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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家姬-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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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皇子却跪地不起,忠诚的望着四皇子,“四哥,我信你,愿为四哥效犬马之劳,只要四哥不让太子登基,让我做什么都行。”
  “六弟你这是为何?”
  “一定是他害死大哥的!”六皇子激动的流下泪水,“你我包括四哥手里都无兵权,只有大哥能与太子抗衡,不是他害死大哥又是谁?!我母族微寒,又不得父皇喜欢,如今唯有四哥尚能和太子一斗,让这个害死大哥的人登上皇位,臣弟实在不甘心。”
  “臣弟”二字媚呼的四皇子有些飘飘然,略显激动的将六皇子扶起来,“走,咱们找个地方细说。”
  孟景灏赶至猫狗房,就见梅怜宝跪在青石砖的地面上,在她身后跪着一片秋夕斋的奴才,和他给的端本殿的奴才。
  梅怜宝一见孟景灏,委屈的眼泪就骨碌碌往外滚,孟景灏心里一紧,大步过去要将她扶起,梅怜宝迁怒的甩开孟景灏的手,怒冲冲的道:“太子妃让跪的,要跪到明天早上呢。婢妾得听话,婢妾知道,殿下肯定也是要维护太子妃威严的。”
  “跪到明天早上你的膝盖还要不要了,起来。”孟景灏又去扶,梅怜宝推他,孟景灏所幸将她打横抱起,又对一地奴才道:“你们也起来吧。”
  离了那冰凉的地面被抱到温暖的怀里,梅怜宝把脸埋在孟景灏的脖子里,抽着鼻子哭起来,“膝盖疼。”
  孟景灏用下巴噌了噌她的头,“好了,孤这不是来了吗,不哭了。”
  一时回到秋夕斋,将梅怜宝放到床榻上,掀开裤腿就见那圆润白嫩的膝盖破了皮了,孟景灏有些心疼,扭过吩咐张顺德,“回端本殿把软玉化瘀膏拿来。”
  “孤还当你会和太子妃打起来。”将梅怜宝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孟景灏笑道。
  “哼,我若真和太子妃打起来,你不得杖毙了我。”
  孟景灏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她是太子妃。”
  梅怜宝嘴巴撅的老高,“我知道她是太子妃,要不然早在她骂我贱人的时候就揍她了。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说我的脸妖精似的,又说什么我欺骗了她,我就说她长的清汤寡水,我还特别得意的告诉她,偏偏你就喜欢我的脸,气的她大怒。”
  梅怜宝眉飞色舞起来。
  孟景灏的脸一沉,把梅怜宝抱到怀里,抚着她的背脊摩挲。
  “其实我生太子妃的气就在,她把梅怜奴当好人,还打断了我的逼问。我知道,梅怜奴救了她的宝贝儿子,她心里感激梅怜奴,这是人之常情,但是迟早太子妃会吃亏的。哼哼,我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对太子妃的不满,梅怜宝丝毫不隐瞒,巴拉巴拉的都倒了出来,坦率之极。
  孟景灏微微笑了,心里反生出些愧疚。
  “你怎么忽然想着把她弄到狗笼子里?”
  “我是想着,梅怜奴嘴巴太严,太能忍,不捏着她的七寸都拿她没办法,就想起了这个法子,只是想试试,没成想还真让我试着她的死穴了,章哥哥,她只说了四个字最有用,在她最崩溃的时候,喊出了‘佛祖救我’四字,我当时第一想到的人就是乐平郡王,你看,他是大齐后裔,朝中又有前朝旧臣相帮,他难道就没有复国的野望吗?”
  孟景灏深思起来,半响才道:“你妹妹信佛,在崩溃之时喊出佛祖救我四字,说不定只是信奉佛祖之故。且,辟玉喜佛事,从不揽权弄势。皇祖父赐给他的郡王府,至今他也没住过几次,向来都是居于相国寺禅室,习早课、晚课,从不懈怠,风雨无阻。”
  “也许都是表象呢?你可以让人盯着他试试。”梅怜宝建议。
  “孤想想。”
  
  第77章 做得画不得
  
  黄昏,天际晕染霞光。
  从午后等到天都快要黑了,太子妃将栏杆拍遍却依旧不见孟景灏前来,哪怕是质问呢,至少也能见到他的身影,可是……
  此时,绿袖匆匆自宫门外小碎步跑了过来,禀报道:“太子从去猫狗房抱了宝夫人回秋夕斋就没出来过,今夜,秋夕斋院门口的红灯点亮了。”
  那便表示今夜太子歇在了秋夕斋。
  “他这是打我的脸啊。”太子妃抬着下巴,硬气转身,“关殿门。”
  “可是、可是……”红珠着急的想劝解一句,太子妃却是不听了,反而道:“就让梅怜奴住在馨德宫,她要对付梅怜奴,本宫偏要保她。”
  “太子妃,您这是何苦呢。”红珠叹气。
  月升,花影落红墙。秋夕斋廊庑上的宫灯被晓风吹拂的摇摇晃晃。
  原本是想独自看会儿书,修身养性的,坐在冷硬的檀木椅子上,就忽觉身边冷冷清清的,书还是他喜欢看的书,字也是那些端正的馆阁体,他却看不进去了。
  反正赋闲在府,所幸放肆几日。遂扔了书,到寝房里寻梅怜宝,看看她在做什么。
  寝房里悬在顶棚上的流苏大宫灯已被熄灭了,明黄的光从三进的海棠花雕床帐幔里透出来,光里浮现一个窈窕的影儿,线条流畅,凹凸有致,还有一双翘起来,忽儿升,忽儿降的腿。
  孟景灏忽的一笑,“在做什么?”
  掀开帐幔就见,梅怜宝穿着一条玫瑰裹胸长裙,翘着白生生的腿儿,趴在枕头上看画册。
  “咦?不看书了?”梅怜宝默默的把画册往枕头下藏。
  孟景灏上了床榻,歪在床栏上,大掌盖住梅怜宝藏东西的手往外拉,“看的什么?”
  梅怜宝滚到里侧,拄头看着孟景灏,贼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从梅怜宝一贯的爱好来看,孟景灏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翻开繁花烂漫的翠金色封面,往上一瞧,双目被一片白花花冲击了一下,“啪”的一声盖上,孟景灏看着贼笑的梅怜宝深吸了口气,虚空里点点她的鼻子。
  梅怜宝滚回来,从他咯吱窝下钻到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抢过画册道:“那么美,竟然不懂得欣赏,我看。”
  孟景灏捂住梅怜宝的眼,又从梅怜宝手里夺下来,翻开细看,就见这画册上所画人物都极美,容颜美,身躯美,便是那花园子,亭台楼阁都极美。
  “可惜了这画功,怎用来画这些污秽之事。”嘴上嫌弃着,眼睛却盯着看个不停。
  “哦,做得画不得,掩耳盗铃,骗谁呢?你捂住我的眼睛有什么用,我早看过八百遍了,都在脑子里有图了。”
  孟景灏有些气闷,“你还得意起来了,这是能得意的事情吗?!你那父亲,真是一肚子蝇营狗苟,但凡他不是你父亲,孤非得……”
  “你得如何?”梅怜宝扒下孟景灏的大掌,笑着看他。
  “罢了,不提他。”
  “你把他撸成白身吧。”梅怜宝兴冲冲的道,“让他一辈子窝在满井庄,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土财主可好?”
  “你家赖以发财的祥仁堂不想要了?”孟景灏翻着画册道,“你想绝了你父亲一家子的生路不成?”
  “我还是不够狠。”梅怜宝怏怏不乐起来。
  “孤查过你父亲,你父亲一族世代居于满井庄,祖上出过大官,后来败落了,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你祖父那一代就成了乡绅,略有田地,到了你父亲这代,十多年前你父亲开始做药材生意,南来北往的倒卖,后来就开了祥仁堂,请了坐堂大夫,开始卖养身养颜的药丸子,你父亲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药方子,做出来的药丸美颜效果极佳,满京都,但凡爱美的女眷都吃,从此后开始,你父亲的生意真正做起来,赚的盆满钵满,却也引起了豪门巨族的觊觎,他把你们一个个的送给权贵做妾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如此,你家早被吞的渣都不剩了。你父亲能保住你们一家子,还能保全自己的心血,可见你父亲是个精明人物。”
  “你夸他干什么。”梅怜宝闷闷不乐。她能对所有欺负了她的人报仇,怨恨了的解恨,唯独对生身之父,生身之母,她有怨却只能自己吞下。
  “罢了罢了,让他自生自灭吧。”梅怜宝想看会儿画册静静,就去夺,却夺不动,画册被孟景灏牢牢的捏在手里。
  “呦呦呦,这是舍不得还我了?谁说的来着,这是污秽之事,污秽之物,快还给我。”
  孟景灏笑着点点其中一页,“今夜就这个了。”
  说罢,吻上了梅怜宝的唇。
  “不要这个,换一个。”梅怜宝抗争。
  然而,抗争无效。
  一夜鸳鸯交颈,凤鸾祥鸣。
  翌日,梅怜宝睡饱了,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里醒来,看向枕畔,摸了摸,已经凉了。
  梅怜宝知道,孟景灏可能去读书了,撇了下嘴。
  懒懒的倚着床栏就喊道:“端药来。”
  听见锦帷里的动静,蓝玉将帘子掀起来,一边挂到玉勾上一边笑道:“恭喜夫人,从今以后都不必喝那药了。”
  “什么?!”梅怜宝一下坐直了身子,脸色略变,“为何?”
  蓝玉好笑道:“夫人问的什么傻话,不用喝那药,就是可以为殿下诞生子嗣的意思啊,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意思。是您没去给太子妃请安的那天早上,太子妃开的恩。别的院子都知道了,就咱们知道的晚。”
  梅怜宝呆呆的坐在床褥上,眸艳而冷,神情挣扎又痛苦,忽的将鸳鸯枕抱起来,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我想生时,生不得,贱到泥地里;我不想生了,偏又有了机会。我为何要给那贱人生孩子!”
  蓝玉吓的双腿发软,当下跪到脚踏上,抱着梅怜宝的脚就求道:“我的祖宗,您小点声,您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奴婢说说也好啊,别憋在心里。”
  梅怜宝低睨蓝玉,黛眉缓缓舒展开,露出一抹笑,“刚才犯病了,这会儿好了。我要沐浴,你去让人准备。”
  蓝玉默默吐出一口气,笑的比哭还难看。
  梅怜宝拽下床帘,自己躲在里面捣鼓,上辈子生不得,每次事后喝药之外,姓魏的那老虔婆还要按压她腰椎处的穴位,令那些子子孙孙一滴不剩,没想到,这辈子她竟要自己动手了。
  这辈子,和孟景灏的牵绊,轰轰烈烈,她一人就够了,生什么孩子,生孩子那么疼,还有可能死在产房里,太得不偿失了,她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给孟景灏生孩子的。
  蓝玉再回来时就见梅怜宝把床榻上的枕头、锦被、褥子都扔到了地上,还有一个皱巴巴的帕子。
  “拿下去,清洗干净。铺上那套白底绸子绣粉艳合欢花的。”
  “……是。”
  彼时,小樱和小倩进来,在床榻下铺了油布,紧接着两个强壮的嬷嬷抬了盛热水的木桶来,后面秀林和秀音,一个托着干净的一摞白绢,一个托着香胰子等物跟着走了进来。
  挥退嬷嬷和蓝玉等宫婢,将寝房门一关,梅怜宝把自己沉浸到了水里,再次洗了一遍。
  孟景灏头戴玉冠,一身利落的骑马装,捏着马鞭回来,见寝房门紧闭,就问守在门侧的蓝玉,“大早上的,她又在做什么?”
  蓝玉跪地问安,如实道:“夫人在沐浴。”
  昨夜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笑了一下,坐到椅子上等梅怜宝洗完。
  秋夕斋大早上的要了水,馨德殿那头太子妃就知道了,吃着早膳,淡讽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呐。”
  秋夕斋这边,梅怜宝洗干净后,坐在梳妆台前,让蓝玉给她擦头发,并没搭理孟景灏。
  孟景灏反笑着偎近,挥退蓝玉,看着铜镜里比花儿还娇艳的梅怜宝,道:“孤赋闲在家就该有赋闲的样子,随孤去皇庄上住些日子可好?”
  “带着梅怜奴,不能给她机会和外面人联系。”梅怜宝把白绢塞孟景灏手里,“你把蓝玉赶走了,谁给我擦头发,你来。”
  孟景灏捏着白绢不动,梅怜宝将面脂抹在手心里晕开,“那我就不去,我非得呆在太子府膈应太子妃不可。你放心大胆的走就是,说不得,等你再回来时,我就成了一具死尸。”
  “胡说什么。”孟景灏低斥了一声,认命的给梅怜宝擦头发,板着脸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梅怜宝扬唇笑起来,“知道了。”
  这边孟景灏不和太子妃打招呼,带着梅怜宝一走,那边太子妃就怒摔了笸箩。
  “他想做什么?还想废了本宫,扶正她不成?”太子妃坐在炕上,抚着心口,气的闷疼不已,“凭她一个小小主事家的嫡女,就算本宫把太子妃之位让给她,她坐得稳吗?!”
  
  第78章 问心
  
  “您说的太严重了。”红珠急的了不得,劝的轻了不管用,劝的重了,又得被此刻嫉心深重的太子妃迁怒,“依奴婢看,您是失了本心,看不清……”
  “啪”的一声,红珠被打的跪倒在地,默然落泪。
  绿袖忙赶上来讨巧,“分明是太子殿下被秋夕斋那位狐狸精迷了心窍了,依奴婢看,太子妃就该下狠手整治她,现在殿下夜夜宿在秋夕斋,说不得那狐狸精的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太子妃,您该拿个主意了。”
  太子妃正待说什么,馨德殿掌事儿大太监康泰就慌手慌脚进来禀报,“太子妃您快出去看看,太子近侍刘勰带着人来咱们馨德殿了,奴婢瞧着,来者不善。”
  太子妃一下子懵了,吓的连说两句,“他想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真要废了本宫不成?”太子妃一拍炕几,咬牙道:“召那奴婢进来。”
  一时,刘勰进来了,请了个叩头礼,笑道:“太子妃,奴婢奉了太子之命,前来捆拿梅夫人,还请太子妃行个方便。”
  原来是为了梅怜奴,太子妃一下子放了心。却又怒起来,“从昨儿到现在,他打本宫的脸打的还不够吗?本宫要保梅夫人,他偏要和本宫对着干。”
  刘勰的笑容浅了些,“奴婢斗胆说几句,怎能是太子和您对着干呢,整个太子府可都是太子殿下的,包括您。”
  太子妃一怔,慌的掩了嘴,斜了斜身子,避开刘勰的视线,挥手道:“你去拿人吧。”
  刘勰走后,片刻,殿外就传来梅怜奴悲戚的呼救声。
  太子妃靠向引枕,扶着额头道:“红珠你过来。”
  看太子妃的模样,红珠便知太子妃已经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了,便跪到脚踏上做聆听状。
  “是本宫打错你了。”更多认错的话黎明心不可能再说,就拔下头上的金簪插到了红珠的头上。
  “他放权给我让我管制他的女人们,多年来从不过问,却是把我纵的不知天高地厚了,他既能放权就能收权,我险些忘了他才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更是我的天我的地。红珠你说的对,我不该和他置气,反便宜了别人。”
  通往皇庄的官道上,孟景灏披着背部用金线绣了龙纹的黑斗篷,怀里裹着梅怜宝,一骑领头,后面是同样一身黑斗篷却绣着麒麟纹的太子内卫,四蹄踏踏,踏起黄尘如烟。
  官道两边是农田,正值春耕之际,田里多是穿着短打的农人赶着牛在耕田,光脚的小童,手里牵着风筝线,在场里欢腾的四处跑。
  梅怜宝仰头,看着天上飞的高高的燕子,扬唇而笑,把孟景灏搂的更紧了。
  她看着他浓黑的长眉,挺直的鼻梁,淡薄的唇,绷紧的下颌,忽的大声喊:“孟景灏我喜欢你——”
  娇脆的声音被风吹向四野,消失无踪。
  她喊了,喊出了两辈子的想妄,心里有些空了。
  孟景灏弯了弯唇,又压下,扬手示意,渐渐放慢马速。
  “胡喊什么,这是在外面。”
  “那我不管。”梅怜宝看向四野,见远处的村庄白墙黛瓦好熟悉呀,指着村庄就问,“满井庄?”
  “是你娘家。但咱们却不是去你娘家,是去罗浮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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