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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惊华:王牌宦妃-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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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清茉以及宁郡王六人,但是房门敞开,阳光倾泻而来,自花清茉下身穿着的柳青色芙蓉满开曳地裙延绵而上,将一片盛放的芙蓉花照耀的光彩辉然。
阳光将花清茉一半笼罩在光芒之下,晶莹剔透,光彩华耀。而另一半,则是立于阴影之中,阴暗冷寒,诡谲慑人。
“茉儿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礼仪二字。 按照王府的习俗,小郡主满月之日,德亲王爷夫妇会在郡王府中呆到午后,用过膳后会在祠堂之中,焚香为小郡主祈福。茉儿自然得遵随礼仪,不给父王添置一丝一毫的麻烦。”
花清茉说这话,合理而又合情,让宁郡王一时有些语塞。他望着花清茉秀雅精致的面容,目光渐渐深沉浓郁起来。
将手中的书放在矮桌之上,宁郡王端起茶碗,动作优雅而又随意。他轻抿了一口茶,声音渐渐薄淡起来:“茉儿还真是善解人意,父王当真是欣慰至极。不过茉儿也得记着,你是宁郡王府的女儿,即使嫁了出去,依旧是宁郡王的后人,父王虽然有时在外人面前尊称你一句萧王妃,但终究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听从父亲的话,是子女该尽的孝道。”
宁郡王这般的话语让花清茉觉得很是好笑,但面容上却不见一点的波动,只是很温和安谧的静坐在桌边。
许是见花清茉这般温顺可人,宁郡王微微的笑了笑,道:“或许父王有些时候做事会有不对,但父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宁郡王府的荣辱。你如今已经尊为九千岁之妻,连皇上见了你都得叫你一声嫂子,地位可谓是尊贵非常。不过,你不能恃身份而自傲,要始终记着你是宁郡王府的人,知道吗?”
“父王知道,当初上错花轿一事对你不公,但莫说宁郡王府,就说西王府怕是都不敢与九千岁对抗,所以当初也只能将你嫁于九千岁,让此事将错就错。父王知道,你一个弱质女流,整日对着一个杀戮成性的太监,着实是一种折磨。不过好在你聪慧通透,那太监也没有害你性命。不然的话,父王必会愧疚一生。”宁郡王说完,便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走到花清茉面前。他伸手拍了拍花清茉的肩膀,目光之中满含怜爱。
“茉儿,这些年是父王亏待你了。”
听着宁郡王这愧疚温柔的话语,花清茉只觉得有些作呕,被他碰过的肩膀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让她有些想吐。
听听这话,多么的慈爱,多么的关怀,多么温柔。舐犊之情,仿佛一览无余。若是对着他其他女儿说,或许会有人很是感动。但是宁郡王对着自己说这话,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恶心,更加的令人作呕。
自己若不是与白紫箫早相识,在嫁入九千岁府之后不久,必然就会薄命于世。而到了那么一天,宁郡王怕是都不会到九千岁府看望自己一眼。而他此时说的这么好听,说什么会愧疚一生。自己还未死,他当然不用愧疚了。
“父王,你亏待茉儿,只不过是往事,茉儿早就忘了。只是父王,你为何要亏待彧卿?为何要在他的吃食中下毒?”
☆、74莫要心软
花清茉的声音平缓的犹如玉箫之中轻扬而出的乐声一般,秋风萧瑟,孤寂凉薄,让宁郡王不觉心中一颤,目光顿然波动起来。
只是很快,那一抹慌乱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月下松柏的凌然傲霜。那晏然自若之态,非常人所能有。
“茉儿好生聪慧,可惜生作女儿身,否则定是将相之才,潜龙之能。”宁郡王仿佛赞叹一般夸奖花清茉,沉稳俊然的脸庞上笑意不减。随即,他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的疑惑:“只是父王不解,你一个弱质女子,怎么会知道血燕之中的乾坤?而且,还加倍还礼。若不是父王多了个心眼,让人注意着,可就要出大事了。”
于此话,花清茉只是浅淡至极的笑着,笑容缓和的犹如春日里徐徐而来的清风一般。
目光注视着宁郡王,漆黑的双眸仿佛一轮明月自东海尽头冉冉而起。明月照无垠,光芒柔润静和却又清楚明澈,似乎看尽一切沧桑变故,世态炎凉。
“既然父王多了个心眼,并未出什么大事,那就不必在意。”花清茉声音温和却又冷漠,她微微侧身,不去看宁郡王,以免自己越发的怨恨厌恶此人。她与宁郡王之间的仇恨越发积累,绝对不可能磨灭。不过自己刚回临安城,对付宁郡王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好好筹划一番,也是可以的。
“不过父王,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王此举当真是让茉儿心寒。亲儿尚且如此,我们这些外嫁女儿在父王眼中是否连草芥都不如?”花清茉只是平静至极的询问,语调柔缓至极。
看着花清茉这般平静,宁郡王目光微动。在他所知之中,花清茉对于自己这个父王并不在意,对于母妃楚悠然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在宁郡王府中,她这个女儿唯一在意的便是与她同胞的兄长花旻止以及幼弟花彧卿。如今知道这事之后,她还能如此平静的说话询问,着实令人惊讶。
到底是她太过冷漠?还是她将一切都归于平静,隐藏于心中,让人不得而知?
思虑之间,宁郡王陷入了片刻的沉寂。他的目光看向站在一侧的莺歌,眼神平和之中带着一抹犹如冰凌的寒意。
莺歌立刻明白宁郡王的意思,她上前一步,走到花清茉的右侧,出声道:“听九千岁府的人说,萧王妃这一载时光外出有事,不知事情可办成了?”
“劳骊夫人挂心,已经办好了。”花清茉抬眸,目光看向莺歌,心中不禁感慨起来。
想当初自己刚来这里之时,宁郡王府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如今也就算是只剩下莺歌一人。而这莺歌,身为宋帘阁的杀手,却又是当年名满天下的歌姬,并与宁郡王有了露水姻缘,因此成了宁郡王的妾室。这其中的原委,总让花清茉感觉有些不对。
不过或许,只是她自己想得太多,罢了。
“事情办好,便是最好的。”莺歌听到花清茉的话,艳丽美貌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风情万种的笑容。她身上虽然穿着极为沉静的宝石蓝琼花圆领竹叶刺绣长裙,但是却难掩她容貌的艳丽妩媚,赤红色的唇脂勾勒出娇小精致的唇形,脸庞更是越发的白嫩诱人。
她上前一步,抬起花清茉的手,语气之中尽是无奈以及感伤:“萧王妃刚回临安城,有些事情必然还未曾知晓,郡王妃如今已成癫狂。”
莺歌停下,叹了一口气,随后接着说道:“虽然郡王妃如今怕是识不得萧王妃为何人,但郡王妃终究是萧王妃的母妃。听闻萧王妃入府,妾身便求王爷将郡王妃带到此处,也好让萧王妃与郡王妃母女再次团聚。或许郡王妃见着萧王妃,便能清醒一些。”
“骊夫人说的不无道理,茉儿便去看看母妃。”花清茉温和的一笑,动作平缓的抽出自己的手。目光凉淡的看了莺歌一眼后,她站了起来,走到黄玉珠帘之前,伸手掀起珠帘。
黄玉轻柔的碰撞,声音犹如雨滴点点落入玉盘,清雅温和,淡薄幽静。
许是珠帘碰撞的声音引起了老郡王妃和楚悠然的注目,两人皆都看了过来。老郡王妃与一年前相较,有了很大的不同,目光平静的仿佛月晕一般,静然宁和,表情更是安和如水。 而楚悠然,在看到花清茉的瞬间,整个人犹如瞬间而起的狂风一般,狂躁至极。
她怒视着花清茉,柔美的脸庞之上满是狰狞的表情,手不停的挣扎着绑着自己的粗绳,声音喧嚣狂乱:“淮阴公主……淮阴公主,景仁殿……景仁殿,错的……错的……错的……全是错的……全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
楚悠然的话语在旁人听来或许并不能听出什么异样,只当是疯癫之语。但是花清茉听出来了,她是在说当年与百里予澈在淮阴公主周岁时犯下的错误。当初,就是在景仁殿,两人有了一夜恩泽,也因此有了花清茉。
虽然如今,楚悠然已经疯癫成狂,但是这件事她却深刻于心,永远无法忘怀。可见,当初在景仁殿发生的错误,让她有多后悔。就如她自己所说,都是错的。在她看来,都是错的。
花清茉自然也听得明白,在楚悠然的眼中心中,自己的出生,自己的成长,自己的一切,都是错的。
全部,都是错的。
或许,她并不在意楚悠然是否关怀自己。但是听见这话,却也是为曾经的花清茉,如今的自己感到一丝的悲哀。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郡王妃就突然这样了,当真是天妒红颜。”莺歌极为惋惜的开口,话语之中满是同情。她上前一步,目光温和至极的看着楚悠然,道:“郡王妃,您还认识萧王妃吗?这是您的女儿,是您和郡王爷唯一的女儿。”
“错的,全是错的,全是错的……”对于莺歌的话,楚悠然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与相似的话语。与此同时,楚悠然不停的挣扎,似乎是想要从束缚之中脱离。因为她的动作太过猛烈,身上穿着湖色梅兰竹暗纹刻丝褙子以及玄色金丝凌霄花百褶裙已经有所磨损,肌肤之中更是已经磨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看着楚悠然这般,花清茉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拂过一点同情。想起当初雍然自若的楚悠然,再看看如今疯癫成狂的楚悠然,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她在楚悠然的面前静然而立,不言一语,只是看着楚悠然,静静的、温和的看着。
过了片刻,花清茉目光微动,身子微微前倾,正欲说话之时,一侧传来了苍老而又迟缓的声音。
“茉……茉儿……”
虽然许久未曾听到过,但花清茉一听便能辨别出这是老郡王妃的声音。她有些诧异的回头,目光看向躺在贵妃榻上的老郡王妃,只见她右手微动,慢慢的在身下的墨色菊纹褥垫上游走。待扶到贵妃榻的靠背时,她右手微微用力,似乎是想要坐起来。
见此,花清茉立刻去扶老郡王妃,让她坐在贵妃榻上,依靠着后方的靠背。手握住老郡王妃手腕的瞬间,花清茉不动声色的探查老郡王妃的脉搏。
身子中的药量并未有任何的改变,但是老郡王妃却能开口,也能够动弹,很有可能是她身子已经习惯了药力,药力渐渐开始麻痹起来。
不过如今,老郡王妃对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她就算恢复如初,也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未免麻烦,还是要让她开不了口较好。
“奶奶,您还好吧?”花清茉看着老郡王妃,温柔的出声询问。
老郡王妃听到她的声音后,慈祥的笑了笑,左手有些颤抖的抬了起来,然后极为缓慢而又抖动的伸向花清茉,最后放在了她的右手之上。
“奶……奶没事,只……只不过……突然……突然能……能说话了……”老郡王妃气喘吁吁的开口,目光柔和的看向花清茉,声音听起来极为的疲累:“那……那些日子,辛……辛苦你照顾我这个老不死的……”
老郡王妃的声音之中满含感激以及谢意,花清茉看的出来,此话没有半点虚假。望着她苍老的面容,花清茉不禁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再让老郡王妃无法言语。
“奶奶,茉儿并未感到辛苦,照顾奶奶是应该的。”花清茉温和的笑了笑,心中决定还是让老郡王妃如初。或许,她此刻是感激自己,但是之后会如何,并不是自己能够预料的。若是因为一时的心软,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到那时她就真的要感到辛苦了。
“茉……茉儿,扶……扶奶奶回……回去……”老郡王妃突然抓紧花清茉的手开口,不过她如今显然是没有力气,只是微微用力了分毫。
“奶奶,茉儿还有些事情要问父王,让哲哲姑姑扶您回去吧!”花清茉说完,便准出声唤站在外面的苏哲。
但是此时,老郡王妃再次抓紧她的手,道:“扶我回去,茉儿。”
老郡王妃这般模样,让花清茉感觉到一丝的不对。她看了老郡王妃一眼,随后点头:“是,茉儿这就扶您回去。”
说完,花清茉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随后扶起老郡王妃,走向房间的外阁。穿过黄玉珠莲的瞬间,珠翠碰撞的声音混合着宁郡王凉淡的声音一同传了过来。
“母妃,莫要心软。”
☆、75以命陷害
顿然之间,老郡王妃的身子仿佛玉石一般僵在原地,脸色更是仿若乌云遮蔽的天空一般,阴晴莫定。
花清茉扶着老郡王妃,从她身体上的僵硬便能觉出,此时的老郡王妃,心中必然矛盾至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右臂都绷紧的诡异。
尽管花清茉并不清楚,宁郡王刚才那四字的深意,不过以宁郡王的为人,便可猜测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母妃。”老郡王妃沉默之时,宁郡王的声音再次传来。风卷起珠帘,珠玉清碰,声音淡薄清雅,却在混合着宁郡王之声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诡秘。“孩儿记得,母妃曾经说过,人生在世,责任重于天,男儿当以家国为重,不以私情为先。孩儿时刻谨记此话,母妃年事已高,不会是忘了吧?”
宁郡王凝视着老郡王妃,目光犹如碧水清洗过的明镜一般,清亮异常,似乎能够看透老郡王妃心中所想。
而老郡王妃在听到此话之时,身子猛然一滞。她的右手本来紧紧的覆盖在花清茉的手背之上,但在此话之后,慢慢的移开,又再次的覆上,来回几次,显得矛盾至极。
房间之中,喧闹而又安静。楚悠然挣扎的声音固然显得极为喧嚣吵闹,可其他人的默然沉寂,却显得无比的安谧孤静。
“复儿,或许……或许母妃后悔了,真的……真的后悔了。”老郡王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充满了一种对于岁月流逝,时光荏苒的叹息以及回味。
悔之一字,一经说出,便是对于曾经的懊恼以及无奈。
“若我早些看透,便不会有这般苦楚了。”老郡王妃轻摇头,无奈至极的说道。
终究,这世间或许无人能够做到无悔二字。
而她,亦是。
“母妃,您告诉孩儿的话,孩儿终生不敢忘记,也请母妃勿忘。”宁郡王对与老郡王妃的话仿若无闻,平绪无波的语调显得格外幽沉。他凝视着老郡王妃,沉然的双眸之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的嘲讽以及蔑视。
时至今日,悔之晚矣!
他如今这般,不是刚好应了她最初的期望吗?现在的自己,不是她一手铸造而成的吗?
可惜,现在决定一切的是自己,不再是他的母妃。
“复儿,母妃知道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很多的苦,可是……”老郡王妃许是又想起了什么,脸色比刚才看起来更加的不好。无尽的悔意之中,夹杂着无法诉说的愧疚以及痛楚。 她抓紧花清茉的手,声音绵长浓重,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复儿,清媚已死,你难道要……”
老郡王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瓷器碎裂的尖锐声音打断。循着声音,房间中的人都不禁望向那碎裂的青瓷描金茶碗。一片破碎的青瓷之中,可以看到一朵沾满茶水的万寿菊。
“清媚已死,母妃提死人做什么?”宁郡王的声音骤然冷若冰霜,俊然的容颜之上亦是有着无法诉说的寒漠疏冷。他凝视着那朵万寿菊,表情越发的幽沉。
望着这般的宁郡王,花清茉对于老郡王妃所说的清媚,有种说不出来的好奇。能让一向喜怒不言语色的宁郡王怒其于颜,这清媚对于他来说,定然极为特殊。
只是,听两人所言,观两人面色,倒是让她更加云深雾里,不知其意。
“复儿,母妃只是不想你像母妃现在这样。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过去依然已经不能改变,但如今,你还有选择。”老郡王妃依旧是那般的语气,无尽的悔意清晰可闻。不待宁郡王再次回答,她微微有力上前,对着身侧的花清茉道:“茉儿,扶奶奶离开。”
“嗯,茉儿明白了,奶奶。”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之中,花清茉固然不解其中深意。但她直觉感到,今日的宁郡王对于自己恐有不利,而老郡王妃却是想要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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