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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专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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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瑛这么看了一会儿,脚有些发麻,才心满意足地在一旁坐下来。
秋景浓声音放得很轻,尽力不去吵叶瑾,道,“笑什么?”
叶瑛歪着头想一想,回答地声音也是极低的,道,“以后,我也要娶一个像嫂嫂这样的女人。”
秋景浓笑了。
“你不是觉得我很配不起你兄长么?”
叶瑛摇摇头,“原来是,现在不是了。”
原来,现在啊……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叶瑛随手捡起地上的那本册子,翻开看了几页,原来自家兄长是在看柳州去年的账目。
就连下了朝,和最爱的女人在一起温存片刻,他都在处理政务啊。
兄长如今有多忙多烦,他算是知道了。
来之前想和兄长抱怨的太学的种种,如今已经完全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他最崇拜他的兄长,可是从来没有行动起来,他在太学里见了那么多的纨绔子弟,才知道自己也不过尔尔。
如果不努力些,怎么能配得上做这个人的弟弟?
叶瑛忽然间很想快快长大,快些,再快些,然后帮兄长分担些琐碎的事务,叫他轻松些。
叶瑛扭过头去看着秋景浓,轻声道,“嫂嫂,你一定要和兄长好好的,叫他别那么拼命,你们一定要白头偕老……”
秋景浓挑挑眉,不明白这个小少年想要说什么。
“因为兄长他最喜欢你了,他只听你的话。”
☆、第113章 白首不离
“因为兄长他最喜欢你了,他只听你的话。”
秋景浓回想起那天叶瑛说这话时凝重认真的表情,还是禁不住想笑,从最开始毫不掩饰的排斥到后来的勉强接纳,再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秋景浓想来觉得很满足。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就像她从前只是期望着叶瑛能够对她少一点毒舌,到现在,她竟然也和叶瑾一样,对这个小少年产生了无尽期许。
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希望他一生顺遂宁和,无风无雨。
也许是和小小的叶溪待在一块的原因,也许是自己重活一世的原因,也许是这近两年多来自己经历了太多,秋景浓时不时地会觉得有些恍惚,好像自己的心思和娘亲越来越像了。
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秋景浓想,这话其实不假。
正出神,脑袋被人轻轻敲了敲,秋景浓回过神来,就看见那人倾身过来,在她额角轻轻印下一吻,随即递过一个纸卷,道,“潋滟山的消息。”
秋景浓灿若星辰的眼睛蓦地睁大,猛地直起身子,若不是叶瑾反应快,必然是要被她撞到下巴的。
秋景浓接过纸条,上边写得很简略,大概也怕被半路截下再出什么乱子,只能连猜带蒙地知道,秋景裳到了潋滟山被书逝留在了千金阁,和顾卿言成了亲。
也许潋滟山这样绝情绝爱的地方不会给她一个怎样盛大的婚礼,可秋景浓知道,那一刻的秋景裳必定是比任何时刻都幸福的。
她这一生得到过无上的地位,得到过最繁华的宫嫁和最隆重的葬礼,可这些都不敌那个轻衣缓带,风华绝代的男子唇边一抹珍惜的笑意。
秋景浓将纸条贴在心口,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真是天底下最美的事情。”
叶瑾看她挂着温暖笑容的脸颊,心中一动,行动已经先于意识,俯身深吻了上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阿浓,你也得到了,不是吗。
大约是因为叶瑾忙了起来,这一年很快就到了七月,慕子寒的病越来越重,几乎已经是全城皆知了。
谢颖之早就没了脾气,她这一族荣辱都挂在慕子寒的身上,可这个羸弱的皇帝此刻早就大权旁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叶瑾一脉人已经将他的皇权蚕食架空了。
这四个月里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说,叶瑛有了小小的心上人,一提起来便要面红耳赤一番;比如说,陆葭伊和叶轩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成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到了前些日子,叶轩终于跑到陈留公府去提亲了;再比如说,一直吃斋念佛的李氏终于沉不住气,开始旁敲侧击地提起子嗣之事。
说到底,眼看着叶溪一天天地长大了,秋景浓眉眼间渐渐多了些成□□人的韵味,李氏这心里自然是有些合计的。
秋景浓嫁过来一年有余,除却叶瑾出征的日子,夫妻二人似乎也没有红过脸吵过架的时候,按理说早就该有喜了,可这都快要到七夕了,还不见秋景浓有什么动静。
李氏心里合计不明白,总该不会是这两人身体不太好吧……
秋景浓本没有在意,不过被李氏提点了几次,也就有点好奇,叶瑾一直将时间掐得很准,不知道他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不过这话她自然是不好意思问叶瑾的,按照那人的性子,她还没说出话来,恐怕就要被他好好“教育”一番了。
好在李氏平日里住在明信庵,也不至于常常提醒到她。
她不知道的是,李氏之所以没再来和她提起,是因为怕她面子薄,又觉得这事多半在叶瑾不愿,已经决定先从叶瑾攻破。
她这儿子多喜欢秋景浓,她一直是看在眼里的。
这一日,叶瑾被明信庵里的姑子请到了庵里,一迈进佛堂,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氏一身素衣,背对着他跪在菩萨面前,背影虔诚。
“母亲叫孩儿来,可是想念孩儿了?”
李氏听见他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道,“昨夜做了个梦,梦见菩萨托梦给我,说是咱叶家要有喜事了。”
停顿了片刻,李氏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叶瑾身上,道,“瑾儿,你说,菩萨这是何意?”
叶瑾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知道李氏是在为自己着急,心里一沉,道,“娘亲可是已经找过了阿浓?”
李氏摇摇头,道,“知道你护着她,这不是先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她不想要?”
叶瑾连忙摇摇头,“阿浓她大约……不是很明白。”
不是很明白?李氏笑了笑,做了一年多的夫人,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是你……”
“是。”叶瑾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叫李氏登时挑起了眉毛。
这是什么话,他是叶家的长房长子,如此太过于任性妄为了些。
“瑾儿,为娘知道你喜欢她,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可这绵延子嗣之事……”李氏皱起眉毛,语重心长地说道。
叶瑾再一次地摇了摇头,道,“事情不是娘亲所想那样。”
“那是怎么样?”李氏觉得叶瑾此时有点胡搅蛮缠,她倒是想看看,叶瑾能有什么别的花边理由。
这厢,叶瑾闭了闭眼睛,道,“母亲可还记得孩儿去年双目失明之事?”
“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她的瑾儿一整条命都差点就搭在了秋长天身上,差点就……
现在想起来,李氏仍然觉得心有余悸,好在她的瑾儿吉人自有天相,受着上天的拂照,很快就康复了。
“难道母亲就不好奇,为何孩儿那样快便痊愈了?”
李氏蹙眉,这明明说着孩子的事情,怎么就扯到这么远来了,“不是有书神医在么?”
叶瑾默默地做着心里建设,有些事他原本不想叫自己母亲担心,但是若是此时再不说,他怕母亲再对他的阿浓误解。
“书神医虽是妙手回春,却也无可奈何。母亲可知道是非蛊?”
李氏是东平李氏女,自然是见多识广,闻言不禁变了脸色,道,“你是说……”
“正是。”叶瑾点点头,道,“阿浓为了我甘愿种了蛊,这蛊书神医解不了,兴许也就无解了,没人知道是非蛊的副作用,我怕……”
怕对后嗣有些影响?
叶瑾顺着说下去,道,“我怕阿浓有危险。”
“可若是你们经脉里都有蛊,你……”李氏觉得自己一时之间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这岂不是意味着叶瑾以后不能再亲近其他女人?
他又怕秋景浓有危险,不肯叫她怀上子嗣,难道已经注定了要断子绝孙?!
这怎么可以!
“只要阿浓没事便好,至于孩子,”叶瑾朝李氏跪了下来,语气诚恳,态度愧疚,“恕孩儿不孝。”
李氏心里一沉,声音里有些颤抖,“可你便会没有儿女……”
叶瑾直起身,语气坚定,“孩儿不在意。”
只要她好好地,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李氏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自己倔强痴情的儿子许久,终于叹了口气,妥协道,“罢了,或许这便是命吧!”
离开明信庵,叶瑾心里却高高地吊起来,他担心阿浓,担心她所以计算好时间,万分的小心,生怕她有一丝的危险,可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
若是阿浓她,想要个孩子呢?
叶瑾进来时,秋景浓正凑在烛台旁一针一线地缝着什么,一见叶瑾进来,兴奋道,“子瑜?”
“你在做什么?”叶瑾微微蹙了眉,走过来,问道。
秋景浓扬了扬手里的布,道,“阿溪的衣服不合适,我懒得送回去改,索性自己试试看,你瞧,我手艺是不是也不错?”
叶瑾觉得心里一痛,接过那小小的衣服,看着细密精致的针脚,垂下眼睫,沉声道,“嗯,很不错。”
秋景浓抬起头娇嗔道,“你不打算夸赞我一番?”
夸赞……
叶瑾只觉得心里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这么喜欢叶溪,她从来不曾掩饰对小孩子的喜爱,她……想要一个孩子。
而他,给不了。
叶瑾将头低得更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夫人确实手艺精湛,心思温柔。”
秋景浓终于发现叶瑾的不对来,蹙起眉毛凑过来就要将他的头扳过来,道,“子瑜,你怎么了?”
叶瑾迅速地朝后退了一步,躲开秋景浓的靠近,道,“我没事。”
没事?
若是真的没事,他才不会这样子。
“子瑜,你到底怎么了?”
烛光的暗影将他的神情隐藏起来,叶瑾还没有说话,便听见自窗外传来凌飒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
“宫里那位,怕是要不行了。”
☆、第114章 灯尽油枯
炀帝二年六月二十七,帝病重,诏柱国谢竟之、大司马叶瑾入宫侍疾。
烛台中的白蜡燃得正旺,龙涎香在夜色里弥漫。
空荡荡的大殿里没有丝毫响动,和龙榻隔着一堵屏风,并排立着两道人影。
皆是长身玉立,人中龙凤。
谢竟之侧头去看眼观鼻鼻观心一眼不发一动不动的叶瑾。
后者可以算是面无表情,自从进了这大殿,便一声未吭,不知心里是在做什么打算。
如今外界相传先太子慕子宴的血脉在他手上,朝中诸臣倾向于他的心思也越来越明显,天下易主,也是早晚之事。
待到那日,这实际的天下之主,恐怕就要是眼前这位,其他人望尘莫及了。
他们谢家原本是握着一手好牌的,谢颖之是皇后,他们家又是几代太傅,根基不浅,辅佐慕子寒登基总有些功劳苦劳,理应蒸蒸日上。
可这些天,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朝局之中,任凭叶瑾的人心越聚拢越多,势力越来越大,却提不起心思去和他抗争强夺。
听说叶轩已经登门去陈留公府提了亲,也得到了陈留公的应允。
谢竟之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原来人这一生终究不会单单只爱上一个人,他错过了,也只能徒增遗憾。
那女子美丽如同星子的眼睛,再也再也,不会在他身上流连。
谢竟之不是那种会主动的人,若是觉得事情但凡有一点无望,便不会去争取,立刻退回到安全线以外,以为自己这样就会安然无恙,却没想到其实更受伤。
他父亲谢老太傅不止一次地叹息他这样的性子会毁了他,谢竟之一向不在意,如今想来,却是一语成谶。
他终究败给自己。
而身边这个人呢?
杀伐果断,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有时候谢竟之会叶瑾很是敬佩,发自内心的敬佩。这个人,可以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放弃一切。
他却不能。
屏风后响起咳嗽声,想来是方才一直昏睡的慕子寒醒了。
谢竟之和叶瑾各自叫了声陛下,就听见慕子寒虚弱的声音道,“谢卿先去殿外等候,朕……想与叶卿说说话。”
谢竟之微怔,看了叶瑾一眼,见后者仍是神色淡然,便转身告退了。
叶瑾仍是立在原地不吭声。
“朕答应叶卿的话,都做到了。”慕子寒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来,“保你们一脉荣华富贵,甚至保了皇兄的子嗣平安,叶卿却为何仍要同朕作对?”
是质问吗?
他亦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索性将一切都摊开在明面上说清楚。
叶瑾轻笑了一声,“作对?是陛下,始终没放心过臣,意图置臣于死地吧?”
慕子寒一阵咳嗽。
乌师之事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就说,以叶瑾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留活口,怎么可能不追查……
偏偏这人把什么都做得滴水不漏,叫他捉不到证据。
“朕是……那是叶卿逼朕……”慕子寒辩解道,声音微弱,毫无说服力。
叶瑾也不想同他纠缠这些无头账目,索性开了别的话头,“陛下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是你支走了书逝?”慕子寒咬牙切齿,他原本还有机会的,如果神医在长宁,他兴许还有机会痊愈,恭帝是他治好的,叶瑾的眼睛也是他治好的。必定是叶瑾,将书逝支走了!
“支走?”叶瑾冷笑道,“陛下该不会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患上心悸的吧?”
屏风内一阵猛烈的咳嗽。
慕子寒不敢相信,他吃的每一道菜,每一滴酒,都是经过了许多道验毒的工序,“不可能……朕一向小心谨慎……不可能……”
叶瑾目光望向不远处跳动的烛台,“陛下倒是痴情人。”
季皇贵妃喂下的每一口饭,每一滴酒,他可都是想都不想就咽下了的。
慕子寒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不可能……他是说,流儿也是他的人?!不,流儿是他的遥遥,是他的遥遥回来找他了,是遥遥还记得他们的誓约,回来找他了!
“何至于此!叶瑾!朕与你本无仇怨,为何一次次地坏朕好事!为何一定要取朕的性命?”
叶瑾慢慢绕过屏风,站到他面前,目光如寒冰地狱,透着彻骨凉意。他是不明白,像他这样戕害手足,不择手段的人,怎么会明白这世间的诸多感情。
哪怕是柳遥,这个昙花一现的薄命红颜,究竟是他心里的爱,还是只是一个没得到过得,未完成的执念呢?
叶瑾慢慢勾起一个冰凉的笑容,“为何?陛下该不会忘了,今日是何月何日吧?”
慕子寒蓦地睁大眼睛。
何月何日……何月何日……
他知道,他知道,今夜是六月二十七,过了今夜,就是六月二十八,去年的这一天,太子慕子宴薨。
叶瑾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却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慕子寒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选在这样一个时间谋害他!若是今夜他不召叶瑾来侍疾,他也一定会来吧!
慕子寒眼神怨毒,“朕若是死了,这天下必定大乱!你竟置天下于不顾?”
叶瑾环着胸靠在屏风上,眼睛微眯,“陛下以为,如今天下太平,是谁的功劳?”
他竟敢!
慕子寒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觉得脑子一片眩晕,半天才缓过来,捶床大怒,“你不怕后世称你为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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