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漫]细雨微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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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忽然就安静了，奥村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吼了夏川的愣愣的看着夏川陌——
　　夏川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又微笑起来：“…嘛，确实也会有解释不了的事情，阿燐不想说就算了。”她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被吼了似的笑着；“不过不管怎样都要回家吧，雪男跟叔叔都很着急你，其他的修士们也一定很担心你，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奥村有些缓慢的低下了头，过了一会才闷闷地‘嗯’一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沉默地走在回教堂的路上，夏川稍微前一些，奥村低着头踩着夏川的影子跟在后边一点。
　　还差几步就到门口的那一刻，少女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属于少年的嗓音——
　　“……对不起啊阿陌……”
　　甜到发腻的两个人手牵手一起看电影互相追逐着欢笑的时光，是真的。
　　沉默得开不了口说一句话两个人各看各的风景的走在一条道路上，是真的。
　　恋爱不是只有玫瑰，还有玫瑰的刺。
　　夏川突然的停了下来，跟在她后头的奥村因为她的举动而不得不也停了下来。
　　背对着奥村没有回头的夏川静静地看着路边匆匆开过的车辆：“呐，阿燐，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诶？”
　　“……以后如果吵架，如果真的会觉得没办法在一起了……”
　　奥村突然地开始不安，他着急着想开口说什么，但却被少女的下一句全数的堵回了心里。
　　“……十秒之内也要想起来曾经我们是非（…提供下载…）常非（…提供下载…）常喜（…提供下载）欢着对方的。”在这时候她回过了头，不能说是美丽只能算得上平凡的面容上是奥村一直都喜（…提供下载）欢的温婉微笑；“所以，即使只为了不要辜负这曾经的喜（…提供下载）欢，我们都要和好，好不好？”
　　我们不是童话，不可能那么肯定的可以一生都彼此相爱着到老。
　　但是不管怎么样的最后，都一定别忘记了曾经的曾经我们是多么的喜（…提供下载）欢着彼此。
　　不要最后都只能沉默地回忆起曾最喜（…提供下载）欢的面容，请在想起我的时候……只会想到所有的美好。
　　奥村燐觉得眼眶发热，却还是微笑了起来，他说：“好。”
　　回到教堂院里发生了一件，也须对别人来说是小小插曲，但对夏川陌而言却是堪称晴天霹雳的事情——奥村真正被辞退的原因，是因为帮助了一个在被恶魔欺负的小女生引发了一连串事件的结果。
　　阿燐……看得见恶魔了……怎么会……难道是因为受到了她的影响的缘故？
　　爷爷也说过，如果是身边有人天生灵力强大，又或者是过多接触妖魔……身边的人会逐渐收影响也能够看得见恶魔之类的……难道是真的么！？
　　心神开始不明的夏川一会儿看看奥村燐有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脚尖，越来越焦躁越来越不安。
　　“…陌、阿陌！”喊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奥村只好加大了自己的声调。
　　“啊、啊！？”夏川脸色微微发白的回过神来看着站到了自己面前的奥村燐；“……什么？”
　　察觉到夏川不太对劲的不仅仅是奥村燐，还有刚才跟那位小姑娘父亲说教的藤本狮郎，几乎是察觉到夏川的不对劲的同一时刻，藤本就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我才要问你咧，脸色那么白……哪里不舒服了？”奥村燐凑近了一点看夏川的脸；“刚才还好好的……啊，差点忘了，你这家伙还没吃饭呢，是不是胃疼了？”
　　“哈…嗯，是、是有点……”是因为她吧，是因为她……所以，所以阿燐才会……夏川已经笑不出来了；“我、我先回学校了……”
　　“回学校干嘛，真是的，我去给你做饭，你先去吃药。”奥村皱起了眉头看着夏川；“这种时候回去食堂早关了，你还嫌自己胃不够痛啊。”他转过脸冲着雪男说了句：“雪男你给她拿药，止痛的就好。”
　　雪男眼神晦涩不明都被眼镜遮挡好，有些含糊地答应一声，看看夏川又看看自己的父亲然后进了屋子里去。
　　奥村交代着夏川坐屋里等等，饭菜很快就好，也赶紧的一低头进厨房里去了。
　　而夏川还在惴惴不安的想着要怎么办，藤本狮郎看看已经没人了才走到夏川身边：“小陌。”
　　夏川想被吓到了似的的抬起头看他：“啊、叔叔……”
　　果然已经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了……深刻明白这少女思想规律的藤本狮郎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认为，阿燐看得见恶魔，完全是受了你的魔障？”
　　少女的眼瞳瑟缩了一下，极快的
　　低下了头去，看得出浑身都忽然的僵硬了。
　　藤本狮郎眼镜下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他在思索自己能不能说出来那件曾想要保密到死后也不说出来的事情，然后他点了支烟：“……小陌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他顿了顿，大约怕女生听不明白所以才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对于自己是恶魔之子的事情。”
　　夏川沉默了一会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她听见自己用连自己都没想过的平静语气说：“大概也不算坏事。”
　　藤本有些诧异的保持着举起烟支的姿势看着少女，而低着头的夏川缓慢地说着：“小时候会很愤恨，觉得全世界都欠着我的……觉得只有我才会被这种事情困扰什么的，神明大人真不公平，最讨厌的就是神明了……然后渐渐长大了以后发觉了，不是那样的。”
　　她坐直了身体，藤本才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不是面无表情的装腔作势，也不是一脸温婉的虚伪做作，是微微抿着嘴唇颦着眉…酸涩的想要微笑的模样。
　　“妖魔们其实大部分都是温柔又寂寞的生物，一直以来都像被证明自己的存在，所以我能为他们作证其实是很幸运的事情……我不否认很多时候还是会觉得麻烦啊好害怕啊的体会，但是从他们身上得到的温柔跟喜悦我也要承认……恶魔的孩子还是人类的孩子，对我来说我都不能否认，但我还能给自己做出的决定就是作为人类好好地活，从亚巴顿那里继承的力量是我可以用来保护自己，保护我重要的人们的武器，有时候想想也需要感谢这部分的血统，虽然讽刺……但这是真的不是吗，没有那份血统的力量我什么都做不了，也许还不能遇见爷爷，也不会再跟结罗榴花在一起那么久，也享受不到那么多人的关爱……虽说可能那样的另一番生活也许更平淡安稳，可我依旧为我现在所过的生活感到喜（…提供下载）欢，以后老了回想起来也不会后悔……吧，大概。”
　　藤本渐渐地微笑起来，眼角眉梢里隐藏不住那股欣慰：“……前辈真是养了个好孩子出来了。”再看看厨房那边的方向，他不禁头疼起来：“啧，我家里怎么会出了那么一个操心的呢……”明明雪男就挺好的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阿燐那样很好。”特别敏觉的听出对方指的是谁，夏川认真地给某人洗白；“像夏天一样让人觉得很开心，不是很棒么？”
　　藤本挑了挑眉毛，用一种微妙的口吻说：“我听说中国有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小陌，你不能太明显啊～”
　　“……中国还有句话‘子不教父之过’，叔叔，对你自己的失误麻烦你去切一下腹。”
　　“你难道不知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句俗语么，看看雪男那才是我的成就啊～”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叔叔你偏心，你一定只顾着雪男早就把阿燐忘一边去了是吧！？”
　　等到后来第二天回到学校参加医工骑士考试的时候，夏川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了昨晚上自己其实是被藤本狮郎开解了。
　　用一种奇（…提供下载…）怪的思维转移方式，让自己从那个‘阿燐看得见妖魔一定是自己害的’念头上转移了思想。
　　夏川想明白了以后觉得内心柔柔软软暖暖的。
　　有种‘啊啊不愧是雪男跟阿燐的爸爸，果然很温柔也很厉害啊～’的感叹。
　　但是，就是这样‘很柔也很厉害’的藤本叔叔，在那个开解完她的第二天晚上，再也不会抽着烟吊儿郎当的坐在她身旁，说着不找边际的话题来开解她了。



☆、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请注意一纸巾准备，以上【顶锅盖逃走

　　　　　　
　　　　　　
　　　　　　
　　　　　　
　　
　　　　　　　　　　　　　　　　　　　　　　　　
　　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沉默？
　　十三四岁的你路过那家精品店看着巨大毛茸茸的泰迪熊，想着口袋里日积月累都巴望不起他能躺到你的小床上的时候，你只能抿着嘴唇低下头匆匆走过，你在沉默。
　　七八岁那是想跟老师报名参加运动会的八百米长跑，还没走到跟前看见老师慌张地抱起了报名表格说着那么就到这然后走出教室，你呆呆站在四周人或是嘲讽或是避忌的眼光下，你是沉默的。
　　还有更多的时候，走在日渐熟悉但根本连互相招呼也没打过的同学群体里，顶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和像是一夜之间都签下了共同口径的议论里的时候，你总沉默。
　　有过故意不交作业想看看老师会不会找你去谈话，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到了放学，其实早就写好了的作业藏在抽屉里……回家路上被你丢进了垃圾桶，你看着快沉下地平线的夕阳，保持缄默。
　　“夏川桑，家里好像出事了，你快回来看看哥哥！”
　　那一通来自于雪男的电话让本身已经在回去路上的夏川焦急起来，最后忘了去乘坐地铁，直接让百渊变回巨大的原身骑乘上去，是飞回教堂的。
　　见到过焦土之城么？
　　破碎的城墙是知道的，也烈火亲吻过的地方是焦黑的，坍塌的掉的圣像看不清天父原来的面目，还有四下都看得见的支离破碎的木椅……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人心生疼痛的。
　　夏川焦急地在已经不成样的房屋里穿梭着，然后在祷告室的附近看见了那个最重要的人。
　　跪在地上怀抱着一柄像是哪里见到过的一把剑，缩着肩膀低着头的少年浑身都在颤抖着。
　　夏川看见不远处躺着的藤本狮郎，长者的脸上全是血污，心脏的位置上扎着她的爷爷也有的那枚熟悉的徽章。
　　她能感觉出自己的心跳有一瞬的停顿，也许是错觉，但是这错觉太真实，真实到了她几乎要连呼吸都停顿。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怎么可以让他遭遇这样的事！？
　　那些问题现在都不是首要的事情，现在重要的只有一件事——
　　她走到了少年面前蹲下去，然后干脆变成跟少年一样的跪着，看着有些愣然的少年的眉眼，夏川温和地微笑着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来了阿燐，我会在你身边，没事了。”
　　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后背跟后颈，感觉着对方那个身上传递过来的颤抖，夏川慢慢还感觉到了自己的肩背上被什么湿透了。
　　“……呜……”那些细微得快要听不见的呜咽断断续续在耳边响起，属于奥村的包含着惶恐与痛苦的哭声，夏川全部都承受了。
　　就像曾经自己所有的不安跟苦痛地哭泣都被奥村接受了一样。
　　“没事了，我会陪着你的，阿燐。”
　　渐渐感觉到了少年也抱紧了她的身体，颤抖越发的剧烈，她几乎都要跟着颤抖起来。
　　后来雪男回来了，跑到倒下的藤本叔叔面前神情张惶的确认了一会，朝着她这边又在深深的看了看，一扭头便照顾其他的修士们那里去了，接着是消防员们……
　　雪男撒了谎说是瓦斯泄露了，警察也来例行公事的问了问。
　　夏川一直拥抱着奥村跪坐在地上，她的位置被百渊设了屏障，除了驱魔师这样看的见恶魔的人群，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这个时候的阿燐需要安静一下，夏川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他不被打扰，阿燐现在太累太悲伤，他需要休息了……
　　呐，爷爷…世界上让人悲伤的事，是不是永远都会比让人感到美好的事情，要多上很多呢？
　　所以，那些美好幸福的事情才会如此珍贵，如此让人可望不可及呢？
　　燐…为什么你会遭遇这些悲伤呢？
　　如果可以把你所有的悲伤都消除掉，她无论什么都愿意做……即使代价是从未相遇，都想为你做啊。
　　
　　下雨了。
　　并不是很大，滴滴答答的声音是落在地上，细微啪啪啪是落在雨伞上，远近曾常来教堂祷告的人们都来出席了葬礼，夏川穿着深黑的长裙打着把伞站在奥村燐身旁，少年背对着她背着把用旧红色布包裹着的那把降魔剑，低着头站着面向藤本狮郎的墓碑，后背微略的有些佝偻……
　　地上溅着小小的水花，站着让久了以后鞋袜都会湿透，从脚心往四肢百骸传着凉意，一直冷浸心底。
　　雪男和修士们站在远一些的地方，有一会夏川觉得自己被人盯着看，偏了头看过去是雪男，对方冲她递了个‘拜托你了’的眼神，夏川略一点头之后，看见雪男跟修士们都转身离开了。
　　再过了一会儿，举着伞帮自己跟奥村挡雨的夏川发现奥村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台并不是奥村的手机的机子，低着头静静看着那台手机的奥村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对。
　　“…这个，叔叔的吗？”犹豫了几秒后夏川还是问了出来。
　　奥村的眼神有些闪烁，含糊不清地说着：“唔，嗯啊…”似乎想要隐瞒夏川一些事情的别过了脸；“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
　　夏川握着伞柄的手指收紧了一些，却还是微笑了起来点点头：“嗯，那我在门口等你。”
　　“…啊，你先回去也没关系……”不用等我的——后半句话在看着女生那固执的目光的时候吞了回去，奥村突然觉得自己咽喉被堵塞，连眼眶也都开始慢慢的发热，慌忙的地回头看自己的鞋尖不再多说什么。
　　夏川看了看手里的伞，想着估计硬留给阿燐也不成，他肯定回转头就丢一边去，但自己一个人挡着的话意义也不大了……索性的就收了伞，雨水一瞬间直接落在身上的时候还是冷得让她打了个冷战：“那你自己呆一会，别太久了，会感冒的。”
　　低着头的奥村没敢抬头看夏川，淋到雨的时候也只当是夏川自己挡着伞转身走了，过了很久之后他听不到脚步声了，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抬头望后边看去只看到了立在一边的黑色的伞，奥村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转过了身朝着墓园出入口看去。只来得及看见穿着黑色衣裙的少女两手空空的走在雨里，细密的雨丝带起了薄薄的雾，远处陵墓里行走的少女像走进了玄幻世界一样有些不真实……
　　雨下的不大，雨水冷冰冰的，但是自己不是一个人淋着。
　　世界上，宇宙中，那个人一直都会陪着自己一起承受……但是。
　　奥村咬着嘴角低下了头，拳头在身侧握得很紧，好＇：。。＇久没剪过的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他不配。
　　他已经，再也没有资格陪着那个人一起走下去了……
　　
　　夏川静静地站在墓园入口处等待着，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阿渊，那你去帮我看一看。”
　　“…不要嘛小陌陌，小生又不是窃听器！”用了法术把雨水弹开，一身都干爽着的百渊满脸不情愿地甩着大尾巴；“再说了，他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嘛，你就别操心了嘛！”
　　“想不想是他的事，要不要是我的事。”夏川神色淡淡地说着；“而且我刚才好像看到梅菲斯特了…那家伙绝对不是好东西……啊不是，他就不是个东西…总之，你去给我看着，有个万一…除了阿燐随便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