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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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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听了,冷汗湿透内衣,牙齿咬得格格响。

慈安道:“你为富不仁,害死多少条人命,罪该万死,让你选择一种死法,算是宽宥许多,你为何不说话?”

慈禧呆呆地望着慈安,汗水遮了眼帘。

慈安又道:“你可能还不甚明白这些刑罚的含义,我来告诉你。凌迟就是千刀万剐,就是一刀一刀地割人身上的肉,直到差不多把肉割尽,才剖腹断首。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向不同的方向拉,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五块。有的用牛或马代替车,所以车裂又称为五牛分尸或五马分尸。斩首就是砍头,腰斩就是用利斧或铡刀将人拦腰斩断,分为两截。炮烙就是让人赤脚在烧红的铜柱上行走。烹煮就是把人放在大锅里烹或煮。剖腹、剥皮,你自然知道。抽肠就是先用刀从人的肛门挖出大肠头,绑在马腿上,让另一人骑着这匹马,猛抽一鞭向远处跑去;马蹄牵动肠子,越抽越长,转瞬间抽尽扯断,被抽肠的人也随即一命呜呼。黥面就是墨刑,用刀刻人的脸部,然后在刻痕上涂墨。宫刑,男子割势,女子幽闭。兽咬就是让野兽把人咬死。此外还有灌铅、火焚、凿颠、断脊、活埋、锯割等刑罪。”说到这里,慈安望着慈禧,冷冷地问:“你到底选择哪一种死法?”

慈禧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地说:“我受不了……”

慈安误听她说是“兽咬”二字,于是击掌道:“放虎!”

一只斑斓猛虎啸着由外面扑来,用血盆大口咬住了慈禧的后背,慈禧惨叫一声,惊醒了,原来是一场噩梦。

慈禧看到临潼县令夏良材正举着一柄大蒲扇,怔怔地立在面前,满面惊惶之色。

“你……想干什么?”慈禧语无伦次,大汗淋漓。

“我……我见这房里有蚊子,想轰轰蚊子,这秋蚊子,咬一口,是一口……”夏良材脸上堆着笑,双手抖个不停。

“给我出去!”慈禧惊魂未定,呵斥道。

夏良材唯唯诺诺走了出去。

慈禧想到梦中的细节,愈嚼愈不是滋味,身上又隐隐作疼,她支撑着身子朝窗外看了看,恨恨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尹福,怎么还不回来?”

光绪帝正守在瑾妃身旁。珍妃死后,他一直把瑾妃作为珍妃的影子,仿佛瑾妃成了他的寄托和希望。其实瑾妃和珍妃生得并不相像,性格也不相同。珍妃在世时,光绪与她形影不离。他尤其喜欢她的个性和活泼可爱的性格,就像着了迷似的。他喜欢听她喋喋不休地说话,喜欢看她那两颗水杏般的大眼睛,他觉得这眼睛清得无法再清,深不可测。他还喜欢看她说话时不时翘动的小红嘴唇。当他与珍妃缠绵时,他几乎遗忘了瑾妃,忘记了这个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静美人。他把她锁在了深宫,就像合上了一本书。瑾妃是逆来顺受的女人,她那时虽然感到寂寞空虚,但是看到妹妹幸福,她感到由衷的喜悦,并多次跪在床上合掌为妹妹默默地祝福。瑾妃了解珍妃就像熟悉自己的一把梳子,她知道妹妹的个性会触犯太后,会为太后所不容,她也知道劝说无济于事。当太后与珍妃的矛盾愈来愈激烈时,瑾妃的心底多了一层阴影。戊戌变法惨败,光绪被幽禁瀛台,珍妃被打入冷宫,直至投进那口深不可测的井。瑾妃始终恪守着这样一个信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

她把悲哀深埋在心底。

西遁路上,光绪帝对她表现出莫大的关心,常常用一种痴迷癫狂的目光注视着她,但她并非受宠若惊,而是恐惧不安。西安城中两年的云云雨雨,更让她惊梦迭生。这倒不是害怕隆裕皇后的妒意煞人,也不是想偃旗息鼓,是因为她太冷静,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光绪把对妹妹的爱魂附到了她的身上。

光绪此番看到瑾妃被毒药伤身,嗟叹不已。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又赶上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年月,雄心被野心吞噬,才气被邪气压服,心理失衡,性格变态,成为一根未老先衰的木头。

正在嗟叹间,忽见一个太监走进来,行色匆匆。

“尹教头回来了吗?”光绪着急地问。

太监摇摇头,气喘吁吁地说:“临潼知县夏良材说在观风楼寻到解药。”

“怎么?有这等事,快带朕去。”光绪救人心切,没来得及多想,便随这个太监出了瑶光楼,直奔观风楼。

第8章

光绪帝随那太监穿过梨园,经过飞霜殿、九龙汤,出了开阳门,来到观风楼。但见楼阁宏伟,金碧辉煌,进了楼内,并未见夏良材的影子。

太监道:“夏良材明明在这里,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没了呢?”他连喊数声,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瑾妃见光绪随那个太监出去,自己倚在床头,恍恍惚惚,似睡非睡,眼睛望着屋顶,怔怔地发呆。

这时,悄悄地进来一个人。

她以为是侍女进来,没有理会。

那人悄悄来到她的床前,小声说:“奴才给娘娘请安。”

瑾妃扭过头来一看,正是临潼知县夏良材。

“你怎么进来的?”瑾妃有些慌张。

“尽管禁卫森严,我还是溜进来了。”夏良材诡诈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泛着幽蓝的光。

夏良材嘻嘻笑着:“娘娘不是跟尹教头到莲花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解药何在呢?我就估摸着这里头有事,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到底是何人 ?'…'我可叫人了!”瑾妃往里退着,险些贴到墙上。

“我嘛,名不见经传,是个小人物,现在请娘娘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莲花寺。”

“什么?你是花太岁的人 ?'…'”瑾妃慌得全身乱抖。

“人到病除,你是愿意大大方方从骊山走出去呢?还是别别扭扭地出去呢?不过就是不太体面。”

“这是什么意思?”

“别别扭扭就是窝囊一点。”说着,夏良材从怀里扯出一个口袋,抖开了,放在床边。

瑾妃气得骂道:“你这无耻小人!我是堂堂大清的贵妃,是由大清皇帝册封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算了吧,什么大清,几十万军队连几个洋毛子都抵挡不住,太后是纸糊的,皇上是饭桶,贵妃吗,都是裤头。你们就像丧家之犬,丢下北京城里那么多人,一个劲地西逃,捡狗剩的吃,围着圈尿尿,把国家的脸丢尽了。如今赔了那么多,洋人的火消了,你们又要回去摆一摆臭架子,让老百姓倒胃口。”

瑾妃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夏良材也厉声回答:“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花太岁!”

“什么?你是花太岁?”瑾妃一听,顿时大惊。

“怎么,没有想到吧?你还不快让我受用!”花太岁露出淫笑。

“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大清帝国的皇家禁地,我是堂堂大清帝国的贵妃,你不要说无礼,就是妄动邪念,也是天诛地灭!”瑾妃昂起头,显出凛然之气。

花太岁一听,愣了一下,叫道:“吓,你这小娘们还挺辣,我这一生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上至教堂的修女、王府的格格,下至深闺的雏儿、阎王爷的闺女,没有一个敢不拜倒在我的脚下。什么家妞、野妞、山妞、水妞、将门妞、王府妞、书香妞、柴禾妞、规矩妞、烟花妞,我是独往独来,就连洋妞我也沾过腥味,你一个深锁宫院的皇妞,难道就例外吗?”

瑾妃慨然道:“树林子大,诚然什么鸟都有。女子中有水性杨花,但也有贞节烈女。难道你没有听说东汉有一个女子,就因为男人碰了她的手就饮羞而亡吗?北宋有一个女子因为无意撞见父亲洗浴,就用剪刀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吗?”

花太岁听了,笑道:“我看你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既然你不从,就只好先委屈你了。”说着,一步窜上了床。

瑾妃刚要挣扎,花太岁顺手点了她的穴。瑾妃既不能言语也不能行动,任凭花太岁把她装进了麻袋。

光绪在观风楼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夏良材,知道不妙,连忙往回返。刚走到梨园,恰巧碰到“鼻子李”李瑞东引着夏良材匆匆而来。

“太后和皇上可好?”李瑞东急忙叩头请安。

光绪埋怨道:“好什么?这里都忙成一锅粥了,你却不知到哪里躲清闲去了!”

李瑞东道:“那个临潼知县夏良材是贼人扮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夏良材。”

光绪一听,急急说道:“坏了事了,坏了事了!太后、贵妃性命休矣!”

夏良材上前一步,说道:“奴才临潼知县夏良材给皇上请安!”

光绪大叫一声:“来人啊!”

从四面跑来不少侍卫、兵丁。

“还不快去为太后、贵妃护驾!”

侍卫、兵丁匆匆而去。

光绪、李瑞东、夏良材赶紧来到瑶光楼慈禧的寝室,慈禧仍在熟睡。李瑞东布置了侍卫,几个人刚要去看隆裕皇后,忽见两个侍卫匆匆而来,一个侍卫嚷道:“瑾妃娘娘不见了!”

几个人奔进瑾妃的寝室,床上、屋内空无一人,瑾妃果然不见了踪影。

光绪一急,昏倒于地。几个人又是捶背,又是灌水,李瑞东急忙唤人去请御医。

尹福和木兰花抢下了盛着解药的木桶,二人快步朝骊山走去。走着走着,忽见前面有一支迎亲队伍,几个杠夫抬着两个花轿,五六个吹鼓手吹吹打打,一脸欢笑,逶迤而来。

尹福笑着对木兰花说:“这比北京迎亲的阵势差远了。”

木兰花也笑着说:“师父当初接师娘时,莫非比这还热闹?”

“你这鬼丫头,开师父的玩笑,看我不捏扁了你的鼻子!”

★★★

“鼻子扁了也不怕,反正整天锁在宫里也没人看。老了,一巴掌扇出宫去,死了,一领席子,一辆破车推出宫去,埋在乱坟岗子,鸦雀啄,野狗拖,连个整尸也没有……”木兰花说这番话时充满了伤感。

尹福叹了口气:“可也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有《上阳宫里白发歌》,写的就是你们当宫女的苦楚。这样吧,以后我一定想办法把你领出宫去。”

木兰花听了,扑簌簌淌下泪来:“那敢情好,师父一言,驷马难追!”

“哼,就是八百头大青骡子拖着,也追不上。”

尹福说到这里,忽然指着那两顶轿子说:“不对呀,人家迎亲都是一顶花轿抬着一个新娘子,这个迎亲队伍怎么有两个花轿?难道娶两个老婆?再说怎么也不见新郎官呀!”

木兰花说道:“人家就不会哥俩各娶一个,省了银子一块拉来。”

“那新郎官呢?”

“新郎官?”木兰花睁大眼睛搜索着每一个迎亲的人,摇了摇头:“果然没有新郎官,因为个个五大黑粗,没有一个胸前戴着大红花,也没见到伴娘。”

尹福紧紧盯着这两个花轿,就在花轿抬过之时,他忽然看到在花轿下现出一个麻袋角。微风拂动,轿帘时而掀动,麻袋角时隐时现。

尹福看见,心中有数,一扬手,两支飞镖飞出去,那花轿的四根抬杆齐齐削断,把抬轿的两个轿夫吓了一跳,两个人几乎同时摔倒在地上。

尹福正在嘱咐木兰花护住木桶,猛见两支铁鸳鸯呼啸着朝他击来。他微微笑着,两手一伸,夹住两支铁鸳鸯。

后面花轿里卷飞出一人,转动如风车,在半空中朝尹福驰来。

尹福不慌不忙,两手一抖,两支铁鸳鸯飞了回去,却被那人撞飞。

尹福暗暗喝彩,抖擞精神,迎了上去。

那人一招“鹰蹲秃岭”,右脚前落,上体左转,右臂向左划弧弦,左腿成跪步,朝尹福下肢击来。

“好漂亮的鸳鸯腿!”尹福暗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一招“螺旋掌”,五指分开,向前展开;臂外旋上举,掌心向外,掌指向上,猛击对方右臂。

那人猛抽右臂,退了一步,来了一招“老僧洗脸”,左脚向左前上半步,右臂向右前平摆,右拳变掌,左拳亦变掌,一个划弧,朝尹福胸前击来。

尹福往下一缩头,一招“鸿雁出群”,两足原地未动,上身左转;左掌从右肘下面向身体左上方移转上举,与头平齐;右掌同肘臂外旋随左掌转动,置于左肘里侧,两掌成仰掌,猛成仰掌,猛击对方小腹。

对方闪过,尹福直到此时才看清他的脸,大叫一声:“夏良材!”

那人呵呵笑道:“今日算领教了北京的八卦掌,厉害!厉害!”

“你究竟是什么人 ?'…'”

“花太岁!”花太岁笑着一退步,抽出了身后的大蒲扇。

“你也是花太岁?”

“天下花和尚又不是一个?鲁智深不也是花太岁吗?”花太岁笑着扬扇朝尹福扇来。

尹福提防他扇中有毒,急忙闪开,刷地抽出判官笔;一边设法躲开他扇子扇的方向,一边频频攻击对方的弱处。

花太岁笑道:“尹教头的八卦掌,不虚其名,有道是:‘顺项提顶,溜臀收肛;松肩沉肘,实腹畅胸;滚钻争裹,奇正相生;龙形猴相,虎坐鹰翻;拧旋走转,蹬脚摩胫;屈腿趟泥,足心涵空;起平落扣,连环纵横;腰如轴立,手似轮行;指分掌凹,摆肱平肩;桩如山岳,步似水中;火上水下,水重火轻;意如飘旗,又似点灯;腹乃气根,气似云行;意动生慧,气行百孔;展故收紧,动静圆撑;神气意力,合一集中;八掌真理,俱在此中。’”

尹福笑道:“花太岁对八卦掌的口诀倒是背得滚瓜烂熟,但是你这鸳鸯腿却差点功夫。”

“差什么功夫?”

“鸳鸯腿的主要特点是集中了八十一种腿法中的八类基本腿法,即提、掀、点、插、摆、踢、圆、蹬,鸳鸯腿强调手脚相随,手领腿发,身法、手法、腿法相互呼应,才能做到‘浑身力整’,可是你的身法却未免飘了一些。”

花太岁听了,脸一红,讷讷说道:“走南闯北,攀花折柳,总在风流穴里折腾,未免身子虚一些。”正说着,但听“嘚嘚嘚”一阵毛驴的蹄声,东南方向来了一个骑驴的少女,一身素蓝,村姑装束,腰似水蛇,大红围巾蒙住了半个脸,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机警狡黠。

第9章

那毛驴悠然自得,少女似看野景,手里摇着一枝野花。

花太岁看到那个少女,眼睛烁烁闪光。

尹福道:“花和尚,咱俩的事还没了呢,你为何在贵妃池中撒下蓝蝎子毒?”

花太岁道:“蓝蝎子毒不是我下的。”

尹福道:“鬼才相信,谁不知道只有你才有这毒水。”

花太岁斜眼看着少女,有点心不在焉。

尹福问:“轿夫、吹鼓手都跑散了,那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花太岁一听,急忙去看那花轿,只见轿夫、吹鼓手不知逃向何方,只有那麻袋从花轿里滚了下来。花太岁看到这麻袋,顿时又来了精神,急忙挥动大蒲扇来战尹福。

尹福见花太岁来势凶猛,不敢轻敌,攥紧判官笔来找对方的破绽。尹福左躲右闪,掌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花太岁见久久扇不着尹福,有些性急。他使出看家本领,大吼一声,竟腾空而起,蹿起三尺多高,双手擎扇,朝尹福扇下来。

尹福自知难躲,索性一招“魁星提笔”,右手握定判官笔,朝空中探笔,想来个鱼死网破。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花太岁吓得一抖大蒲扇,扇骨上穿了一个弹洞。他吃了一惊,狼狈而逃,转眼便不见踪影。

木兰花赶了过来,说道:“师父,有人放洋枪,好像是刚才那个骑驴的姑娘放的枪。”

尹福甚觉惊讶,再看那骑驴的少女,早已无影无踪。

“她拐到山坡下面去了。”木兰花说着抢先来到麻袋前,解开麻袋,瑾妃出现在二人面前。尹福解了她的穴位,瑾妃忍住眼泪,一言不发。

“娘娘受苦了。”尹福说着来到另一个花轿前,往起一抬,把花轿抬起来,放到瑾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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