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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迎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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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心知迎春受了刺激,手指搁在唇瓣,轻声一嘘,示意迎春噤声。
  迎春额首,摁住自己胸脯,好一阵惶恐:大姐姐这是做了皇后鹰爪呢!
  少顷,便听得咿呀一声门房向东,接着‘嘭’一声重物落地闷响。
  迎春忙着凑上前去,却见密室中多了一个跟元春一般装扮之人,弯腰解开地上麻袋,然后,倒东西一般一拧起麻袋,又是一声闷响,地上多了一个四肢捆绑,口被塞住女子,正是身着中衣史湘君。
  史湘君此刻甚是狼狈,披头散发,一张银盘大脸上泪痕交错,一双眼睛因为恐惧,眼珠子只要瞪出来。
  端坐上首元春开了口,声音却低哑,听起来十分陌生:“将她放开!”
  迎春微愕,回首瞪视杜若:怎的不是元春?
  杜若知道迎春疑惑,却是不敢吱声,只做个口型:贾女史!
  迎春眼眸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她想起传言中替雍正诛杀政敌血滴子,据说这种人常年见首不见尾,若非当场作恶被抓住,根本不知道姓甚名谁。
  迎春心情蓦地抽搐一下,荣府希望贾元春,竟然做了皇后鹰犬爪牙!
  这样荣宠,凡人如何消受得起?
  迎春愣神功夫,黑衣人解开史湘君身上绳索。
  史湘君显然并不了解自身处境,她失心疯一般尖啸起来:“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不过很快的,史湘君咆哮便戛然而止,她被黑衣人捏住了喉咙,提得悬了脚。
  史湘君瞬间被摁扼住了呼吸,干了水的鱼儿似的,张大嘴巴,一张一合,眼珠子也鼓成了金鱼泡眼。
  史湘君这人张相粗糙,人却不是十分笨拙,仅从方才一句话,她已经确认那上座元春才是正主儿,是故,一双眼睛珠泪哒哒冲着元春直眨巴。
  元春要的就是她屈服,见状一笑:“放你也不是不成,不过,可一不可再,再哭喊,脖子可是会断咯!”
  史湘君想要点头,却被人禁锢着,只得连连眨眼,嘴里呜呜恩恩。
  元春一点头,史湘君再次获得自由,一下跌在地上,抓住自己个胸襟,剧烈咳嗽起来。
  元春只是冷冷瞅着史湘君咳嗽,并不着急问话。
  史湘君虽然文不成,貌不美,在家里却被捧在手心里疼爱,史湘云丫头一般做针线,他确实爱做什么做什么,整日跟几个兄长混在一起,偷溜出府,吃酒斗殴不是一回两回,不然也不会练了一身三脚猫的功夫。
  这会子被人捆绑捉拿,史湘君只觉得受了天大委屈。
  一番思忖,她误当是石芙蓉杀人灭口来了。因为昨夜跟石芙蓉见面之人就是这种打扮。
  恐惧瞬间抓住了史湘君心肝,她冷漠的坐视别人去死,甚至不惜踏上一脚,自己却惜命如金。
  她颤声言道:“你们什么意思?想要杀人灭口么?我当时也没妨碍你们,甚至暗助你们一把,事后又怎会揭发你们呢?”
  迎春闻听此言,惊呆了!
  虽然早有猜测,史湘君会不会就是凶手。可是这话被史湘君自己说出来,迎春依然被吓到了。
  这史湘君倒地跟自己有多大仇恨,亲亲热热表亲,关键时刻见死不救也罢了,还要亲自踩上一只脚?
  一时间,迎春直气得头晕压花,牙根痒痒,若非被杜若一再提醒,她恨不得冲出去立刻出去踩她几脚,咬她几口,然后再问问她:良心何在!
  
  第26章 元春心思
  
  元春清冷眸子瞅着史湘君,如同在看一只秋后蹦跶的蚂蚱。
  元春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成功压垮了史湘君最后一点自信,她再沉不住气了,凶狠瞪元春:“我劝你们动手之前,好生打听打听,我史湘君可不是贾迎春那个庶出秧子,糯米脑壳儿,任人欺凌。我史家一门双候,也不是荣府一门纨绔可比。我父亲官居臬台,三品大员,圣上倚重……”
  这话戳耳却是实情。
  三品臬台虽是地方官儿,确比五品工部员外郎霸气多了。就是大伯父这个二品将军,也不过是虚衔,空有爵位俸禄,并无实权。
  史家三老爷忠靖侯,凭着自己赫赫战功封侯,是本朝战功彪炳虎将。
  无论门第能力,史家比贾家都强出许多,甩出荣府几里地。
  贾王史薛四家初立,明面平分秋色,实则荣府老公爷更得圣心,于四大家族,可谓实实在在的领军人物。
  百年蜕变,大浪淘沙,时至今日,四大家族实力已经参差不齐,贾家人才凋零,败象已露。
  这也是当初史老太君跟贾赦贾政兄弟决定送元春入宫原因之所在。
  功勋世家沦落到要靠女儿身子谋求家族前程,好说不好听,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反之,当初不现眼王史二家,经历百年磨砺,脱颖而出,成为四大家族中实权派。
  史王两家相较,王家领军人物王子腾督抚一方,巡检九省防务,看着似乎跟更胜一筹。实则,王家与荣府有着一样弊端,那便是后继无人。
  史家老一辈战功彪炳,小一辈少爵爷世鹏,世鲲已经在军中历练多年,名副其实父承子业。可谓人才济济,能人辈出。
  余者三家,望尘莫及。
  今日荣府,要依靠王家史家两府在朝堂上帮衬,方才勉力支撑。
  这一点,史湘君看得精准。
  只是眼前这个张牙舞爪史湘君,似乎并无洞察这一切能力。
  这样史湘君,莫说获得圣宠帮衬家族,不给家族招灾已经是菩萨福佑了。
  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史家乃是舅父王子腾在军中守望相助的同盟,一旦史家倾覆,舅父必将孤掌难鸣。
  自己历经艰难,十年磨剑,为的是家族繁荣。
  如今胜利在望,决不能因为这个丫头异想天开破坏了。
  无论史家怎么想,史湘君怎么可恶,自己成功立足之前,四大家族联盟暂时不能破裂。
  史家眼下不能倒下,如此,这个上蹿下跳史湘君,可能惹下大祸隐患,必须消除掉!
  想起史湘君妄想凭借谋杀迎春之事,威胁石芙蓉傅瑾瑜帮助她立足后宫之谋算,元春忍不住冷哼一声:蠢货!
  石芙蓉杀得一个毫无威胁贾迎春,未必不能再杀一个威胁她锦绣前程史湘君么?
  瞅着史湘君,元春很是疑惑,倒地是什么仗恃,让她如此有底气,以为史家力量能够同时遏制驸马府跟郡马府?
  元春眼神凛一凛,皱眉思索着,慢慢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蠢人虽则蠢,因势利导,她这一顿乱拳出去,或许能够打死那些自诩聪明之人也不定!
  这边史湘君,却因为元春的轻忽漠视,炸毛的斗鸡一般暴虐而起,玉手戳着元春呵斥道:“你哼什么哼?告诉你,我三叔战功彪炳,官至巡抚,兼领兵部右侍郎,圣上也要高看三分,你们石傅二家虽然尊贵,却不过是昔日黄花,想杀灭口,且要想一想后果。我若出事,我史家必定不依,圣上追查起来,我看你们谁家跑得脱?”
  元春顿时乐了!
  这倒是省事儿了,不费口舌,未曾刑讯,她倒自己招了个底朝天。
  这样炮仗脾气,亏得生在史家这等福贵人家!
  至此,元春倒没脾气了,不再跟史湘君捉迷藏。故意粗噶声音问她:“你说石芙蓉跟傅瑾瑜两个是杀人元凶?你有证据么?须知诬告反坐,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此言一出,史湘君便懵了,她虽不甚聪明,却听明白这话含意,元春不是石傅二家之人。惊愕之下,史湘君一双眼珠子瞪成蜻蜓眼了。
  一股绝望气息萦绕在史湘君心头,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谋算,她终于知道害怕了,恐惧使得她浑身哆嗦起来。
  这些人竟然不是石家所派。
  皇宫之中,除了石芙蓉肆无忌惮,还有谁敢如此嚣张狂妄?
  舍却皇上皇后还能有谁呢!
  史湘君甚是绝望。
  自己大意了,底牌尽失,不说今后威胁石芙蓉傅瑾瑜二人提拔自己,只怕想要在皇宫容身也难了。
  史湘君悔恨莫名。
  前一刻似乎前程似锦,怎么不过瞬间,已经天翻地覆,无路可走了?
  史湘君蓦地记起,今日一切,都因贾迎春那个贱人而起,这个该死贱人,是她拖累了自己!
  愤恨揪住史湘君心肝肺,痛得她难以忍受,一声尖啸:“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贾迎春呢,她死了吗?是不是淹死了?”
  忽然又伏地痛哭:“不是我啊,不是我杀的人啊,是石芙蓉跟傅瑾瑜杀的她,你们抓我作甚,有本事你们去抓石芙蓉跟傅瑾瑜去!”
  这话一出,元春眸子寒光一闪而过,合辙这人明知迎春会被人谋害,井底溺亡,为了讨好强权,她不惜踏上一只脚。
  即便猫狗养的是日常了,也不忍杀生,何况是一起长大姐妹呢!
  其人齐心,何其狠毒!
  此女已经不是一时冲动,偶然失足。此乃一条毒牙尚未生成响尾毒蛇。一旦成器,必定会噬人骨血!
  元春寒心之极。
  ‘咯嘣’一声,元春心里对史湘君最后一点血缘亲情,至此断绝。心底哪一点点愧疚,荡然无存。
  史湘君一个后宅小女子,如此口出狂言,轻贱荣府一如败絮草芥。必定是受了家人熏陶。看来史家已经忘记当初盟约,不把荣府当成亲戚了。
  思及此,元春眸子一暗。
  想当初,史家二叔为了继承大表叔侯爵,跪在荣禧堂痛哭流涕,伏在老祖宗脚上赌咒发誓,今后要孝敬老太太一如亲儿,誓死与荣府共荣辱!
  史家当日誓言振聋发聩,当时老祖宗搂着保龄侯哭得涕泪纵横。
  此情此景犹在眼前,到如今史家一个小女子视荣府为无物。
  一斑可窥全貌,史家对荣府姿态昭然若揭。
  元春暗咬银牙,史家尽然过河拆桥,且别怪我绝情,釜底抽薪!
  淡淡一笑,元春起身从案后走了出来,在史湘君面前停住:“你指控石芙蓉傅瑾瑜,可有证据?你最好拿出可新证据,否则,你就是诬告!诬告反坐,你当记得!”
  史湘君此刻绝望透顶,反而无所畏惧了,她冷哼一声,撇开脸去。
  此刻,史湘君心里恨死了志大才疏的石芙蓉,堂堂郡马府嫡长女,权势熏天忠顺王爷之外甥女儿,在宫中爪牙遍布,竟然连贾迎春那个小小庶女也摆不平。
  如此草包,还还敢妄想下任国母,我啐,蠢货!
  嘴里啐一口,深受刺激史湘君竟然呵呵傻笑起来。毫无畏惧对上元春:“证据?当然有证据,我亲耳听见算不算,我认得那下手太监算不算?”
  元春追问:“那个宫里太监?”
  史湘君昂头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们?我要见皇后娘娘,否则,我绝不招供。”
  元春冷笑,看眼黑衣人。黑衣人便呈上托盘笔墨纸张:“把你方才所言写下来。”
  史湘君嘿嘿冷笑:“我若不写呢?”
  元春道:“不写?那就请你去那井底躺一躺,时间正好对的上。三日后,崇敬殿那口枯井就会出现一具发臭尸体,至于谋杀元凶,我依然有办法追查出来,比如那一日跟你一起秀女,你说我把它们一个个吊起来抽鞭子,她们会不会招供?如此,我依然可以追出石傅二女。”
  元春讥笑道:“怎么样你是愿意活着作证,还是愿意躺倒井底发臭呢?”
  史湘君顿时崩溃了:“我不要死,我不要被丢进水井了!”
  黑衣人再次捏住史湘君喉咙:“是死,还是写?”
  史湘君眼睛再次鼓突成了金鱼眼。
  再次获得自由史湘君老实了,竟然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不仅交代其中一个太监曾经跟随惠妃左右,还对太监体貌特诊做了仔细注解。然后,史湘君伏地磕头,痛哭流涕:“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你们饶了我,饶了我的家人!”
  黑衣人冷冷上前,毫无情绪捏住史湘君手指划了一刀,然后,捉住她在每一张供状末尾按下血指印。
  元春接过供状吹了吹,折叠收起,一声讥笑:“别人倒霉,上赶着踏上一脚,轮到自己,怎么就熊成这般?”
  “果然好门第,好威风!”
  史湘君愣愣瞅着元春,若有所思,他想不通了,这人何故这般在乎自己踩踏贾迎春呢?
  蓦地,她眼眸一亮,死死盯着元春。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正当此刻,黑衣人果断出手了,他手起掌落,史湘君一声痛呼不及出唇,人已经瘫倒地上。黑衣人回过头去,冲着云春一抱拳:“请示女史,这人如何处理?是废掉,还是丢去井底?”
  
  第27章 脱胎换骨
  
  黑衣人声音平淡无波,那种轻飘飘,毫不在意的语气,似乎不是决人生死,而是在说吃饭喝茶一般些微小事。
  落入迎春耳里,无异平地惊雷。
  瞬间,迎春如坠冰窟,直觉得浑身汗毛,一根根竖起来,每一个汗毛孔里,都在飕飕,飕飕冒寒气。
  曹颖虽然变成贾迎春半年有余,努力适应一个贵族小姐的日子,对这个社会弱肉强食深有了解。
  可是,二十二年生活理念与认知,已经渗入骨髓,并不是三月强制修炼就可以彻底清除。
  曹颖旬日也说什么‘杀人偿命’。可事到临头,让她亲眼目睹人命在眼前消失,且这人还是跟自己血缘相连,一起长大的姐妹。
  哪怕这人很不好,很混蛋,哪怕方才迎春还在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一旦付诸行动,哪怕不是她亲手动手,她依旧心惊肉跳,魂不守舍,不忍心。
  人命毕竟不是鸡鸭猪狗,哪里能够一生气说一句杀了,就真的摆上砧板给剁了?
  极度恐惧让迎春浑身抖索的不成样子,上下贝齿捉对掐架,亏得杜若有先见之明,一早捂住了迎春嘴巴。
  回头却说元春,虽然这十年间,她替曾经太子夫妻解决过无数麻烦,帮着太子从众皇子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太子,直至今日登基称孤。
  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可是今日,她因为迎春在侧迟疑了。凝眉间,元春眼眸从迎藏身之地一睃而过。
  那眼神清冷透彻,似乎能够穿透墙壁,看透人心。
  迎春吓得腿杆子一软,整个人见水面条一般,瘫在地上。
  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了呼吸。时间也停在这一刻,密室内一阵死寂。
  就在杜若捂住迎春嘴巴右手酸软了,被捂住嘴巴迎春憋闷得心脏差点炸裂当口,元春声音终于响起:“送回去吧!”
  黑衣人微顿,道:“女史,这不合规矩!”
  “哦!”
  元春喟叹一声,眼眸闪了闪:“那就折了她的踝骨,再点了她的昏睡穴,在她归家之前最好不要清醒!”
  折了她的脚踝是给迎春一个交代。
  借牛还马,理所当然。
  她当日踩伤了迎春脚筋儿,那就折断踝骨还债吧。
  至于史湘君归家之后事情,自有史家自己约束,想来史家不会任由史湘君把全家拖入死境。
  “是!”
  但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过后,再一阵‘吱呀’门响,密室内归于沉寂。
  迎春浑身瘫软,汗出如浆。
  杜若见惯了宫中阴私,史湘君不过受些皮肉之伤,已算万幸。
  迎春被杜若半拖半拽出了暗道。
  这一晚,对于曹颖来说,无异脱胎换骨,史湘君字字句句,响鼓一般敲击着她记忆。
  再有元春粗嘎冷冽声音,史湘君疯狂眸子,争相在迎春脑海中缠绕。
  再有那‘咔嚓,咔嚓’骨折声,脆生生的,直在迎春耳畔萦绕,整整响了通宵。
  翌日,迎春被一阵人声嘈杂惊醒了,但见床前人头攒动,若非瞧见杜若伺候在侧,迎春差点以为自己又穿了。
  迎春被人告知,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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