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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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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鸿劝道:“妹妹,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先不要随意胡猜。据哨兵讲,有个骑白马的女人朝西驰去了,或许是索娜手下的人干的。”

秋千鹄道:“索娜已被关了一年多,为什么宰相来的当天夜里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呢?”

秋千鸿朝秋千鹄使了一个眼色,说道:“逃走的这个索娜无足轻重,反正她已是废人。”

“可是她挺有感召力啊!”秋千鹄手握一个玛瑙鼻烟壶,狠狠地吸了一口。

这时,门外闯进一个匪徒头目,他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支箭,箭头上插着一封书信。

“怎么也不通报一声?”秋千鹄问。

匪徒头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河对岸有人射来一支箭,上面有信……”

秋千鸿接过箭,拔下拴在箭头上的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鸿鹄二贼,昨夜我们夺回首领索娜,国恨家仇,迟早要报。”署名是:“索娜的姐妹。”

秋千鸿把信递给秋千鹄,说道:“还是索娜的部下干的,你委屈宰相了。”

秋千鹄看了信,有些尴尬,对尹福一拱手,道:“宰相受屈了,怪我年纪轻轻,涉世不深,多说了几句,请宰相大度。”

秋千鸿笑道:“中原有句俗话:‘宰相肚里能撑船嘛!’”

尹福也笑道:“但是船也会遇到翻江倒海的时候。”

秋千鹄道:“下午我请宰相到河边射猎,给宰相压惊赔罪。”

午餐后,秋千鹄兴冲冲闯进尹福的毛毡,尹福见她换了一身装束,穿一件白绫紧身上衣,前面有一块薄纱,边缘装的银鼠皮。白色绣金的外套,缀着深红色的纽扣;头戴一顶棕红色的圆筒帽,缀着一支长羽毛,颈上挂着三绫的金珠项链。下身穿一条有蜈蚣锁的黑皮裤,一双阿拉伯式的鹿皮长统靴,皮带里拴着一柄精致的腰刀,背后斜背着弓箭。

“尹爷,打猎去,我要叫你尝尝野味!”

尹福来到外面,门前停着两匹剽悍的骏马,一匹如红缎子般火红,另一匹似白绸子般雪白,红马鞍上放着弓箭。

秋千鹄骑白马,尹福骑红马,两个人朝河边飞驰而去。

★★★

两匹马很快来到河边,尹福抬眼望去,太阳映照河面,有如将河水镀了一层黄金;一群白鸭聚成三角形,最魁梧的一头做向导,最后是一排瘦瘠的,在那镀金的水波上向前游去。河水被鸭子分成二路,无数波纹向左右展开,展到河边的小草里,展到河边的石子上,展到河边的泥里。

白鸭过后,河水恢复了平静。河水清洁可鉴,它那喃喃的流动声,似在低诉一个个秘密。

“尹爷,快看!”秋千鹄惊喜地叫着。

尹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从芦苇丛中游来一对鸳鸯,互相依偎,偕伴而来。

秋千鹄张弓搭箭,一箭射去,那对鸳鸯头一歪,漂浮在河面上,殷红的血水荡漾开来。

秋千鹄得意地微笑着。

又有一行鹭鸶游过来了,共有五只,悠闲自在,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

尹福取下了弓,搭上一支箭,也一箭射去。就像穿糖葫芦一般,这支利箭齐穿鹭鸶颈部而过,这队鹭鸶也漂在河中。

秋千鹄见尹福胜过自己一筹,内心不服,双眼盯向天空,寻觅着猎物。

这时天空中出现一只苍鹰,盘旋而飞,忽高忽低,忽远忽近。秋千鹄急忙张弓搭箭,一箭射中苍鹰咽喉,那只苍鹰急雨般落下。

两个黄雁一会儿飞到天上,一会儿落到水面,扑着翅膀“咯咯咯”地飞着,快活极了。此次尹福不用弓箭,一扬手,一支飞镖飞了出去,两只黄雁落了下来。

秋千鹄过去拾了苍鹰、黄雁等猎物,挂在白马之后,她来到河边,望着河中的猎物发怔。

尹福也下了马,来到河边。

“尹爷,我要是游水去取鹭鸶和鸳鸯,要弄湿衣服,还是你下水去取吧。”秋千鹄说道。

尹爷二话没说,紧贴水面疾行,将到鹭鸶和鸳鸯面前时,一弓身,将猎物一一拾起。

秋千鹄看呆了。

尹福打了一个来回,又回到岸边,鞋子丝毫未湿,他笑嘻嘻地把手中的猎物挂于红马之后。

原来尹福使的是“踏雪无痕”的轻功!

就在尹福转过身来的一刹那,忽然秋千鹄不见了。尹福正在纳闷,就听到“扑腾扑腾”的水声。

他来到岸边一瞧,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正与秋千鹄搏打。原来就在尹福挂猎物时,忽然从河底冒出两个女人,各持匕首刺向秋千鹄,秋千鹄闪过,她们又将秋千鹄拖入河中。

尹福见这三人都熟谙水性,打得难解难分。望望四周,四周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忽然他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结束秋千鹄的性命,除去一大隐患,那秋千鸿也就好对付了。

鲜血染红了河面,三个人都不见了。

尹福正在观看,只见一个人头漂了上来,不是秋千鹄。

又一个人头漂了上来,也不是秋千鹄。

一个人探出半个身子,这是秋千鹄,她娇喘吁吁,头发蓬乱,衣服被撕扯得东一条西一条。

她朝尹福骂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帮助我!”

尹福把她拖上岸来,她一言不发,坐在河岸上喘气。

尹福赔笑道:“论你的功夫,还斗不过那两个婆娘?”

“别奉承我了,她们凶狠得像两条水蛇,险些败在她们手里。”秋千鹄拉扯着衣条,想遮住露肉之处。

尹福脱下外衣,给秋千鹄披上。秋千鹄颜色好看点了,骂道:“这两个水鬼,不但抓人还咬人!”

“她们是哪里的?”

“鬼知道,八成又是索娜的同伙。”

二人怏怏而归,野味的晚餐,云消雾散。

这天下午,女儿国来了一个年轻的尼姑,她骑着一头白象,穿着一件黑袍,露出皮肉的地方全是琥珀色。她的手指上缀满了稀奇古怪的宝石,手指一动,各种颜色的宝石就迸发出神奇的光彩。一只只金镯子在她雅致的手腕上铮铮发响,有的是东方的金丝细工制品,上面有神秘的铭刻文,有的又粗又大,上面坠着避邪驱鬼的小玩意儿。她漫不经心地唱着:

在许多狗里面,

最自由的是野狗;

虽然没有早餐晚餐,

也没有铁链拴着脖颈。

在一切女人里面,

最自由的是尼姑;

虽然没有头饰胸饰,

但不用侍候丈夫公婆……

女儿国人见到这个尼姑,争先叫道:阿尼来了,阿尼来了!

第35章

匪徒头目把这个年轻尼姑带进王宫。

秋家姐妹仔细打量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尼姑,她的头顶秃秃的,泛着青光。

“你从哪里来?”秋千鸿问。

“我是中原五台山的尼姑,要去西天取经。”她不紧不慢地回答。

尹福坐在一边,心里非常难受。这个于小玉兰为了救女儿国的百姓,竟然剪去了一头美丽的秀发。

于小玉兰瞟了尹福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说,哼,我又不找男人,要这头秀发又有何用?自古以来,女人饰美多是为了取悦于男人。

于小玉兰又说:“国王可知道中原流传的唐僧取经的故事?我就是新的唐僧,叫清僧,也去西天取经。我可没有孙悟空、猪八戒、沙僧保驾,我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

秋千鹄问:“你到哪个西天取经?”

“当然是印度国喽,我途中每经过一个国家,国王都要为我修庙,你们女儿国也是如此。”

秋千鹄问:“我国要是不修庙呢?”

“那可了不得,天打五雷轰,睡觉做噩梦,如来派天狗咬你,观音派红孩抓你……”于小玉兰眉心皱起一个疙瘩,绘声绘色地说。

秋千鸿说:“魔高一尺,佛高一丈,天下佛徒甚多,我们还是顺应潮流吧。”

秋千鹄还有些疑惑,问道:“你说你是尼姑,要到西天取经,但是何以证明呢?”

“我有五台山住持慈悲大师的文书。”尹福不禁暗暗发笑,一抬头,于小玉兰瞪了他一眼。

尹福频频点头:“好书法,文笔飘逸,文章秀美,还真是慈悲大师的使者。”

秋千鹄道:“也好,就从修建王宫的木料中移过一些建一座寺庵。”

于小玉兰道:“西天路途迢迢,寺庙须在三天内建成,到时我还要举办落成仪式。”

秋千鸿道:“只好昼夜建造。”

秋千鹄道:“你自称是僧人,你可会瑜珈功?”

“瑜珈功?”于小玉兰一怔,转而说道:“我们不练这个。”

“那你会功夫?”

“会打坐功,又叫睡莲功。”

“给我们表演一下。”

“表演?嘿嘿,那你这王宫里的地毯可就遭殃了。”说着,于小玉兰从椅上溜下来,朝地上盘腿一坐,两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尹福见了,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秋家姐妹紧张地盯着于小玉兰。

一会儿,于小玉兰站了起来,只见她打坐之处,地毯皆烂,地上出现半尺深的一个小坑。

秋家姐妹看怔了。

于小玉兰指着尹福说:“你们这个宰相怎么这么老?我们中原的宰相多是年轻有为。东周时期有个叫甘罗的宰相才十一岁,三国时期东吴有个大都督叫周瑜,才十三岁。”

秋千鸿笑道:“我们引进贤才,不分年岁大小,这位尹宰相是你们中原人。”

“怪不得我见他一脸珠黄呢,原来是中原人。”于小玉兰问尹福:“你是哪个旮旯的人 ?'…'”

“直隶府人,翻过太行山就是你们五台山,从太行山顶上能看到你们的庙门,弄不好你们庙里的香炉都瞧得见。”尹福回答得干干脆脆。

“噢,连庙门都瞧得见,真成了千里眼、顺风耳了。”

秋家姐妹不敢怠慢造庙这件事,吩咐三百女奴日夜施工,三天后果然建起一个小巧玲珑的尼姑庵。秋千鸿想给小庵起个名字,就去问于小玉兰的法号,于小玉兰自称法号“莺晓”,于是尼姑庵便取名为“莺晓庵。”

莺晓庵建成这天,秋家姐妹在庵中举行隆重庄严的建成庆典,女儿国中大大小小的匪徒头目云集而来。于小玉兰庄重地点燃了一支香,插于香炉之上,然后率领众人跪拜在佛像之前。

秋家姐妹与众匪徒正在磕头,忽然觉得头晕目眩,“扑通”、“扑通”先后倒下了,只有于小玉兰和尹福两人笑吟吟地站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支熏香,由于于小玉兰和尹福二人口中含了却香丸,因此没有被熏倒。于小玉兰道:“还不快去敲钟?”

尹福飞也似扑到钟楼内,敲响大钟,钟声雄壮、高亢。

这是进攻的信号。埋伏在附近的索娜部属和女儿国中的女奴们立即行动起来,与匪徒们激战,一时间杀声震天,黄尘滚滚。尹福回到佛殿,只见于小玉兰手握一柄宝剑,已将秋家姐妹及匪徒头目全部刺死。

尹福道:“只可惜没与她们比武。”

于小玉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比武?这两个女人都是西域凶残的女贼,早死一日,西域不知有多少人幸免于难。”

两个人冲出寺庙,与索娜的人会到一起,奋力击杀匪徒。

秋家姐妹一死,匪徒们如树倒猢猕散,多数匪徒被杀死,只有少数匪徒骑马四散而逃。

女儿国沸腾了。

狂欢达到了沸点,国人欢呼着尹福和于小玉兰的名字,并把他们高高抛到空中。

索娜被选为新的国王,女儿国人在寺庙后面修建了一座珠玛墓园,珠玛的尸骨不知散失何处,只有她的一颗人头一直保存在一位老妇人的毛毡之下,那颗人头埋在一个精致的瓦罐之中,已成为骷髅。老妇人献出瓦罐,人们将它埋于墓园之中。

一个女人献出保存多年的假发套,那是十年前她用宝石跟一个土耳其商人交换的,这女人把假发套送给了于小玉兰。于小玉兰嫣然一笑,接过了假发套。

★★★

数日后,尹福和于小玉兰在山西的一个岔口分手,尹福望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问道:“你到哪儿去?”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她诡秘地一笑,消失在皎洁的月色中。

尹福望着神秘莫测的月亮,心中升腾起一种崇高的敬意。他想起那匹白马和那个坐在路中专心致志绣花的小姑娘。

他又想起莺晓庵中的一炷香,香烟袅袅。

“人生拼的不仅仅是功力,有时也要斗智谋,智谋也是一种功力。一句话闷死英雄好汉,一个小心计有时能横扫千军如卷席。”尹福这样想道。

尹福进入河南地界,一路打听皇家行列的下落,终于听说皇家行列已到了开封府。

皇家行列是十月初二到开封的,由洛阳县周南驿出发,计程四百五十里,沿途共历九天。开封行宫已预备好几个月,比西安行宫还华丽宽敞,颇有内廷气象。但皇上一见到奉命从京城赶到开封的庆王奕劻,却又眼泪涟涟。

“宫里怎么样?”光绪问奕劻。

“宫里倒还安静,自和约一画押,各国使臣的态度都改过了,銮驾到京,不但洋兵早已撤退,各国使臣还会约齐了来接驾。”奕劻小心地说着,不时用眼睛瞟着光绪。

光绪又问:“这次到底赔了多少东西?”

“赔款四亿五千万两,三十九年付清,加上每年摊还的利息,共计九亿八千二百二十三万八千一百五十两,索款最多的是俄国,一亿三千零三十七万一千一百五十两,其次是德国,九千多万两。法国得了七千多万两,英国得了五千多万两,日本和美国各得了三千万两,意大利得了两千多万两,比利时得了八百多万两。此外,各省还要赔款……”

“唉,赔这么多。”光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意大利还不高兴呢,一肚子牢骚,还想兴风作浪。这还不说,还削平了天津大沽及京、沽间的一切炮台;天津城外二十里以内,不准咱中国军队驻扎;北京和山海关之间十二处要地由洋兵驻扎。”

“真是岂有此理!”光绪气得用手击桌。

“皇上,您先息怒,还有呢。北京设特殊的使馆区,占地一百二十亩,华人不准居住在内,各国使馆可以自设军队,多则四百名,少则一百名。条约还规定惩办赞助义和团的官吏;惩治和禁止各地反洋社团;停止四十五城的文武官秘考;禁止咱中国两年从国外购进军火;还废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改设为外务部,班列于户、吏等六部之上。”奕劻看光绪气得全身乱抖,不再往下说了。

光绪慢慢平缓下来,又问:“崇绮到底是怎么死的?”

奕劻说:“太后临离京时,荣禄、徐桐、崇绮留京应付,崇绮和荣禄逃往保定,后来崇绮听说他的福晋在北京被洋兵驱至天坛院内,次第轮奸,便自缢死了。八国联军进北京那阵儿,公开抢劫三天,颐和园的珍宝古玩,联军用骆驼队运了几个月,强运到天津的租界,俄军还抢劫了中南海的仪銮殿,能搬动的宝物,他们全搬走,搬不动的则全部砸毁。有个俄军军官回国时,带走咱中国的宝物竟有十大箱。传教士也乘机大发横财,那个叫樊国梁的法国主教,闯进户部尚书立山家中,一次就抢走一万两白银的财物。有个美国传教士丁韪良,在沙滩粮店抢了两万多斤粮食。法军把老百姓撵进死胡同,用机关枪扫射。联军还将抢到的妇女,不分老少贵贱,全赶到东单裱褙胡同,任联军官兵轮奸作乐。”

“真是罪孽!”光绪听着听着,又动了气。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脑门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

“咱们的神机营、虎神营呢,洋人的炮一响,比兔子跑得还快!”

光绪脸色苍白,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这时,李莲英悄悄溜了进来,朝光绪请了安,说道:“老佛爷有懿旨!”

“又是什么?”光绪不耐烦地问。

第36章

李莲英从怀里摸出一张文书,递给光绪。光绪展开一看,不禁叫道:“废掉大阿哥!”

大阿哥溥隽是端王载漪的儿子,是光绪的胞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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