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传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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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走出院子之后，声音才从院外飘了进来。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至少现在，我还没有在你的宅子里住下的兴趣。”

夏凡顿时瞪大了眼睛。

两名血侍也是同时暗暗的朝着夏凡竖起了大拇指。

第三十二章刀和磨刀石

此时的族长宅院内，夏天涯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摆放的一摞写满了字的宣纸。

周管家安安静静的站在夏天涯的身侧，低头垂手，腰杆恢复了一直以来的那种佝偻的状态。

“有意思，按照这上面所记录的内容，那个混帐小子在之前的这些年里，确确实实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异常，所有一切的行为，都符合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应该有的样子。而真正第一次出现变化的时候，正是从昨天开始的？”

将手中的宣纸放回了桌子上，夏天涯一只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来回敲击着，同时开口问道。

“由于时间比较紧，所以临时搜集出来的结果，很有可能出现一些疏漏。”

一旁的周管家躬身回答道。

“纵然有疏漏，也不会太多。至少，若是那混账小子真的有什么异常举动的话，是肯定会被记录在案的，这些年来，他除了在家里作威作福以外，就只是在青阳城内不着调的惹事生非，所有的生活轨迹，都非常清晰。血侍除了负责家族安全以外，同时对于家族成员也有一定的监控职责，所以这份内容，哪怕时间比较紧，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夏天涯扭头看着周管家，苦笑着继续道：“周伯，您觉得……夏凡这小子究竟怎么样？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我这个当父亲的，在养儿子养了整整十六年后，却突然发现，我居然完全不了解他。”

“家主您不用为此感到内疚，毕竟，整个家族都被他骗了。纵然是亲生父子，在真正的距离上，其实也往往还不如一些同龄之间的朋友。”

周管家宽声安慰道。

他看的出来，夏天涯是真的颇为自责。

虽然作为一族之长，夏天涯优先需要考虑的，永远是整个家族的利益。

但他归根结底，终究还是一位父亲。

“我没事，能知道他实际上胸中自有乾坤，而并非我印象中的那么混账，这终归是令人开心振奋的，我只想知道，对于夏凡这两天的表现，您怎么看？”

夏天涯摇了摇头，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周管家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缓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我想家主您应该已经有了具体的判断，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证实，看看您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夏天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周管家，示意周管家继续说下去。

周管家沉吟了下后，继续说道：“我的判断应该是和家主一样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一夜之间发生本质的变化，除非那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任何的变化，都应该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必须有足够的前提，才会形成一个最终的结果。所以，二少爷不可能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除非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至于之前这些年里的表现，都只是为了自我保护的伪装。”

“没错，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并且……能够给那个混账小子造成如此巨大的压力，使得他不得不通过自污的方式去伪装保护自己的人，只能是俊凯。”

夏天涯叹了口气。

“虽然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但二少爷开始展现出纨绔潜质的时候，最早是在他刚刚八岁的那一年，无论怎么想，我都无法想象，一个八岁的孩子，就能有那样厚重的心思。”

周管家想了想后，还是说出了自己想不通的地方。

“不管看起来多么难以置信的结论，只要祂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那么这个结论就是正确的。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事情，无法用常规的想法去理解。我们不得不承认，恰恰是这些无法用常规想法去理解的人或事，才是真正推动着这个世界不断前进的源动力。”

夏天涯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目光有些出神看着正前的方向，双眼毫无聚焦的继续说道：“只有最好的和最坏的才会创造历史，平庸之辈只能繁衍种族。而且你别忘了，俊凯可是比那个混帐小子大了足足八岁，在那个混帐小子只有八岁的时候，俊凯已经有十六了。一个人的成熟与否，虽然会受到年龄的影响，但更大的影响因素，却在于环境。我对这一点，历来深信不疑。”

听着夏天涯如此说，周管家也便点了点头，旋即说道：“那……大少爷那边……我需不需要多注意一下？”

“不，那混账小子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却突然不再忍了，显然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至于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便不要插手其中了。我大概能够猜到那个混账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屁股决定脑袋，我身为族长，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感情用事。俊凯的问题我并不是看不到，只是过去的那些时间里，一个虽然是亲生儿子，但却是顽劣不堪，另外一个尽管是养子，可终究有着足够的手腕，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站在族长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夏天涯平视着前方，仿佛是在解释着什么。

不过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所以周管家并没有接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站着。

“好了，先这样吧，那小子究竟是龙是虫，现在还言之过早，就像你说的，既然是要不飞则已，一飞冲天，那么俊凯便不可能阻挡的住他的脚步，一把刀若想要锋利，终究需要磨刀石的捶打。虽然……这样的说法对俊凯并不公平。”

夏天涯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身旁的周管家说道：“那混账小子打赌赢的那些药材，最晚今天夜里就差不多能够全部准备齐全了。你明天就带着所有的东西去交给他吧，免得让他觉得我这个父亲，说话不算话。”

“是。”

周管家躬身答应道。

……

……

“都办好了？”

夏俊凯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颇为心不在焉的习练秘技的时候，就看到冬子迈着小碎步走进了院子，随后便立时停下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的练习，开口问道。

宅子里那一片狼藉早已经招呼下人收拾干净，不过在收拾完后，负责清理的下人就已经被夏俊凯随便找了个理由重新支走。

尽管已经打定了主意雇佣黑手，可夏俊凯仍然有些心绪不宁。

“是，已经联系好了，不过那名黑手的杀手还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按照黑手的规矩，袭杀任务目标之前需要做的对任务目标的了解工作，必须自行筹备，不允许通过雇主方面得到相关的信息，避免出现任何主观问题导致任务失败的可能。”

冬子凑到了夏俊凯的耳旁，轻声说道。

“大概要多久？”

夏俊凯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些。

“按照对方的说法，最多不超过十天。”

冬子沉声答道。

“很好！”

夏俊凯终于长出了口气。

第三十三章事后决议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原本正沉浸在修炼之中的夏凡，就被周管家的到来打断了自己的修炼过程。

拉开了宅子的大门，看着怀里大包小包各种药材的周管家一脸激动的站在门口，夏凡心下一阵无语。

他能够理解周管家这么多年来饱受绝脉手折磨的那种痛苦，也能够理解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下，忽然间出现了可以根治的希望，其心情会有多么激动。

但问题是……您这来的也太早了吧？

太阳都还没有完全爬出来啊……

看到夏凡出现在了眼前后那一脸便秘般的表情，周管家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他是想着晚点过来的，但奈何昨天夜里，随着所有的药材全部收集齐全之后，他整整一个晚上便根本没有睡着。

尽管早早的就回了卧房躺下，但一想到折磨了自己数十年之久的绝脉手很有可能马上就会被根治，他的心里便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但同时周管家又着实很是害怕，害怕万一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失望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周管家不是没有想过去治疗体内的伤势，只不过所有他能想到的治疗方法，最后均以失败告终。

事实上，周管家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谁在中过绝脉手后，还能够于有生之年，将绝脉手的伤势彻底清除的。

或许在那些他从没有达到过的领域里，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那种层次，也不是他能够接触的到的。

所以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了，眼瞅着自己也即将垂暮，说不准未来还有多少的岁月可活，周管家的许多心思也就逐渐的都淡下去了，再不像年轻时那样还有着许多的不甘和幻想。

时间，总是能够消磨掉太多的雄心壮志。

原本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始终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周管家也就认命了，在夏家的生活虽然寡淡无味，却胜在平静。

人一旦老了，往往也就没了年轻时的那么多冲劲。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夏凡却突然告诉他，有办法彻底的治愈他体内绝脉手的伤势！

不仅仅如此，甚至还有可能让他恢复到受伤之前的境界！

得知了这样的消息，饶是以周管家的心境，都无法再继续保持淡定！

认命往往是因为绝望，可在这种绝望之中又忽然出现了希望，便如同永夜下乍然绽放出了光明一样，周管家在欣喜若狂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患得患失的情绪。

这种患得患失，让周管家辗转反侧了一整个晚上，以至于天才微亮，天边刚刚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周管家就直接从卧房里冲了出来。

带着那一堆珍贵的药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夏凡的院落里。

“咳咳，二少爷，这些就是昨天那张宣纸上记载的所有药材了，我都带过来了。”

看着眼前脸色颇有些不爽的夏凡，周管家一边讪笑着，一边将那大包小包的药材摆到了夏凡的眼前。

“嗯……行吧，既然你这么急，咱们也就别浪费时间了，我去换身衣服，咱们这就出发。”

夏凡叹了口气，看着周管家那一脸忐忑的样子，被打断修炼的郁闷也就差不多全都消散了，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转身朝着卧房走去。

“出发？去哪？”

周管家怔了怔，站在门口愕然问道。

“去无惧长老那里啊，无惧长老的宅院里有咱们家族唯一的一尊药鼎，能够治疗绝脉手伤势的丹药，品阶可不算低。你该不会以为，我能够不借助着药鼎的效力，只凭借自己的双手，就能把这种丹药炼制出来吧？”

宅子里传出了夏凡的声音。

周管家顿时老脸一红，讷讷的站在原地，不再多问。

夏凡的动作很快，没让周管家等多久，便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又跑到书房找了张宣纸，写了一个简短的留言给雅儿，将那宣纸放到了客厅里后，这才再次走出宅子。

这个时间，雅儿还在睡熟，夏凡也就没打算把她叫起来。

血手和血河两人则是在夏凡刚刚走出宅子的第一时间，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夏凡的身后，在夏凡的要求下，两人代替周管家拿好了全部的药材，一行四人出了院子，朝着夏无惧的院子方向行去。

“周管家，长老会对于李明达的事情，最终裁定的结果是什么？昨天我大哥走了之后，我就也跟着提前回来了，对于这个倒是不怎么清楚。”

前去夏无惧院子的路上，夏凡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回二少爷，长老会最终裁定的结果是，百兽园账目涉嫌造假，李明达私吞家族巨额银钱，有负家族信任，不过由于李明达已经被处死，家族也同时驱逐了几名账房先生，所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再继续追究。至于被李明达私吞的银钱……由于银钱本就很难追回，所以只做坏账处理，同时……”

周管家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看起来下面的内容让他有些犹豫。

“同时什么？您但说无妨，我对家族某些长老的无耻，有着足够的认知和心理准备。”

夏凡微笑着说道。

周管家咳嗽了一声，重新低下了头后继续说道：“同时夏无畏长老严厉批评了您御下不严的过失，认为虽然这笔巨额的银钱并非是您直接挥霍，但您手下管事能够私吞如此巨额的数目，却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您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夏无畏长老提请长老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内容是以后将严格控制您能够调取家族银钱的数目，日后如果您想要调取的银钱超过某一个额度，就需要整个长老会同意才可以执行。尽管夏无惧长老表达了明确的反对意见，但最终投票表决的结果，依旧是通过决议。”

“果然如此，我既然让大长老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等于是当着所有家族管事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他要是不借机报复我，也就不是他的脾气了。”

夏凡无所谓的说道。

看着夏凡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不在意，周管家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开口道：“二少爷，关于这件事情，由于是长老会的决议，再加上家族内部事务历来都是由长老会把控，所以哪怕家主明知道这项决议对你并不公平，也是不方便说话的。”

“我明白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夏无畏不足为虑，一个眼睛只能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人，永远也成不了大气。”

夏凡随意的说道。

周管家很是诧异的抬头看了夏凡一眼，旋即便有垂下了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三十四章绝世之才？

夏无惧的宅院和夏凡的宅院之间距离并不算远，在夏家这片族宅内，也只有长老会的几位长老以及夏凡和夏俊凯这样的族长直系后代，才能够拥有单独的院落居住。

青阳城算不上寸土寸金，但作为城内大族，在族宅的占地面积上终究需要注意一些影响，比如……总不能比城主府的占地面积更加宽广。

至于其他人，基本上都处于四合院群住的状态。

尤其是仆从，管事们倒还好一些，基本上各项待遇和夏家直系子弟相比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位于最底层的仆从们，其居住条件便比较差了，差不多全都需要和其他人混居。

不过即便是这种最差的底层仆从的待遇，其实也是要远远的高出青阳城整体的平均待遇水平。

所以在青阳城内，能够成为夏家又或者柳家这两大家族里任意一家的仆从，是许许多多贫苦人家出身的人，最为向往的朴素理想。

至于城主府……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夏凡一行四人很快来到了夏无惧的宅院外，此时太阳也终于彻底的爬上了天边，四人站在宅院外让守在院门口的下人简单的通报了一声后，便在这名下人的引领下走了进去。

夏无惧自然是亲身相迎，只不过在听到夏凡此来是要借用他这里放置的药鼎后，夏无惧不由得有些发愣。

这个要求实在是大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咳咳……这个……二少爷，借用药鼎当然是没问题。不过只能是在我这里用，药鼎无论如何不可能让你带回去。倒不是我吝啬，实在是这药鼎太过珍贵，咱们夏家拢共也就是这么一件，当初为了得到这尊药鼎，家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即便家族里没有炼药师，但要说这药鼎是镇族之宝，也绝不为过。”

夏无惧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周管家使了个询问的眼色，想知道夏凡这又是在唱的哪一出。

同时也想知道，为什么周管家这一大早的会陪同着夏凡一起过来。

可让夏无惧没想到的是，周管家对于他那询问的眼神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垂首侍立在夏凡的身后，竟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如此反应却是让夏无惧的判断出现了偏差，还以为夏凡来借用药鼎是出自夏天涯的授意。

“二长老您放心，我本也没打算把药鼎拿