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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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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千金公主砸在地上,脚踝处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戒贤离开的方向追去,满头都是冷汗。
走了许久,几乎快让她撑不住了,这才看见了前面一片枯黄的草丛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
而那尸体中,有一披发浓眉的男子,正在反反复复地擦着自己刀上的血迹。
冷飞流看了一眼一瘸一拐的千金公主,一句话没说,扛着大刀瞬间没了人影。
千金公主脚下沉重,她目光梭巡着戒贤沉红的身影,终于在一拨草丛中找到了戒贤,“戒贤,戒贤……”
戒贤手臂中了一刀,幸好冷飞流来得及时,伤的不轻,只是有些虚脱,“我没事……”
“戒贤……”,千金公主掌心抚着他的脸庞,“是我连累你了……”
千金公主扶着戒贤起身,戒贤这才见她的脚有些不对劲,问道:“你的脚……”
他不等千金公主说话,已经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
千金公主的脚踝肿得像包子,而她脸色惨白惨白,毫无血色,再走下去,显然是撑不住。
“我背你。”,戒贤蹲在千金公主面前,千金公主望了一眼他流着血的手臂,没动。
戒贤回头望她,突然扣住了千金公主的手,将她扯在了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地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荒郊破庙。
千金公主将附近的干柴拣了过来生火,戒贤将她按在茅草里,轻道:“我来吧。”
“你受了伤。”
戒贤看了一眼她的脚踝,“你是公主,没做过这些。”
戒贤说的理所当然。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拣了干柴过来,拿出火捻子点燃,寺庙里一点一点亮起来。
千金公主蹲在戒贤面前,戒贤身上有金疮药,她小心地给戒贤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火光下的白金面具泛着火一样的光泽,戒贤趁着她专注的机会,手掌摸上她的脚踝,重重的一扭。
“唔……”,千金公主咬牙一声闷哼,戒贤道:“只是骨头移位,已经接回去了。”
千金公主隐忍地点了点头,垂着头看那高高肿起的脚踝,戒贤伸手,一下一下,轻轻地在她的脚踝处揉捏着,力道不轻不重,能缓解疼痛。
千金公主的瞳仁里倒映着戒贤的影子,与火光一起,那般灼目,戒贤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忍不住抬起手指,在她面具上轻碰了一下。
千金公主敏感地就别开了脸,“别看,我丑。”
戒贤目光顿了一下,再次将手覆了上去,千金公主这次闭着眼,没有再躲。
当那面具从脸庞滑落,一滴泪也随之落下,千金公主慢慢地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从默默流泪,到小声啜泣,到此刻的失声大哭,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让人心疼。
戒贤静静的,将她揽在怀里,掌心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他知道她突然失控爆发的兴许,全来自于宗政陵。
世上除了宗政陵,还有谁能伤她自此。
他听着那样哀恸的哭声,心中也一片荒芜般的哀伤,除了一遍一遍地安抚着她颤抖的背脊,他不知还能说什么。
千金公主哭累了,靠在他的怀里,她说:“戒贤,若我先遇上你,定会爱上你的。”
戒贤的手,突然的一顿,有一句话,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你忘了,我本就是比宗政陵先认识你。
那一年殷城的梨花开的簌簌扬扬,他和师父刚从海外归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不大的佛门圈子里,已是小有名气。
敦商皇帝对佛教的诸般道义深信不疑,宣师父进宫说法,他作为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一同进宫,却在宫里遇见了古灵精怪的她。
那时,她为了躲避老太傅古板迂腐的说教,跑到宫里最偏僻宫院里躲起来,梨花开得灿烂,她为了折一枝梨花别在发梢而爬上梨树,而当梨花落在发间,她才发现自己无路可退了。
她坐在一树的梨花丛中,笑容烂漫,哼着不成曲小调,似无意闯入人间的精灵。
她看见他,咯咯的笑,他脸涨红,迅速低下头想逃开,她叫他“光头哥哥,你别走啊……”

☆、231。第231章 心动佛动

她说:“这里好高的,我下不去。”
他天生俊气,生的唇红齿白,煞是好看,他抬着脸认真地问她:“那你怎么上去的?”
她理所当然地笑,裂开的唇瓣中,牙齿炫目,“爬上来的。”
“你都能爬上去,为何还怕?”
“我爬上来了,才知道这么高啊……”
她看着逐渐沉下去的日头,在树上急得跳脚,“光头哥哥,怎么办啊,我要是再不下去,太傅大人来了,定会告诉父皇的,父皇生气,很可怕……”
“那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可是我怕,你要是接不住我,我摔疼了怎么办,我怕疼……”,她娇气地觉着唇瓣,怎么都不敢往下跳。
他似一个父亲宠爱着孩子般,轻言细语道:“这样好了,你闭上眼睛跳下来,这样就不怕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以。”
她便闭上眼,咬牙重重一跳,落入了他的怀中,撞在他的胸口,他心里钝钝地跳着。
“光头哥哥,谢谢你。”,她晓得赛过满树灿烂的梨花,“我先走了,光头哥哥再见……”
他看着她的背影跑远,只是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了一声:“再见。”
那时她年幼,那时他心中执念太深,只想成佛,怎会想到日后会有这样一番的纠葛
而这再见之时,她已是娉娉婷婷,倾国倾城,而他是举世闻名的佛门高僧,一心向佛,六根清净。
她心里有了爱慕的男子,他在敦商皇宫最高的祭台上,参禅打坐、诵佛讲佛,余光看到她对着怀宁王身边的少年笑,那笑容一如当初梨花树下的灿烂。
他当着下方高朋满座的簪缨贵臣,多年来第一次失神,打翻了手边的灯台……
……
千金公主不知道,她与宗政陵的一切,唯一一个将一切看在心里的人,是戒贤。
那时她一心只有宗政陵,哪里看到他低垂的眉眼中,不一般的情感。
无论念多少经,他扰乱的心,已无法控制自己想要靠近他的步伐。
所以,当她覆上白金面具,对她说:“大师,你拯救世间一切苦难,可否拯救我?”
他毅然决然的答应,走入了公主府中,顶着天下人的风言风语,带着佛的慈悲去解救她。
可他错了,世间生灵的苦难,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去插手,心无旁骛,无悲无喜,可她的苦难,他每一天倾注的感情太多,便将自己也拉入了无法回头的苦难中。
佛说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他回了多少次眸才换的这一生的交集?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他的佛可说,他的情,却永远不能说。
饶华饶华,这个名字,终将和佛主一样长存在他心头,直到他死去……
……
千金公主的声音,低低幽幽的响在破庙里。
“戒贤,我今日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心死,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戒贤,我想要再被人疼一次,再被人爱一次,可这世上不会再有爱我了……”
他说:“我爱你。”
千金公主仰首看他,一笑,“对,你爱众生,也会爱我的……”
……
深夜,公主府大门口。
潇湘目光频频跳远,手指绞着衣角,在大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坐立难安。
这么晚了,公主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的心提得高高的,怎么都放不下去。
不远处,一个身影踽踽独行,自黑暗中逐渐走出来,潇湘上前几步,才看见茜蓉的身影。
茜蓉垂着肩膀,失魂落魄,影子被灯光拉的斜长,潇湘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千金公主。
“茜蓉,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公主呢?”
茜蓉抬起通红的眸子,一把推开了潇湘,“你还知道公主,你,你这个……”,茜蓉结巴了很久才接了下去,“白眼狼,跟妙珠一样,就知道伤公主的心……”
潇湘无暇去顾及茜蓉伤人的话,她上前捏住茜蓉的肩膀,“茜蓉,现在不是我们窝里斗的时候,你先告诉我,公主在哪里啊?”
茜蓉神情一垮,眼泪又开始肆虐,“我不知道,公主不见了,我没找到公主……”
潇湘眸里的光彩一点点熄灭。
宗政陵不知何时推着轮椅到了大门口,听着茜蓉这话,瞳仁不安地跳了一下,对守门的侍卫们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
“是,驸马爷。”,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举着火把出去找人。
茜蓉一看见宗政陵,浑身都是气,她胸膛重重的起伏了一下,转眼又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潇湘,咬牙道:“若是公主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哼——”
说完,她抹干了眼泪,转身跑开,融入了街头茫茫黑夜中。
“茜蓉——”,潇湘喊不回茜蓉。
吕光望着茜蓉跑开的身影,有些担忧,“爷,不如吕光也去添把人手。”
“去。”,宗政陵没有阻止。
吕光循着茜蓉的影子追上去,他腿长个高,很快就追上茜蓉,“你别跑了,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回去吧,我去找公主。”
“不要你管,我要自己去找公主。”,茜蓉在跑,吕光再在走,隔着也不过是两三步的距离。
“找不到怎么办?”
“闭上你的乌鸦嘴——”,茜蓉回头朝吕光恶狠狠的喊:“不会找不到的,公主不会有事的——”
今夜的月圆得凄凄清清,似冰雕的圆盘,罩在天幕,冷得出奇,面前的女子横眉竖眼,清秀的小脸在淡淡月光的点拂下生动灵秀,吕光心头一软,温情软软地将茜蓉揽入了怀里,“好了好了,公主会没事的,我陪你去找,还不成么?”
“嗯……”,茜蓉擦着眼泪,吕光牵着她的手,望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心里微动,“若是这次我帮你找到了公主,你便答应嫁给我可好?”
“吕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茜蓉怒了,温馨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公主身边的,你要不想帮我找人,走就是了。”
茜蓉说完,冷哼一声甩开吕光的人,走了。
吕光无奈的很,无数次耍心眼想收服这丫头,都衣失败告终,真不知道,在她眼里是她家公主重要,还是她男人重要……
吕光估计着,恐怕他还真不如千金公主来的重要。
……

☆、232。第232章 是苍秦王

公主府众人连夜找人,一夜无眠,直到第二日清晨,戒贤才抱着昏迷过去的千金公主回来。
他受伤手臂渗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他却一声没吭,抱着千金公主越过了宗政陵,径直进了公主府。
宗政陵收紧拳头,捏得指间的金线引发疼,在他指尖咬了一口,他却半点感觉不到疼。
千金公主昏睡了一天一夜,次日的清晨,才逐渐转醒。
茜蓉见她醒来,激动得嚎啕大哭。
千金公主的手一下一下拍在茜蓉的肩膀上,反倒安稳着茜蓉,“傻丫头,哭什么……”
茜蓉抽着鼻子,她拉住千金公主的手,哽哽咽咽,“公主,潇湘……潇湘她一定不是自愿的,公主,你不要伤心……”
千金公主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吕光推着宗政陵踏进屋里,茜蓉沉下了脸,“我家公主要休息,今天不见客。”
“客?”,宗政陵沉凉一笑,“对于公主府而言,我宗政陵,的确是个客。”
宗政陵自比是客,是客,便总是要走的。
这话若是落在往常,千金公主即便不哭,也必定要露出些伤心的神色来,然而此刻,她却是神色如常,目光淡淡地望着宗政陵,无悲无喜,无惧无忧,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却让人感觉不到她丝毫起伏的情绪。
“茜蓉,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与驸马爷说。”
茜蓉站了好一会,才不甘不愿跟着吕光走了出去。
屋内静了下来,宗政陵发现,这屋内竟然点了檀香——千金公主闻不得花香,浮生若梦从未栽植过任何花卉,也从不用任何的香料,这不知是何时染上的毛病,宗政陵隐约的,记得,好像自从嫁给了他,千金公主的许多习惯和爱好,都变了……
今日这檀香,却让宗政陵心里极度的不舒服,好像透过这檀香,总能想起昨日戒贤抱着千金公主回府时的情景。
千金公主微微闭着眼,白金面具覆在脸上,和宗政陵隔了万水千山,“潇湘已经是你的人了,找个吉日,纳了她吧。”
“你说什么?”,宗政陵目光陡然缩紧,紧紧地锁住千金公主。
“到底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丫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既然跟了你,就不能无名无分的让人诟病。”
宗政陵冷冷地勾起嘴角,嘲讽不已,“为夫倒是不知,夫人何时变得如此贤惠大度了。”
千金公主笑了一声,“驸马爷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有子嗣了,你要是觉得纳一个不够,那便将你屋里的那几个,同时抬了姨娘便是。”
“好好好……”,宗政陵连声冷笑,“有如此贤良淑德的妻子,我宗政陵真是三生有幸,福缘不薄。”
千金公主权当没有听到宗政陵的讽刺。
宗政陵又道:“公主既然说到子嗣,难道公主忘了,这嫡子,本该是当家主母所出,怎么能让一个妾来生?”
千金公主望着宗政陵,陡然的一声轻笑,笑得宗政陵有些莫名其妙,她半晌她才道:“那你便抬一个平妻,或者休了我,自行另娶吧,这样便不会让你的长子,沦为庶子。”
“饶华,你——”,宗政陵心里一梗,直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
“我求了你这么多年,将自己一生中最璀璨的年华都奉送给了你,时至今日,落到如斯下场,才终于领悟,你我本就没有夫妻缘分,是我强求了,从今以后你要娶谁纳谁,不用知会我。”
“你真的看得如此淡然?”
“你不用担心我是欲擒故纵,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你玩什么把戏。”
这时,潇湘垂着头走了进来,“公主,大夏国督主前来探望。”
宗政陵冷冷看了潇湘一眼,千金公主道:“去请吧。”
潇湘转身的刹那,听千金公主道:“潇湘,往后,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去驸马房里吧。”
潇湘身体一僵,半晌道:“是,公主。”
……
施醉卿踏过门槛走进来,便见宗政陵推着轮椅离开,那条被她弄瞎眼睛的金线引,在宗政陵的肩头上对着她龇牙咧嘴,施醉卿眯着眼,盯着金线引鼓起来的肚皮,看了好一会,才抬脚走进屋中。
“公主今日气色倒是比往常好了不少。”,施醉卿笑语浅浅,精致搭了双腿坐在床尾,看着千金公主。
经历了这一场和打击和变故,她肤色依旧苍白如初,但也许是心里的负担放下了不少,看开了许多,整个人轻松下来,身上的那份宁静淡然,让她起色看起来的确好了不少。
千金公主笑笑,“若非督主的人及时出现救了饶华,饶华哪里来的好气色。”
“公主别这么说了,说到底……”,施醉卿摸了摸鼻头,“这也是本督的不是。”
“我只是不明白,督主……为何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我这人小心眼,宗政阙让我不好受,我自然也要给他点不好受才行,这找来找去,也只有公主这儿有宗政阙的痛脚。”
“原来宗政阙的断臂,真是督主的手笔。”
“嘘。”,施醉卿神秘兮兮地将细长白皙的食指方才唇上,她倾身凑近了千金公主,晓得狡黠调皮,“公主太抬举我了,这断臂一事,可着实不是我做的。”
“哦?除了督主,饶华还真想不出来谁有这滔天的胆力,敢在敦商与怀宁王作对。”
施醉卿笑的越发的贼,“本督从来不做这么血腥的事儿。”
“是苍秦王?”,千金公主突然领会过来,“原来苍秦王,也来了敦商,这还真是妇唱夫随……”
“公主这不是把苍秦王一并算计进来了么?他要是不来,怎么对得起公主你的算计不是?”
千金公主讪讪一笑,看着施醉卿的笑容,她突然变了眸色——苍秦王既然来了,绝不会空手而来,空手而归。
寂璟敖此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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