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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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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来得又急又快,将路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施醉卿淡然地看着戒贤失控的反应。
戒贤说的太急,触动了伤口,眉头因为痛苦而蹙起,气息也急促起来。
施醉卿捏着折扇,漫不经心在自己的左肩膀抖了几下,语气含笑,“大师这么紧张做什么?”,她围着戒贤走了半圈,,再次道:“李舒栢费尽心机从伽梵弄到金元神砂,甚至不惜屠了名满天下的卓家,可是如今过了三年,千金公主却始终未将这金元神砂派上用场,如此说来,不久代表金元神砂之于千金公主,根本就无用,既然如此,大师为何不肯做个顺水人情?”
戒贤沉默着,金元神砂似乎让他想到了许多晦暗的东西,一向泰山压顶不变色的脸庞出现几丝隐忍的悲伤。
施醉卿垂眉,勾唇一笑,稍纵即逝的笑容却别有深意,虽她如今还未接到九宫局对千金工公主的调查资料,但驸马宗政陵、戒贤以及千金公主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几乎也猜了个大概。
但让施醉卿有些费解的是,戒贤在听到千金公主时,浑身上下,总弥漫着一股阴郁浑浊的戾气——即便这一丝异样的情绪被他满身的佛性压住,但还是通过他微妙的神情言语透露出来。
——那自然不是针对千金公主,施醉卿猜测,应当是为了驸马宗政陵。
他为什么会对宗政陵有这种不容于佛法的情绪?那几乎能称得上杀气了。
如果是因为宗政陵的驸马让他心生妒意……这也说不通,从戒贤的言语间,他知道自己无法跟公主在一起,而传言宗政陵对他与千金公主的奸~情根本是不闻不问,如此一来,他可以正大光明跟公主偷~情又没有后顾之忧,一身轻松,这恨意,真是来的莫名其妙。
佛一旦有了私情,就不再是佛,不是都说,仙魔,只在一线之隔么?
施醉卿压下自己心里的揣测,她想要知道的,想必很快就会知道了。
“难道大师口口声声的报恩,就是忘恩负义么?”
戒贤抿着唇,他依着马车站立着,常常的睫毛在他眼睑下打下大片阴翳,隐约还可看见他深陷的眼窝里,连夜赶路留下来的深深的青黑色,既无奈又缅伤。
戒贤沉默了许久才道:“即便你拿到公主手上的金元神砂,也无济于事。”
施醉卿侧目,目光中充满了疑,也有探究,戒贤神色一瞬间低沉,似被莫名的哀鸣笼罩,他缓慢滴移动脚步,低沉说道:“四年前公主身中奇毒,天下间只有伽梵卓家的金元神砂,能救她一命,李国舅家的公子因而赶到伽梵为公主求药,金元神砂历经波折,最终到达公主的手里,这是她的救命丹药,她不用,不是无用,而是因为……”,
戒贤胸腔间的气息变得极其沉重,笑容愈加苦涩而深沉,“她手中,只有一半的金元神砂。”
“一半?”,施醉卿凝眉,“另一半在谁的手里?”
戒贤转身,看着施醉卿,道:“在驸马宗政陵的手里。”
施醉卿恍然大悟,难怪——难怪戒贤会对宗政陵产生恨意……
同时,施醉卿心中又暗忖,宗政陵与千金公主自成亲之日起就闹出了僵局,传闻拜堂那日,宗政陵以腿脚不方便,让一只公鸡跟千金公主拜了堂,之后更是连洞房的门也没踏进一步,而是宿在一个丫鬟的房里,这对于皇家而言,几乎是个奇耻大辱,皇帝大怒,差一点就抄了宗政家,然而千金公主,却默默吞下了宗政家对她的这个侮辱。
以他们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来看,金元神砂之于千金公主如此重要,千金公主又怎会让金元神砂落到宗政陵的手里?
而今又传出千金公主病危的消息,很可能与金元神砂有关,命悬一线的紧张时刻,千金公主自然更加看重金元神砂,再加上金元神砂一分为二,戒贤也必会阻挠她去抢夺金元神砂……
她早知要得到金元神砂不是那么容易,不然三年前,卓家又何至于因为金元神砂满门被灭?
但她,依旧势在必得——
天光已是大亮,敦商的秋日更加的浓厚,萧瑟的秋风刮着远处的枯黄树叶纷至沓来,萧条的天空上似有暗云翻滚,乌压压的一片压的人抬不起头来。
戒贤在城门口站了这么久,早有百姓发现,百姓纷纷围过来,欣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大师,你终于回来了……”
“阿弥陀佛。”,戒贤拢紧了袈裟,“承蒙各位关心,戒贤心中,感激不尽。”
“大师是我敦商的圣僧,守护我敦商国泰民安,应该是我们感谢大师才是。”
“就是就是,有大师在,我们这心啊,才定的下来……”
戒贤突然回到敦商,敦商百姓始料未及,未曾组织百姓出城迎接,但就这么一会功夫,通过百姓争相奔走相告,敦商绵长无尽的主干道上,已经站满了情绪高涨的敦商国民众。
夹道之上,摩肩接踵,水泄不通,鼎沸的人声将殷城震得山崩地裂。
全城百姓出迎,古往今来,只怕连皇帝,也未必有此待遇。
☆、159。第159章 怀宁王宗政阙
施醉卿身为大夏国第一权臣,在敦商政局动荡之际没有任何由头来到敦商,势必会引起敦商国各方势力的躁动——戒贤的担忧,不无道理。
施醉卿敛了敛眉,悄然隐退到外围,看着百姓拥戴着戒贤进入繁华的殷城。
精神领袖的力量向来是不容小觑,宗政家想对戒贤下手也无可厚非——谁让戒贤不能为己所用,如此一来就只能除去。
施醉卿若有所思地拍打着折扇,各种仰慕崇拜的声音此起彼伏,戒贤被众人包围着,撑着身体一一回答着百姓的问题,耐心极好,与他念经诵佛时的表情别无二致。
法门寺的众多弟子也闻讯赶来,清一色淡黄色的袈裟从街道飘过,脚下生风,百姓自觉地让出一条康庄的大道,对为首四位手执法杖的僧人尤为敬重。
这四僧,法号分别为净善、净空、净真、净尘,是戒贤门下成就最为突出的弟子,净得戒贤真传,早已学业有成游历各国宣扬大乘佛法,被称为什叶四圣,在赤炎大陆小有名气。
“阿弥陀佛,见过师父。”,四圣中年岁最长的净善说道:“师父,法门寺众位师弟已在寺前,诵经恭迎师父回寺。”
戒贤蹙眉,板起了脸,“为师不是说过,寺中无论大小事,一切从简,没有例外,就算是为师,也当遵守,此次便做罢,尔等记住,往后切莫不可再犯。”
净尘道:“师父广传佛法,长途辛劳,还兢兢业业传道弟子们,弟子们恭迎门前是理所应当。”
戒贤只是叹了一口气,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白纸,身体到底是有些撑不住,晃了晃,险些晕倒。
四圣忙上前托住戒贤的身子,满是的担忧道:“师父,你怎么了?”
一旁也有百姓出言询问。
戒贤摆了摆手道,扯开泛白的唇,道:“不碍事。”
净善道:“师父,你赶路幸苦了,弟子这就扶你回法门寺,好好歇息。”
“不。”,戒贤坚定地摇头,目光望向了那紫气磅礴的挥宏宫廷,“为师要立刻进……”
戒贤话还未说完,一道浑厚的男中音突兀地插入,“大师回来,怎的不派人通知一声?本王匆匆赶来迎接,准备不周,还请大师切莫见怪。”
话音落下,两队身着暗红色锦团祥云的士兵迅速窜进,将百姓挡开,劈出了一条宽庄大道来,随后便从其中走出一位男子。
那男子身着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华贵非凡,头戴镂空长玉冠,身形高大,眉目开阔,唇厚眼利,只看这凌厉的装扮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而他自称本王,又以如此排场出场,自然很容易让人想到如今权倾敦商的异姓王——怀宁王宗政家。
而宗政家如今的当家人,就是当朝驸马宗政陵的庶兄长宗政阙。
眼前之人,无疑就是宗政阙。
戒贤的神色不知不觉暗沉了几分,他顿了顿,随即神色自若,微微弯腰行礼,“见过王爷。”
宗政阙故作受宠若惊定托起戒贤的手臂,道:“大师是我顿商的护国神,地位尊崇,这大礼,本王可不敢受。”
宗政陵眼里嘴角俱是含笑,态度也极其谦和,但那浑身的凛冽杀气,连三尺之外的施醉卿也感受到了。
——看来她猜得没错,在大漠对戒贤下手的,果然是宗政家。
能斗过宗政陵这位嫡子继承爵位,这位怀宁王,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而且看得出,戒贤对宗政阙,也有几分防备之心。
以戒贤的聪明才智,显然也猜出谁才是最想将他处之而后快的人。
宗政阙将戒贤托起后,戒贤身形晃了下,宗政阙眼中一抹暗色掠过,神色担忧道:“怎么,大师是身体不适?”
“劳王爷担心,贫僧无碍。”
“大师脸色如此苍白,想必是路途辛苦,受了些寒,不如先到本王府上,请太医过来症症脉。”
“阿弥陀佛,王爷不必费心,贫僧回法门寺修养些时辰便大好,不必劳师动众。”,戒贤出声拒绝。
“这如何行的通,大师位高贵重,若有个差池,本王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敦商百姓交代?且皇上已嘱咐本王,大师回国后,必定要以王亲贵族的规格好生招待着,本王如何敢违抗皇命?还请大师体谅体谅本王,过府修养些时日,等大师身体健好,才好入宫觐见皇上,如今皇上病重,见到大师安然回国身体必然有所好转。”
“这……”,宗政阙以皇帝来压戒贤,若戒贤不肯前往怀宁王府,显然有几分不将皇帝放在眼里,而宗政阙势必借此翻脸对他以及法门寺大加为难,而他若是妥协前往王府,势必会被宗政家软禁,想要见千金公主一面,难如登天。
戒贤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而宗政阙,就望着戒贤,同时唇瓣一掠而过森冷的阴笑。
百姓只知柴米油盐酱醋茶,哪知政局的风云暗涌,但四圣是戒贤门下最得真传的弟子,这些年游历在外,见识颇广,对政局的动荡比起旁人更敏锐几分——如今敦商皇帝和公主俱是病重,宗政家虽然在敦商是世袭王爵,名门望族,但戒贤在敦商的名气和民心,却早已高过宗政家,为宗政家忌惮,这个节骨眼上,戒贤的每一个举动,对于宗政家而言,都会是一种威胁。
宗政家若对戒贤动手,整个法门寺都会被牵连。
净善毫不迟疑,向前一步道:“如今皇上身体欠佳,王爷身为辅政亲王,日理万机,为国为民奔波忙碌,已是劳心劳力,法门寺怎还敢叨扰王爷,师父想必只是旧疾犯了,回到法门寺,小僧们定会好好照料师傅,师傅身体安康后,才好进宫为皇上祈福,祈祷皇上龙体安康,龙虎声威。”
宗政阙听闻此话,不仅没有顺着台阶下,反而脸色一沉,冷声道:“听净善大师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说本王揽权?”
净善宠辱不惊,不卑不亢道:“小僧并无此意,只是师傅离开敦商半年,弟子们甚为想念,法门寺弟子已焚香沐浴,在寺前为师傅诵经去尘,以尽弟子的心意。”
☆、160。第160章 佛法无边
宗政阙冷哼一声,戒贤道:“佛家最重沐浴斋戒,戒贤风尘仆仆,满身晦气,只怕会为王府带去风尘霜气,皇上万金之躯,是敦商的天,戒贤更是不敢将霜气带到宫中,王爷好意,戒贤只能心领了。”
“大师是得道高僧,圣洁高清,什么魑魅魍魉能近大师的身?况且,这焚香沐浴,在本王的王府不也一样,大师一再推脱,怎么?这是在责怪本王没有及时盛情恭迎大驾?”
戒贤已被宗政阙逼的没有退路,净善正欲出口辩驳,戒贤阻止他,随即对宗政阙说道:“王爷盛情相请,贫僧怯之不恭,叨扰王爷了。”
宗政阙满意一笑,对左右随从道:“来人,去宫里请太医。”,随后宗政阙侧开身,做出请的动作,“大师,请。”
戒贤深呼吸一口气,抬脚。
“大师。”,施醉卿从马车后绕了出来,眼角含笑,容颜无双,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地敲着折扇,带着几分玩味,一步一步朝戒贤走去。
众人将目光从戒贤异域风情的容颜转移到施醉卿妖气侧漏的脸上,不由得心神一窒。
施醉卿踩着众人自动让开的道路走到戒贤面前,笑道:“素闻千金公主是顿商第一美人,风华绝代,沉鱼落雁之姿名扬四海,大师几日前不是说引本督见美人一面,便算是报答了本督,怎么一到了这顿商,大师却要去王府享乐了?”
宗政阙打量施醉卿,无论是着装打扮还是言行举止,眼前这男子,都与平凡百姓扯不上关系,尤其,他敏感地抓住了施醉卿话中的“本督”两个字。
宗政阙敛眉,浓眉像一把刀一样凌厉,他目光扫射着施醉卿,“大师,这位是?”
戒贤动了动嘴唇,看向施醉卿,心中无奈一叹,最后还是道:“这位是施施主,这一路,多亏了施施主侠义相助。”
“施施主?”,宗政阙眯眼。
施醉卿一笑道,“在下施醉卿,大夏国大都人士。”
宗政阙眼一凛,“你是大夏国东厂督主?”
施醉卿垂眉一笑,手执折扇拱手道:“怀宁王,幸会。”
宗政阙眸光闪过冷光,唇勾起冷笑,如鹰一般绝戾的目光盯着戒贤,似笑非笑道:“大师结交四海,广为友邻,连大夏国督主,都与大师有此交情,亲自屈尊送大师回敦商。”
宗政阙这话值得玩味,施醉卿是天下众所周知的佞臣阉人,民间大人吓唬小孩也时常将施醉卿搬出来,可见施醉卿的名声,真的是名震四海,只不过,算不上好名声,而戒贤却有极好的声誉,如今他与施醉卿一道出现,且宗政阙如此似是而非的一番话说出来,自然让人心生怀疑。
施醉卿顺势就将话接了下去,“本督在大漠正巧遇上大师,大师一番佛理至诚动人,本督心有所动,无以回报大师的谆谆箴言,见大师门下弟子全葬身沙匪手中,而大师只身一人行走大漠不便,便送大师一程,到这敦商脚下,见风景宜人,便有些舍不走了。”,施醉卿顿住,抬眉看着宗政阙,“怎么,王爷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么?本督可以逐字逐句解释与王爷听,免得王爷看错了什么听错了什么,这误会本督是小事,误会了高僧,可就是大事了。”
围观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话语间,连连点头。
“高僧果然佛法无边啊,竟然感化了大夏国的第一大恶人……”
“就是就是,我那儿子好吃懒做,视赌成性,改日一定上法门寺,求高僧开导开导……”
……
宗政阙气得胸口差点一梗,阴鸷的眸子看了施醉卿一眼,施醉卿三言两语就主导了百姓的思想,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还顺道带了戒贤一把,赌得他无话可说,实在可恶。
但施醉卿到底是外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捏住戒贤,而不是对付施醉卿。
遂而宗政阙客气对施醉卿道:“督主不远万里亲自护送高僧回来,我顿商国百姓感激于心,不知督主可愿在殷城住上几日,让本王一尽地主之谊,也算是本王代替大师答谢督主的相助。”
施醉卿很干脆地道:“本王沿途所见敦商之景,堪称名胜奇观,正好有一览敦商美景之意,如今王爷盛情邀请,与本督心意相合,本督先在此谢过王爷了。”
宗政阙笑容有些挂不住,看着施醉卿的目光很是深沉——这当政之人对各国局势都是异常敏感,作为大夏国最有权势之人,施醉卿不可能不知道敦商如今的局势,宗政阙不由得多疑地想到:施醉卿为何要在敦商动荡之际以戒贤为借口留下?
但不管为何,也不管施醉卿对他的计划是否有阻碍,他话已出口,敦商众多百姓听见,也不好收回。
宗政阙挂着笑,道:“那好,大师,督主,两位已备至好酒席,请。”
“王爷如今是敦商的辅政大臣,敦商国政务都在等着王爷处理,大师都不敢打扰王爷,耽搁了王爷的正事,本督又岂敢?”,施醉卿收了折扇,弯唇道:“这地主之谊就不劳烦王爷了,由高僧引见公主府,本督来了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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