女儿,貌似这桩生意不算赔。”
苗人好酒,而且好敬酒,敬酒不喝那是极不礼貌的事儿,这些展凝儿方才就对叶小天悄声说了,因此当那格哚佬豪爽地一杯杯敬酒时,叶小天无从推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灌,结果肉没吃多少,倒灌了个水饱,一会儿就有些天旋地转了。
格哚佬一边用筷子蘸着酒,喂那刚出生三天的宝贝儿子,一边笑着对叶小天道:“小天兄弟,你这酒量还得好好练练呐,跟我们苗人打交道,不会喝酒可不成。”
这时邻席有人喝得高兴,站起来捧着酒唱了一首生苗的山歌,叶小天等人听不懂那唱词,调子倒是极好听,那人唱完,已经喝得脸如猪肝的毛问智便拎着一个酒坛子冲上去,叶小天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打人,却见他一把摁住那人的后脑勺,就把酒坛子凑到了他的嘴上。
毛问智这番举动看在叶小天眼里自然觉得有些无礼,可那些山里汉子性情豪爽,却正合脾胃,纷纷拍手大笑,唱山歌的那位也不含糊,捧着酒坛子就喝起来,一坛子酒喝完,往地上“嗵”地一躺,人事不省了。
毛问智哈哈笑道:“俺说哥们儿,你这酒量不行啊,不坑造,真地。”
那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纵然不睡,他也听不懂毛问智地说什么。毛问智见那人不理自己,便又回到桌旁,与其他酒客吆五喝六地嚷嚷起来,问题是……他们之间根本就语言不通,也不知为何说的那么热闹。
当下就有人过去,将那喝醉酒的汉子架了出去,大概是送回家去,亦或找地方歇息醒酒去了,格哚佬哈哈笑道:“来来来,咱们也唱。展姑娘,你是这一桌唯一的女宾,你先来。”
展凝儿吃了一惊,赶紧摆手,道:“不不不,我不唱,我不会唱。”
格哚佬道:“嗳,哪有咱苗家女儿不会唱山歌的,展姑娘,在座的都是爽快人,你就不要推辞了。”
展凝儿急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我真不会唱。”
安南天促狭地向表妹眨了眨眼睛,展凝儿狠狠地瞪了回去,低喝道:“看我笑话,还不解围?”
安南天便哈哈一笑,放下酒碗,自颈后拔出折扇,往掌心里轻拍着,对格哚佬道:“我这表妹的确不会唱歌,这样吧,我这表哥替她唱上一首。”
展凝儿松了口气,赶紧拍手道:“好啊好啊,表哥唱歌最好听了。”
众人纷纷起哄,安南天便站起来,一眼看见太阳妹妹站在一边,便笑道:“我这首歌,就献给太阳妹妹吧。”
格哚佬作为主人招待客人,家里的女人都未上席,全都站在一边伺候酒水菜肴,发现少了什么便马上补充,因为格哚佬的老婆刚刚生育三天,不宜活动太多,这些事儿都是太阳妹妹张罗,此时忙活得小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苗人大方,听人要唱歌赞美自己,那是很光彩的事儿,太阳妹妹并没有忸怩羞怯的表现,而是很开心地笑起来,走近了些听他唱歌。却不想因为这歌,便引出一桩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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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祸从口出,祸从口入
看起来安南天是打算现编词儿了,他用折扇敲着掌心,琢磨了片刻,便用山歌的调子唱道:“太阳妹妹生得乖,蓝色妆裙绣花鞋嗳~~~,两眼好比山泉水,流遍九潭十八湾……”
一首歌唱罢,那些吃流水席的客人轰然叫好,拍巴掌的捶桌子的,叮当作响,作为主人的格哚佬一点不恼,反而眉开眼笑,请客嘛,当然是越热闹主人脸上越荣光。
太阳妹妹也欢喜的很,马上迎过来,为他斟满一碗酒,捧到他的面前,安南天接过酒,豪爽地一饮而尽,又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格哚佬道:“小天兄弟,你是孩子的干爹,你也该唱一首,唱完这首歌,再饮一碗酒,你就该给孩子起名字了。”
叶小天为难地道:“这……实不相瞒,我不会唱山歌啊。”
别看展凝儿你让她唱歌好像要杀了她似的百般不肯,让别人唱歌她倒是兴致勃勃:“这么喜庆,应应景儿嘛,怎么可以扫大家的兴呢,唱啊唱啊,唱什么都行,实在不会唱哼哼几声都行。”
叶小天白了她一眼道:“我又不是猪,哼哼什么。”邢二柱“噗哧”一声笑出来,生怕叶小天怪罪,赶紧低下头继续啃肉骨头,一向不爱说话的华云飞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叶小天想了想,道:“歌呢,我一时实在想不出来,我给大家唱段戏吧。”
大家喝的都不少了,才不管他唱什么,只要有得唱就好,是以纷纷鼓掌叫好,叶小天想了想,便拿起一根筷子,在酒碗沿儿上“当”地一敲,声音清越。整席客人哪见过这样别致的开场,登时都静下来。
叶小天想着听过的唱词,开口唱道:“只听得呖呖莺声花外啭,猛然见五百年风流孽冤。宜嗔宜喜春风面,翠钿斜贴鬓云边。解舞腰肢娇又软,似垂柳在晚风前。庸脂粉见过了万万千,似这般美人儿几曾见。我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空天。游遍了梵王宫殿,谁想到这里遇神仙……”
叶小天唱的是《西厢记》,本来西厢记中最经典的一段唱词是“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可是这一段风格太悲了,不适合眼下的气氛,叶小天喝的有点蒙,一时又记不起其它的戏词儿,就把这段词唱了出来。
其实叶小天只是随便唱上一段应付一下,安南天方才说他那首山歌是献给太阳妹妹的,叶小天这首歌可不是。然而他又不可能刻意说明是随便唱唱。那太阳妹妹自然以为也是献给她的歌。
她听那歌声曲调婉转,与她族中山歌的风格大相径庭,词儿可基本不懂,便眼巴巴地看向展凝儿。展凝儿来过她家两次,彼此还算熟悉。
展凝儿去过南京,听过不少戏曲,此时听叶小天这一段唱字正腔圆。不逊于台上那些角儿们的唱腔,不觉听得痴了,及至发现太阳妹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知道她听不懂,忙用苗语向她解说了一下叶小天这段唱词的含义。
太阳妹妹人生得美,又是酋长的女儿,追求者众,夸赞她美貌的山歌也不知听过多少,可那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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