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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尼拔三部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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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我会去劝你,干不干由你。反正布隆博士已经在研究它了,而他是这个领域里最——”

“你把案卷带来了吗?”

“是的。”

“还有图片?”

“有。”

“那你把它给我吧,我考虑考虑,也许会帮你的。”

“不。”

“你常做梦吗,威尔?”

“再见,莱克特博士。”

“你还没威胁没收我的书呢?”

格雷厄姆走开了。

“那你把案卷给我吧,我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格雷厄姆不得不把那厚厚的已经简缩了的案卷塞进托盘。莱克特把它拉过去。

“最上面是小结,你可以现在看。”格雷厄姆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独自看一会儿。给我一个小时。”

在一间阴森的客厅里格雷厄姆坐在一个磨损了的塑料面沙发里等着。勤务兵给他倒了咖啡。他没有和他们交谈。他看看屋子里面的摆设,哦,还好,在他的视野里它们还在保持静止,没有跳动。他上了两次洗手间。他已经麻木了。

看守员又一次让他进了最高安防区。

莱克特坐在桌旁,眼睛里布满了思虑。格雷厄姆知道他用了大部分时间注视照片。

“这是个很害羞的孩子,威尔。我很乐意见见他——你有没有考虑过他有部分残疾,或者他可能认为自己有残疾?”

“从镜子可知。”

“是的。你看他把房子里所有的镜子都敲碎了,可见他不只是要寻找一块合适的碎片。他把碎片塞入受害者的身体不单纯为了让他们受伤。他想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他自己——雅各比太太和……另一个叫什么?”

“利兹太太。”

“对。”

“很有趣。”格雷厄姆说。

“一点儿也不‘有趣’,你已经想到了。”

“我考虑过。”

“你来这里只不过想看看我,好找到以前的感觉,是不是?为什么你不去在自己身上嗅嗅呢?”

“我需要你的观点。”

“我现在还没有。”

“等你真有了些想法,我愿意听听。”

“我可以保留这些案卷吗?”

“我还没决定呢。”格雷厄姆说。

“为什么没有对地面的描述?我们有房子的外观,结构图,发生凶杀的房间的结构图,可是对地面的描述几乎没有。院子是什么样子?”

“很大的后院,有围栏和一些篱笆。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亲爱的威尔,如果这个清教徒觉得和月亮有特殊关系的话,在他把自己身上的作案痕迹打理干净以前,他可能会走出房间,在空旷的地方看月亮,你知道。你有没有在月光下看过血迹?它看起来黑黑的,当然,还有一层很特别的亮光。如果一个人光着身子,在外面获得那种隐私会更好些,不过我们必须替邻居们考虑,是吗?”

“你觉得院子有可能是他选择目标的一个因素?”

“是的,而且还会有更多的牺牲品,肯定的。让我留下这些案卷吧,威尔,我会研究它的。如果你得到更新的材料,我也会很高兴研究它们的。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只有在个别时候,我的律师打电话找我时他们才会给我一部电话。他们曾经把他的电话转到内部通话系统上,当然每个人都能听到。你愿意给我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不。”

“你知道你是如何抓到我的吗,威尔?”

“再见,莱克特博士。你可以拨打文件上方的电话号码给我留言。”格雷厄姆起身离去。

“你知道你是怎样抓到我的吗?”

格雷厄姆已经走出了莱克特的视线,他向着钢板门加快了脚步。

“你抓到我因为我们俩很相像。”这是格雷厄姆在大门关上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除了害怕失去麻木的感觉他已经浑身麻木了。他低着头走路,不和任何人说话,仿佛觉得身体里的血像翅膀发出空洞的嗡嗡声。精神病院离外界的距离仿佛一下子变小了。它只不过是一栋楼,莱克特离外面的世界只隔五个门。他有一个怪异的想法,觉得莱克特和他一起出来了。他在院门口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周围,好让自己相信后面没有人。

在街道的另一边的一辆车里,一个人把他的长长的镜头搁在车窗缝上。弗雷迪·劳厄兹拍了一张很好的格雷厄姆在医院门口的特写,他头顶上的字:巴尔的摩精神病犯罪医院。

见报之后,《国民闲话报》把格雷厄姆的照片剪成小头像,而且只留了医院名称的后几个字:犯罪医院。

08

汉尼拔·莱克特博士躺在他的帆布床上。格雷厄姆离开以后他把监禁室的灯光调暗了。几个小时过去了。

他的脑海里先有了图案。他的双手枕在头底下,脑海里出现了枕套的皱褶,接着是他脸颊上光滑的皮肤。

然后脑海里有了气味,让他的思绪和它们周旋。有些味道是真实的,有些是臆想出来的。他们在下水道里放了次氯酸钠——精子;他们在大厅供应辣椒饭,辣得让人大汗淋漓——被汗渍弄得僵硬了的卡其布;格雷厄姆不肯告诉他家里的电话号码;苍耳和茶叶被切以后苦涩的绿绿的味道。

莱克特坐起来。他有些时候本来是可以温文尔雅的。他的思想有一种电子钟的暖暖的黄铜味。

莱克特连眨了几下眼睛,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打开灯给奇尔顿写了张便条,要求打电话给他的律师。

依照法律,莱克特有权在与律师通话期间保留隐私权而不受监听,而且他从来没有滥用过这个权利。奇尔顿永远不会允许他走出关押室去打电话,所以两个勤务兵把电话拿来了。

勤务兵们在他们的桌子上把卷成一团的电话线解开。他们当中的一个拿着钥匙,另一个举着一个梅斯催泪毒气罐。

“到牢房后面去,莱克特博士,面冲墙。如果你在听到锁打开之前转过身来或者靠近栅栏,我就朝你的脸上喷毒气。明白吗?”

“我很清楚。”莱克特说。“真的谢谢你们把电话拿过来。”他必须在尼龙帷帐后面拨电话。他通过芝加哥信息台找到了芝加哥大学心理学系亚兰·布隆博士的办公室号码。他拨通了心理学系的总机。

“我想找亚兰·布隆博士。”

“我不清楚他今天在不在,不过我帮你转过去。”

“请等一等,我本来知道他的秘书的名字,可是很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琳达·金。请稍候。”

“谢谢。”

电话铃响了八遍才有人接。

“琳达·金办公室。”

“你好,是琳达吗?”

“琳达周六不在。”

莱克特博士预想到了这一点。“也许你能帮上我的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叫鲍伯·葛瑞尔,在布雷恩的爱德华出版公司。布隆博士让我给威尔·格雷厄姆寄一本沃尔霍斯勒公司出版的《精神分析医生与法律》的书,而琳达应该给我收信人的地址和电话,可是她一直没有。”

“我只是个研究生助手,她会在周一——”

“我不得不叫联邦快递来递送这本书,现在只有五分钟了。可是我真不愿意为这事往布隆博士的家里打电话,因为是他让琳达寄地址的,那样做必然让琳达受一顿训。我知道地址就在她的罗拉代克斯卡或别的什么记事本里。帮帮忙把地址读给我听吧,我会在你婚礼上跳舞的。”

“她没有罗拉代克斯卡。”

“那你看有没有一个电话簿,页边有起首字母标签的?”

“有。”

“当一次天使吧,亲爱的,帮我找出地址,我不会再耽误你一分钟的。”

“叫什么?”

“格雷厄姆。威尔·格雷厄姆。”

“找到了。他家电话是3O5JL5…7002。”

“我还得知道他的住址。”

“没有他家里的地址。”

“上面有什么?”

“联邦调查局,10号,华盛顿特区,噢,还有,3680邮箱,玛若森,佛罗里达。”

“太好了,你真是个天使。”

“不客气。”

莱克特此刻感觉好多了。他想什么时候可以给格雷厄姆打个电话,让他惊喜一下。或者如果他表现得不那么绅士的话,莱克特也许可以请一个医疗器械商店给格雷厄姆邮一只结肠造口包,为他们过去的交往留个纪念。

09

西南方向七百英里以外,在圣路易斯的盖茨威胶片实验室的咖啡厅,弗朗西斯·多拉德正等着他点的汉堡。食品保温桌里的开胃菜被覆上了薄膜。他站在收银机旁吸着纸杯里的咖啡。

一个红头发的女士穿着实验室工作服走了进来,注视着糖果机。她朝弗朗西斯·多拉德的背影看了好几次,噘起嘴巴。终于她走上前去,叫了声:“D先生?”

多拉德转过身。他只要出了胶片暗室总是戴着护目镜。所以她决定把目光停在他的护目镜的鼻架上。

“你能和我坐下来谈谈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你能告诉我什么呢,艾琳?”

“我真的觉得很抱歉。鲍伯当时是真喝醉了,你知道,他在到处当小丑。他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坐下来吧,就一会儿,可以吗?”

“好吧。”多拉德从来不说“是”这个字,因为他的“咝”音发不准①。

'①英文中“是”为yes,而有s的地方要发“咝”的音,下文中多拉德避免单词复数即避免在单词后面加s,也是同样道理。'

他们坐下来。她在手里扯弄着一张纸巾。

“大伙在晚会上玩得都很偷快,我们很高兴你也来参加。”她说。“真的很高兴,而且有点惊讶。你知道鲍伯是个怎样的人,他什么时候都在模仿别人说话——他应该去电台当播音员。他那天学了两三种口音,而且一直在讲笑话——他可以学黑人说话,简直能以假乱真。他模仿另一个声音的时候绝对不是故意想让你难堪。他那时候已经醉得不知道谁在场了。”

“他们都在笑,结果他们又……突然不笑了。”多拉德从来不说“停止”这个字因为它有摩擦音“咝”。

“那时候鲍伯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什么。”

“可是他还继续干。”

“我知道,”她边说边快速扫了一眼他的护目镜,又把目光转回来,“我对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他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他只是把玩笑开到半截才意识到不妥,可又要把玩笑说完。你看到他当时脸有多红。”

“他甚至请我和他演双簧。”

“他拥抱你而且想把他的两个胳膊搭在你肩上。他想让你也把它当个笑话一笑了之,D先生。”

“我是一笑了之的,艾琳。”

“鲍伯真是难过极了。”

“我可没想让他难过,我不希望那样,请转告他,而且在公司我对他的态度不会因为这件事有任何改变的。说真的,要是我有他那样的天赋,我也会整天说——笑话的。”多拉德总是在可能的情况下避免用名词的复数①“我们不久又会搞一次聚会的,那时他会知道我有什么感觉。”

'①因为单词的复数有摩擦音“咝”。'

“好的,D先生。你知道,别看他到处说笑话,他其实骨子里是个很严肃的人。”

“这我信,而且温柔,我猜。”多拉德的声音被他的手盖住了。在坐着的时候他总爱用食指关节抵住鼻子的下方。

“您说什么?”

“我认为你对他很有帮助,艾琳。”

“我也这么想,真的。他只在周末的时候才喝酒。他刚想放松的时候,他的妻子把电话打到我们在一起的地方。我和他妻子说话的时候他做鬼脸,可是过后我能看出来他很不高兴,女人对此是很敏感的。”她拍了拍多拉德的手腕,尽管隔着护目镜,她仍能看出因为这个小小的身体接触在他眼中引起的变化。“别在意,D先生。咱们这个谈话让我很高兴。”

“我也是,艾琳。”

多拉德看着她走远。她腿弯处有一块嘬的痕迹。他觉得艾琳对他并不欣赏,事实也是如此。事实上,没有人欣赏过他。

他的胶片暗室非常大,而且凉爽,有股化学药品的味道。弗朗西斯·多拉德检查着甲槽中的显影剂。每个小时从全国各地来的成百英尺长的家庭摄影胶片都在这个槽里被冲印。化学制剂的温度和药性的活力是非常关键的。除此之外他的职责还包括胶片通过干燥器以前所有的操作流程。每天很多时候他都从槽里拿出胶片的样片一个格一个格地检查。红色灯光下的暗室十分安静。多拉德反感他的助手们之间交头接耳,他与他们之间也大都用手势交流。

上夜班的人下班以后他就一个人独自待在暗室里冲印,让照片干燥,然后分割他自己的胶片。

多拉德晚上十点到了家。他一个人住在一栋外祖父母留下的大房子里。房子坐落在密苏里州圣查尔斯的北部,与圣路易斯相隔密西西比河。它在一个沙砾铺成的小巷尽头,中间有一片苹果园。园子的主人在外地住,而且并没有照看它。干枯的和歪扭的树夹杂在绿树中间。现在是七月下旬,腐烂苹果的气味笼罩在果园周围。白天这里有很多蜜蜂。离这里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在半英里以外。

多拉德到了家总是先对整栋房子巡视一番。几年前有个抢劫犯差点登堂入室。多拉德把每间屋子的灯都点亮,然后四周环视一遍。来访客人不会猜到他一个人住。他外祖父母的衣服仍旧挂在壁橱里。他外祖母放在梳妆台上的发梳,齿上还挂着她的头发。她的假牙在一只玻璃杯里,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杯子里的水早就干了。他的外祖母已经去世十年了。

(葬礼负责人曾经问过他:“多拉德先生,您要把您外祖母的假牙给她戴上吗?”他回答说:“你就盖上棺材盖吧。”)

确信没有外人以后,多拉德满意地到楼上冲了很长时间的淋浴,洗了头。

他换上了一件有真丝手感的合成面料制成的和服,躺在自己狭窄的床上,这张床他从童年起一直用到现在。他外祖母的吹风机有个塑料套。他把套套上,在吹头发的时候,他用拇指翻看着最新的一期时尚杂志。他对某些照片的厌恶和粗暴是很明显的。他开始兴奋起来。他把台灯的金属罩转动了一下,以便照到床尾墙上挂的一幅画。那是威廉·布莱克的《红色巨龙与披着阳光的女人》。

这幅画他第一眼看见时就被震慑住了。他以前看到的所有东西从来没有一件能如此接近他的图形似的思想。他觉得布莱克一定在他耳边说过了什么而且他一定亲眼看到过这条红色的巨龙。在随后的几个星期里多拉德生怕他的思想会发光并通过他的耳朵跑掉,跑到暗室里被别人看到,或是让底片形成灰雾。他往耳朵里塞棉花球,可还是担心棉花太软。他试过钢棉,直到它把耳朵磨出血。最后他从熨衣板上割下一些小片的石棉布,把它们卷成合适的小球塞进耳朵里。

很长时间里他的意识中只有红龙。而现在红龙只是他思想的一部分了,因为他分明地感觉到了一种高涨和上升。

他本想慢慢地花时间度过这个过程,可现在他等不及了。多拉德在楼下的会客室里拉上厚厚的窗帘。他支起了幕布并架好了放映机。他的外祖父生前不顾外祖母反对在客厅里摆了一张“拉兹男孩”牌的躺椅(外祖母在头枕上放了一块小布垫)。现在多拉德觉得很高兴,因为这里很舒适。他在椅子的扶手上铺了一条毛巾。

他把灯关掉。躺在漆黑的屋子里,他可以想像自己在任何地方。在天花板的固定物上他安了一个可以转动的照明仪,可以把各色的光点洒在墙上和他的脸上。他可以想像自己躺在宇宙飞船的加速椅上,或是在一个玻璃圆顶上在星际间漫游。他闭上眼睛时觉得可以感觉到光点在他周身移动,而他一睁开眼,那些光点像是他头顶或身下的城市灯火。照明仪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加速转动,光点在他身边游动,划过家具表面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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