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魔-第6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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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如果如此郑重认真的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来对付我，那么这策略真的有些过了，只能说明徐绩的不自信。”
　　“不不不。”
　　徐绩的声音在大殿远处出现，那是正北方，那座纯金打造的巨大龙椅上。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锦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这件衣服像极了陈羲在前世的古装电视剧里的戏服，所以给人一种荒诞离奇的错觉。但是这并不是最荒诞的，最荒诞的是站在徐绩身边的原明威殿座首执律，他身上穿着一件剪裁的十分合体的西装，看起来是那么的别扭。
　　徐绩笑了笑道：“陈羲，你还是太低估自己了。有一句话费清说的很对，因为那正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我没有低估过你，也没有低估自己。我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的打造这一切，都是为了乱你的心，这也不假。但是你说我不自信的前提，是因为你自己觉得还不够强大，那么就只能说明……你来早了。”
　　他的语气之中有一种淡淡的无奈：“如果我可以早一些干掉你的话，当然也不会留到现在。你出现在了最关键的时候，成了我计划之中最关键的一环，虽然你后来脱节了，失去了本身存在的作用，但是后来我就又抽不出手来杀了你。”
　　他往下俯了俯身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陈羲：“你刚到神域的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想完美吸收陌穹大帝的力量，不能没有你。因为你的体质真的太特殊了，是我需要的。所以我开始接近你，开始向你示好。这一切都是计划之中的事，现在你当然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已经上钩的你会在最关键最关键的时候脱钩。而在那个时候，六足虫王来了，让我又没有时间来杀你。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得不面对六足虫王和雷媚儿那个贱人。现在好了，雷媚儿死了，我要应付的麻烦也少了一半。我可以腾出手来杀了你，因为我实在不敢让你继续成长下去了。”
　　“我确实曾经说过……你可能会是我最终的敌人。”
　　陈羲冷笑：“最终？那么是我终结你，还是你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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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绩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他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对面的陈羲，语气之中没有轻蔑，反而有一种他真的很重视陈羲的感觉。
　　“天下无敌？”
　　徐绩笑了笑说道：“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真是少的可怜，在你到达神域之前，你可能想到过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如我般修为的人？你肯定已经想过了，而且是朝着自己想象力的极致去想的，但你依然想不到这个高度。为什么？那是你的眼界问题，眼界决定你的视线距离。”
　　“现在你看到了我的高度，而你自身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你就以为看到了整个世界？你就以为看到了天下无敌的希望？陈羲，我不希望自己的对手，而且是被我视为最终对手的人眼界这么低。在你的观念之中，最强大的象征是什么？陌穹大帝？或许就是这样了吧，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的眼界问题，让你显得那么浅薄。”
　　徐绩道：“陈羲，不管你我之间存在不存在过友谊，也不管你对我是杀之而后快，还是别的什么想法，有件事你一定要记住。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小，就算你穷尽想象之力去幻想出来的东西，其实还是很渺小的。神域和魔域加起来，绝不是陌穹的全部，陌穹大帝，也仅仅是神域和魔域之中的天下无敌。”
　　“我所说的最终对手，你还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杯，执律随即快步过去，为他倒了一杯美酒。徐绩晃动着酒杯对陈羲说道：“我说你是我的最终对手，是因为你的潜力无穷，而我的潜力也无穷。如果你我都不会死的话，那么将来能成为你的对手的人一定是我，反过来当然也一样。别把自己的潜力看的那么低，陌穹大帝的高度绝对不是你的极限。”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也不是我的。”
　　陈羲皱眉，因为这些话似乎有些超过了今天的预期。
　　他本以为，会是立刻开战才对。
　　他本以为，徐绩会比自己更果断的出手，毕竟在徐绩这边的实力比陈羲他们这边强大多了。一个费清就能牵扯住端木骨，更何况还有被费清修为高深许多的执律。
　　“似乎你不急于杀我？”
　　徐绩喝了一口酒，站起来，动作优雅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那么我们就多聊一聊，刚才我说你的见识浅薄，是因为你我所处的地位和环境不一样。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站在了这个高度，难道你真的以为我统治着神域就是最大的梦想？怎么可能呢，我已经站在这个高度那么久了，我抬起头看向更高的地方也已经那么久了，难道我就没有别的想法？”
　　“神域，不过是一种玩具罢了，一种我在追求更高境界的过程之中打发无聊时间的玩具而已。但是这个玩具不包括这里，因为这里可不是玩具，这里是专门为你打造的，是对我的对手的尊敬。”
　　徐绩转身看向陈羲：“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可以窥破天道。修为这种东西，说起来很奇怪。你的修为进境速度是我见过最快的了，当得起前无古人，也许后无来者。但是正因为太快，你的实力上来，但是你的见解和对力量的感悟并没有跟上。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观察。”
　　“而我不一样，我已经活了几百万年了，虽然对于陌穹的存在来说这几百万年算不上什么，可对于你来说，那是你需要太久太久才能追上我的积累。”
　　他缓步走到帝如风身边，一挥手，帝如风身上的绳索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看起来憨厚的胖子依然站在那，朝着陈羲傻笑。
　　“你说的没错，这不是假的，而是真的。端木说的也没错，我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乱你的心。但是如果你认为我安排这些是为了让你轻易的被我击败，那么你就错了。我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心乱。你的心乱了，就会重新安静下来，这个过程是我需要的。因为只有你自己调整状态的这个时间，才会安安静静的听我说这些话。”
　　他一摆手，看起来傻乎乎的帝如风就飞到了陈羲身边，精神状态和刚才明显不一样了。
　　“这是我的一个实体分身，很不错的一种尝试。所以有些时候我对你很嫉妒，因为你的头脑确实很好用。当初我悟出这种实体分身的时候，可用了几万年的时间。而你，只是看过之后就记住了。这可以说是你偷我的，但如果不聪明，偷都偷不去。这个分身送给你了，就当给你留个念想，让你看到他的时候就想到我。”
　　徐绩语气之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并不想出手杀人。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找到这里，也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杀我。但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也不会杀了你们。因为将来在另外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我想看到更多熟悉的人，而不是只有陌生的敌人。说起来，我比你们自己还盼望着你们能变得更为强大。然后在那个地方和我相聚……陈羲，我在那里等着你。”
　　他走回到座椅上，俯瞰所有人：“这里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用这里作为基地对抗虫子，而我即将远行，很远很远。”


第958章　消失
　　徐绩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在进来之前谁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世界不能太无聊。”
　　徐绩伸了个懒腰，看起来似乎对陈羲他们真的一点儿敌意都没有。
　　“你们是来杀我的，而我却对你们没有杀心。如果你经过我那么长的人生之后，你就会理解刚才我说的那句话什么含义……这个世界不能太无聊。六足虫王的到来，我真的没有一点儿预感？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解除这麻烦？这个问题你们可能都没有想过，因为六足虫王看起来确实比我强大不少。”
　　徐绩语气平淡地说道：“但是他即便强大，也不过是一条虫子，哪怕是一条曾经得到过高人指点，然后修为逆天的虫子，也终究只是一条虫子。我之所以有你们看起来的比较狼狈的这些过程，不过是因为我确实已经厌倦了在一个地方做几百万年帝王了而已。”
　　陈羲道：“怪不得你一点儿救神域的心思都没有。”
　　“对我来说，那都是虚妄之事。”
　　徐绩道：“就算没有得到陌穹大帝的力量，我终究还是要走的，只不过靠我自己来捅破那一层壁垒，显然还是差了一些。而我已经太久没有过征伐杀绝之心，所以总得让自己已经懒惰的身体活动起来。知道我为什么能杀了本来应该和我旗鼓相当的雷媚儿吗？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在被六足虫王追杀但它就是杀不了我吗？”
　　“因为我没有你们想象之中的那么弱。”
　　徐绩道：“如果说人生就是不断的历练，那么我已经太久没有历练了。身体也好，精神也好，都因为懒惰的太久而没有了应对未知凶险的那种习惯。所以我把这当成是一场天选之战，不是为你们任何一个人准备的天选之战，而是为我自己。”
　　他看向陈羲：“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六足虫王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所以我把它留给你，它是你的对手。”
　　“等等！”
　　陈羲喊了一声，转身要走的徐绩脚步为之一顿。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徐绩回过头看着陈羲问。
　　陈羲道：“你真的不在意这一切？”
　　徐绩笑起来：“陈羲，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一个心中有太多杂念的人，有时候善心太多，就会成为自己的桎梏。而且会有很多人说你伪善，说你根本就是伪君子。你为了比人做了那么多，未必能得到别人的认可，这种傻事你做的还少吗？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一切？就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创造的？你太幼稚了……你是一个没有舍弃观念的人，而我是一个只着眼未来的人。”
　　“所以……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南面会舍弃。”
　　陈羲道：“你说这一切都是你为了历练自己而故意造成的恶果，那么你得到了什么？你真的得到了你以为能得到的成就了吗？你离开这里，又要去哪儿？你要去的地方，真的就是你想去的地方？”
　　“哈哈哈哈……”
　　徐绩忍不住大笑起来：“陈羲，你看这个世界的眼光和我不一样。你觉得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就是你整个世界，包括你在意的人和你不在意的人。而在我眼里，我看不到的地方才是我的整个世界。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世界不只是我们眼中的陌穹这么大，哪怕这已经很大。”
　　“我一直相信，在某个我还没有发现的地方，存在一个无比强大的修行者的世界。”
　　他看着陈羲说道：“我曾经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最早开始修行的人，就是我和邢彻还有陌穹大帝。但是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思考的也就越来越多。你说……陌穹已经存在多少年了？我存在了多少年？没错，我已经有几百万岁，但和陌穹的年纪相比，我可能连个婴儿都算不上。在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之中，真的没有人修行吗？”
　　“后来，六足虫王的出现让我更加明白了一件事。六足虫王总是不断的毁灭有人类的世界，但是他真的全部毁灭了吗？显然不可能，因为他没有那样的实力。所以，在我之前，必然也有修行者的存在。我想着，也许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之后，他们的实力达到了一个无视规则的境界，然后全部离开了这里。”
　　徐绩指了指脚下：“这里，这个低级的世界。”
　　“低级？”
　　端木骨皱眉：“您认为这里是个低级的世界？”
　　虽然端木骨对徐绩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但是在言谈举止上，还是不由自主的保持着对徐绩的尊敬。
　　“是的，低级的世界。”
　　徐绩看向端木骨：“端木，你本来是个非常有潜质的人，如果你能沉心修行的话，将来的前途也必然不可限量。虽然比起陈羲，你的体质上有弱不少，但这并不是你根本上和他的差距。他比你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一直在冷静的观察这个世界，也明白这个世界存在着许许多多我们还不曾发现理解的人或者事。”
　　“说起来，你的修为境界一直没有较大的提升，也怪我。我把太多的琐事交给了你，而你又是个尽心尽力做事的人。现在好了，我离开之后，你跟着陈羲，对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与六足虫王的战争会历练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会成为强者。”
　　“可这种强者，依然是低级世界的强者，哪怕你们都到了我现在的高度，也一样。换句话说，我现在的实力也只是低级世界的强者。在我心目中那个不知道存在于什么地方的高级世界之中，也许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把我杀死。”
　　幻世：“那你为什么要去？”
　　徐绩认真地说道：“不然呢，在这个低级世界一直做主宰？对我来说那已经毫无意义，换句话说就是不刺激。”
　　“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古老的气息。”
　　徐绩问幻世：“你是谁？”
　　幻世不想回答。
　　徐绩说道：“不管你回答还是不回答，我的感觉不会出错。既然你存在的时间很久，说不定比我久的多，那么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没错。也许，你见过的远古的修行者比我预想之中还要多。”
　　幻世见过，而且对陈羲说过。那个将六足虫王带走的憔悴的修行者，强大到让人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幻世一直在想，那样的修行者为什么没能成为主宰？现在听了徐绩的话之后，他竟然有一种深深的认同感。那些强大的无法去触及的修行者，也许真的都去了一个更高的世界。
　　徐绩对陈羲说道：“你们拦不住我的，也杀不死我。就算你们抱定了必死之决心，依然杀不了我。”
　　他指了指四周：“这里怎么样？我量身为你打造的地方。我把这里留给你，也是留给你们。我要走了，如果我行走在充满未知和荆棘的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能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但这不会影响我往前走的信念。但我坚信，将来你会和走选择一样的道路，如果你在半路上遇到了我的尸体，麻烦你帮我好好的整理一下遗容，让我不会那么难看。”
　　“你总是说，我对这个世界没有责任感。因为在你看来，我创造了神域，以至于神域延伸出去的那些小世界，都归于我的创造。所以既然我是创造者，就必须是守护着。这是你的想法，但我创造了这个世界我为什么还要守护它？已经存在于神域或者神域之外的那些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难道不应该对我的创造而感恩戴德吗？”
　　“不过我不在意这些了，我的职责不是守护别人，而是守护我自己。但既然你说我没有责任感，那我就把我为数不多的责任感拿出来一些留给你们。这个假神世界的创造，对你们来说是一个无比完美的基地。在这里，你们最起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休养生息而不被六足虫王灭掉。”
　　徐绩转身，走向身后那扇门。
　　“如果你们想阻止我离开，那么尽可出手。任何阻挡我离开的人，我都会不留情面的铲除。哪怕一个是我认为可以做知交好友的人，一个是我曾经最忠诚的手下。”
　　陈羲看着徐绩的背影，一言不发。
　　徐绩就这么走了，没有回头。
　　端木骨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然后看向陈羲：“好像，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接下来呢？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幻世却一脸的轻松：“那个家伙很强大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