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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河山一寸血-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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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都很难从旁边偷袭得手,这也是板垣在东瀛军界能够声名鹊起的重要原因。
从战后缴获的军事文件来看,他此次南攻临沂,为的也是要像以往那样用双头蛇来咬人。
可是这一次,曾经屡试不爽的“双头蛇战术”再也玩不转了。
加上在临沂这里耽搁的时间,板垣的南下已被迟滞达一月之久,不仅无法如期和矶谷会合,连牵头吸引中方更多优势兵力的作用也没能体现出来。
通过临沂大捷,张自忠善战之名至此享誉五战区和整个国内军界。
能与板垣对阵的都不是寻常之辈。南口战役,汤恩伯把第13军的家底搬出来,还被板垣打得一退再退。到了太原会战,陈长捷则不惜以老底子死磕,并以百团大战的规模,才一度击退板垣。
应该说,这两仗虽没有完全把板垣给打垮,但是把他给打疼了,并种下了板垣师团的胎里毛病,只是在香月等人的百般掩饰之下,才没有露出其逐渐虚弱的内囊,而一般不了解内情的人,也以为板垣师团仍然是日本军界的第一流部队。
饶是如此,汤、陈之外,能与板垣在马前走上两个来回,甚至战而胜之的国内将领,仍是屈指可数。
张自忠到此时,已真正走进了抗倭名将排行榜的前列。他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之所以能屡建奇功,除确有大将之才外,与其特殊的人生经历也有很大关联。极少有人能像他那样,每至战场险恶之时,都能始终不为所动,而一动则必达目的不罢休。
随军参谋张克侠一语道破张自忠成功秘诀:“公决心之坚决,盖如铁石也”!
撼山易,撼铁石之将难。
张自忠本已将板垣师团困于汤头,形势非常有利,但这时张自忠忽然接到五战区命令:滕县失守,津浦线十分危急,需要马上增援。
现在的李宗仁,只要觉得哪里不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张自忠。
张自忠一战淮北,再战临沂,无一败绩,加上又对自己唯命是从,如此战将,谁不喜欢,所以早就成了老李心头的一块宝贝疙瘩。
张自忠受命之后,留了一个旅给庞炳勋,主力随其向津浦战场开去。
可是行到半途,李宗仁忽然又来了电报,让张自忠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这份电报却是蒋介石让发的。
徐州战场虽由李宗仁直接指挥,但很多大关节处,皆由蒋介石一手调度,后者不同意将张自忠调离临沂战场。
老李急于解西战场之急,他忘记了,东西战场原本一体,若只顾一头,就会陷入当年平型关战役或太原会战那样的困境:“双头蛇”必有一头能咬住你,并将它的毒液注入你的体内。
要知道,张自忠只是暂时击退板垣师团,击退不等于击溃,板垣仍有足够实力卷土重来并拿下临沂,对于防守徐州来说,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李宗仁接到蒋介石指令后,起先还犹豫不决,他不相信临沂战场会再陷危机,同时朝令夕改,不仅影响军事长官的威信,也必然会使所调之将感到十分为难。
一个“原地待命”,实际在观察临沂战场的动静。风平浪静,则原令不变,若有不测,再作计较。
然而蒋介石的推测不幸而言中,板垣果然又捅过来了,这次的声势比上次更大,庞炳勋被迫再次呼援。
眼见不对劲,蒋介石索性亲自给张自忠发电报,要其速返临沂。
当兵的是人,不是机器,这么来回折腾,谁也受不了。59军将士对上级的不当指挥颇有怨言,唯有张自忠,死且不避,安惧劳苦,在他的竭力动员下,59军于一天内便强行军赶到临沂。
张自忠的速度很快,可是已经迟了。
第41章 大勇之将(3)
临沂战场的情况已今非昔比,不仅防守阵地失去大半,板垣师团还再次杀到沂河西岸,使得前几日临沂大捷之功近乎化为乌有。
战场之上,没有谁是真正的天神,一旦战机逝去,纵有回天之力亦难以补救。倘若当初不被调离,或早一点回来,乘胜攻下汤头或莒县,则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李宗仁在前面下的棋基本中规中矩,没有明显漏洞,但是把张自忠调出临沂,后又动摇不定,迟迟未下决心将其调回的这一着,却实实在在是个败着。
在看清局势后,张自忠的心情十分沉重。
板垣师团是老虎,不是纸做的,只要它回过神来反噬,你要想再把它打趴在地,实在是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看到大救星王者归来,庞炳勋激动得眼泪鼻涕直流,一个劲儿对张自忠说,要不是你及时回转,我就惨了,临沂肯定保不住。
这老爷子,他还真把张自忠当成了天神,以为后者一来,一切难题皆可迎刃而解。
张自忠不得不说实话。
战机没有了,所能依托的防守阵地无一在手,我的部队上次临沂大捷蒙受较大伤亡,刻下又疲惫不堪,为今之计,只能另在日军侧背重建阵地,且宜守不宜攻,等板垣把锋芒朝向我,到时临沂之围自解。
庞炳勋一听就呆住了。
这就是说,他还要靠一把老骨头继续在临沂城支撑下去,可他实在已经撑不下去了。
此时的庞军团每个团仅剩可怜巴巴的两三百人,好一点的是特务团,可也只有七百人。老庞把临沂城里所有能扛枪的动员起来,连学生队都开到前线,全部人马也不过2000出点头。
板垣师团有多少,光在正面参加攻城的,就有4000多人,整整是庞军团的两倍,再加上重炮坦克这些特种部队的配备,确实够他受的。
想到张自忠来,仍不能帮助自己摆脱危机,庞炳勋不由得老泪纵横,竭力央求张自忠采取攻势。
徐祖贻一直在临沂城陪着庞炳勋,他也很清楚,庞军团实在已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了,张自忠之策虽然稳妥,但风险也很大,如果板垣再使足劲往前拱上一拱,不光庞军团可能全军覆没,临沂城亦难确保。
另一方面,59军的损失,一本账也明明白白。在临沂大捷中,整支部队付出不小代价,有的团只能缩成一个或两个营,尤其是张自忠在29军时的老底子38师更是损失惨重,包括给张自忠当过卫队长的一个营长在内,相当数量老兵均当场战死。
徐祖贻虽有协调之权,然而看着眼前的这一对难兄难弟,他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好了。
决定权在张自忠手里,无论他怎样做,都是对的,无可指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自忠咬了咬牙,攻,哪怕豁出去也要攻,以解庞军团和临沂之困为要。
他的本钱仍然是黄维纲第38师,这个师是临沂大捷的功臣,转败为胜全靠它,尽管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但舍此再无适当人选。
决心已定,更不迟疑,张自忠一声令下,黄维纲师火速出击,如同挥舞铁扫帚一般,开始猛扫沂河西岸的日军,并且当晚就廓清场地,使板垣失去了借以在西岸立足的凭借。
天一亮,板垣增添兵力,大批日军又向西岸反扑过来。
第一次临沂之战的失败,让板垣更加认识到占据沂河西岸的重要性,所以这次他发了狠,即使大门牙被崩一地,也得把西岸阵地给死死咬住。
就在双方你争我夺之时,沂河东岸的庞军团主阵地忽然被对方接连攻破两处要地,庞炳勋真的是顶不住了!
在西岸仍处于胶着状态的情况下,张自忠从黄维纲师中抽出三个步兵团,亲自督师,三渡沂河,以帮助庞军团夺回主阵地。
可是守住阵地相对容易,要想再夺回来就变得异常棘手。
庞军团修筑的工事曾挡住板垣师团,现在反被其所用,给59军造成极大伤亡。
战场之上,昏天黑地,张自忠眼睁睁地看着子弟兵在自己面前纷纷倒下,陈尸郊野,一日之内,伤亡竟高达2000多人。
38师很多官兵皆为张自忠从小看到大,一手带出来的,这种情感联系,绝非简单的上下级关系所能囊括。
第一次临沂之战,官兵死伤累累,负伤后运者络绎于途,张自忠还“屹然无动志”。然而这次不同,在私下独自面对张克侠时,他已掩饰不住内心的巨大创痛,“泫然流涕,痛切于心”。
从学兵团开始,张克侠跟着张自忠东征西杀,身经百余战,但在战场上从未见张自忠神色有过任何异样,这是生平所见到的“唯一之惨泪”。
落泪只能躲于帐中,伤口也只有自己悄悄抚平。一出大帐,面对麾下官兵,张自忠又恢复了“铁石心肠”:看着多年的患难弟兄为国牺牲,我心里的难过,真比油煎还狠,但我深信,我带大家走的是一条光明大道,虽死犹荣,因为军人报国,此其时也。
张自忠看着远方,忽然喃喃道: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倒下去,这是一个军人在国家危难时应尽的责任。
在三个步兵团被抽走后,黄维纲在沂河西岸更显吃力,因为板垣正不断往这里增添兵力。
板垣是“双头蛇战术”的高手,他现在实施的仿佛是“小双头蛇”:要么把沂河东岸全让给我,要么让我在沂河西岸插上一脚。
张自忠自然不能让,因此严令黄维纲必须坚持。
黄维纲把最后的师预备队都用上后,前线仍然摇摇欲坠,不得不通过电话向张自忠直接求援。
张自忠回答他的,仍然是“五分钟理论”:我们困难,敌更困难,再坚持最后五分钟,你就能得到支援。
再听下去,所谓的支援,却是张自忠正调兵向日军的另外一侧进攻。
黄维纲一听就急了。
这么说,“五分钟”过后,给我的还不是直接援兵啊,我这边已经没有一个人可抽调到正面阵地上去了。
张自忠闻言大怒:没有人吗,那是谁在给我打电话?
这话说得真叫不讲理,可是黄维纲根本就不敢反驳,放下电话赶紧跑到前线督战去了。
张自忠是一时气急,对于黄维纲那里的情况,其实心里也未尝不清楚。通完话,他立即把手里最后的预备队集中起来,亲援黄维纲。
到了黄维纲那里一看,发现情况确实不妙,已经完全被对手压住打了。
此时的临沂战场,板垣占有压倒优势,临沂城也处于日军的三面包围之中。
城内的最后一个野战兵都被调到了一线,城池交由保安队防守。59军和庞军团双双在城外苦战,但都只剩下了招架之功。
其中,庞军团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59军则累计伤亡达到万人,人马仅剩一半且士气开始低落。
徐祖贻向五战区长官部紧急求援,然而援兵到来是要有时间的,这段时间成了守军最难熬的时刻。
张自忠能用以维持前线的,仅剩下了一个独立旅,他也随之产生有了一种不祥预感,但在给李宗仁发去的电报中,他仍然表示自己只要一息尚存,一定奋战到底。
为了能够继续支持下去,他给独立旅旅长写去一封手令:援军今夜将到,再撑五小时即有转机。我估计,敌人也到了最后关头,谁能忍最后一秒钟,谁就能成功!
接到命令后,独立旅又接连两次击退日军进攻,但到第三次时已摇摇欲坠。
防线眼看即将崩溃,关键时刻,张自忠飞马赶到!
见到自己的军长,官兵的精神猛地振作起来,一齐跃出,挥刀猛砍,终保阵地不失。
“最后一秒钟”太重要了。
战神翱翔天空,却一直在冷冷地观察着地面人们的动静,它只钦佩意志最坚者,并随时转换战机。
3月29日这天下午,它看到了临沂城外的这一幕,也就随之确定了下一个幸运者。
这个幸运者是张自忠。当晚,他终于迎来了援军。
如果说有不幸者,那就是他的对手。由于矶谷迟迟拿台儿庄不下,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向板垣发出急电,让其暂停进攻临沂,除留下两个步兵大队外,主力急速西进,增援台儿庄。
主力一走,两个大队在临沂实为孤掌难鸣。在坚忍和耐力方面,板垣又一次输给了张自忠。
第一次,他没有经受得住“最后五分钟”的考验,这次在“最后一秒钟”的较量中,竟再次与制胜良机擦肩而过。
所谓战机,就是电光火石,刹那间出现的事,它是战神所赐,归根结底,却又属人之所为。
一出一进之间,形势瞬间转换,一直处于苦战中的张自忠忽然再挥重拳。
3月30日深夜,张自忠发起全线反攻,迫使板垣向汤头以北仓皇溃退,史称第二次临沂大捷,临沂战场由此得以再次趋于稳定。
作为所谓的“东瀛第一名将”,板垣当然明白张自忠的反击成功意味着什么,那就意味着在台儿庄侧背安了一个钉子,即使主力增援台儿庄,亦随时都有后顾之忧。
不算在青岛延误的时间,从向临沂发起第一次进攻开始,又是将近一个月过去了,临沂仍然可望而不可即,这还是那个从南口一直打到太原从无败绩的“钢军”吗?
纵使别人不说,板垣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人。
据日本相关杂志报道,因两次临沂之败,这位曾经称雄华北的师团长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甚至曾一度羞愤要到自杀——当然是作秀,摆个pose而已。
张自忠坚忍抗战,三战三捷,其表现赢得满堂赞誉。前方报捷后,蒋介石按捺不住欣喜,当晚就颁令撤销了对张自忠“撤职查办”的处分。
功,总算能抵过了。
因居功至伟,张自忠还被正式任命为第59军军长(先前的名义仍只是“军政部中将部附”),随后又晋升为第27军团军团长,可以和庞老爷子平起平坐了。
这个曾经不知所措的人,现在终于看到了彼岸,而他脚下也早已是一条光明大道。
第42章 生死台儿庄
矶谷师团自攻占滕县以后,一路摧城拔寨,在津浦线上的进展越来越快,开始接近台儿庄。
台儿庄者,运河以北之要邑也。一过台儿庄,徐州便再也无险可守,所以守城必先守河,守河又必先守庄。
运河等于徐州的护城河,而台儿庄也相当于徐州的外围城墙,日军逼近外城墙,城里的守军就是心理素质再好,也免不了会产生不安情绪。
可是坐镇徐州的李宗仁却丝毫不为所动。
早在矶谷师团渡过黄河之后,蒋介石就开始考虑五战区长官部是否要搬迁的问题。
战场之上,无论是胜是败,最高指挥官往往是需要保护的第一资源,这个道理,就跟咱们下象棋,失一卒甚至弃一车都可在所不惜,唯独不能被人家“将军”,“将”被擒,则满盘皆输。
南京保卫战,在感到南京可能难以守住时,蒋介石安排唐生智先行撤离,即属此例。矶谷师团往前推进得这么快,要是一个不防直接杀进徐州,李宗仁就很有可能会因撤退不及而战死或被俘对于长官部究竟迁往哪里,蒋介石在河南和安徽各指定了一个地点,让老李任择其一。
李宗仁却一个都没选,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徐州。
徐州是津浦线上的交通和电信中心,电话网络可密布到前线各个主要区域,有什么命令,马上就可以下达过去,而前方有任何情况,长官部也能立即作出反应。
假如搬到另外那两个地点去,电话是根本不用指望了,前后联络只能靠收发电报。电报这东西哪里有电话好使呢,我发过去,你得等一会儿,你发过来,同样得耗上半天,要是碰上军情紧急,岂不要了命。
何况大战在即,徐州市民早就跑得精光,偌大一座城市,已形同死城一般,如果大家知道长官部也搬走了,全军士气将更受打击,直至不可收拾,那还如何做到有效指挥?
李宗仁不想搬,也不能搬,但驻徐州的各军政机关都听到了风声,人心思迁,甚至长官部都有人巴巴地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问得多了,李宗仁感到必须摆一个样子出来,不然没人能够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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