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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骑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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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衣听清了兰静的话,他笑着把兰静拉离了狂欢的队伍,走到一边,给兰静拿了一碗酸奶,大口大口地喝着。兰静拿着那个大碗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王青衣的样子,也喝了一口。“你都有些同情英雄了,当然我不吃醋,我喝酸奶。”王青衣有些嬉皮着脸,酸酸地说。兰静的脸红了一下,当然月亮离草原太远,暗青色的天空下是看不清脸色的变化的。她伸出拳头,轻砸了一下王青衣的背。“怪不得你的嘴里一股酸臭。我就是喜欢他的这种性格,可我不喜欢他的人生方式。也就是他是那种可以欣赏但却不能拥有的男人。”
王青衣有些诧异地问:“哦,我倒想知道为什么?”
“他太古典了,好象是书本上的理想式的东西,理想式的东西都是有缺陷的。”兰静拿着那个大碗,轻啜一口。女孩子不能深刻,女孩子一深刻起来就不可爱了。王青衣看着兰静,说:“女人的眼睛总是可怕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成天是个活在理想中的人,也是个真正的性情男人,如果是女人,我也会爱他的,把他放到自己的理想里去。当然,做为男人我尊重他,并且与他保持相当的距离。”
“为什么?”
“他身上的东西会唤醒你拚命想压制的东西。因为他有时候敢于尝试失败,而我能够预知失败,并且逃开,或者换一种新的方式,我有时候都不敢思考,因为我太精明了,太象一个现代人了,我们都不会象他那样去做一件没有结果与回报的事了。这就是我们与他的区别。”王青衣有些痛苦地说。他的眼睛显得很平静。
兰静半天没有说话,她把头靠在王青衣的身上。草原上开始起风了。他们静静地在风中望着火堆边上狂欢的人群。远处传来一声马的长嘶,那是野马在马棚里来回踢踏时的巨大响动。王青衣把衣服披在她的肩上,自语似地说:“想听故事吗?是一个我听来的爱情故事。”兰静不语,双目期待地看着他,同时眼里充满了种疑问,那意思是说:“为什么?”
王青衣低声叙述:“……那个少年十七岁的时候,套中了一匹草原上最美的骏马。那匹马使少年在草原上成了一个英雄。少年的家乡有个很美的风俗,叫做‘姑娘追’。也就是追姑娘的意思。每年到了秋天,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自发地来到一个最大的牧场,聚集在那里,当然到得最多的是姑娘与小伙子们。在那里如果那个小伙子看中了姑娘,就可以请那个姑娘走马入场。那种追的方式好象很奇怪,就是往前走的时候,那个小伙子可以不断地对那个自己请去的姑娘表达爱意,多肉麻的话都可以说,而被请的姑娘只能听,就是不高兴,也不能拒绝。但走到规定的场外向回返时,那个小伙子可就惨了,姑娘就会高举皮鞭,向那个小伙子追打,如果那个姑娘对小伙子有意,则会把鞭子高举轻落,或者把鞭子抽在小伙子的马上,帮小伙子逃跑。如果她对那个姑娘不满意,那小伙子可就惨了,姑娘会拚命地抽打那个小伙子,直到把那个小伙子打得到处跑为止。这是草原上最有意思的求婚方式。那个少年就是在那儿认识那个女孩子的,那个女孩子叫做娜依拉。她长得好象很美,据说那双眼睛就象是北斗星那样亮,她有一双修长的大腿,还会唱草原上所有的歌。那个少年就是在听那个小姑娘唱歌时迷上她的。他走过去请那个小姑娘入场,那个姑娘看了一眼他,就含羞地跟着他的马进入了场内。那个少年到了场内,很少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看着娜依拉。娜依拉早就看中了这个少年,只是不知道他竟然这样含羞,不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看得她的心慌乱不已。俩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走出了场外,他们走了好久,才停下来。那个少年爱上了娜依拉,娜依拉也喜欢上了这个会用眼睛说话的小伙子。”
“这故事也太简单了,那个少年竟然可以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去打动一个姑娘,那个姑娘是不是早就爱上他了?不过那种认识的方式真让人难忘。”兰静的眼睛里闪烁着一星亮光,那是篝火在她眼睛里的样子。“后来呢?”
“后来那个少年来到草原上当了一个骑兵,他的姑娘在家乡等着他,并且照料着他的奶奶。但过了一年后,那个姑娘竟忽然没有了音迅,少年给那个姑娘写了很多的信,托人去找她,可却都没有娜依拉的消息。少年三年后回去时,自己的奶奶已经离开了人世。那个姑娘住在一个摇远的毡包里,他去找到她时,姑娘坐在一堆羊毛里,她的脸还是那样的漂亮,可是她却站不起来了。娜依拉在一次骑马时,从马上掉下,她的双腿致残了。善良的姑娘娜依拉觉得自己不能拖累那个如同鹰一样的男人,因为高飞的鹰是不能让一个飞不起来的人儿给拖住的。姑娘忍受着痛苦决定离开那个少年,三年后,少年回到家里,找到了那个姑娘,他看到后,心疼得泪都流了出来,他想我一定要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把姑娘送到县城的医院里去查体,医生告诉他娜依拉已经瘫痪了,并将终生无法站立起来。已经长大的少年决定把娜依拉接到部队的附近去治疗,顺便可以照顾她。他几乎是背着娜依拉来到了那片草原。娜依拉第一次看到了山外的世界。另外一个草原让她的心一下子开阔了。娜依拉的脸上有了笑容,但就在她来到这里的半年后,不幸又来到了娜依拉的身上,那年草原上遇到百年不遇的大雪灾,那个少年带人去了草原深处去救灾,临走给姑娘的毡包里留下了干柴与肉食。可是他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姑娘着急了,每天到外面的大雪中去等那个少年回来,姑娘有一天发高烧,但她还是爬到了外面去等。那天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竟在大雪中忘了回家。直到大雪将她的全身都给埋了起来。少年回来后,娜依拉已经在大雪中冻死了。少年痛不欲生,他将那个姑娘埋在了草原的最深处。从那以后,少年开始沉默了,那个姑娘在他的心中的影子太重了,他下定决心,终生不娶,直到终老。因为没有一个姑娘可以象娜依拉那样走进他的心。”
兰静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她喃喃着说:“真动人。那个少年太让人感动了,当然还有这个故事,好象如同现代染祝。那个少年好象就是他吧?”兰静的手指了一下仍在场中狂欢的那个成天。王青衣点点头。“看出来他的可怕了吧?我现在都有些担心象他这样的人,在骑兵连撤消以后,他还会有没有理由活下去?”
兰静吃惊地看着他。并被他的这个假设给吓了一跳。“为什么?”
“你没感觉到吗?他今天的那种勇气不是一种更好的证明吗?”王青衣有些担忧地看着成天。“一个人的理想越大,可能失败得越惨。成天还在梦想他的祖先的骑兵时代,可惜,他生错了时代。”
“你来到草原上竟然深刻起来。你的变化让我感到害怕,说真的,到草原后,我觉得这儿的氛围让人感到一种距离,但它肯定不是我们要的那种生活,我不喜欢它。你知道吗?我想念城市,在这儿呆久了,我会对自己的理想产生怀疑的,因为钱在这里不是唯一的标准。”她看着远处的夜空,“我得走了,我要回到那种氛围中去。那种氛围不会让人思想,知道吗?不用思想真让人舒服,因为思想只是痛苦的开始。”
王青衣怔怔地看着兰静,兰静今天的表现很让他有些意外。她肯定是被触动了,那个成天当然会让所有的人心动的,尤其是女人。只是兰静太冷静了,她的冷静如同她的美,那种美只有在碰伤后,才会显出一丝深刻的不同。兰静好象怕冷似地蜷在他的臂弯里,低声问他:“可以告诉我你是从那里听到的吗?”
“那个赵干事讲的,他曾在这个连队担任过排长,他还告诉了我那个少女的墓的方位,我曾经悄悄去看过,那个小坟上种满了各种美丽的鲜花。很鲜艳,鲜艳得让人心惊。”
“我想明天就回去,临走前我想到那个坟上去看看,去看看那个少女的幸福。”兰静喃喃地说,她的心好象沉浸在一种新的感触中。她用渴望的眼神望着王青衣,“我冷,抱紧我,使劲抱住我……”
二十五、那马使他受到侮辱
成天正晚倾听着那匹野马的长嘶和不安的跳动,它似乎极度不适应这种被关起来的生活。昨天他把那匹马的前蹄绊起来,用布蒙着它的眼睛,用一辆大勒勒车把它运回了营地。马在勒勒车上不安地低鸣着,可它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那种无力感使它竟然在车上显得很安静。成天让骑兵们专门为它腾出一个马棚,同时连夜在那个马棚前用十几根木头,圈起了一个很大的跑马场。那个马场没有出口,唯一的门只面对着那个马棚。
他不知道那匹野马的精神恢复过来,会有谁可以拦住它?
野马在栏里好象一直在跳动着,它把那个拴着的马缰给扯得发出吱吱的断裂声。到了天亮时,野马终于把那根缰绳给扯断了,它咴咴地仰天长嘶一声,冲出了马棚。但很快他就被那个很大的用木头搭起的栏杆给挡住了。它不安地在栅栏里来回奔驰。它的后蹄把那些栏杆给撞得发出咣咣的响声。很多战士都冲了出来,看着那匹狂野的马发呆。通信员跑了过来,向一直在那里倾听那匹野马长啸的成天报告。成天只是懒懒地看着通信员,自语似地说:“它叫了一晚上了,这家伙可真不怕累。那匹马能不能跳过那个栏杆?”
“好象不能,它就在那里一直围着栏杆跑,疯了似的,见到人就前蹄直立起来,栏杆都被它的身子给撞坏了。”通信员带着种欣赏的口气说。
“那匹马开始吃草了吗?”
“没有,昨天喂的马料,它连动也没有动。”
“继续向它投放马料和水。你去让一排长派几个人去那里站岗,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它,也不能让人观看,野马这会儿见不得任何人,人越多,它越不安。记住,野马再撞栏杆时,不能让它受伤。”成天叮嘱。
通信员领命而去。走到门口时,忽然把身子折回来,说:“你不去看看它吗?”
“现在不。我要在野马把我忘记之前再去看它,知道那匹马现在最恨谁吗?”
“当然是你。哦,对了,军分区的车来了,今天指导员的对象要回去,你不去送一下?”通信员机灵地看了成天一眼,走了。通信员是个河北兵,今年才十六岁,天真与少年的那股稚气很招人疼,成天就把他要来连部当通信员了。成天赶紧从床上起来,洗了把脸,走了出来。兰静把东西已准备好了,正在车前与那些战士们道别,王青衣在兰静的身后,脸上挂着种淡淡的笑意。成天走到兰静的身边,说:“我还以为你会再多在这里呆几天哪。这几天我忙,也没有照顾好你,怎么现在就走……”
兰静大笑起来,说:“听你的客套话真有意思。我也许还会来的,知道刚才青衣与我去了那里吗?”
成天有些呆然地等待着兰静讲。“我们去了草原深处的那个女孩子的墓,我在那上面放了一束鲜花。……那个女孩子真幸福。”她用手挽起王青衣的手,“我们祝你也能幸福?”说完,转身上车。她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用力吻了王青衣的额一下,骑兵们哄地笑了起来。王青衣不好意思地退到一边,看着那辆日产沙漠王绝尘而去。半天还望着那辆车的影子发呆。
成天似乎被兰静的话给击中似的,那个女孩子与他的恋情已经成了一个秘密,只在少数几个知情人中保存着,他没有想到兰静与王青衣竟也知道这个秘密。他的心里暗自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去,他不想在骑兵们面前失态。只是那句话让他的内心极不好受。有多少年了,那种恋情对他已成了一种想象与安慰,从那个女孩子去世后,负疚与感动使他拒绝任何人的进入,他觉得自己是那个姑娘唯一的新郎。现在仍是,他在心里暗自说。这时王青衣赶上来,与他并排走着。王青衣递给他一支烟,成天摇头拒绝。王青衣顾自点上,他长吸一口说:“我们无意中走进了那件事,我们都很感动。兰静在那个女孩子的坟前哭了,女人总是会被这些东西打动的。当然,我也很心痛。”
成天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草原,说:“谢谢。”
“有七年了吧?那个姑娘还在你的心里那么重要?”王青衣沉吟着斟着词句。“当然我是说,一个人总不能活在过去吧?”
“我只有她一个,她是我的一生,你理解吗?”成天沙哑着说。
“当然。”王青衣觉得再与他说下去,一切只会变得更沉重。他吐了口烟,说:“早晨赵干事让那个司机捎来口信,说你给他的野马照片他已经传给了野生动物研究中心,有关专家已开始进行了研究,他们初步认定那匹马是野马,但还要对实物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后,才能认定。他们可能会于近期派人来查看实物。我让那个司机把咱们已经抓到实物的消息,带给了赵参谋。”
“我真害怕他们知道,那些动物专家们可能会让这匹野马受到伤害。知道吗,我有时候讨厌他们。”成天有些忧郁地看着草原。
王青衣觉得成天的情绪变化得太快,他会担心什么呢。他看着成天快步向远处走去。跑马场上,骑兵们正在那里练着马上劈刺,当然他们都没有骑到马上,他们都蹲着马步,档中夹着个小凳,模仿着马的前后摇晃,在那里一下下地认真地劈刺。成天把这一招叫做练腿,没有一双能把马夹住的铁腿,在马上是无法站住的,尤其是马在向前跑跃,还要用力劈刺时,王青衣练过,那味儿太难受,又太落后。他觉得最古老的最艰苦,他训练装甲兵时,每个装甲兵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夏天的闷热。他想真该把那些家伙们拉到这儿看看骑兵的训练,他们就不叫苦了。
成天走到了场中,挨个纠正那些骑兵们的动作。这时远处又传来野马的长嘶,成天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王青衣感到,成天一直在心里想象着那匹野马。
捱到第三天,成天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又被新的不安给碰伤了。通信员报告,野马身边的草料已堆成小山,但那匹马连嗅一下也不。水都被它踢翻了。到了晚上,稍有响动,就会引起野马极度的不安与惊恐。它的嗓音已带着难听的沙哑。兽医报告说,那马的精力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野马既是不被饿死,也会被自己的不安与恐惧给吓死。也就是说,野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唯一办法就是让野马重回草原。成天心如刀割,他急急地走到马棚前。才三天,那匹马好象一下子消瘦了很多,披满全身的长鬃此时竟变得灰暗,没有光泽地披复在身上。它惊觉地站在那里,一双黑松石似的眼睛低闭着,远远地看去,就象是一匹负轭用的士种马骡。成天的心都给揪紧了。他走到栏杆前,伸手从通信员手中抓过一把新草,递了过去。
野马忽然睁开眼睛,似乎受到惊吓似地,呼地从他的身边掠过,那把草竟被野马碰落在地。成天把手缩回,他感受到了那匹野马深刻的敌意。野马站到北边的栏杆前,一双眼睛看着远处的草原,忽然咴咴低鸣起来。那声音极为悲伤,连空气都不安地颤动着。成天顺着野马的眼睛望出去,早晨的草原有着一种苍茫的远色,天空低暗着,太阳只是一滴暗红的露珠。可是那里才是野马的家乡,此前他从没有想到过一匹马竟会绝食。他只在一些传说与故事中听说过那些义马的举动,但一匹野马绝食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失去的家乡?还是自尊?他的眼睛在那匹马的身上停留片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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