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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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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道:“那日我正要杀皇上,却被那个黛娜小姐冲了,到嘴的天鹅又飞了。”

少女冷笑道:“你的心思哪里在皇上身上,肯定在瑾妃的身上,你甭想哄骗我!”

“不说那个了,咱们还是先快活一下吧。”男子扑向少女。

少女灵活地一闪,男子扑了个空。

“你老实说,你至今沾了多少朵花?惹了多少棵草?”

“跟她们都是逢场作戏,只图一时快活,没有什么真情实感。”

“你对我也是这样?”少女问。

“咱们是千里有缘来相会,一见钟情,一见如故,一见倾心……”

“放屁!老娘可不是好惹的,任你攀来任你折,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像一团火,弄不好就会被她烧死!”

男人支吾道:“我只知道……女人像一口井……跳进去就休想出来……”

少女幽幽地说:“何以证明你对我真心?”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让我杀尹福,我就杀了尹福!”

“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尹福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他是董老公的徒弟,当初不服董老公,跟人家比武,结果磕掉两颗大门牙。”

尹福听了,气得发抖。唐昀见他动了真气,伸过一只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示意不让他闯出去。

“可人家尹福是清宫护卫总管、大内武术教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在江湖上是一跺脚三颤悠的人物,而你不过是一个采花贼!”

“我采花说明我有本事,人家愿意随我,有的人想采还采不了呢。”男子抬高了嗓门。

少女冷冷地说:“你不是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你采了多少花,就给我磕多少头。”

“我也记不清了。”

“那就磕数不清的头。”

“不行,那我的脑袋还要不要啦?”

尹福唐昀都听出来了,那男子正是花太岁。

“磕吧,我给你数着。”

“好,我磕!”男子应了一声,运了运气,跪了下来,朝少女连连磕头。

磕了一阵,男子停了下来,说道:“我脑袋发涨了。”

“继续磕!”少女声音严厉。

男子又磕起头来,“砰砰砰”,磕头声在这夜晚沉重有力。

雨,停了下来。

男子又停了下来。

“为何又停了?”

“就这么多了。”

“不对,刚刚一百二十一下,你不是说天天采花吗?”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那是吹牛呢,你还真信哪!”

“你不老实。”

“我老实得都快麻木了。”

“接着磕。”

“我的脑袋实在受不了了,我是世上那种说得多做得少的人,善于夸夸其谈。世上有一种人最可怕,他们言而不露,不动声色,沉默寡言,一声不吭,可却满腹杀机,一发制人便锐不可当。你没听说过,咬人的蚊子,不哼哼,不咬人的蚊子哼哼唧唧的。”

“那我就灭了你这只花蚊子!”

少女一扬手,男子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他再也起不来了。

第22章

少女瞬间不见了。

没有声音,一片沉寂。

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尹福听听没有任何动静,便扯着唐昀走了出来。

雨停了,外面有些亮光透进来,唐昀发现躺在地上的那男子正是花太岁,他就是假扮临潼县令夏良材的那个人。

尹福来到花太岁前,发现在他的额门上有一个深深的掌印,呈乌黑色,四周嵌有鸳鸯形。

这就是骇人的鸳鸯指!

少女不是秋千鹄,即是秋千鸿。

“天山二秀”也在追赶皇家行列,图谋不轨,心怀叵测。

尹福思忖:那娘子说与我有杀兄之仇,我并未去过天山,也没听说过与“天山二秀”有瓜葛,那么这杀兄之仇从何而来呢?

唐昀哆嗦着道:“尹爷,我冷得很,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

尹福道:“别是着凉了,刚才那么大的雨,衣服都湿透了。”

唐昀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尹福急忙上前扶住她。

“我的腰还是使不上劲儿。”唐昀急得险些哭出声来。

尹福觉得她身上热乎乎的,伸手去摸她的额门,滚烫似火。

“你发烧了,一定是着了寒气。”尹福说着,把她扶到墙壁前,把花太岁的尸首拖出门外,一会儿找了几根断木头走进来。

“必须把火生起来,你的衣服太湿了。”尹福又到外面找了两块石头和一些碎树枝、树叶。他把木头架好,把树枝、树叶垫在下面,把两块石头用力一碰,碰撞出火星,点燃了树叶、树枝。

殿堂里渐渐暖和起来。

“不会把贼人引来吧?”唐昀担心地说。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尹福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你把湿衣服烤一烤。”

“你到哪儿去?”

“我出去找个盛水的家伙,再弄点泉水来。”尹福说完,大踏步出去了。

唐昀明白,尹福不愿看到她脱衣服的窘状,躲了出去。

他真是个磊磊落落的君子,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唐昀不由得对他又增了几分尊敬,她想到花太岁,感到人世间人与人真有天壤之别。

唐昀挣扎着来到火堆前,慢慢脱下了湿衣服,在火前烘烤着。

烤干了衣服,穿在身上,顿觉暖烘烘的。她又脱下裤子在火堆前烘烤,她望着自己裸露的双腿,白皙,娇嫩,经火光一映,呈出玫瑰色的光泽,肌肤光洁,柔软泛辉,她感到自豪。这时她忽然生出一种愿望,要是被他看见……想到这儿,她觉得满脸充满着热血,羞愧地低下了头。

四十多年以来,这双柔润丰腴的腿还没有被一个男人看见过,它将永远封闭在裤布里,由娇嫩到粗糙,由白皙到多皱,由丰腴到萎缩。

她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哀和惆怅。

殿堂外传来脚步声。

她赶快穿好裤子。

尹福端着一个破碗出现在门口。

“我给你找来了一碗泉水,非常清凉。”他快活地说,双目烁烁,好像看穿了唐昀的心思。

“谢谢你。”唐昀感激地说。

“何必这么客气!”尹福走进来,把一块砖石搁在火堆旁边,把那碗放在砖石之上。

水开了,冒起小泡,泛着蒸汽。

唐昀闻到一阵清凉的气息,馨香,使人感到舒适。

尹福端起水碗……

“小心烫手!”唐昀急得大叫。

“练功夫的不在乎这个。”尹福笑着吹温了开水,服侍唐昀喝水。

两行热泪扑簌簌落到碗里。

“你哭什么,傻孩子。”尹福亲切地望着她。

“你真好,天底下再没有比你好的男人了。”唐昀的眼前泛起一片光辉,似乎烧退了,身体充满了气力。

她想站起来,但腰部一阵疼痛,又蹲了下来。

“怎么,腰还没有好?”尹福放下空碗,怔怔地问。

“嗯,岔气了,真麻烦。”

“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帮你顺顺气。”尹福打量着她丰腴的细腰。

唐昀巴不得他说这句话,爽快地点点头说:“女人三不忌,一不忌父母,二不忌丈夫,三不忌郎中。”

尹福按着她的腰说:“我可是郎中。”

唐昀感到一阵舒服,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排错座次。”

尹福用双手找到她的穴位,轻轻地按摩着,同时丹田运气,借助气功,攻她的腰位。一会儿,尹福松开手,叫道:“试试看。”

唐昀活动一下,腰部果然不疼了,她在原地转了几转,笑道:“你果然是个好郎中!是个合格的郎中,不是江湖骗子!”

尹福说:“现在该你出去溜达溜达了,我该烤烤衣服了。”

唐昀捶着自己的脑袋说:“我真该死,怎么尽想着自己,忘记了郎中。我不用出去,我出去你难道不怕我被人劫持了吗?我扭过就行了。”说着扭过身子,背对着火堆。

尹福见她不愿出去,只得脱下衣服在火堆前烘烤。

唐昀听到一阵脚步声进了庙院,迅疾转过身来,猛地看到尹福那健康黝黑的脊背,粗壮有力的双臂。

两个凶神恶煞的和尚已经闯进殿堂,一个和尚叫道:“原来是你们杀了我们的师父!”

另一个和尚叫道:“你们真是吃了熊胆了,竟敢对我们的师父下毒手!”

两个和尚一齐朝尹福扑来。

尹福不慌不忙,一手夹住一个,一纵身,将两个和尚甩了出去。

两个和尚被甩出有一丈多远,一个头撞在墙壁上,脑袋挂了彩;另一个栽倒在地上,左胳膊骨折了,两个人“哇哇”叫着,冲出庙院。

尹福迅速穿好衣服,对唐昀说:“此地不能多待,莲花寺的和尚说不定蜂拥而来,咱们快走!”

尹福扯着唐昀飞也似离开这座破庙,这时天已渐渐亮了,东方透出鱼肚白,经过雨洗的山野到处一片青翠。

两人往东跑了一程,但听遍野荡起一片呐喊声,在这初晨的山野荡起一片回声。

莲花寺的大批和尚到了,他们就像一张大网,遮住了这山上的一草一木。

尹福拉着唐昀飞奔,跑着,跑着,“扑通”一声,两个人栽进一个黑窟窿里,落在深两丈的地穴里。

这是一个专门用来捕获猎物的陷阱,洞内潮湿,阴暗,气味难闻。尹福用手一抓,抓着了唐昀的衣服,可是没有任何反应,原来她摔昏过去了。

尹福看到前方有一双亮晶晶的东西,一闪一闪,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他仔细听了听,有粗粗的喘息声。

“你是谁?”尹福大声问。

没有人应声,只传来“嗷”的一声。

尹福警觉地朝前移动着身子,一把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吓得后退了几步,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那东西“嗷嗷”叫着,朝尹福扑来。尹福一闪身,往旁边一躲,那东西绊在唐昀身上,栽倒在地。

尹福骑了上去,抡拳便打,那东西很快一动不动了。

尹福仔细辨认着,原来是一只金钱豹,一只疲惫不堪的豹子,也不知道它何时陷入这地穴。尹福只知道它虽然凶猛不可一世,但是一到了这步田地,便不堪一击了。

尹福扶起唐昀,他摸到把血,原来刚才金钱豹栽倒在地时,爪子碰伤了唐昀的脸。

唐昀渐渐苏醒过来,她看到此情此景,苦笑着说:“看来咱们两个是同命相连。”

尹福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唐昀看到金钱豹,她先是一惊,后来发觉它是一只死豹,笑道:“它是咱们的殉葬品。”

“谁给谁殉葬还不清楚呢!”尹福叹了一口气,仔细打量着这两丈多深的陷阱。洞底有十尺多长,六尺多宽,洞口直径只有三尺,洞壁潮湿、光滑。洞口外一片蓝天,天已经大亮了。

“咱们这真是坐井观天了。”尹福喃喃地说着,用手触摸着洞壁。

“这豹毛怎么都脱落了?”她吃惊地叫着。

尹福过来摸了摸,摸到一堆白蛆,原来豹子的后背都腐烂了。

“这是一只病豹,豹肉不能吃。”尹福肯定地说。

唐昀绝望地大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尹福慌忙掩住了她的嘴。

“莲花寺的和尚正在找我们,你一嚷,还不是把他们招来了。”

“又不是我们杀的花太岁,他们凭什么追杀我们?”

“你怎么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这是什么年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我才不怕那几个野和尚!”

“不是谁怕谁,咱们落到这个地步,插翅难逃,还不得由人家摆布!”尹福有点火了。

“你不是会蹿跳术吗?发气功跳一下不就出去了?”唐昀也不客气,回敬道。

“你懂个啥!那武术和气功又不是吹出来的,练功是有限度的,又不是《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一个筋斗能翻十万八千里。”尹福朝她咆哮道。

“我懂个啥?你知道个屁!你要有《七侠五义》里钻山鼠徐庆那两下子,钻出一个洞来,不也一样能出去。”

“你再胡嘞嘞,看我扇你!”尹福气得两眼冒火,冲了上来。

“你扇,你扇!你一个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娘儿们,充什么好汉,有把儿的欺负没把儿的,说出去让人家笑掉大牙……”唐昀气得全身发抖,硬挺着身子凑上前来。

尹福看到她那淌着血的脸,高举着的手掌放下了。

洞口出现几张形形色色的嘴脸,只有两个是一样的,光秃秃的脑袋和龇着牙的大嘴。

“哟,两口子在下面吵嘴了!”

“别尽练嘴皮子不动手呀!”

“枕头风一刮就全好了。”

第23章

莲花寺的和尚包围了这个陷阱。

唐昀一股无名火一下子燃到洞口:“嘿,你们这帮秃驴在这儿转什么磨?还不回庙里啃你们那些青菜叶去!”

“风景这边独好!”一个大胖脑袋笑嘻嘻发出浑厚的声音。

“让他们尝尝鲜,让这小娘子见见阵势。”又一个和尚怪里怪气地说。

洞口挤满了肥硕的屁股。

唐昀气得赶紧扭过脸去,将身子紧贴在洞壁上。

“哗哗哗”、“哧哧哧”,一阵乱屎急尿倾盆而下,骚臭气充溢着洞穴,洞内简直成为一个茅厕。

尹福叫道:“你们为何而来?”

“仇将仇报!”一个和尚回答。

“有何仇缘?”

“你们杀了我寺的住持花太岁!”

“你们弄错了,杀花太岁的是‘天山二秀’秋千鹄或秋千鸿,不是我们。”

“何以见得?”

“你们去看看,花太岁尸首的额门上有一个鸳鸯指印,那是‘天山二秀’的绝活儿。”

一个和尚道:“刚才只顾了悲伤,没有细看,咱们派个人瞧瞧去。”

洞口没了动静,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和尚道:“不错,住持额门上有鸳鸯指印。”

“原来是‘天山二秀’干的,我看到这姐妹俩扮成宫女,已混入皇家行列了。”

尹福听了,心头一震:难道皇家行列离此地不远,昨夜秋家一个女子还在庙内,怎么这么快就混到皇家行列里去了。

“那咱们去杀她们。”一个和尚道。

“咱们这么多人未必是她们姐妹的对手。”又一个和尚犯愁道。

“叫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把实情告诉那个荣总督,咱们来个借刀杀人。”

“她们究竟要杀谁?”

“鬼知道,昨日白天她们中的一个还与住持打得火热,共商对策,不知什么缘故,晚上就翻了脸。”

“真是最狠不过妇人心!”

和尚们离开洞口。

尹福叫道:“你们救我们出去呀!”

一个和尚在洞口叫道:“你们在这风流穴里不是好快活吗?”

尹福叫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胜造十七级糊涂(浮屠),与我们也没关系,我们本来就不是真和尚,我们是一群土匪,前几年杀了莲花寺的和尚,占庙为王,做起假和尚来了!”那和尚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死一般的沉寂。

唐昀感到了阵阵窒息,连日的奔波和折腾已使她疲惫不堪,那些惊险故事,曲曲折折、跌宕起伏、险象环生的情节,那些令人屈辱、令人羞愧的窘境和险遇,使她心悸不已。为了救义父,救那个颠沛西疆的垂死老人,她一直以极大的耐力忍受着这一切,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终于落进这口枯井里,一口名副其实的陷阱,她觉得自己一生都像沉在井底,峨眉山、青城山固然美丽,可是自己却与世隔绝,在道家的这口井里度过了韶年,在北京王府,她也被锁在充溢着脂粉气的井里,好容易逃出了香井,又陷入假扮太后的井中,一路上她似被一双双眼睛注视着,审度着,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香车上,宝马香车,纵是满腹哀怨,恰似秋雨随秋风。但在东归途中,她真正结识了尹福,这个地地道道的男人,他的英武,他的智慧,他的坚强,他的人品,确实使她心旌飘荡。她企望着,希冀着这个真正的男人能够带她逃出这口井,带她奔往自由自在的天地,呼吸新鲜的空气,不要任何束缚,连鲜花的簇拥也不要,而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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