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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号-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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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都督府里几个大都督门庭冷清——因为没人敢把主意打到他们这些人身上,尤其是端亲王府。
年底都是家里忙丰收的时候,端亲王不大好意思赶这当口上人家家里串门,无事便常往宫里走。
正好太子妃快临盆了,太子没法儿出宫溜哒,皇帝顺势把手头事都推给了他,也闲得一颗心跟被猫爪子挠了似的不知道干点什么好,兄弟俩就着人烫了酒,在栖雪宫里吃酒下棋。
“朕给娃儿取了两个名字,若是皇孙就叫做‘曦’,若是公主就叫‘歆’,你觉得怎么样?”皇帝两眼里不住地冒着星光,修剪得一丝不苟的两撇胡须下一张嘴弯得只看见下唇了。
“好。”端亲王望着棋局,随便答道。你皇帝起的名字,他能说不好么?为了加强拍马屁的效果他还加了两句:“好得很,妙得很。简直呱呱叫。”
皇帝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嫉妒朕?”
“怎么可能?”端亲王抬起头来,“臣弟位极人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嫉妒皇上您哪。”
皇帝斜眼:“可朕快有孙子了,而你却没有。”
端亲王顿住,这也算是理由?不过落了子之后,他想了想又还是直起身来,说的也是。徐滢嫁进门都三个月了。也该有动静了吧?他看一眼皇帝,皇帝正斜眼啜茶,很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在这点上能把他这个当弟弟死死压住他很有成就感。
“我还不是迟早会有?”有什么好得瑟的。“才三个月而已,还早得很呢。”又不是三年,成亲一年半载之后的才有喜的人大把。他嘴硬地这么说道。
皇帝连连冷笑,也不再接着往下说。只撩着眉毛抹着胡须继续落起子来。
端亲王被他一语击碎了心湖,却是再没办法静心下下去了。好容易熬到一局下完。匆匆起身告了退。
回到王府,他立刻找来伍云修:“最近,世子妃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呢?”
伍云修微愣。端亲王啧了声,指了指他的肚子。他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想了想,说道:“世子妃精神始终如一。并未见有异常。要不,可宣厉公公过来问问。”荣昌宫也有徐滢每月例假来止时间的记录的。以方便太医每月来请平安脉时作参考。
端亲王老脸红了红,咳嗽着摆了手。
虽说他急孙子,但当公公去打听儿媳妇的起居着实不像话。
可是心里又安生不下来。按他们俩如胶似漆那股劲儿,又怎么可能三个月了都还没动静呢?身为世子的宋澈每个月都要接受太医检查身体的,绝对没问题。徐滢婚前也被太医诊视过,都说是好生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还是得找厉得海来问问。
蒋密很快把厉得海找了过来,端亲王把人都挥退了下去,问他道:“世子跟世子妃这些日子,处的怎么样呢?”
厉得海心领神会,说道:“回王爷的话,世子与世子妃一直十分恩爱。”
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像端亲王这么着急抱孙子,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也带着欣慰的笑容。
端亲王绷着脸,既然十分恩爱,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怀孕?该不会是肾亏吧?这可说不准,这大冬天的,那小子事情又多,而且血气方刚……他立马打了个激灵,不再往下想了,顶着张辣的脸说道:“没事了,回去吧。”
等人都走出门,端亲王这心里就开始打鼓了。肾亏了就得补肾啊,年轻人不懂,宋澈那家伙又好面子,直接让他补壮阳物恐怕不行,他会害羞的。那不让他补又怎么办?对男人来说这可是大事啊,他们可连一个子嗣都还没有!
不管怎么说,补补总是没差的。
他在殿里来回转了几个圈,招来蒋密道:“去请刘太医过来。”
宋澈正在衙门里主持分红利。
中军衙下属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衙门里按等级从上往下都有分红,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是考验衙门里几个管帐的经历算盘技法的时候,院里院里也热闹得跟老百姓家里杀过年猪似的。
从前没事便跟缩着脖子躲起来磕瓜子的小吏们这些天忽然胆子变大了,有事没事就在宋澈身边转悠,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不是夸他英明神武,就是夸徐滢在外名声多么好多么雍容,弄得他简直没了脾气。
晌午吃了饭,正准备睡个午觉起来分钱,林威忽然匆匆地叩门进来了,说道:“程二爷到访。”
早不来迟不来偏等他睡觉的时候来!他拉着脸出了屏风,果然就见程笙披着大氅站在屋内。他这里还没开口,程笙已经迎上来:“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打听过一个叫做马三爷的人?”
宋澈心里的不爽立刻去了大半:“难道你见过?”
“我没有见过,但是刚才有人跟我说城北来了个叫做马三爷的人,年龄相符,出手也甚是阔绰,倒像是你原先跟我说的那人。”程笙一脸严肃地说,“但是此人只是在城北街头露了个面就不见了,现在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赶紧去找!”
“已经让人去了。”程笙执起他桌上的壶来自己倒茶,“两个时辰内必会有消息。”
“爷!爷!”
这里正说着,流银忽然又进来了:“世子妃有要事,请您这会儿回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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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干嘛红脸?
徐滢倒是极少在他上衙的时候唤他回去,宋澈想了下便与程笙道:“你先盯着,回头有消息立刻来告诉我。”说着拿起皮裘来便出了门。
王府这里徐滢正在房里着人贴窗花。这次的窗花是徐滢特地请了程淑颖给剪的,小丫头一开始绷着脸不吭声,后来却是又自己找她问起喜欢什么样的花样子来,还仔细地拿笔记着。然后今儿一早就着人拿了一大盒子过来。
宋澈见家里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有些纳闷。
徐滢给侍棋使了个眼色,侍棋就捧着个汤盅走进来。然后她接了汤盅说道:“方才刘太医到府里给王爷请平安脉,王爷顺便让他开了个暖身的方子给你,叮嘱了要在晚饭前服用才有效,所以叫你回来把药给吃了。”
宋澈揭开那汤盅盖子,立刻皱了眉头:“怎么这么臭?”
这药是不好闻。徐滢对于端亲王忽然让他吃补药也是觉得奇怪,不过王妃不在了,府里两位夫人又是这样不省心的,端亲王身为父亲,却要干着母亲的活儿,也是不容易。她把碗推了给他示意他喝,然后就去看管事嬷嬷拿过来的年礼单子。
宋澈无奈,只得捏着鼻子把它喝尽了。
“我衙门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徐滢也没留他。
回到衙门里,经历们已经把红利单子算出来了,他心里惦记着马三爷,也没心思细看,着人交去给吴国公审批,自己且往程府来。
哪知刚出门就遇上了宋裕,原来程笙刚出衙门时遇见来办事的东宫的太监。闲聊之下就把程笙捕捉到马三爷踪迹的事传给了太子,正好宋裕顺走了东宫一座两尺高银鹤的事让太子发觉了,便就捉了他过来给宋澈打下手。
两人到了冀北侯府,程笙这里消息也已经传回来了:“一刻钟前已经进了护城河内名叫‘漱玉斋’的酒楼,要的是名为‘撷菊’的雅室。作东的是京师一名姓卢的茶叶商,被邀的那个,已经确定是叫做马三爷。至于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就不得而知了。”
宋澈扶剑道:“不管是不是,都且去探探再说。”
众人都没有意见。为免打草惊蛇,还都各自换了件寻常的衣裳。连马也都换了家常马。
京师里已经四处一片欢腾的气息,孩子们在空地上跳皮筋踢毡子,地上还有积雪,主妇们担心跳起的雪水弄脏了新衣。正在朝着他们大声地喝斥。
孩子们一哄而散,奔跑时顺势打起了雪仗。那碎雪落进路过的人们衣颈里,冷不丁被冻到的程笙抖着雪咒骂起来,宋澈却觉得身上热乎乎的,骑在马上也觉得格外有精神。仿佛就此跑个三五百里都不是问题。
很快到了漱玉斋。这一带住的商户和庶民居多,宋澈他们平日很少来,倒是也没有什么人认得出他们。宋裕拍出两锭银子请出了“撷菊”左首已经进了人的雅室。然后三个人堂而皇之地进了去。
雅室与雅室之间只是木墙,宋澈先贴到墙上听了会儿。只听得见模糊的一些说话声。不过那热乎乎的耳朵碰到冰冷的木板,忽然使他产生了些趴在徐滢腿上的感觉,——她说女人的体温比男人低,冬天只要她皮肤在外露一会儿,就变凉了。
但是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联想到她的大腿,这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扎个洞看看。”
他正心猿意马,程笙这里提议道。
宋裕便从侍卫手里接过把匕首,对准木墙就要下手。
宋澈连忙按住他:“这里怎么能扎?扎上面!”他指指壁墙与天花交界处。
他这一说话,程笙和宋裕就齐齐瞪过来。他们扎的不是地方他们懂,就是怕隔壁知道嘛,但他吼这么大嗓子是怎么回事?合着他们扎墙那边听得见,他吼这么响别人就听不见了?
宋澈自己也愣在那里,他明明不想这么大声说话的,可怎么发出来的声音偏偏就劲道这么足呢?随便一开口就有使不完的劲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来扎!”
说着便着侍卫们拖过桌子,站上去便往墙与天花折角处挖起洞来。很快墙上便被划出个两寸来长的小口子,那匕首也是锋利,缓缓用力切了几下,那口子中间的小木板便被抠了出来。
几个人站在桌子上往那洞里看过去,只见那头屋里坐着一桌五六个人,皆作商人装扮,就连神态面目里都带着股市侩的味道。
看得到面目的四人瘦的瘦,胖的胖,都不是当初范埕画像上的人,而背对这边坐的两人看不到面目,两人体型仪态差不多,就是穿月白色衣裳的那个发色花白,着青色衣袍的那个看着应在三十多岁,嘴里不知说着什么,顿时引得在座倾听的几个人仰头大笑起来。
宋裕疑惑道:“这些人里会有想打我大梁军营主意的人?”
宋澈也有疑惑。虽然眼下看不到此人面目,无法确知他究竟是不是画像上的人,可是当时画像上的马三爷给他的感觉乃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怎么会如此粗俗?
这里正想着,那边吱呀门一开,进来个伙计道:“马三爷点的羊奶羹到了。”说着笑眯眯地将一汤盅递与这青衣人面前,然后揭开了盖子。
“马三爷”口里道了声“好”,然后举勺舀了一勺道:“此物香滑细嫩,真可与美人肉相比——”
宋澈还没听完,这里已猛地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紧接着只觉小腹下酸酸痒痒一股热流往上升起,直抵心窝——去他奶奶的美人肉!吃个饭也酸出这么多名堂,害他猛不丁地想到了跟徐滢交欢的场景来……他忍着脸上的火辣,连忙跳下地吃了口冷茶。
冷茶灌下去,腹下的痒劲儿总算是好了些。
但心里的痒劲儿却是止不住了,他满脑子全是昨儿晚上帐闱里的旖旎。
“你怎么了?”程笙跟着下来。
“没事。”他别了头过去。
“没事你红脸干嘛?”程笙斜觑着他。
第265章 什么补药!
宋澈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这半天里他就是觉得身体里有股劲儿想要找地方冲出来似的,也动不动就会想到男女之事上,越想就越心痒,越心痒就想,——他平日里并不是这么不受控制的人,但是眼下却真的很想她!
真是见了鬼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旺盛起来?
不对!端亲王给他喝的那补药到底是什么补药?
“这里你们帮我盯着,我有点事先回去。``し”他得回去问问。
程笙他们俩立刻伸手拦住了他。程笙道:“我可是在帮你办事,你怎么能撒手撂挑子?”
宋裕随后也跟着道:“这话没错。我太子哥哥也是派了我来给你打下手,你要是走了,回头我怎么跟他报帐去?就咱们俩在,他也不会信啊!”说着按着他坐下:“想想你的雄心壮志,不把这颗毒瘤拔出来,你怎么整顿卫所?”
宋澈无言以对,忍耐着坐下来。
外面天色渐黑,这里上了酒菜,一面着人盯着隔壁。
虽然宋澈并不大相信隔壁这马三爷就是范埕所指的那位,但是没到最后确认那步而不肯放弃。何况程笙说的也对,来都来了,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至于心里那想法儿——不去想他就是!
他连喝了两杯冷酒,又唠了几句正事,总算稳住了。
这时候隔壁却开始散席,听得脚步声随着吱呀开启的房门走出来,几个人也立刻趴到了门缝边。先前着青衣的那人与另个瘦高个儿走在前头,只见此人单眼皮水泡眼,纵然宋澈已不大记得那画像上的面容,也能肯定此人绝不会是那位马三爷。
“不是就算了。慢慢查就是。”程笙很想的开,拉着宋澈又回酒桌旁来。
宋澈未免有些失望,再者先前喝下去的两杯冷酒虽然成功压制了儿他心里的躁动,可是那冷劲儿过去,酒劲却上来了,那躁动和酸痒却是越发肆意起来。而且一摸鼻子,竟然还流出一汪鼻血……老头子到底给他喝的什么!他奶奶的该不会直接下的春药给他吧!
他连忙背转身把鼻子抹干净。烦躁地推了杯子:“不喝了。你们喝吧!”
可是刚一站起他就立刻捂住裆部坐了下去!
该死的他裆下居然在这个时候撑起了小帐蓬!
冬天的衣袍虽多,但他打小习武,身上总共也不过穿件中衣加件夹袍。即便是可以披上大氅,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包着小腹走出去罢?!更何况还不用等他披上大氅,光只是站起来这瞬间就绝对会让面前这俩人笑到恨不能重新投胎!
他们居然给他吃的壮阳药!
他怒血上冲,脸上胀红如血。手脚都气得发抖了!
那药是壮阳的他们就早说啊!早说他就不出来了!
都是端亲王干的好事!
他心里的火噌噌地往上蹿,真是恨不能立刻冲回王府把他的承运殿给砸了!
宋裕浑然不觉地端着酒在旁边坐下:“来来来。咱哥俩喝!”
他一把扯着桌布盖住腰腹,沉下脸来:“我不喝!”
“怎么了?”宋裕愣住。
他咬咬牙,思索着应对之策。
这里不能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也是出丑。还不如就这么冲出去。
他这么想着,就真的站起来,背对着他们去拿衣架上的大氅。谁知程笙早就察觉出他的不自然。还以为他气他盯错了人害他白跑一趟,因而一个箭步就上前拖住了他:“别急着走。是我瞅人不仔细就把你拖了来,但你总不能饭也不吃就……”
宋澈被他拖得打了个踉跄,还好反应快,拎起大氅就盖在了前腹,这里却是再也忍不住怒火,将他一把掀在了地上!
宋裕见状上前:“无缘无故怎么动起手来呐?你疯了不成!”
宋澈又来拨他,这次却没这么容易了,宋裕武功也不低,这里拉扯之间大氅就掉到了地上,这刹那之间他也反应迅速,立刻执了个酒杯将两面烛台给扑灭了!
宋裕以为他真撒酒疯,扑下来钳住他,他反手一挣,怒吼出个“滚”字,掉转头便往窗口奔出去了!
程笙连忙爬到窗边:“窗底下是河——”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传来扑通一声破冰水响,然后又是不绝于耳的怒吼咒骂之声……
徐滢吃了晚饭,正在窗前看着袁紫伊着人送来的书信,忽然蒋密匆匆进了来,问她道:“敢问世子妃,世子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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