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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君妇.-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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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周氏寻思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忍到这种地步,怕是爱到骨子里去了。
明儿就挪到宫里住着去了,周氏想到库房里还有一卷双面绣,忙道:“红薇,开库房,去把孙菲儿上次送来的苏堤春晓图拿上,咱们去西园。”
倚着梅树干,洛瑾瑜等啊等,等的心都凉了,脸也憔悴了。
兰儿回来了,洛瑾瑜就连忙问道:“是陛下来接我入宫了吗?”
兰儿摇摇头,“一点消息也没有。倒是二小姐,明儿就入宫了。”
“我呢,那我呢?陛下把我忘了吗?”洛瑾瑜慌乱道。
“兴许陛下只是忙呢,等封后大典过后,陛下就想起你了,毕竟皇帝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奴婢常听人说,后宫佳丽三千,整整三千人啊,一定会有大小姐一席之地的。”
“对,你说的对,我再等等,我要有耐心。”洛瑾瑜虽心有不甘,但她心中想道:反正陛下心中挚爱是我,我先做宠妃,待熬死了洛瑾瑶,陛下一定封我做皇后。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遍,可是不管用,她忍不住咬着牙诅咒道:“洛瑾瑶,你赶快死啊!”
兰儿听了,微白了一下脸色。
“兰儿,不行,我这心里太煎熬了,我怕我一时忍不住做出些让陛下恨我的事情,咱们回菩提庵,我要听静慧师太讲经静心,马上就走。”
西园。
当这幅双面绣的苏提春晓一展开,洛瑾瑶就被这精致的画面慑服了,禁不住赞道:“这孙菲儿的一双手,简直巧夺天工。”
周氏亦叹道:“这几年,孙菲儿每年都会让人捎来这样一副图,算一算,当年平哥儿借咱们的五万两聘礼银子早就还清了,可她也没就此断了。还时常写信来问安。这个孙菲儿啊,是个知恩图报的。对了,说到孙菲儿我还想起一件事来,他们一开始去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菲儿长的又美,就被当地一个望族的纨绔子看上了,非压着平哥儿把妻子典给他,菲儿这丫头我是真没想到如此贞烈,她拿起剪刀就把自己的脸毁了。”
周氏想起来就是一阵心疼可惜,骂道:“平哥儿就是傻子、棒槌、死心眼,早一点给咱们来一封信,求一求,就能玷污了他的清高了,这个该死的东西,一想我就来气。”
“当时再想求人,怕是来不及了吧。”洛瑾瑶道。
周氏叹息着点点头,又道:“所幸平哥儿还是个人,并没有因为菲儿丫头毁了容貌就厌弃,从菲儿的信里我读出来了,那事以后二人的感情更紧密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抚摸着这幅栩栩如生的苏堤春晓,周氏又道:“这也是菲儿丫头该得的爱重,你平表哥是个耿介清高的人,不收贿赂,只靠那点微薄的俸禄,哪里养得了妻儿,你平表哥有一儿一女了,都是靠菲儿丫头卖绣品养活一家子,听她的意思,她的手艺在江南一带很受人追捧,日子过的也很富裕。”
“平表哥就是那样的性子,只是孙菲儿辛苦些。”
母女二人正闲聊,洛瑾瑜便来了,做了居士的打扮,周氏一听洛瑾瑜要回菩提庵听静慧师太讲经,心里那个喜啊,问道:“还回来吗?”
洛瑾瑜心里一吓,连忙道:“还回来的,大伯母,我就住几日。”
装作羞愧的道:“我的道行还不够,还有些留恋红尘的享受,在山里呆不久的,但我想着,等我道行深些,就能彻底断了红尘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
周氏信了几分,道:“我让周大送你去吧。”
“多谢姑母。”
深秋,冷风飒飒。
被丢在菩提庵山下凉亭处,周大就赶着马车走了。
兰儿对着马车屁股“呸”了一口,骂道:“狗眼看人低,等我们大小姐做了宠妃,收拾你们的日子还在后头。”
洛瑾瑜觉得冷,收紧披风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待陛下接我入宫,呵呵。”
“你可真是没用啊。”一个道士,饮着酒缓缓从山道上走下来。
“哪里来的臭道士,你在和谁说话呢。”兰儿挡在洛瑾瑜身前喝骂道。
“我和谁说话不要紧,关键是谁在听话。我为你算了一卦,你是真凤之命,却被假凤压了一世又一世,可怜可悲啊。”
洛瑾瑜登时就激动了起来,把这道士当成个知己,上前去恭敬的一拜,急切问询,“道长,您的意思是我是真凤,可是却被那假凤一直压着,究竟是何缘故?毕竟我才是天命认定的人不是吗?既得气运加身,却为何一直被假凤压了一世又一世?”
这道长,长的高鼻深目,一张脸极为俊逸,身躯颀长,穿一件广袖道袍,腰间挂着一个玉葫芦,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
便笑道:“有人为她改了命格,让她借了你的真凤气运,你一飞冲天,你嘛,自然落地为鸡。”
“啊?!”洛瑾瑜登时气愤难当,立即就跪倒在道长脚下,“我观道长有仙家风采,定然道行极深,求道长教我解命之法,拨乱反正!”
“好说,好说,我既是为你而来,自然替你解忧。你只需要拿一件那假凤的旧物给我,我为你做一场法事,命运自然轮转,你这真凤也就可归位了。”
洛瑾瑜喜不自胜,“我以前就与她住在同一座绣楼上,她的旧物极易得,一切都劳烦道长了,事成之后,洛瑾瑜发誓,必然厚报于您。”
道长低睨洛瑾瑜一眼,眸光略讽。
一个月后。
向阳山上,开遍红枫,红枫如血。
这是一条青石板的小径,小径的那一头有一座山庄。
“阿瑶,日后,我不会踏出向阳山一步。”寿康背对洛瑾瑶站着,语气幽然微冷。
“好。”洛瑾瑶没有勇气问出那一句。
寿康,你不出向阳山,我能来向阳山看你吗?
再无什么话好说了。
寿康叹息一声,漫步离去,淡淡道:“多谢你,让他瞒下了晟烨通敌叛国之事,多谢你让他给我弟弟封了安乐王。”
“……不谢。”
洛瑾瑶心中一涩,酸了眼眶。
“皇后娘娘,陛下催了。”已封了女官的碧云低声提醒。
“咱们走吧。”
山下,龙旗招展,御撵静静停在山道上,武嗣和穿一身五爪金龙的常服,坐在八角凉亭里饮茶,当见到洛瑾瑶下来,便是微微一笑。
脸上尤有泪痕,却已是笑了,“夫君。”
始终是叫他夫君,无论他是商人,还是皇帝。
这一生,只爱这么一个男子,只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刻骨铭心。
可就在他们相距不过三丈远时,洛瑾瑶一头栽倒在地。
武嗣和大惊,一瞬喊破了嗓音,“阿瑶!”
天苍苍,白露为霜,遍渚芦花飞絮。
祭台上,道长盘腿静坐,在他周围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放着七个土瓷坛子,洛瑾瑜就坐在道长对面,脖子里挂着一个璎珞金项圈,项圈下头缀着一块羊脂白玉,白玉上刻着一首诗,嵌着洛瑾瑶的名字。
也不知他们在此坐了多久,道长和洛瑾瑜都是脸颊消瘦,头脸身上满是尘土白霜,仿佛很久没吃过饭,没挪过窝似的。
太阳升了又落,月亮来了又去。
这一夜,月圆如银盘,深山里有头狼对月嚎叫。
“噗”的一声,道长吐出一口血来,登时洛瑾瑜歪倒在地。
道长缓缓睁眼,双眸迸射强烈的恨意,“正觉,我与你势不两立!”
洛瑾瑜亦醒了,却抱着头叫道:“好疼,头好疼。”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人,一个叫洛瑾瑜,一个叫王玉瑶,她弄不清自己是谁了。
一会儿说,“不是我做的,是祖母指使我干的,是我干的,凭什么洛瑾瑶处处比我得到的多。”
一会儿又说,“我是王玉瑶,我是高恒派到齐殇帝身边的奸细,我爱高恒,不,高恒亲手掐死了我,我不爱高恒,我恨他,我爱陛下,我深爱的人原来是陛下,陛下才是我的挚爱。是的,陛下才是我的心中挚爱,我亦是陛下的挚爱。”
道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洛瑾瑜,冷声如雪,“没用的东西。”
说罢,甩袖而去。

☆、第153章 大结局(一)

梵唱在深宫里回响。
有个赤脚肥耳的和尚坐在龙榻前敲木鱼。
乾清宫外,仿佛整个大齐的和尚都来了,披着袈裟,慈眉善目,唱念有词。
洛瑾瑶闭着眼,呼吸均匀,仿佛只是睡着了。
然而,她这一睡好生的吓人,神龙帝暴躁易怒,嗜杀成性,动荡了朝堂。
还是周氏想到了办法,周氏又把想法告诉了洛文儒,这个办法还是上次洛瑾瑶重病时,周氏听洛瑾瑶当成笑话提起过,洛瑾瑶就说,那会儿她烧的迷糊,就一直听着武嗣和在念叨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
洛文儒听了,就拿这句话试探,谁承想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咒语,把这头暴躁嗜血的龙奇异的安抚住了。
月余没有梳洗,武嗣和胡子拉碴,很是狼狈。
他就那么盯着洛瑾瑶的脸,眼珠子不动一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这么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这句话:“人之初,性本善……”
脑海之中,一遍一遍的回想初遇洛瑾瑶时的情景。
那时,他才从恶道士的洞穴里逃出来,满心恶念,满目茫然,不知是非,遇上了个人贩子,就跟着人贩子混,所见所闻,满世黑暗。
“老大真厉害,一天弄了俩孩子。”做了媒婆打扮的半老徐娘迎上来接孩子。
“这个是在山上捡的,有个老太婆把孩子扔下就走了。阿金,今儿弄了几个回来?”
“三个。”坐在角落的少年大口喝酒,冷漠的道。
半老徐娘就道:“阿金这张脸,只要他想,哪个女人不跟着他走。老大,你来这屋看看,三个女孩都是极漂亮的。”
“我瞧瞧。对了梅娘,我新弄来这孩子一路上不哭不闹,一直在嘟囔,我也听不清她嘟囔啥,怕是脑子有病,这才被扔在山里的。你给她弄点吃的,她要是听话,就不绑,这小丫头长的白净细嫩,一看就是个小美人胚子,能卖个好价钱。”临进屋里享受之前,人贩子交待了一句。
梅娘答应一声,却不理会小丫头,而是跟了进去,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女孩儿们的哭叫声。
这屋里绑着很多小孩儿,有的饿的面黄肌瘦,有的则病怏怏没精神,看到来了新人,目光也是木木的。
小丫头眨巴了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睛,看见少年桌上放着大块的肉,就挪过去,行了个礼,糯糯的喊道:“哥哥。”
阿金龇了下牙,露出凶恶的眼神。
小丫头舔了舔唇,又凑近他,“哥哥,我饿了。”
“滚。”阿金凶道。
立时眼泪就在小丫头的大眼睛里打转。
“敢哭一声试试,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小丫头抽噎了一声,见少年不给她肉吃,她也不敢拿,就在阿金身边坐下,开始背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吵死了,闭嘴。”
小丫头这会儿很坚持,“不行的,阿爹说,我背下这篇《三字经》才会带我去逛八月十五的庙会,明儿就是八月十五了,可我还没背下来呢。哎呀,谁让你打断我的,背到哪儿了?算了,还是重新背吧,人之初,性本善……”
阿金冷笑连连,一把把小丫头提起来,放到眼跟前,凶恶的揭穿道:“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在人贩子手里。”
“人贩子是什么?那个长了胡胡的大叔救了我,大叔说一会儿送我回府的。”
“蠢货,你回不去了。”阿金恶意的道,“我告诉你人贩子是什么,人贩子就是拐卖小孩的,从此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你父母了,像你长的还行,就会卖到扬州去,当成扬州瘦马培养,长大了伺候男人,千人枕万人骑。”
其他的小丫头没听懂,她就听懂了一点,再也见不到父母了,登时就哭了出来。
她并不像其他小孩儿那样嚎啕大哭,而是啜泣,很委屈很委屈的流眼泪。
小模样很是惹人怜爱,哭的阿金手心痒呼呼的,想掐她婴儿肥的嫩脸,但他没干,总觉得掐了一回还想掐,就重重哼了一声,把小丫头扔地上,又继续喝酒吃肉。
小丫头哭了一会儿,见没人哄她,她坐在地上四处瞅了瞅,小大人似的唉声叹气一回,又继续背诵,“人之初,性本善……”
“闭嘴!”阿金抓一块肉猛的塞小丫头嘴里。
小丫头呜呜了几声,把肉使劲拿出来,小口咬了一下,她饿狠了,就不客气的都吃了,心里觉得这个哥哥虽然很凶,但是人还是很好的。
吃饱了没事干,小丫头就道:“哥哥,你知道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意思吗?我来告诉你吧。”
小丫头才开始习字读书,正是好为人师的时候,小嘴巴巴的开始解释,“就是说,人刚出生的时候,本性是善良的。”
阿金嗤之以鼻。
小丫头皱眉,“哥哥觉得不对吗?”
“懒得理你,蠢货。”墙根下有个凉席,阿金往上头一躺就呼呼大睡。
小丫头偎过去,“哥哥,你要睡觉了吗?”
说着话打了个哈欠,“我也好想睡觉啊。”
等阿金醒来就发现怀里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拱他,他睁眼一看,就见那个仿佛不知道害怕的小丫头正躺他怀里。
阿金一把把小丫头提起来,恶狠狠道:“谁让你睡我怀里的。”
小丫头还很委屈,抱怨道:“你的席子太硬了,我没有睡好。”
“滚!”
把小丫头扔抹布似的扔一边,阿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小丫头被摔疼了,哇哇大哭起来。
“不许哭,再哭一声毒哑你!”
小丫头却哭的更狠,拿出了哭倒长城的架势。
阿金狞着脸,把她拽到腿上,“啪啪”几下,恶声恶气道:“再哭一声试试。”
小丫头在家里千娇百宠的,哪里受过这个罪,哭的越发厉害。
她越哭,阿金打的越狠,他打的越狠,她哭的越厉害,最后小丫头的屁股肿了,嗓子也哭哑了才罢休。
人贩子不敢在一个地方呆两天,当夜就转移了藏身地点。
彼时,因吃喝不精细,屁股红肿,小丫头开始拉肚子发烧。
人贩子的老大急了,胡乱弄了副药煮给小丫头喝了,不想当夜小丫头就烧的更厉害,开始说胡话,嘟嘟囔囔的背,“人之初,性本善……”
阿金没想记这句不知所谓的话,可却始终忘不掉。
匆匆又过两日,小丫头的病越来越重,而人贩子要南下卖孩子了,人贩子的老大就骂道:“晦气。梅娘,带出去扔了吧。”
“我去吧,没酒了,正好出去打一壶。”阿金漠然道。
老大挥挥手,道:“快去快回。”
彼时,天色已黑了。
阿金背着小丫头,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走,耳边就一直听着小丫头的胡话,“人之初,性本善……阿爹,八月十五要去逛庙会……”
阿金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他突然不想她死了,迫切的想救她,想再一次的听她用软糯的嗓音给他讲解那《三字经》。

☆、第154章 终章

“滚,没银子看什么病。”药堂掌柜一盆药渣泼到阿金脚下,看阿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乞丐。
阿金背着小脸烧红的小丫头,站在石阶下,仰头望着掌柜,眉眼凶光湛湛。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阿金垂下头,背着小丫头走了。
入夜,有个矫健的身影潜入了药堂后院,往水井里撒了一把东西后迅速离开。
翌日清晨,有人发现药堂掌柜一家全都死于七窍流血。
高山之巅,云气缭绕,阿金把小丫头绑在怀里,攀着石缝,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在距离他的手一尺远处有一株开了花的人参。
就在此时,他右脚所踩着的石块松动,突然掉落悬崖,阿金面色陡变,死死抠住石缝,身躯紧贴石壁,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低头望着昏迷的小丫头,冷哼道:“我给你采药,我要是掉下去,咱们就死在一起。”
不过,他们都命不该绝,阿金最终摘到了人参。
回到暂时栖身的破庙,阿金把小丫头放在干净的稻草上,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嘀咕,“烧傻了吧。”
他等不急煮参汤了,胡乱把人参一擦,“咔嚓”咬了一口,就像是吃萝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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