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笔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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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我们老在这树下徘徊，天长日久的，赵家村的人都变聪明了，哪里会上我们的当！”另一个女人说。
　　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说：“我早给你们说过，这样是不行的！猴年马月才能找到替身啊？你们要想办法。。要想办法给他们下套！”


第32章　鬼惑三计

　　若是普通人猛然听到吊死鬼说话，肯定被吓傻了，但我毕竟是入了门的道士，又在曹家大院练过胆，于是就屏住呼吸听了起来。
　　“下套。为什么要下套？我们吊死鬼不是要顺其自然嘛，真有人寻死我们把绳子递给他就行了，何必要下套呢？”一个年轻的女声似乎有些不解。
　　“小娟，你太嫩了，在阳间被人欺负，报不了仇不说，死了这么多年连个替身都找不到，自从你来了之后，这个老槐柳再也没有吊死过人，害得大家都找不到替身！”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斥责道。
　　“婶婶，你找了那么多替身，你不是也没投生转世吗？”年轻的女声小声道。
　　那个略显惨老的声音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有大志向！所以我不想投生，不想入六道轮回，只要再吊死一千个人我就会功德圆满，成为一方魔尊！”
　　“师父，我们听你的，真要下套啊？”另一个女声说。
　　“当然要下套，不想死的人你们要想办法让他死！你们整天拿着绳子在树下转悠，村里人躲你们都来不及呢，不下套怎么找替身啊？”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惊，卧槽，吊死鬼还有师父？我算开了眼界了！这些吊死鬼显然没有发现我，我就竖着耳朵继续听了起来。
　　“师父，怎么下套啊？”一群女鬼纷纷问道。
　　“明天赵家村有家人要娶媳妇，新娘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们正可以好下套，让她自己钻进来大当替身！”那位略显苍老的声音阴恻恻的说。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明天正是我小学同学毛蛋结婚，这小子比我大好几岁，初中没念完就到煤矿打工去了，这几年挣了点辛苦钱，家里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娶的媳妇正好是外地人，今天还给我送了喜帖呢！难道这群吊死鬼要对他没过门的媳妇下手？
　　“师父，怎么才能她钻进圈套送死？”有几个女鬼已经急不可待了。
　　“你们听着，师父教你们鬼惑三计，必然成功！这里的规矩是新娘过门三天之内无大小，什么人都可以跟她开玩笑，无论是八十岁老翁还是三岁童子，都可以在她身上捏一把，这叫闹房，你们趁机混在他们中间，捏新娘的**，捅新娘的屁股，怎么下作怎么来！
　　虽然新娘会拼命忍住，不至于当场发作，但是祸种已经埋下，此谓一计！”
　　捅新娘的屁股？这不是日本人的恶俗吗，难道这老女鬼还留过洋，跟日本人学的？我有些纳闷。。
　　年老的女鬼继续说道：“筵席过后，新娘要到厨房帮着洗碗，这也是当地的规矩，洗过的碗碟会堆起很高，你们去把它推到打烂，让新娘蒙受不白之冤，大喜的日子他们是最忌讳打烂东西，如果能引起争执最好，既是顾及面子当时没有争吵，也会对新娘不满，这样就会在他们的心里栽上一根刺，此谓二计！”
　　“师父，如果这两计都不行呢？”有女鬼问道。
　　“莫慌，还有第三计，前面两计都是为第三计做铺垫的，新婚的第二天早晨，新娘要一早起床，为全家人做一顿面，这也是规矩，这顿面很讲究，要一根面装一碗，意思是长长久久团团圆圆。在面下锅之后，你们要想办法让它烂到锅里，成为一锅面糊，再扔些老鼠屎进去，嘿嘿，这样新娘就有得受了，你们就在老槐柳下等着，准备着给她递绳子吧！”老女鬼阴险的说。
　　鬼惑三计，一计比一计毒辣，我听了之后顿时心生寒意。
　　“婶婶，不要这样啊。。这样会伤天害理的。。”那位叫小娟的年轻女鬼怯生生的说。
　　看来这个叫小娟的女鬼还挺善良，我忽然想起那年到赵家村支教的那位年轻女教师也叫小娟，难道她就是当年的小娟老师？
　　我极力想象着那位到赵家村支教不到三天就殒命的小娟老师，那时候我年龄还小，才上三年级，只记长的她的很漂亮，穿着也很时尚，一看就知道是从大城市来的，但是怎么也每想到她会吊死在老槐柳下。
　　“闭嘴，你这么善良有什么好？还不是在这里做个孤魂野鬼！这个替身的机会我不会给你的，明天让其他人去，我要让你明白，做好事永远得不到好报，你就守在这里永不超生吧！”
　　一声呵斥打断了我的思维，老女鬼勃然大怒，显然在训斥那位叫小娟的女怪。
　　我吓了一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让老女鬼闻出人味就麻烦了，于是悄悄的离开了老槐柳，老吊死鬼在明天的婚礼上精心策划了阴谋，我必须得想办法阻止即将发生的灾祸！
　　我预感到老槐柳上的老鬼已经有了很高的修为，没敢把这事告诉师父，如果我开口把今晚偷听的的话告诉师父，就会漏了口风，很有可能被它感应到，它一旦修改计划我就防不胜防了。
　　第二天毛蛋的婚礼如期举行，整个婚礼程序都是按照乡下的规矩操办的，毛蛋披红挂彩整装待发，准备去迎接新娘，他穿着一身新新西装，显得不伦不类，但是他很高兴，笑呵呵的见人就发烟，一发就就是两根，意喻“好事成双”。来贺喜的客人只好嘴里点一支，耳朵上再夹一支。
　　这种喜事自然少不了我和师父，师父都是被作为重宾款待的。我陪着师父坐在院里喝茶，看着喜气洋洋的场景，心里暗暗着急，等一下新娘子就到了，该怎么阻止这场悲剧发生呢？
　　面对即将发生的灾祸，我心里毫无头绪，喜庆场所又不能当场捉鬼，况且我还没有捉鬼的经历，既是想捉也不一定能够成功，我正在着急，毛蛋走了过来，向师父和我发烟，我接过毛蛋的香烟，毛蛋为我点上火，笑呵呵的说：“小兵，俺俩可是一块玩泥巴长大的啊，哥今儿要结婚了，你啥时候结啊？”
　　我笑着：“我结黄昏，跟谁结婚啊？”
　　毛蛋说：“你要想结婚容易，回头我让你嫂子给你找一个，她娘家那边丫头多，个个都水灵着呢！”
　　看得出这小子是真高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全然不知道即将来到的灾祸，无论如何我都得想法帮他一把，可是怎么帮他呢？
　　我抽了两口烟，忽然一把亲昵的揽住他的肩膀小声说：“毛蛋，咱俩是哥们吧？”
　　毛蛋捶了我一下说：“那还用说，小时候最佩服你了，我们一块玩泥巴不说，还一块在老槐柳下中过邪呢！”
　　我嘿嘿一笑说：“是啊，他们说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那才是铁哥们，以我说，一起中过邪的兄弟才是铁哥们！”
　　毛蛋看着我很伤感情的说：“哎呀，谁说不是呢，你学习那么好，真是可惜了，我们都很看好你哩，要不是家里出问题，你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
　　“唉，这就是命运，不能怪谁的。。要怪就怪我自己不知命，孔夫子说过，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就是这个道理！”我故意往命运上扯，自有我的目的。
　　“小兵，你现在跟张师学的咋样了？给我看看吧，我以后运气咋样？”
　　我装模作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最近的运气很好啊，不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有喜也有忧啊！”
　　“小兵，你知道我没啥文化的，你给我说明白点。。运气是不是不好啊？”
　　我知道毛蛋听不明白，之所以说那些文绉绉的话主要是想把毛蛋忽悠住，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我就改成大白话说：“毛蛋，俗话说福祸相随，好事和坏事往往喜欢跟着一块来，这大喜的日子也有忌讳，你也要防着点嘛！”
　　“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我该怎么防？”毛蛋连连点头。
　　我不能把话说的太严重，这样会吓着毛蛋，但是又必须得引起他的重视，于是想了想说：“毛蛋，新婚大忌就是家事不合，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在嫂子面前一定要让着点，千万别吵架！”
　　“这个肯定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毛蛋答应的很干脆，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他答应这么干脆，我反而感到有些不放心，又叮嘱道：嫂子是外地人，不懂得咱们这里的规矩，将来闹房是什么的她肯定不太习惯，这个你还得注意点，事后你得开导开导她，别让她生闷气。
　　毛蛋点头说：“没事，没事。。这个我知道的，都是亲戚朋友图个热闹嘛，她不会生气的。”
　　我接着说：“婚宴上人多手杂，万一出现什么磕磕碰碰的事，或者打坏了什么东西，千万不要在意，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些东西打碎了反而是好事，古人说碎碎平安就是这个道理。”
　　毛蛋说：“这都是小事，酒席嘛，打个杯子掉个碗都很正常！”
　　这时有人催促，说时间到了，准备出发。毛蛋似乎没什么耐心了，他急着要去接新娘。
　　我连忙拉住他说：“还有一件事你也得注意，嫂子茶饭上万一有什么失误，千万不要责怪她，一顿饭没做好不代表她一辈子做不好饭，日子长着呢，慢慢来，千万不要因为一顿饭吵架生气，记住，家和万事兴！”
　　师父见我拉着新郎没完没了，也着急了，冲我吼道：“小兵，时辰快到了，你别拉着新郎扯淡了，赶紧让新浪接新娘去！”
　　毛蛋笑着看了一下手表说：“小兵，没事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你先喝会茶，我去把你嫂子接回来。”


第33章　小鬼闹房

　　师父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概嫌我不长眼色，毕竟新郎接新娘的时辰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良辰吉时，耽误不得的，可是他哪里知道我正在千方百计阻挡即将发生的灾祸。
　　乡下办喜事不像城里，在酒店定下餐厅，摆上酒席，整个婚庆仪式由婚庆公司去操办就行了。但是乡下不行，一切都得自己操办，请厨师做家宴，吹吹打打一切按照老规矩办。
　　功夫不大毛蛋就把新娘接回来了，喜车停稳之后，毛蛋抢先下车，有些笨拙的将顶着红盖头的新娘从喜车上抱了下来。
　　我按照我师父的吩咐，赶紧将一盆炭火摆在了门口，又在火盆后边摆上了瓦片，按照老规矩，新娘在进男方家门前，要先慢慢跨过火盆，再踩碎瓦片。寓意烧去一切不吉利的东西，踩碎过去不愉快的事情，红红火火过日子。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我们行内的专业术语叫“过火”和“破煞”，一些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最嫉恨人间的喜事，喜欢跟着新娘在婚礼上搅局，这在古时候就有先例的，所以老祖宗就发明了这玩意，主要是预防鬼祟搅局。
　　新娘一步跨过火盆，竟然没有踩着瓦片，看来新娘果然不懂这些老规矩，毛蛋这小子是粗线条的人，估计什么也不懂，结果漏踩了瓦片。
　　我心里一沉，莫名其妙的有些担心，毛蛋和新娘行了拜堂大礼，送入洞房。
　　在送入洞房前要挂门帘，挂钟，新娘坐福，伴娘铺红毯，伴郎在红毯下放斧子，双方嫂子整理被褥，经过一些列繁琐讲究的礼仪过后，新娘才可以掀开盖头，和新郎一起出来招待客人。这一点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新人拜堂之后送入洞房只是一个隆重的礼仪，并不是进入洞房就要行夫妻大礼，心急火燎的搞造人工程。
　　入完洞房筵席就开始了，喜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这时客人们已经有了醉意，主人撤掉酒宴，为客人摆上香茶瓜果，大家一边喝茶消遣，一边等着下一个娱乐节目—“闹房”。
　　按照民俗的说法，闹房就是“闹小鬼”，人不闹鬼就闹，所以这个环节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几年有些走样，各地的闹房风俗越闹越过火，成了公然调戏新娘的一个恶俗，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环节会出问题！
　　就在大家等着闹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厨房“哗啦”一声响，是碗碟打碎的声音，声音很大，大家心里一惊，不禁为之侧目。
　　我和毛蛋对视了一眼，急忙向厨房走去，发现新娘面色苍白，茫然失措的看着地面，地上全是打碎的碗碟，足足有几十个。。
　　新娘“洗碗”也是老规矩中的一个环节，其实并不需要她把全部碗碟洗干净，只要她洗两个碗意思一下就行了，偏偏新娘子比较实诚，实打实的洗了起来，她洗了足足几十个碗碟，整整堆了两大摞，结果一失手全部打翻在地。
　　几个帮厨的老妈子脸色煞白的愣在了那里，新娘子打碎东西可是大不吉利的。。毛蛋也愣在了那里，这些碗碟都是他从左邻右舍借来的。
　　我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等毛蛋开口就连连忙说：“好事好事。。大吉大利，碎碎平安！”
　　毛蛋见我这么说，一下醒悟了过来，也跟着说：“没事，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着找来扫帚，将地上的瓷片打扫干净。
　　可是新娘子的脸色却不太好看，她阴郁了一阵，就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我对毛蛋使了个眼色，让劝劝新娘子，毛蛋心领神会，连忙跟着新娘子出去了。
　　经过毛蛋一阵安慰，新娘子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下面一个环节就要开始闹房了。
　　闹房这种事我师父是不参与的，为了预防万一，我在身上悄悄藏了几道神符，也加入了闹房的人群，暗暗观察着时局的变化。
　　刚开始闹房的时候一切正常，客人们说着俏皮话，用各种手段刁难新娘新浪，让他们做出亲昵动作，偶尔有人说几句浑话倒也无伤大雅。
　　闹到半夜的时候，客人的尺度就越来越大了，我忽然发现有几位客人十分过分，专门在新娘身上的敏感部位下手，新娘因为要顾及场面，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这几人都是毛蛋的表兄表弟，堂兄堂弟的，毛蛋也无可奈何，还得陪着笑脸敷衍着，看起来尴尬至极。
　　年轻人这么闹倒也罢了，毕竟都是毛蛋的兄弟辈分，更过份的是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也在新娘身上乱摸一起，而且动作极为猥亵下流，最可恶的是在他的带领下，几个年轻人也变得胆大猥亵起来。
　　说起来这老头还是毛蛋的长辈，是他的一个远方堂舅爷，这老头虽然平时有点没大没小，但也并不是那种老不正经的人，平时也就是喜欢跟小孩开玩笑，但是在女人面前动手动脚还从来没有过，他今晚的行为很反常，也不知道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了？
　　舅爷爷竟然调戏起了孙子辈的外甥媳妇，动作之下流让很多人瞠目结舌，只是他的辈分太高，没人敢啃声，反而激励了几个年轻小辈，他们跃跃欲试，跟着老头子一起瞎起哄。
　　老头的一边调戏一边说：“孙媳妇啊，我这不是调戏你，我都是当爷爷的人了。。”他嘴里说着话，却忽然伸手在新娘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老头子神情尴尬，忙不迭的说：“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多想啊！”
　　新娘羞得满脸通红，她难堪的露出了一点勉强的笑意。
　　“舅姥爷，你是人老心不老啊，再来一个！”几个年轻小辈怂恿道。
　　“闹房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应该来的。。”老头子说着忽然伸手向新娘浑圆的股沟戳去，新娘惊得面容失色，一下僵直了身子，就像被电打了一样，顿时愣在了哪里。
　　我见老头的表情十分怪异，觉得很不正常，急忙伸出指头沾了一点茶叶水，抹在了眉心，做出用茶叶水提神的假象，其实我却暗暗开窍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