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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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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长长的绒毛又把他的头给掩住,那味道就从那柔软的物体上传过来。他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抱着那个毛绒绒的家伙,他的头摆动了下,竟然觉得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吸着自己的嘴唇,他的口干得厉害,舌头几乎不是自己的了,他轻轻地伸伸自己的舌头,竟然触碰到了一点小小的舌尖……那种久违的感受一下子把他唤醒了,他下意识地把那个毛绒绒的柔软的东西抱紧,那种柔软几乎能把他溶化。只是他觉得一切怪异得让人不敢相信,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到自己抱着的竟然是一只小小的羊羔,那只小羊羔身上软得如同一团泥,软软地贴在他的身上,那股腥臭味就是从它的身上溢出来的。他下意识的把那只羊推开,白色羊羔软软地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如同一片落叶,落到地上时,竟然没有一丝声音,或者响了一下,但马格没有听见。他这才想到,自己刚才一直紧紧地咬着的竟然就是那只小羊的嘴巴,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与一只小小的羊羔去亲吻哪?他一阵恶心,哗地干呕了起来,但他干呕了半天,却只吐出了一点黄色的苦水。他试着想站起来,却感到全身被抽干似的,双腿虚软。他无力地靠在床上坐好,发现这个地方竟然那样陌生,好象是在一个蒙古包里,他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又是在什么时候走进了这里,他使劲地想着,头疼得厉害,好象他一思考,自己的脑子里就有个虫子在叫,嗡嗡的,如同一个杂乱的飞机场。那只羊羔动了一下,它浑身的皮毛都在微微地打着颤,好象是一团正在飘浮而下的白雪,只是那只小羊太脏了,身上竟然充溢着极大的腥臭与酒气。他隔很远就可以闻到那只羊身上的腥味与酒臭,天哪,他无法相象这只羊竟然喝醉了,而自己与一只喝醉的羊在一起,呆了一夜,或者更长的时间。想到这里,他的全身都有些发凉,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竟与这只羊睡到了一起。他迷惑地望着那只羊。那只小羊羔这时睁开了眼睛,它似乎全身都沉浸在一种深深的酒气中,它轻轻地摇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却又很快跌倒,那只羊似乎与他一样,对一切的东西都感到新鲜而又迷惑。

马格被那只羊所吸引,他轻轻地蹲到它的身边,用手去拔动着它,但羊羔却试图躲开他,小心而又无力地向一边上回避着。它走动一步,又立即滑倒,那种无力的样子让人心生哀怜。马格坐到羊羔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着它那被酒气给染过的毛发。它的毛发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深裼色,酒竟可以把一只白色羊羔的毛色给薰成另外一种色泽?

马格的头疼有些开始消散,他似乎想起来了些什么,他看着蒙古包发愣,这儿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尤其是墙上挂的那张他喜爱的光头歌星的画片,这不是自己送给萨日娜的吗?他想起来了,自己似乎喝醉了,可是又怎么到了萨日娜的家里哪?

这时萨日娜挑开门帘走了进来,她看到马格,高兴地嚷了起来:“你醒了呀,唉呀,你不知道,你可把人给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还要躺上几天才能醒过来哪?”

“萨日娜,快告诉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还不是那天你与那日森斗酒,你喝醉了,我只好把你送到了家里,你躺了都三天了,奶奶用了一只小羊羔给你解酒,才醒过来,你看看,这只羊都醉成了什么样子了呢?”萨日娜娇嗔地看着马格。马格发现,她发嗲的时候可真好看。

“我睡了几天?”

“三天。”

“我竟然睡了三天……三天,坏了,你怎么没有把我送到连队去,这下可坏了,连里知道不?”马格焦急地说。

“我当天晚上就去连里把你的情况给说了。成天与你们的王指导员都来看过,你当时醉得都快没有呼吸了,是奶奶不让把你接走的,他们几乎天天都来看你,还让你醒过来不要胡思乱想,安心静养。”

“你告诉他我为什么喝酒了吗?”

萨日娜认真地点点头。“成天连长听了后,没有说话,他那天还把自己家里醒酒用的一种药给拿来了哪。临走时,他问我你赢了没有,我说你赢了,他才打马走了,不过那天他听说你赢了,竟然大笑起来,然后打马而去。你们这个成连长可真是个怪人。”

马格轻声叹息,“他不但是个怪人,还是个让人看不清楚的人,我这回可让他逮着了。”他忧郁地低下头,看着萨日娜说:“我醉了是什么样子?”

“你醉了一直就在那里说胡话,一会喊我的名字,一会喊着其他人的名字,好象你一直在做一个怪怪的梦,我看到你的嘴里一直在咕哝着,好象要说什么,我叫你你怎么也醒不过来,后来奶奶就想了个草原上最常用的醒酒的方法,把一只小羊羔抱来,让你抱着,没想到还真灵,只用了一天,你就好了。”萨日娜走过来,轻轻地用手抚着他的前额,娇嗔地说:“你那天可把我吓死了,你倒在地上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发热。我回到家里,赶来勒勒车才把你给接回去。”

马格把那只手轻轻地握住:“萨日娜,我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个梦,那个梦太长了,也太可怕,我看到你与一个男人在前面走着,那个男人不是我,你们走过了一条河,我就追过了一条河,好象爬了好几座山,走了好远好远的路,我才见到你,你在一棵树上,唱着歌儿,我喊着你的名字,让你下来,可那树太高了,你听不见,我喊呀喊,嗓子都哑了,可你却一直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我的心疼痛起来了,可是我却喊不出来,我只能看着你的背影在前面行走……”

“别说了,马格哥,你去上学吧,我会等你的,那怕等到草原上的青草都变成了树木,湖里的水都变成盐巴,我也会等你回来,昨天奶奶说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汉人哪,说你是个最好的人……”萨日娜用手把马格的嘴堵住,一双眼睛火火地看着他。马格伸出手,轻轻地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萨日娜乘巧地依偎着他。

这时奶奶挑开门帘走了进来,萨日娜害羞地从马格的怀里站起来。马格轻声叫了声奶奶,要往起站,奶奶赶紧把他扶住,说:“孩子,别动,被酒泡过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啦,人醒了过来,可化进你身上的酒水却还在,我看得出来,那些酒劲大着哪,你现在还得休息哪,去,萨日娜,我给马格熬了点他们汉人爱喝的稀饭,你去端过来,让他喝点先暖暖胃,胃里全是酒,怎么行哪?”

萨日娜挑开门帘走了出去。奶奶给他披上件皮袍子,让他躺好,她收拾着地上的破羊毛毡子,一边又顾自唠叨着,她说:“萨日娜是个可怜的孩子,也是个宝贝孩子,她的父亲从小儿就被那些盗马贼给打死了,妈妈也改嫁了,只剩下这个可怜的孩子跟着我这个老太婆过日子。我们的萨日娜可是草原上最美的姑娘呵……”她一直就在那里轻轻地唠叨着,好象是在对自己说话,马格一直盯着老额吉的脸,那张脸上全是黄黑的皱纹,她在马格的眼里一直就是个十分神秘的老人,并且从心里对她有些敬畏,他觉得奶奶是个很特别的人。平时见了马格从来不说话,不打招呼,并且一直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萨日娜曾说过老太太竟然可以听懂马语,当时他吃惊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位可以听懂马语的人,但这个可以听懂马语的神秘的老太太却一次也没有告诉过那些马,都说了些什么?当然那可能对他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古老与永远的谜了。他有次曾想试着听老额吉告诉他几句马语,老额吉竟然拂袖而去。当然马格关心的不是那句马语的事,而是萨日娜,他觉得萨日娜比马语重要得多了。但今天老额吉表现得却让他有些意外,老太太似乎一下子撕开了自己的面具,那种唠叨与亲切多么象是自己的那个又平常又宠爱着自己的孩子的老太太哪?

萨日娜端着一碗稀饭走了进来,听到老额吉在那里说自己,她的脸红了下,害羞地说:“奶奶……”一边把那碗稀饭递给了马格。那碗稀饭熬得很烂,几天没有吃过饭的马格,一下子被勾起了食欲,他轻轻地吹了口热气,大米的清香扑进自己的耳鼻,他轻轻地吸进那种久违的饭香,含住,半天不动,肚腹中涌出万千的咕噜声,他把眼睛闭上,似在感受着饭香,又是在沉思着什么。那碗稀饭下肚,全身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全身舒服,虚汗从身上渐渐涌出,似乎已经逼退了那浑身的酒气。

屋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从马蹄声的急促的响动中,他听出是兰骑兵的声音,军马的蹄声与牧民的马蹄声不一样,军马厚重结实,跑动起来,带动的是一种气势,而牧民的马匹却钉着很轻的马掌,行走起来,轻盈舒适。马格的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亮光。他下意识地喃喃着,是……连长来了。随着马蹄声的消失,一个人挑开门帘弓身走了进来,他的身子一下子就把蒙古包的弓门给堵住了,包里暗了一下,似乎他把光也挡在了外面。马格已看出是成天,他迅即把身子抬起来,生硬地说:“连长……”。

成天的脸上冷冷的,他走到马格的身边,认真地审视着马格的脸,象看一个陌生人似的,那双眼睛透出丝奇怪的柔软。马格感到一种压力,他下意识地垂下头,回避着成天的注视。奶奶站了起来,轻声地打着招呼。老人家不动声色地让萨日娜去给他们倒奶荼,成天在奶奶的面前透着少有的恭顺与敬重,他听话地坐在老人家的对面,小心地与她拉着家常,好象是坐在自家的老奶奶的面前,马格看着成天的背影有些出神,他发现成天竟然也有让人看不清的一面。他呆坐半天,忽然咬紧嘴唇,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向外走。奶奶惊声低叫着:“孩子,快躺好,你的身子还软着哪,不能动。”

马格看到成天的背影动了一下,他好象根本就没有听见奶奶的惊呼似的,捧着一碗荼,在那里细细地品着。马格的内心焚烧般疼痛,全身一下子涌满一股悲怆。他轻声地对老人说:“我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我将会终生记住你老人家的。我得回去小说下载了,我……我以后再来看望您。”说完,踉跄着走去,萨日娜眼泪涟涟地扶着他。临出门时,马格回过头,看到成天仍在那里喝着奶荼,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似的。那个背影让马格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黄飞鸿”意外地站在门外面,它看到马格后,兴奋地咴咴长鸣,同时用唇轻轻地舔着马格的衣服。马格抓紧马缰,气喘着向马上爬,他的身子太虚弱了,爬了几次竟然都没能上去,萨日娜哭泣着说:“你的身子太弱了,不行明天再走……”马格紧咬着嘴唇,低声说:“不……”他再次用力向上爬动,“黄飞鸿”不安地动了一下,马格无力地滑了下来。他气喘着坐在地上,右手扯动着马缰,无力地望着萨日娜。这时他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远远地说:“要不要我把你扶上去?”

马格回过头,发现成天不知什么时候,已走了出来,他靠在门边儿上,远远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轻轻地嘲讽似的笑。那笑再次刺痛了马格,马格觉得全身的血都直往上涌,全身好象瞬间凝聚了无数的力量,他腾地从地上坐起来,走到黄飞鸿身边,右手带缰,左脚套镫,轻轻地一纵,全身飘浮着纵上了马背,‘黄飞鸿’在他上马的一瞬间,已腾跃了出去。他听见身后有个人轻轻地鼓掌。马格把马一打,‘黄飞鸿’已纵出了几十米远,他感到自己如同行走在云中,那种飘浮感刺激着他。无数的草哗地向后退去,马蹄踢碎着那些凝成一团的粉未状的阳光。马格不用回头,也可以感受到身后不远处行走着一匹马,那是成天。兰骑兵的速度比‘黄飞鸿’快,但却一直跟随着‘黄飞鸿’跑,马格觉出一种更深的屈辱涌上心头,他轻抽了‘黄飞鸿’一下,马全身抽搐着向前窜了出去。

他看到,兰骑兵被他甩到了身后很远。

处分是在当天晚上宣布进行的。指导员王青衣在全连军人大会上宣布:给予三班班长马格行政处分一次,同时撤消他的班长职务,但考虑到工作需要,仍然代理三班班长职务。

四十二、隐藏在身后的眼睛

骑兵连的官兵排成一列纵队,全体佩马刀,头着战时用的钢盔与迷彩作训服,各自站在自己的马前,表情肃然地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人流。赛马会主会场就在他们前面几百米处。那里只是一块更大些的草原,周围插满了无数的鲜艳旗帜,一只不知隐藏在那里的高音喇叭,高声地放着草原上的民歌。歌声经过劣质处理,又刺耳又难受。但那种声音与周围燥杂的声音结合在一起倒是蛮合节拍的。在草原上,赛马会是比藏历年更热闹的民间节日,也是为逐草而居的分散牧民集会的唯一机会。这块依在山脚下的草原从半个月前就开始热闹了起来。草地上平空竖起了一座座的帐篷,方圆十多公里内,白色的帐篷连成了一座蔚为装观的帐篷城。在赛马场搭起的临时帐蓬内,陈设一点儿也不含糊,描金绘银的红漆藏桌和藏床摆放有序,华丽的毛织卡捃铺在床上与凳子上,在藏式荼几上摆着银盏玉碗,并放满了奶荼、酒与酥油花之类的果品。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把这儿变成了一个集市,卖东西的人好象比那些来看赛马的人还多,似乎赛马倒成了一种点缀。骑兵连是早晨赶来的,他们将象往年一样,担任赛马会开幕式的骑兵分列式表演,当然这是赛马会的重头戏了。骑兵们站在队列前,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不安分地动着。骑兵们太打眼了,他们一出现,就吸引了大批的围观者。牧民们的胆子大得出奇,当然胆子更大的却是那些打扮得很新鲜的女孩子们了,女人们的头上缀满了红珊瑚与绿松石,前胸后背持着又大又长的嵌金银佩,走起路来叮铛作响。女孩子们喜欢在骑兵连的小伙子们面前三五成群的站着,故做说一件什么事似地,在一起你捅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地戏嬉着。但眼睛却一直向着骑兵们身上瞟。骑兵们身子不动,眼睛却一直不停地转动着,在连里熬了那么久,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的姑娘,他们几乎有些应接不暇了。这时有个姑娘远远地从他们的面前过来,她与其他的蒙族姑娘打扮的得不同,身上也着少数民族服装,但头发却剪得极短,还画着一道银灰色的眼影,一只小墨镜推在头发上,身前则挂着一串绿松石,一下子就与别的姑娘显出不同来了,她一出现,几乎如同一块磁石,骑兵们的眼睛唰地就转了过去。那个姑娘大方地迎着小伙子们的眼睛,还很大方地看着大家,骑兵们的眼睛基本上被那个姑娘给逼回去了,有的还在姑娘的注视下低下了头。那个姑娘可能觉得好玩,嘎嘎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不好听,但却有着种挡不住的野性与性感。小伙子们在那种坏笑中纷纷地抬起头来,望着她莫名地笑了起来。古典捅捅一直在那里不安地用眼睛寻找着什么的马格说:“哎,哥们,别在那里寻你的那个萨日娜了,对面这个女孩子太可怕了,真他……妈的骨感。”

马格看了那个姑娘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那个女孩子好面熟,可我在那里见过她哪?”他搔着头,使劲地想着。

“别逗了吧?这女人啥时候去过咱们那地方,妈的,待会儿赛马结束,我非得去找到她不行,我想知道她的名字。”他望着那个可能在寻找着什么人似的姑娘,咬着牙恨恨地说:“我发现这姑娘与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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